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难忘

萤火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学院（苏州研究院）开学啦！文艺演出在校园内大礼堂隆重举行：

学生们身着校服，合影于苏州独墅湖高教区的体育馆前：

我和我的学生们：

“昨日难忘”是我在苏州任教一年即将结束时写的一篇日记。

我从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退休后，2009年秋返聘到苏州，在新创办的人大国际学院（苏州研究院，简称“人大苏研”）教英文，并担任英语教学组组长。

那是人民大学南下苏州建校办学的第一年，选择我校几个优势院系的热门专业，招收大学本科毕业后攻读硕士学位的青年学生。

我们作为第一批教职员工，是优中择优、雄心勃勃的事业初创者。首届学生仅有二百余人，我教的是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和法律专业的研究生。他们比本科生年龄大几岁，许多已有工作经历，个别已经成家生子，从不同的地方来到这个美丽的小城名校深造两年。

人大苏研所在的独墅湖高教区，是苏州市区东南一大片新开发区域，由新加坡参与设计，一切都是新的：我校校园里有两栋教学楼、一栋图书资料楼，有宽敞而设备齐全的大小教室、工作室、大礼堂、舞台、大大的图书馆；整个高教区分布着二三十所高等院校，如苏州大学独墅湖校区、西安交大苏州研究院、新加坡国立大学苏州研究院等；区域内道路齐整，水渠四通，树木花草遍地，还建有酒店、影剧院、健身馆、游泳池等等。

当时全区一共才进驻了两、三万人，享受着为规划中的二十万人口准备的各种高档设施，岂不美哉！第一次来此参观考察的人大同事团问我们：湖边美景如画，木板铺就的湖岸上怎不见谈恋爱的青年男女？我说：这里哪儿都美好静谧，还没走到湖边就谈完了！哈哈。

我作为基础课教师和学生们朝夕相处，课堂上手脚并用，笑声不断；课外我们同吃（在同一食堂或同一条街的小饭馆），同住（相距不远），同锻炼（我校破天荒给研究生开设体育课，我每天跟选修太极拳的学生一起晨练）， 同娱乐（拔河、打球、游泳、练合唱、开晚会等等）。那一年是我在人大教书三十年里最享受的一段师生关系，因为北京的校园里几万人在奔走，熙熙攘攘，忙忙碌碌，谁能熟悉谁？

离开家，我有了更多时间和年轻人相处；作为老教师，我有了生活阅历和教学上的从容；在这弹丸之地，我们又被围拢在一起近距离摩擦 ……

老母鸡和小鸡娃：

英语课堂上，和学生一起看小品表演 Team Presentation，各小组轮流 ——这是我教学和考试的主要方法，效果极好：

学生是学习的主角，就课文内容上台讨论——用英语说出自己的观点和思想：

全校歌咏比赛！前排白衣者是音乐考古博士王老师，他给所有班级的合唱当指导，有时还兼任指挥或钢琴伴奏；我是志愿陪练者，享受音乐，陪伴成长。以前从未合唱过、甚至五音不全的学生也受到鼓励：“好好练！这是提高素质、增加修养的！”——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光有分数没用，还得面试呢！

“春满独墅湖”：我们教职员上台合唱，中间的是领唱的院长和副院长：

第一次拔河比赛，同学们玩命相拼。站起身来，许多人的脸上，竟然有泪汗合流：

不说远了，这一天是一年级学生的结业晚会，大家相处了一年，感情深厚。就要分别了，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且有十名学生要远赴欧洲学习一年，而一年后大家都会毕业分配，奔向四面八方。他们是同学，还是同屋、密友或者恋人，要远别的前夕，能不倾情相拥，涕泪交流么？晚会后，我回到寝室，写就文字如下——稿成已近天明，故曰“昨日”：

昨日参加汉教一班的联欢与会餐，落了一些泪，说了好多话。

我没有如好多同学那样痛（快地大）哭，也许是因为前两天刚趁着电视剧洒了一地眼泪，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库存来挥霍。

我说，感谢你们让我分享你们的喜、怒、哀、乐，你们的心得你们的困惑你们成长的烦恼甚至小秘密……，那就是让我重新体悟青春的蓬勃、心动与美好，让我参与你们生命的过程……

参与你们的生命，分享你们的成长，就是给我们下坡路上、难以成长的生命注入青春的热血……

我说你们（也包括我）会成为终生的朋友，因为人越老就会越珍惜儿时的发小和青春的伙伴，就像现在我和我几十年前的发小，永远怀着亲人般的想念，也许时时相聚，也许偶然会见就畅谈心声，就理解得毫无障碍……；

我说你们会永远相互支持，不管走到天涯海角，不管贫穷与富裕，不管顺利与不顺……

我说就把一生当成一种幸福的流浪吧…… 。遇到什么风景你无法设计，你只管怀着敬意和些许谦卑走入、去观看，然后不管多艰难也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我说多拍一些泪水吧，不要在镜头前只留下笑靥，因为泪水滴滴是真情洒落，好像有谁说过，泪水是心灵的甘露……

我说你看别桌的学生，不能说正襟端坐，至少没离座席，可我们这一帮，全然忘我地流泪、对哭、相拥、恳谈……；可我，是那么欣赏 真情流露，挥落世俗，让赤裸裸的灵魂相碰！



难忘今霄！——我，是其中的一个，同时也像一个遥远的或是隐身的旁观者，带着我过去五十年的 酸 甜 苦 辣，用相通的感受，观看这些迥异于我的青春……，每一个我多少有点了解的孩子，都是一本书，一个故事……

这些故事都将渐次展开，成功也好，平凡也罢，一帆风顺的会有，坎坷与曲折是多数，但是它们，个个都将是精彩的……

——2010年6月12日晨写于苏州

清晨，在独墅湖边练拳：

周末，在水渠边爬行健身：

天天一起练太极的拳师友们：

在联欢会上和同事表演诗朗诵：

与我们的院长、金融专家陈教授和其他同仁聚餐：

学生们说：我们老师 神 助 力！

亲爱的同学们，再见！

——20201204夜，写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