走湘西—黔阳古城（2020.11.11）

何言何语

湖南怀化洪江沅水之滨，隐藏着一座四周群山，三面环水的“大隐之城”，它就是“湘西第一古城”之称的黔阳古城。

黔阳古城，早在西汉初年就在今黔阳置镡成县。此后历朝历代多有变异，但黔阳一直是历代郡州县所在地。素有“南楚边城”“滇黔门户”之誉。建城比凤凰城还要早900年。上世纪90年代黔阳县与洪江市合并，称“洪江市”。

黔阳这座历史上的“楚南上游第一胜地”却罕有人至，依旧保持着它那份恬淡和安宁。

黔阳古城的宁静悠然源于其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这里已经有2200多年历史。这里自古就是历代文人雅士的“隐逸”之地。其千百年来荣辱不惊，与世无争的淡定，正是其生存并延伸的理由。

不知道是那个年代的新生活标识。

“少伯井”，相传王昌龄贬任龙标县尉时所建。清顺治年间，黔阳被围困，百姓靠这口井水生活，终得无恙。为感王昌龄掘井之恩，命名“少伯井”。

此井，井中有井，井下有井，神奇又神秘。《恰同学少年》在黔阳古城拍摄时在此地取景。

这里没有如织的人流，没有商业化的店面。只有一栋栋保存完好的明清古建筑。这些流传千百年的建筑里，依然居住着土生土长的古城居民。可以看到居民在阁楼上晾衣服。

古城居民生活宁静安逸，坐在门口晒太阳，随意闲聊，拉家常。

古城有南北两条主要街道，左右四处延伸的小巷犹如鱼骨般的展开，古称“九街十八巷”。

进入“北正街”，“文庙”的遗址。”铁将军”把门，一扇不开启的门。

这一条不起眼的小街“育婴街”。

下马石，又一扇紧闭的门扉。

晋阳世第，黔阳县唐氏历代世居地。唐氏祖先，始祖唐尧，即尧帝。曾受封于唐，历经四千三百余年，因是晋阳唐氏后代，故府名“晋阳世第”。

渤海世第，清道光年间，黔阳县令龙光甸之子，龙启瑞被“少伯井”故事所感动，在这附近挖了一口井，后龙启瑞高中状元，人们便将此井名曰“状元井”。此井就在“渤海世第”里面。（没有开启的一扇门，没能进入。）

火神巷有一个同善社旧址，看起来是普通的一处屋子，只比普通民居大一些。门牌介绍：同善社，原名丰礼门，孔圣教，又名中和道，孔孟大道，民德社，忠恕道，同善社等。是以人为善名义创立的会道门组织。创于清未，发展在民国。百度了一下，发现这个同善社还不是黔阳的地方性组织，在民国时期有着全国性影响的民间教派组织。同善社的教义十分庞杂。以“无生老母”为宗主。拜弥勒，玉皇大帝文昌帝等，推行抚乩，通灵等巫术活动。用今天的说法就是邪教，解放初期被取缔。在黔阳竟然保存了这么一个会道门的旧址，也算是一段历史的记忆。

斑驳墙壁里的“赤帝宫”，因岁月侵蚀，红底白字，仍能透过那依稀可辨的痕迹，看出昔日的盛况。

有趣的是，在民国时期，这里成了国民党以及达官贵人的府邸或者私宅。“节孝祠”就是国民党军统头子戴笠的最爱。

“节孝祠”，是“工”字形窨子屋。

在民国时期，节孝祠先后成为国民党县党部，县参议院，《黔阳民报》等机构及办公场所。1938年3月，戴笠在湖南临澧县筹建训练班，为了给刚成立的军统培训骨干力量。当年冬天，训练班迁到黔阳，培训班人员分别驻扎在黔阳的万寿宫，文庙，节孝祠等处。戴笠本人临时住所就在节孝祠左厢房。另一个大名鼎鼎的特务沈醉当时也在这里做过教员。

此处也曾经是国民党黔阳党部办公室，曾经被作为军统黔阳特训班的所在。

正堂门楣上悬挂匾额，书“为妇女劝”四字，宣扬的是节孝思想。当年，这里祭祀牌位有黔阳历代的孝子，义士，节妇，烈女21人。

从1939年到1945年，包括黔阳特训班在内，共培训了1.3万名情报，行动，电讯和游击战专业人员。

悠悠千年，寂寞沧桑，寻常巷陌，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寻常巷陌，藏着不寻常的故事。一壶甜酒，醉红了屋角的灯笼。

