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师恩 ——一对好闺蜜两位女先生

耕读园叟

这是上海市树人中学1974届6班的两位老师，左边围黄丝巾的是班主任兼数学教师史玲先生，右边着花连衣裙的是外语教师李丽爽先生。 史玲老师是我们四年中学生涯的中途来接任班主任的，那时的史老师二十多岁，肤白貌美，走起路来大步流星，一头短发韵律甩动，真是青春洋溢，意气风发。 史老师穿着齐整，洁静如仪，讲话声音嘹亮，普通话字正腔圆，讲课条分缕析思路明快，与前任老师的不修边幅，川沙口音，形成了强烈对比。同学们对这位新班主任满心欢喜，上课效果大为改观，课堂里一时生气勃勃。史老师非常敬业，身体略有不适或微恙，一般都是抱病上课，以致有一次上课时竟然晕倒在讲台上。她是为我们学生急啊，恨不能将她的一腔知识，一古脑儿一次性都传授给我们，让我们都成为建设四化的有用之才。 李丽爽老师也是中途接任我们班的外语教课，她那时更年轻，朝气蓬勃，青春靓丽，用现在流行的话形容，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啊。李老师接任外语课不久，就任命我为外语课代表，自然就多了接触，我也更关心李老师。所以，在听说学校里某位长得尖嘴猴腮的男教师，正在积极的追求李老师时，我和班里的许多同学都在心里默默呼喊:李老师，你可千万不要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幸好李老师在崇明农场锻炼过两年，因工作积极聪明能干，早早被抽调去师范学院进行外语培训学习，然后做了我们的老师。她在广阔天地里积累的社会经验，让她轻松自如地应对了根本没感觉，也很不般配的爱慕追求者，终于让我们做了一回忧天的杞人。 2008年4月9日，经过长达2个多月的寻找、联系、确认后，除小部分同学因故未能参加外，绝大多数同学与7位老师阔别三十多年后，欢聚一堂，举行隆重的谢师仪式。会上，由同学们集资购买了暖暖的羊绒毛衣，作为谢师礼敬赠老师们。会后，师生们首次同桌畅饮，敬酒的、鞠躬的、致歉的不一而足，最多的当然是感谢老师们当年的谆谆教诲。两位当年班里最调皮的男生，向班主任史老师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为自己当年的不良行为诚恳道歉。 这是史老师和同学们欢聚在美丽的东方绿舟。 这是史老师、李老师和同学们，在江苏常熟虞山顶上的剑门阁前合影，面对的美景，是当年张艺谋拍摄的申奥短片里的江南水乡。 这是史老师、李老师和同学们，一起坐船畅游崇明岛上风光旖旎的明珠湖。 这是史老师、李老师和同学们，一起泛舟游览上海青浦区的金泽古镇。 万里长江入海口的横沙岛上，女同学们依偎着与两位老师的合影。 在崇明岛上的农家乐里，师生一起赏景、品酒、唱K，但两位老师更多的是脸上洋溢着幸福，如母亲般笑意盈怀的看着学生们，仿佛看着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崇明岛上的“蟹庐”，女同学们簇拥着母亲般的合影。 崇明岛上的明珠湖畔，男同学们和两位老师的合影。 这位光头同学是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当然也是数学尖子，理所当然的成为数学老师的宠儿。为此，班里的同学们很有些嫉妒他，至今都还时常提起。当然，他也没有辜负史老师的偏爱，在后来上职业大学时依然保持了一贯的优秀，在职业岗位上也不断有所作为有所建树，获得圆满的退休待遇。退休后，为了回报师恩，他已经精心组织了数次师生欢聚。学生时的他还是很低调的，不像如今，仗着史老师喜欢他，和史老师合影都有点”傲慢相“😂。看史老师的表情，就知道史老师依然有点偏爱他。