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因浙江杭州余杭区知青所邀,2020年11月21日,我们在虹桥站坐高铁列车前往杭州富阳区,参加浙江余杭知青赴大兴安岭支援边疆建设50周年联谊会。</p> <p class="ql-block"> 中午10点列车到达富阳站。出站后,早有知青朋友开了多辆小车接站。我们从上海坐同一列车的11人分坐小车前往天地农庄。我上的是郑金荣的车子,虽说我们有两年未见了,但郑的外貌几乎没有变化。</p> <p class="ql-block"> 我所知道的富阳,距杭州市城区40余公里。富阳主城区在富春江的北岸,城里有东吴公园和鹤山公园。知青孟宪君现居住在富阳,她曾介绍说,东吴公园就在她家的附近,她经常去公园跳舞。</p><p class="ql-block"> 我们从富阳站坐车半个小时后途经320国道,穿过富春江大桥,来到了富春江南岸的天地农庄。</p> <p class="ql-block"> 天地农庄在320国道的左侧,拐入便道,不久就见到镌刻有“天地农庄”四个红色大字的石碑,及一幅文革中常见的巨幅伟人像。红黄相融的宣传画底色上书写了毛泽东语录:</p><p class="ql-block">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p> <p class="ql-block"> 车从石碑前左拐,在我面前突然展开了一幅山水画廊。</p><p class="ql-block"> 远山近水,云烟氤氲,山色秀丽。后来得知,这一泓湖水,是富春江流域皇天畈支流上的一处小(二)型羊坑垅水库。农家乐坐落在梁梁峁岇、塄塄畔畔、山麓沿湖边上,愣是选了个清雅恬静的好地方。</p> <p> 走近农庄,早有张建华、赵建华等人在门前笑容满面,热忱相迎,王小平、庄临安在内室安排住宿。</p> <p> 岁月悠悠,年华飞逝,在我们相聚之时,久违的记忆便会浮现在眼前。</p> <p class="ql-block"> 1970年11月,浙江余杭知青来我筑路大队三连前,我接到连部的通知,让我开拖拉机去筑路大队前进一连(所在地:前进林场),帮忙拖拉过冬柴火。我去了一连之后不久,浙江余杭知青进大队,分到各个连队,一连也分得多人,但他们去了前进支线24公里驻地上,我没有机会与他们相识。邢淞绿当时也在前进8公里处。在一连队部驻地,我只见过上海知青许幸之,她当时任通信员,大冬天里,我常见她穿着红袄在帐篷间奔忙。跟着我拖拉机拉木头挂钢丝绳的一连上海知青姓龚,听他自我介绍,知道了他已结婚,并有了孩子。当时,他属于上海知青中到林区结婚生子第一人。这次在富阳,听人说他有两孩子,老婆已过世。</p> <p class="ql-block"> 1971年3月初的某一天,我完成任务后从前进一连驾驶拖拉机返回翠岗三连。我只身驾驶拖拉机,也不知穿行莽莽林海,这一百多公里的蜿蜒曲折的山路是如何颠簸着开过来的。苏东坡形容诡异陌生之处曾说: 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一路上看山石、莽林,周遭环境,如想深了,还真会生出这种可怕的意境。我自视不是玩机械的料,要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拖拉机抛锚了,就不知如何将这拖拉机弄回连队。只是我当时运气好罢了,发生机械故障的事从没发生过。我在拖拉机上常听到有个孩子的哭声,返回连队时问起,有人告之,这拖拉机原是连队的曲波驾驶的,真有一孩子被这拖拉机碾压而死。我自认为是个无神论者,但这件事让我感到不可思议。</p><p class="ql-block"> 当晚掌灯时分,我到达了翠岗支线55公里处。</p> <p class="ql-block"> 那天,我感觉三连翠岗支线55公里驻地是异乎寻常地热闹,从几处帐篷里传出的是打闹、嬉戏的喧哗声。我们这些老知青,从来都像负重耐劳的驴子,不苟言笑,将艰辛和快乐都埋在心里。</p><p class="ql-block"> 有人将我引进一栋帐篷。坐定不久,便有生疏的面孔入内。原来是刚进连队不久的浙江余杭知青,按他们稚嫩的面相推断,他们要比我们小好多。