雷山别墅，清代建筑，门坊砖砌，呈八字。

一座红砂石拱门映入眼帘，这就是古城的西门—中正门。据《黔阳县志》载：古城城墙建于唐代建中二年（公元781年）围绕龙标山而建。明代以前是土墙，明正统十五年（公元1449年）毁，正统十五年以石重筑，设有五个城门，后屡遭水患，又屡有修复，又由于战乱，自然灾害。只存不足千米城墙，角楼不复存在。清道光十九年（公元1839年）知县龙光甸以红砂岩修复西门。其余四门只有遗址尚存。

西门，又称“中正门”，原名“安远门”。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中央警官学校第二期特种警察培训班在黔阳举办。戴笠组织修复城楼，悬挂蒋介石书写的“高瞻远瞩”匾，并将西门改称“中正门”，以示纪念。

“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合字，在黔阳到处可见。城楼中的“中正门”三个字是戴笠的手笔。

斑驳的墙壁在光影中静谧，古旧的石板在时光里穿行，沉醉了多少丰满的往事。

孩童在古街嬉戏，老者安稳于这份悠闲，清静。感慨时光恰好。古城的清浅呼吸，岁月无声。

不喜喧嚣，沅江流淌出千年的气质。

这家挂着多种牌子的“黔阳民间文艺馆”，正名是杨家大院。杨家通过木商经营发家，逐渐收购地产拓建而成。

然翔园，由侗族艺人杨汉明创建，主要陈列根雕艺术品。杨汉明从事根雕艺术二十几年，曾得到李铁映，高占詳，吴冠中等人赞扬并题词。

不管是模糊还是清晰，透过这些斑驳的老墙，锈蚀的窗根，去追寻巷陌深处的风情故事。去亲近活着的黔阳古城。

这里有两个遗址，古叙州府衙遗址是唐代的黔阳州治县治国城。另一座牌子的遗存“节孝坊”，此坊是为明未清初黔阳孝子危阶所立。在兵荒马乱逃窜时，危阶其母受惊后想吃肉，危阶便割股肉服侍其母，其母去世后，危阶守墓三年，还扶养其兄长之子，周恤亲邻。清雍正六年（1728年）黔阳县令王光电上奏其事，奏请祭祀，后奉旨表彰，入孝子祠。

这一处的节孝坊遗址，仅存部分红砂石碑和浮雕画像。

“东正街”，左边是纯木制阁楼，秀逸迤逦，小家碧玉。右边是砖木混用结构窨子屋，方正四合，犹如大家闺秀，柔情深锁。两种迥异的风格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黔阳古城的每一处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让人沉迷。是的，从古到今，乡民离不开古城，古城也离不开乡民。古城，乡民在延续着这里的“生命”。

王有为故居是黔阳保存较好的三处明代建筑之一。小巷砖墙上刻有“明万历四十建”小字，证明该建筑建于明代。

王有为（1520—1593）字希颜，号近山。明代进士，官至四川按察使司。诰封“中宪大夫”。因不愿与严嵩父子同流合污，挂冠回家。其故居建于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是湖南现存唯一的抬梁式官宦民居。

斑驳的墙，生活在继续，岁月悠悠，人生漫漫。

同仁堂药局旧址，感叹其宗旨：“修合无人见，存心有无知”。

时代的印记。

“灶王宫”始建于清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为纪念黔阳县令史在旷而建。原名“杯德祠”，后改名“史公祠”。嘉庆八年（1803年）移灶神于此，改名为“灶王宫”。

“南正街”，清代称“雍熙街” ，民国时期称“中山街”。是古城里明清建筑最集中的一条街。街两旁的青石砖墙已经发黄，甚至有些剥落。左边墙上还有保存那个年代的“最高指示”。明、清、民国、当代几个时期的文化在这里交叠碰撞，历史的悠久在这里体现。

比起万寿宫，节孝祠，我更喜欢古城那些普通的民居，小巷。走在这些青石板街上，感觉自己像是穿越到历史时代的时空中，来到那个时代的恬淡，隐逸的小城。

黔阳古城庙宇众多，散落在大街小巷里，最出名的是“杨公庙”。杨公庙供奉沅水河神杨漱，仅古城及周边就有四座杨公庙。沅水河神对玉溪文化影响有深远的影响。

据说这理发店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现在还在经营。

“万寿宫”，也称“江西会馆”。它是沅水上游最大的商业会馆。规模宏大，建筑格局堪称古城之最。

黄忠浩（1589—1911）晚清名臣。官至武汉总兵，因镇压保路运动，被革命军处决。其故居是典型的湘西窨子屋格局。

高庙故址，舞阳古国，汉置镡城，唐设龙标，宋改黔阳，今为洪江。文明的进程未曾间断，黔阳古城依然存在。其实，我们只是看到古城的三分之一左右，真正要走完整个古城，也许要安静的住下来，慢慢的品赏，细细的阅读，才能读懂。（2020.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