不过，我们不再嫉妒他，因为我们也有点偏爱他了，谁叫我们都是史老师的学生呢？！我们再嫉妒他，史老师会不高兴的。 这位女同学是让史老师最骄傲的学霸学生之一，中学毕业时，史老师非常希望她能继续学业，并且为之争取疏通，上门做家访工作，是不是希望她也成为一名为人师表的人民教师呢？可惜在文革时代，没有这样的可能。 即使在文革那个“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李老师依然坚信知识对于国家和我们个人的人生都是重要的。所以，她曾经多次在周末休息天，带着我们几个外语成绩较好的同学，去到市友谊商店，鼓励我们勇敢的与外国游客进行对话。为了鼓励和培养我对英语的兴趣，她还曾经每上新课前，都让我在课堂上先试读，大大提高了我对英语的兴趣和学习积极性。可是，如今的我除了“毛主席万岁”还能用英语朗读外，当年学到的外语知识都已还给了李老师，以致如今出国旅游时，只能现学单词，需要时“蹦迪”般的与外国人対话，为此时常觉得愧对李老师当年的那番刻意教诲。真是罪过！ 李老师那时不但关心我的学习，还始终关心着我的世界观形成，关心着我有没有学坏。记得停课等分配时，我天天忙着为家里翻建房屋准备建材，头发长了没有及时理。返校时，李老师看到我后将我叫去办公室，指着我有些卷曲的前刘海，认定我是用火钳烫过了，严肃的批评我这是小资产阶级思想意识的表现，责令我回家后立即剪掉！虽然我没有用火钳烫过刘海发际，但我并没有觉得被冤枉而委屈，因为我深深的知道，李老师这是爱之切才责之深！ 一对好闺蜜。 两位女先生。 如今，学生也能勾搂着老师象闺蜜般亲密，多么温馨暖人的师生关系！ 这位娇小个子的女同学，是位名符其实的全科学霸，在史老师、李老师来我们班任教时，她早已转学去了它校，所以在师生大聚会时，史老师一眼看出她不是自己教过的学生。第二次再见，是她和同学一起去探望病中的史老师，史老师一眼认出了她并喊出了她的姓名。这让她心里颇为感动，她觉得和史老师有缘，特别讲得来，她也喜欢我们这个集体，如今是我们班师生活动的最积极参与者之一，和两位没教过她的老师，也亲密得不要不要的。 我在班级里担任过语文和外语课代表，由于兴趣原因数学弱一些，数学考试成绩大多数时候在第二方阵里，偶尔才会去第一方阵“串串门“。1979年我从崇明农场顶替回沪后，单位里分配工作前摸底考试，结果我数学只考了15分。我想不通，便去找史老师解惑。史老师为我释疑道:一是你当年学数学不认真，兴趣不高；二是文革中教你们的数学内容实在太浅，应付不了现在的考试要求；三是你已完全丢掉了4年，突然找是找不回来的，但只要你肯认真学，你是行的，能取得好成绩的。后来，我在读职业中专时，在数学课上发奋努力，取得了全市职业中专统考的第二名。多年后我将这个成绩告诉她时，她幸福而满意的笑了。 史老师沐浴在横沙岛郊野公园凉爽的秋风里。 师生大聚会时，一位男同学一见面就兴奋的问:我们班里有男女同学谈恋爱成夫妻的吗？回答是让他遗憾的:没有。其实我们班里是有不少美女的，后来好几位男同学都交代，对班里的几位女同学是有过暗恋的，可是不敢表白，最后连一对谈过恋爱的都没有。究其原因，大家都认为是史老师管得严，我们情窦初开时冒出的一点点小荷尖尖角，就被史老师“狠心”掐掉了。如今想来，幸亏史老师管得严，在那个没有课堂生理卫生教育，也无课外情感读物的年代，一旦早恋青春懵懂干柴烈火，会闹出什么动静还真难预料。当年的年级红卫兵连长，不正是早恋闹出同班女同学怀孕的大动静吗？以致被工宣队宣布定性为流氓犯，押到操场上的司令台上批斗吗？ 史老师近年患有严重的类风湿性关节炎，导致行走异常困难，每次和我们学生相聚或出行，总是李老师这位好闺蜜，提前从浦西赶到浦东，帮助史老师出门、下楼、提行李、等来车，到了活动居住地，也是李老师悉心照顾着史老师的起居……这样的闺蜜情、同事情，让我们感动，让我们羡慕！ 