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雪去,大雪来,冰城雪皑皑。大概小雪长高长胖了吧?故谓之曰大雪。</p><p> 不过,小雪以降,哈尔滨就名副其实的冰城了。我,哈小雪,一个公交司机,在穿行于大街小巷之余,居然对“哈尔滨”的地名颇有考据起来……自金、清以来,就叫响“哈尔滨”了,说不定我祖上与姓“哈”也颇有相关,待查。从地理学、民族学、音韵学等诸多元素考据,某专家论证:“哈尔滨”乃天鹅的叫声,故曰“天鹅之说”,声名鹊起。</p><p> 我得闲,也考据了专家之说,也在天鹅湖盘桓,美呀,天鹅悠游,哈尔滨就是白天鹅了!我宁信其是也。在湖畔的休闲椅上,我会一坐就大半个小时。大雪季候了,休闲椅上,轻轻地敷上了一层白绒绒的雪花,一分静美,几分安详,还真不忍心一坐了之了。</p> <p> 生长在冰城里,与冰天雪地一块儿长大,我哈小雪,也让人喊成哈大雪了,且对冰冷的大雪天气,居然有一点儿情有独钟了!</p><p> 哈尔滨,“哈”一口气都成冰,但不觉冷,却有一种让人生暖的温馨。我私下里揣测,“哈尔滨”会不会就是“哈而冰”的谐音演绎?我的考据,自觉言之成理。想入非非了吧?差一点把公司急招之事忘了!</p><p> 经理微信:哈大雪,还在哪儿哈着呀?提前上班吧,公交场的出口让大雪给封了,快来启动你的“大雪号”!我平时驾公交,那“大雪号”铲雪车也是我的专属。经理说,这叫一岗双责。我无怨无悔,谁让你叫“哈大雪”呢!</p><p> 踩着飞雪,我把雪花开在头上,一朵,两朵,三五朵,飘飘洒洒,飞飞扬扬,冰城好大雪,雪花飘猎猎。</p> <p> 还没赶到公交场,那边的经理又在电话里叫响了。我说哈小雪呀,老天都长出哈大雪了,你还在哪儿美着呢?</p><p> 经理是我的师傅,差遣我时,就像赶小丫头似的。我说经理师傅,我哈小雪长大了,从今往后就叫哈大雪!我自己觉得,小雪有那么一点儿小家碧玉的味道,可我平时那一种大大咧咧的样子,好像更具轰轰烈烈的“大雪”形象!</p><p> 上个月有一个记者来公交公司作抗疫采风,他把我美成“公交西施”了,就因为那一种小雪般的静美吧,还把一张我驾驶公交的照片发到报上去了。这一下子呀,我成了大名人了,美得我那师傅经理沾沾自喜,高兴了便自诩:我的徒弟哈大雪,漂亮吧?小时读过鲁迅的小说《故乡》,对于先生笔下圆规似的豆腐西施颇有反感,以故,“公交西施”虽有赞誉之说,却不敢苟同。</p> <p> 三下五除二,我的“大雪号”一启动,公交场便顺利地打开了一条雪路!公司的第一趟公交准点发车……师傅经理却在一旁煽风点火,我说公交西施呀,昨晚好大雪,你不觉得?</p><p> 经理大人,你又要羞我了!我挨他耳旁,悄语,留一点面子吧,师傅!我的先生在深圳海关工作,昨天刚好回家度年假,从南到北,遥遥迢迢,久别胜新婚,自然一夜好眠的啦!</p><p> 似乎,好像,时间慢了半拍,但我紧赶快行,终于还是不误正点地让公交发了车。我拍了拍“大雪号”坐驾,“经理大人,我哈大雪怎样,不哈吧?”我真的不喜欢这几天那让人叫响的“公交西施”,义正辞严,言之凿凿,“亲们,我叫哈大雪,坐不攺名,行不改姓!”有一点广而告之了!</p> <p> 小说写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吧?我告别“大雪号”,驾上公交,轻轻摁一声出场的车笛,嘟——嘟嘟,向师傅,也向同事:今天大雪,我哈大雪出车了!雪花纷纷,飘飘洒洒,美呀,冰城好大雪,又见雪飞扬。</p><p> 在公交停靠站,有一个刚上车的老大爷,在我面前细瞧了一下,问一声,姑娘,你就是那一个在报纸上叫响的“公交西施”?我说是呢?还是说不是?我有一点为难。不过,我还是很感谢那一位多事的记者,他真的把我拍漂亮了。我没那么漂亮呀?大概这就叫艺术吧。</p><p> 既然艺术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那就不妨把照片也亮相一下了。瞧一瞧吧,公交西施秀发轻挽,年青、娉婷、淑静,很上镜。但我呀,现实的哈大雪,风风火火,大大咧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