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岁月

苍墨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作者:苍墨</b></div> <div> ——引子<div><br> 昨夜大雨。<br> 我正在参加高考!整个场面静悄悄地,周围充斥着压抑和紧张的气氛。有一道题实在做不出来,这让我头上冒了汗。可就在这时,终考铃声响了!我大声喊:“不要,我还没……“醒来时,依然惊慌失措,心有余悸,但明白那只是南柯一梦时,才放了心,摸了一把脸,却发现自己泪流满面!<br> 我从来也不愿意回想起我的上学生活的,随着思维遂渐渐平复以后,还是机械地从当年的一本高中语文课本中,翻出了几张上学时的老照片。如炽的灯光下,照片泛了黄色,记忆中远去的岁月,就一下子飘到了眼前…...</div><div deep="9"> 那个年代,大部分同学们的家庭都不富裕,而我家更为贫穷;大部分同学们身体都不怎么壮实,而我的虚弱尤其更甚!神奇而朴素的黄土地上结满了黄土疙瘩,我就是那个最地道的小土疙瘩了。因为我生来就是和黄土搅和在一起的,故而衣服是沾着土的,脸是泛着亮光蜡黄色的,上面堆着结了痂的黄水疮,烂了嘴角,清鼻时常堆在嘴唇上面……咱简直就是一个平庸到极致的烂土蛋子!<br data-filtered="filtered"> 上初三时,我的体重也就五六十斤这个样子,身高一米四左右。这样的状况,致使在学校里,我只能坐在教室里的第一排;排队的话,通常是和最矮的女生站在一起;开运动会的时候,就是给运动员们看护衣服书包等日常用品,或者呐喊。我的所有激情,只是在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为了别人的精彩而欢呼跳跃。<br data-filtered="filtered"> 针对这一点,我从不自卑,但却很担心,说实在话,当时我真的没有实力和勇气在这块土地上和庄稼汉们拼愚昧拼体力,就算是“打牛后半截子”可以将就一生,农村人也都这么活的,可我也没有任何优势呀。看着光秃秃的农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再看着自己如此瘦小的身躯,实在看不出自己能做些什么可以对得起来这世上走一遭的机遇。世上的路有千万条呢,可思前想后,恐怕以后能适合自己走的路,就只有考上学这一条了。<br data-filtered="filtered"> 上初中时,我在我的每本课本的扉页上都写着同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写这句话的,并非我装腔作势,真的是形势所迫并使我深有感触。我必须牢牢记住这句话,必须让它时刻出现在眼中,并刻在脑海里!<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也深知:普通的人和人之间,智商差距并不大,对于我而言,也并不比别的同学聪明多少,甚至还不如很多同学,那么,学习的核心一定在于自己对学习本身的重视程度。为了能把学习这块地里的庄稼种好,必须付出比别的同学多的努力!<br data-filtered="filtered">上初中时,我通常吃不饱饭,一年到头,一日二餐有时都很难保证。家里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更没有钟表了。可是,家里情况如何,有没有钟表,都不能作为我上学迟到的理由。春秋时节还好,到了冬天,天亮得较晚。所以从鸡叫开始时,我就得竖起耳朵听,有时候鸡叫第一遍时我睡着了听不到,鸡叫两遍三遍时总以为是鸡叫第一遍。这就可能导致我上学迟到。后来大部分情况下,鸡叫第一遍时,我都会起床。起床时,是睡意正浓的时候。为了清醒一下,便用凉水洗把脸。有时候家里没有提前给甑里存储水,不得已,就在河道里打破冰层,用双手鞠了凉水洗脸。沾着水的脸被寒风吹过,如刀割般钻心的蛰疼,就觉得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可是,在这种艰难困苦的情况下,我也只能这么对待自己的脸了。脸对每个人都是很重要的,只是卑微的人的脸更加卑微,但我必须善待它,绝对不能养成不洗脸就可以去学校见老师同学或者其他人的习惯。<br data-filtered="filtered"> 通常情况下,洗漱完毕,还得开始给自己烧锅做饭。此时,家长偶尔也会在被窝里喃喃地说碱面在那里放着不要熬得太稀了等等这种话。我懂这些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太累,他们会为我做这些事情的。