后来知道,知青中小的是1955年生人,当年也就虚16岁,要比我们小6、7岁,大点的也就虚17岁,也要比我们小5、6岁,这是些刚出校门的初中生,有些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特别是那些16、17岁的女孩,碧玉年华,该由家庭呵护的岁数,也跑到林区忍受林寒涧肃的严冬来了。</p> <p class="ql-block"> 我最初结识的是赵建华,我们是三百年前的本家,然后是张建华,两个建华,印象很深; 接着是庄临安、孔利平、周建石、郑金荣、陈金铨、沃松华、俞国法、俞宗敏、程加根等人。因缘际会,让我们原本两地的人走到了一起,如今一晃近50年,回想起来,便有了亦真亦幻的感觉。我记得,我的字体,许多人拿去当作硬笔书法临摹。我喜欢看书,我曾将顾顺麟借我的一本普希金诗选,抄录了一些篇章。叙事诗很美,特别是《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当时确是我们在感到前途迷惘时的一贴心灵良药:</p> <p>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p><p> 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p><p>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p><p>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p><p>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p><p>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p> <p class="ql-block"> 多少年过去了,过来了,才会让人从深处感受到,这首诗的告诫有多智慧。 </p><p class="ql-block"> 我将手抄本压在枕头底下,不久竟不翼而飞。我想,肯定是这些用杭州话说的“小芽儿”,将它拿去当作临摹本了。其实顾顺麟的字体比我有特色,笔锋硬朗又有气势,但大多人学不来。见字如面,我的字内敛,像我本人一样不长棱角,学起来就容易些。与余杭知青同龄的上海人盛新民,也学我的字体。</p> <p class="ql-block"> 1971年间,我作为机械手,在翠岗支线55公里驻地和62公里驻地来回穿梭。冬天我驾驶拖拉机,夏天则开推土机。后来,赵建华当了测量工,而张建华也学上了推土机操作,我们在同一台C-80推土机操作过。之前,老知青中有不少去了盘古筑路,以及调往新林车队,留下的有老三角黄秀文、好好先生陆妙忠、说书先生宋鸿兴、肌肉男王 勇、熊瞎子金昶春、掐着嗓子唱歌的明正庆、大皮球孔、小皮球解、姜家三姊妹、陈怀帮两兄弟、盛玲凤两姐弟、孟祥华、李杏珍、唐晓敏等,顾顺麟调往大队部,有一阵子又回连队了。我们沪、浙知青同住同吃,二十四小时的朝夕相处,结下了深厚的兄弟般情谊。</p> <p class="ql-block"> 那年的三月发生一件车祸。当时我在翠岗支线62公里驻地,有人见到我,跟我说唐晓敏死了,因翻车被压死了。上午,队长将我叫去,给我派了任务,让我开拖拉机去55公里驻地,晚上去停尸处值夜。</p> <p class="ql-block"> 我将拖拉机开往55,在驻地首先见到陆妙忠。陆妙忠告诉我,唐晓敏去翠岗林场看望男朋友,连队拉草(打捆的草料)车返回时,唐爬上了车子。由于没戴帽子,男友将自己的帽子扔给她,但被她扔了回去,两个反复后,车启动了。车上8人,见她没戴帽子,有人就在打捆的草堆中间抽出一捆,让她窝在里面避风。车在30多公里处因转弯打滑翻到坡下。车顶上9人,8人被甩了出去,就唐晓敏,因为窝在草堆之中没被甩出,被扣在草和车的重压之下。</p><p class="ql-block"> 回想往事,人有时真该说是宿命,其实上海知青唐晓敏原先是翠岗林场的,因为与男友谈对象搂搂抱抱动作过大被人盯上。场上作出处理将两人分开,唐就此调到我筑路大队三连。因果重置,将她推上了黄泉不归路。