两位老师都是充满爱心的女士，在共同参与活动时，总是互相嘘寒问暖，互相关照提醒，真是一枝一叶总关情。最让我感动的是，每次正好我顺便去接她们出行时，不管我是否吃过早饭，她们总是会象母亲一般，为我准备好路上可以边开车边吃的点心，她们总是象母亲关爱儿女般的关爱着学生。真是一时师生缘，一世母子情。 我们做两位老师的学生时，刚刚过了撒娇的年龄，而且正逢狠批“师道尊严”的年代，不可能发生向老师撒娇的事情。如今，这位当年的红卫兵副排长学生，“回到”她的童年时光向老师撒着娇，享受母女般的绵绵师生情意。 不知那位同学，把李老师逗得如此忍俊不禁。所以每次和我们学生聚会，李老师总是会感慨地说:和你们在一起，我就感到年轻了好多！ 史老师疲惫的微笑着，疾病让她看起来疲惫，那疲惫里也有当年教诲我们积累的艰辛。但史老师和我们在一起总是开心的，因为学生们都是懂事的”老孩子“了，每次相聚活动她都享受到了师生的天伦之乐。 这是我心目中师生相聚时最美的一张照片，虽然构图不太理想，但内容、意境、人物表情都非常暖心。夕阳将树冠映得透亮，学生专注小心地推着车，老师怡然自得享受着亲情，更多学生回忆着美好的当年。晚晴之美！ 虽然我们学生都已年逾花甲，但我们却依然是老师心里的孩子。在最近的一次活动中，当两位老师获悉我们中的一位男同学，家庭情况有些难以言说的困难时，她们抓住同桌就餐的机会，以母亲的情怀和智慧，絮絮叨叨的谆谆教诲劝慰告诫了他半天。结果一碗面条吃出了一顿酒席的时间！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母！ 那是2016年的深秋，我们班的二十多位同学，决定去美丽的太湖东山三山岛上，举行一次集体自我祝寿活动，以庆祝我们已经或即将跨入花甲之年。正在澳大利亚女儿家享受儿孙绕膝之福的史老师，一面为不能参加我们学生的集体活动而表示遗憾，一面给我汇款三千元，作为她给我们学生集体寿宴的贺仪。我们没有也不能完全拒绝史老师母爱般的情义，我们用其中一部分钱购买了生日蛋糕和寿酒，然后以视频联线的方式，越过广阔无垠的太平洋，向史老师表示衷心感谢和祝福！做史老师的学生，真是幸福！ 酒酣耳热后，同学们正在分食史老师馈赠的祝寿蛋糕。 如今已年逾古稀的史老师，依然是一枚妥妥的气质美女。 推着史老师的女学生，中学读书时是一位娴静的灵气美女，生活让她蜕变成了励志美女。 师生姐妹花。 师生同游，欢言笑语，桨橹声漾，情义绵长。 这是中学毕业33年后，我们班同学们第一次较大规模的欢欣相聚。 这是师生大聚会后，同学们第一次组团去外省旅游，合影于中国最美乡村——徽州宏村。 史玲老师驾驶着她的轮椅车，走着S形撒欢，恨不得象我们年轻时双脱手骑车一般。看着老师仿佛回到少年时的开心一刻，我却差点落泪:老师，您有多久没这样撒欢了？ 当史老师这位老姐姐，兴奋地驾驶着轮椅车，在院子里蛇行撒欢时，老妹妹李老师笑弯了腰！李老师，您的老姐姐史老师年轻时，可曾有如此“放肆”过？ 两位老师的人生，都已步入晚年。在战乱频仍，食不果腹的时代，晚年是悲凉的。在如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灿阳里，晚年可以是幸福美丽的。祝福两位老师的晚年，如这镕金的落日，如这映天的晚霞！ 每一次师生欢聚，都会让我感慨多多，都会让我体会到，正是两位老师当年的精心教育，才让我们后来大半生的人生，走得还算平坦。感恩老师！今天正好是西方的感恩节，我看到一句喜欢的哲言，那么就用这句哲言来做本篇的结语吧。如果每一天，感恩就像呼吸一样自然，那该多好。 说明:本文照片均糸本班同学所摄，不再一一具名感谢，特此致谢！

难忘师恩 ——一对好闺蜜 两位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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