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雪花飘落的日子

恍兮惚兮

地处北纬三十度的雅安，在全球气候变暖的今天，想要看见一场漫天飞舞的大雪，已经是奢求。不仅想起那些雪花飘落的日子。 小时候盼望下雪是因为要过年了，有美食吃，有新衣服穿。那时候每年都是要下雪的，一到下雪天就是我们的节日，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头戴棉帽，像小狗熊似的，在雪地中奔跑玩耍，堆小雪人，打雪仗。银妆素裹的雪地里到处都是我们的小脚印。小伙伴们脸被冻得红朴朴的，小手也冻得红彤彤的，个个情绪高昂，玩得不亦乐乎。“一夜冬雪山野白，顽童玩雪敞开怀。”雪地是孩子们撒欢的乐园，雪地是童心停泊的港湾。 长大以后己经不喜欢玩雪了，却喜欢在雪中漫步，观赏落雪的奥妙，寻觅雪的浪漫，感悟雪的诗意。最喜欢的还是去我一做园林绿化工程的朋友家的苗圃，观赏那一簇一簇的腊梅花，腊梅花又叫雪里花，小巧玲珑的金黄色小花开满了枝头，有的技头上和花蕊中堆积了一些雪花，在点点金黄间镶嵌着点点雪白，霎时吸引了你的眼球。诗人们喜欢冰雪里傲然绽放的红梅，但我却偏爱腊梅，“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腊梅与雪花交织，雪中的腊梅，散发出阵阵幽香，给寒冷的冬日，平添了一丝清新的味道。 后来又爱上了在雪中泡温泉。记得九十年代初，雅安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几个朋友驱车来到周公山温泉，满世界都是洁白。凛冽的寒风中，雪花狂舞，你一会置身在五六十度的温泉中，一会儿又将身体暴露在零度以下的寒风中，这种温差的极度对比使你感到通体舒泰，雪花飘进浴池落在你微微冒汗的脸宠，让你感到一丝丝清凉，这种感觉真的是无法形容的，只感到整个人都“仙了”，销魂。难怪苏东坡都说“新浴觉身轻，新沐感发稀”，“温泉水滑洗凝脂，皓首沐浴回常春”。 工作以后对雪慢慢的有了敬畏有了惧怕。在刑警大队工作的时候，最怕冬天到汉源，石棉出差了。那时没有高速公路，只能翻越泥巴山，冬天的泥巴山上积雪是肯定的，元稹的诗形容的是恰如其分，“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每次过山都惊心动魄，大队唯一的一辆北京212吉普车一定是让最有冰雪路驾驶经验的老师傅来开。其实在冰雪路面驾驶也是有窍门的，一个字“柔”，不能猛打方向，猛踩刹车，一切操作都要轻轻的，缓缓的，柔柔的，不急不躁。有一次汉源发生特大案件必须连夜赶到现场，我们走到泥巴山只见雪花不停的在灯光中穿梭，路面的积雪早已被碾压冻成了冰棱，车的轮胎虽然挂上了链条，但也好像是飘着在走，要到山顶的时候，更是白茫茫一片，根本不知道路在哪里，我们只好下来两个同志，在车的前面一左一右引导，这样小车才慢慢翻过了山，如神兵天降出现在现场，现场的战友看到我们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杀人案第二天就破了。 2008年的雪灾让我对雪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漫天飞舞的轻飘飘的雪花成灾后居然能压踏房屋，压跨输电线路，给国家和人民群众生命财产造成巨大的损失。其实雪的作用也很广，而且雪对人类有很大的好处。不是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首先是有利于农作物的生长发育。因雪的导热本领很差，土壤表面盖上一层雪被，可以减少土壤热量的外传，阻挡雪面上寒气的侵入，所以，受雪保护的庄稼可安全过冬。积雪还能为农作物储蓄水分。雪中所含的氮素，易被农作物吸收利用。雪水温度低，能冻死地表层越冬的害虫，也给农业生产带来好处。所以农谚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雪对人体健康的作用也不可小视，经常用雪水洗澡，不仅能增强皮肤与身体的抵抗力，减少疾病，而且能促进血液循环，增强体质。如果长期饮用洁净的雪水，可益寿延年。这是那些深山老林中长寿老人长寿的“秘诀”之一。我在天全工作的时候还比照“红楼梦”中“烹雪论茗”的描述，在喇叭河收集了一大玻璃罐的雪，等到春茶上市，煮沸来泡茶，细细品缀之，然而茶的汤色已由嫰绿变成了微黄，也没有了新茶的清香。看来贾府中被人津津乐道的雪水烹茶不过是文人笔下的雪的浪漫。 雅安城区内已有十年没有下过雪了，还真怀念那些雪花飘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