</p> <p class="ql-block"> 余杭知青小吴说,那天早上,唐还煎了几块猪排请她们吃,没想到,这竟变成了最后的告别。</p><p class="ql-block"> 陆妙忠将我带到山坡前52公里处路边的停尸处,路坡下是波浪起伏黑黢黢的松林。唐躺在由芦席搭建的棚子里的木板床上。大陆揭开遮在她脸上的手绢。我瞥见唐闭着双眼,脸色红润(也许是化了妆的),只额正中和鼻尖上有白色的压痕。我当时被她的安详如睡姿的模样儿惊呆了,不公正的对待和意外的噩耗,未在她善良如慈母般的脸上显示丝毫的悲伤和痛苦。</p><p class="ql-block"> 晚上,我将拖拉机开到距芦棚十米处,用大灯照着棚子和棚子边停放着的红色棺柩上。跟车的有金昶春。</p><p class="ql-block"> 夜里9点多,唐的男友陆某来了。我在驾驶室里见漆黑的窗外有两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往我处逼近,吓得我一激灵。之后,我才看清,窗外是戴着眼镜的一人。我打开车门,金昶春说他是唐的男友陆某。我目送了他进了唐的棚子,他陪着唐有一些时间。出来后,他跟我们打了招呼,然后,孤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我理解陆某,与心爱的人生离死别当时是何等的哀伤。</p><p class="ql-block"> 我认为,以这种看护方式等待唐的家人到来,也不知要多少日子,所以就不愿继续下去,这就有了连队将遗体运到55驻地车库的办法。听说,年纪小的女知青知道这消息后都吓得不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连队发生的第二件大事,就是根据大队部的决定,成立女子筑路连,我三连所有的女知青,将离开归入新的连队。女子筑路连远在另一处大山里,从此之后,即使情侣相见都要坐汽车换火车才能在新林镇等地相会。我们老知青,曾为最早来的女知青召开了送别晚会。</p> <p class="ql-block"> 浙江余杭的女知青中,除吴晓岚、黄秀清、孟宪君个别几人外,其余如方丽达、朱长女、张晓萍等,我还只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我与许多人还未混个脸儿熟。但,今天我们相聚在一起,我认为,我们曾同在大兴安岭生活过,经历过同样的人和事,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当提起往事,就会有共鸣和记忆:</p> <p> 我们曾经受过北国的雪虐风餮,在那天寒地冻、冰天雪地里出工出力,为度过摄氏零下三、四十度的寒冬拉树杆、锯木头、劈柈子。</p> <p> 我们在春夏秋三季中筑路架桥,忍受蚊叮虫咬,承受强体力劳动的辛苦。</p> <p class="ql-block"> 我们知道不管哪个季节,林中的河水都是一样的冰凉彻骨; 在盛夏的早晨坐在解放车上出工,寒风像冬天一样的凛冽。</p> <p class="ql-block"> 同时,我们视觉上欣赏过春夏的杜鹃花开山花烂漫、秋的苍凉层林尽染; 在味蕾上享受林中夏的都柿、羊奶子和水葡萄,秋的蘑菇和猴头菇。</p> <p class="ql-block"> 在林子里,我们能分辨出落叶松、鱼鳞松、樟子松,并知道樟子松的油疙瘩扔进熊熊燃烧的炉膛,帐篷里便满室芬芳生香。</p> <p class="ql-block"> 我们吃粗粮出苦力,将汗水洒在这片土地上,从此以后,我们与这片土地有了感情,因为它曾融入了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再也不能与之割裂。</p> <p class="ql-block"> 我们的性格融入了北方人的爽朗豪放,人的心胸如浩瀚的林海那般宽了。目光和格局大了,看问题做事情不会拘泥于细枝末节上了。我们的性格在这艰苦的环境里完成了第一次的重要蜕变。</p> <p class="ql-block"> 那年的年底,又有一批上海知青分到我连队,他们大概是七0届初中毕业生,与浙江余杭知青差不多的岁数。他们中间有阿五头陈育康、小辫子朱乃容、朱子安等人。