说实在的,这些话真的比锅头底下的柴火更加让我温暖,不过,他们根本不用这么想。吃饭这件事,一定是自己做的吃得香,都不会为自己做口饭吃,以后还能干点什么呢?再说了,自己能干的简单事,要让别人来干,本身就是一种盘剥的表现,是非常自私和没良心的。其实说白了,我所做的饭也不过就是熬一碗稀松平常的包谷糁而已。这种饭虽然没有多少营养,我必须得保证它是热乎的。也因为锅碗瓢盆的叮叮当当和我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寒冷的黎明也变得热气腾腾起来了。<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大多数情况下,到了学校,学校里大门都没被管理员正常打开。为了进学校,我只能翻过用矛头状钢筋做成的大门。钢筋在冬天里更加冰凉,和坚硬锋利,稍不留神,就会伤了身体或者刺破衣服。为了取教室里的钥匙和灯泡,还得去敲开留校老师的门。这时,他通常会睁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问:几点了?等等让我们引以为自豪的话。我个子较矮,只能在课桌上垒上两个凳子,爬上去,才能够得着挂灯泡的挂钩。待明亮的灯光划破黑夜,一切就就绪了,一天的学习时光也真正开始了……<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div></div> 在夏天里,天早早就亮了,我不用为迟到操心。可从我家到学校,按单趟来算,距离大概有三公里左右,每天得跑四趟,相当于每天走十二公里路。在这个季节里,容易下连阴雨,有时候浐河水会暴涨,把老岸成片成片地朝下放倒,吹走。这时候,家长是三令五申,绝对不让我们过河的,让走耶柿村那座桥,可这无疑多了几公里路程。况且,这条路是土路,下雨以后会非常泥泞。<br> 因为那时候我家里没有伞,只有做农活用过的塑料纸可以顶在头上或者披在身上,这会增加我淋雨的几率。倒是不必担心这个,因为我是庄稼汉的孩子,暴晒在太阳底下或者光身子淋在雨里,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简单来说吧,每一年的夏末,我都会跪在稻田里为水稻除草,什么情况都会遇到,所以这种困难,早都习惯了。当然,我也没有雨鞋,这的确是头疼的事。不穿鞋走到学校,路上的石头或者废弃的瓦砾以及其它会把脚磨破,疼痛难忍;穿上布鞋,脚有可能被钻进鞋里的沙子磨破;而且我那种露着脚面的布鞋里进了泥,就会光滑无比,挂不到脚上……<br> 有时候,我也会迫不得已地赌一把,把衣服脱下来,和书包一起顶在头上,从齐着脖子的汹涌黄泥激流中趟过去……<br> 虽然贫瘠的岁月带给我们诸多磨难,我觉得生活已经给我很多了,我没有理由埋怨生活,也没有理由妄自菲薄,自轻自贱,也绝对不会向父母亲索要什么的。父母亲没有白天和黑夜地朝前奔走,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日子更好么,还不是为了我以后更好么……这就是他们的使命。他们在玩命地干。想要改变现状的父母亲只能忙自己的事,几乎不问别的。或许在他们看来,我的学习和生活远没有他们手里的活计重要,或者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考虑我的情况……这我都能理解,毫无怨言。记得初中三年级时,母亲曾带我到纺织城新华书店,让我看看有没有我学习中能用到的参考书。我选了一本,特别适合于我,可是,看了书的价格要二十多块钱呢,我立刻摇了摇头,不买了。我认为于学习而言,是我自己的事,为此过多地花家长的钱对于弟弟妹妹来说不公平,我坚信,在我家这种弟妹较多的情况下,心里只装着自己,只谈自己的困难和感受都是无耻的!<br> 上学的路对于我和我村的很多同学来说,真的太远了。因为远,我才更懂得世事的沧桑和学习的重要。抱着理想负重前行,一定会很累,我村的很多同学们上着上着就不上了。但我明白,人生的很多事在于坚持,为了能走下去,还是要做好今天的事,忘了明天会到来,不然就会泄了气从而坚持不下来。学习生活和我们碗里的饭一样单调无味,但我必须在学习中和通往学校的路上,寻找到一些快乐的事,让这条路上一直都飘荡着快乐的色彩和音符。<br> 为此,上学或者放了学的路上,偶尔也会开小差,到水渠了捉小鱼小虾;或者在凌晨或者夜晚,藏在包谷地里,扮作鬼怪吓唬我们熟悉的同学;或者蹑手蹑脚,查看稻田里吃了青蛙的蛇在摔打自己的身体…… <b>作者简介:</b><div>苍墨,原名商卫刚,陕西长安侯村人,大学文化程度,企业经营者,目前进行小说创作。</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