</p> <p class="ql-block"> 后来,连队里的材料员俞老歪(老俞因嘴歪,连队背地里都叫他为“俞老歪”,他的大名我至今都不清楚)调到了海莱河的大队部,连部让我接替他的工作。我干了一阵子的材料员工作,没过多久,老三角黄秀文、熊瞎子金昶春、盛玲凤、卜登云等一批冶金系统的知青全都调到了新林镇的大修厂,连部就让我接替金昶春的事务长兼食堂管理员的工作。</p> <p class="ql-block"> 我也是冶金系统的技校生,连队却不放我走。我这人好说话,反正上面让干什么工作,我就干什么。我搬入了陆妙忠的小卖部帐篷,在帐篷的左面放了一个办公桌、安了一张床,与大陆两人同住一室。</p> <p class="ql-block"> 记得1972年春,森林火灾,连队接上面通知,要组织一部分青工上山打火。我们一行20多人上山,向火场迈进。磕磕绊绊走了许多路,也看到了一片又一片大火掠过后的焦土,但始终没能追上火头。</p> <p class="ql-block"> 我们在野外露宿数天,睡在冰冷的林地上,领教了“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凉”难受经历。后来听说火灭了。终于是无功而返。</p> <p class="ql-block"> 我曾看到庄临安写了一篇打火的通讯,说什么大火穿林的速度是“风驰电掣”。于是,我便佩服庄的形象思维。果然,他回浙江后进了电视台,当上了主任,领导了一批资深美女。我看了他写的《有一种热情不能凉》一书,便被他语言的诙谐和幽默所吸引,有道是:东坡之酒,赤壁之笛,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好个小庄如今的老庄,果真厉害,浓墨酣情,文采飞扬。知青中以能言善辩著称被抽调到省城机关的上海知青朱文涛看了他的书,见他身边美女如云,调侃说,生出“羡慕嫉妒恨”来。朱文涛赞他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赞人文笔好惜字如金的顾顺麟也忍不住赞临安写得好,这就不同寻常了,那是真的文笔好。</p> <p class="ql-block"> 我们在农庄,住宿安排就绪后,已是中午就餐时间。我们在餐厅吃午饭,自然是举杯敬酒,开怀畅饮。餐后,有人带着我们,途经毛泽东的另一幅巨像前,走过湖上的铁索吊桥,进入一处茶室。</p> <p class="ql-block"> 坐在东北似的土炕上的赵大南是我在美篇上认识的余杭知青,我们有共同的认知,所以我喜欢欣赏他的叙事和相片。</p> <p class="ql-block"> 在农庄,我先前已看见一溜儿文化纪念长廊,长廊以图片形式,展示了富阳知青上山下乡的历程。进茶室,所见墙上,四下里张贴着知青当年飒爽英姿、风华正茂的图片。于是,我知晓了,这农庄主打的是知青怀旧主题,让昔日的知青朋友,团聚在农庄,缅怀过去,畅谈云水过往,让大伙再次沉浸在兄弟之情、姐妹之谊之中。</p> <p> 茶室中有音响,朋友们载歌载舞十分热闹。室内的氛围热烈而充满了欢乐。有人跑到室外平台上拍照,山水风光,景色宜人。</p> <p> 那天时间过得飞快。从茶室出来后,在庄园的台阶上拍集体照,拍小团体照。当年在林区,余杭知青分布在多个连队,有一连的、三连的、女子连的、检修所的、车队的、大队队部的。有些知青,曾在几个连队呆过,所以团体照上,都有他们的身影。</p> <p class="ql-block"> 晚餐后我在赵建华住的山坡小屋坐了小半天,往事历历,冬去又冬回。记得当年我见到他的弟弟,他弟跑着生意,提了密码箱,箱中放了20万,我还真替他弟弟捏了一把汗,如今得知,他弟弟竟也随他父母驾鹤西去了。时光流逝,总让我们为生命的短暂唏嘘不已。</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餐后,招呼都去“生态园”联欢。生态园,是个举办宴会的场所。园内大厅正面前方是舞台,舞台背景投影,是“浙江余杭知青赴大兴安岭支援边疆建设50年联谊会”22个大字。50年前的11月22日,这是个值得记念的日子,那天,是余杭知青去大兴安岭(简称“大岭”)启程的日子。大厅地面上铺着绿地毯,围着正中一小块红地毯的三面摆放了七个圆台面,每张桌子转圈摆放了十几把罩着红布的椅子,远远看去,这桌椅,好似正在盛开的花朵。</p> <p class="ql-block"> 我们都坐定后,背景投影转为视频。视频中逐一展出余杭和上海知青在那个年月所拍下的珍贵照片,以及部分知青重返大岭所留下的影迹。</p> <p> 视频画外音由庄临安编写,这中间满溢着真切的怀念和丰沛的情感,我记下了他的叙事诗般的语言:</p> <p class="ql-block"> 撞上了一个年代,于是就离开了家。小小少年,千里迢迢,冰天雪地,在一个叫大兴安岭新林林业局机械筑路大队的地方,我们上山下乡了,建设边疆了,参加革命了。50年过去了,白了少年头,却总是忘不了那一路共同的跋涉,总是自豪于那段不平常的征途,今天我们说,长征胜利万岁!</p> <p> 这是一代人的记忆。漫山遍野的雪,从未见过的苍茫,毫不客气的冷,而这就是我们的疆场。我们在这里筑路架桥,许多苦,许多事,许多闯荡,如今已褪去了当年的锐利,留下的是大兴安岭漂亮的夏天,和我们在相机前的抹不掉的笑脸------是建设者的笑脸------我们的生命的夏天。青春的岁月像条河,十年的歌哭生息,这不是全部; 十年的意气风发,这其实就是全部。</p> <p> 后来我们无论走到哪里,心中都有大兴安岭这个家。小小车站,大大油饼,路上一道辙,那就回家看看。看森林无边,听东北土话,说陈年旧事,唱一声过去的好时光。穿林海一望无际的美丽,会师友笑一场哭一场。在我们心中,这里是一种航标灯似的存在,经过这里,从此不惧风雨不怕苦难,从此学会做个好人。</p> <p> 50年前的今天,我们一起向大兴安岭出发,谁也不会想到,大家由此有了一样的血脉。新林筑路大队,让我们在一起,回城后,虽然各有前程,但我们从来没有分开。现在退休了,老百姓了,我们在一起,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随他山雨欲来,照样轮流请客。扫荡张家农场,争抢老高油饼,围观群里闹三仙,这是余杭大岭人特有的快乐,是我们这一辈别开生面的芳华------</p> <p> 联谊会由当年调往新林区团委的吴美华和舞者孟宪君主持。</p> <p> 会上,首先由张建华作为东道主发言,他讲了三层意思:</p><p> 一是50年前的今天,坐上火车奔赴大岭,难忘林区的酷寒与物资的匮乏,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彼此间结下了友情,也有的收获了爱情。二是当初的“小嘎子”、“上海娃子”,背井离乡,同舟共济,在“大岭”磨练和挑战,才有今天不寻常的人生。三是今天是个好日子,能够参加50年纪念日的人,不容易,不简单,所以我们欢聚一堂,向青春致敬,向明天出发,祝福明天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久天长。</p> <p> 接着由原筑路大队党委副书记上海知青蒋瑞鸿发言。他回顾了记忆中的30周年、杭州茶社40周年、上海汤记酒店50周年的庆典活动。并说,因为今年疫情的特殊原因,所以许多人不能来富阳,让他代向各位岭友问好!对东道主这次活动的周密安排,给予舒适场所表示感谢!他看到余杭知青有说有笑、有唱有跳,充满活力,深感欣喜,认为: 沪、杭知青,不管间隔多久,无论身在何处,这种岭友情、兄弟情、姐妹情,始终能将彼此的心连在一起。他说,50年前,我们很年轻,都是帅哥靓女,50年后,我们都老了,但我们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年轻的心,笑对人生,珍惜当下,珍惜友情。最后,他恭祝各位,青春永驻、梦想随行、快乐相伴、幸福安康!并恭祝余杭岭友50周年庆活动圆满成功!</p> <p> 筑路大队的原团委书记、知青共认的才子顾顺麟作了即兴发言(原先未安排他发言,但主持人吴美华没有放过他)。他说,他看了临安做的《长征胜利万岁》片子,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当年,知青都是少男少女,靚男美女,都有一颗激动的向往革命、充满斗志、充满青春活力的心,将自己献给了边疆建设。他说,他曾回林区三次,每次都对那里的一草一木、每栋帐篷充满了感情。对林区,有讲不完的话,有回忆不完的事情。他感谢有过这么一段经历,感谢友谊,因为友谊是在非常艰苦的环境下凝聚的,是在朝夕相处的情况下凝聚的。最后,他感谢活动的组织者------庄临安和张建华的邀请。并希望这类活动要常搞,当上海组织庆祝活动时,希望余杭知青一个不少地都来上海。</p> <p> 应焕祥是余杭知青赴大岭的领路人,自然也让他说几句。他说,他是1967年由林学院分配到兴安岭的。他的发言阐述了两点: 一是知青到林区,在那里留下了足迹,是真正的开发建设者; 知青筑路架桥,为大兴安岭的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二是在兴安岭结下的友谊,和不畏艰苦的精神,应该得到传承和发扬。最后他祝大家身体健康、家庭幸福!</p> <p class="ql-block"> 代表发言过后,男女知青各显艺术爱好,在舞台上献歌献舞、表演太极和木兰拳,让朋友们领略了大岭知青退休后的精神面貌、多姿多彩的生活状态。</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大厅桌前先是喝茶,后是用餐,边吃边聊,将快乐推到了高潮。</p> <p> 农庄的老板和老板娘,听说当年也是战斗在大兴安岭前进林场的浙江知青。大岭人,是有股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斗志,所以创下了如今这片天地。</p> <p> 下午,我们上海知青11人,与余杭知青坐车直奔余杭临平。</p> <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最先到过余杭临平。那时候临平是一条街一条河,按庄临安的说法,那是个小地方。临平不大,余杭却不小,清末奇案,杨乃武与小白菜就发生在余杭。余杭者,“禹航”也,上古时候,大禹治水经过,为这片秀美的山水而停留,于是,就有了这称呼。</p> <p class="ql-block"> 我看过奇案,同治12年间,杨乃武与葛毕氏(因穿绿衣白裤,人称“小白菜)被怀疑通奸杀夫,因严刑逼供之下,两人数度鸣冤数度认罪。杨乃武的姐姐杨菊贞,因姐弟情深,发现案情有诸多疑点,并在城隍庙求一签,发现了希望。签解为:</p><p class="ql-block"> 荷花开处事方明,</p><p class="ql-block"> 春叶春花最有情。</p><p class="ql-block"> 观我观人观自在,</p><p class="ql-block"> 金凤仙道桂边生。</p><p class="ql-block"> 这分明说的是,当桂花开时,这案子就可翻过来。在杨乃武姐姐的坚持下,后来此案惊动朝廷,在慈禧的过问下,数度更审,最终得以平反。</p> <p class="ql-block"> 我数次去余杭临平,在那里,我曾得到过赵建华父母、赵建华、张建华、吴晓岚等的招待。当年张建华当厂长正在位时。</p> <p class="ql-block"> 我们这次到达余杭临平,得到了张建华、庄临安、王小平等人的盛情款待。</p> <p class="ql-block"> 我们在“天地人大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坐车前往张家农场采风。所谓的“张家农场”,按庄临安的说法,是由张建华、张晓萍、张学“三张”操持,披星戴月种出来的一个农场。农场在乔司,上世纪七十年代我曾到过此处程加根的家。</p> <p class="ql-block"> 农场风光,自然是沟沟畔畔、畦畦行行,这里有泥土的芬芳、应季的蔬菜。我们也感受了一把在张家农场扫荡的欢乐,将绿油油白生生的收获用作道具,在相机前摆出豪迈的PS。我们羡慕这种安稳喜乐、平静祥和的生活。余杭的知青战友们够潇洒。</p> <p> 上海美女,动如脱兔,静如处子,与浙江才子、靓男照个合影,还是蛮般配的。</p> <p> 浮生若梦,我好似梦中游了浙江一回。逝水滔滔,日子转瞬即逝。难以忘怀的浙江之行,让我用相册的形式,记下了这笑声漾漾的瞬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