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腊勐小镇,茶马古道曾经在这里穿行,松山战役远征军的部队在这里驻军,但这或许都不是它名声在外的原因。真正使腊勐出名,成为关注远征军历史的人们一个重要驿站,多半由于这里有个子高地旅馆,而子高地旅馆的名气,缘于他的主人刘老板,他对松山战役和远征军历史的关注,他多年倾注心血,在民间寻访挖掘和拯救许多淹没的事迹和人物。</h3><h3>所以一些远征军后代,滇缅抗战研究者,对这段历史关注的人,都会到腊勐,到子高地旅馆打卡。</h3><h3>没有例外,我们受到刘老板的热情接待,并主动邀我们参观他的收藏。</h3><h3>刘老板的私人展览馆,100多平米的展室里,满满当当的摆放着他多年收集的有关松山战役的物品,还有热心人的捐赠以及朋友们提供的绘画作品。</h3><h3>刘老板极细致一件件给我们讲解,听着他的讲述看着那些分不清何方扭曲的弹片,锈迹斑驳的炮弹,残缺的日军工兵铲,日军的生活用品,一排排的的枪刺,佩剑……,似乎看到许许多多活的场景,真实生动,不再是抽象的概念。</h3><h3>观看了展览,更增加了对刘老板的敬仰。</h3><h3>也许刘老板更多的是一名智慧的商人,但多年来他的行为已经铸成了一个事业,已经在民间和官方创出了品牌效应,这个品牌宣扬的是历史,是远征军抗战历史,是滇西抗战历史,是松山战役,通惠桥,滇缅公路……,所涵盖的日本法西斯战争的残酷和同盟国与中国军民抗战的艰难历史。</h3><h3>刘老板的功绩值得大赞。</h3><h3>感动之下,我悄悄往旅馆二维码里赞助了一些银两。我知道他们不缺钱,我只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好。</h3> <h3>这个照片,记录了刘老板通过曲折调查,正在从一口井边找出一位远征军老兵的墓碑。这位远征军在滇西抗战后留在当地生活,去世后墓地在动乱中被毁。</h3> <h3>子高地上日军碉堡的剖面图,刘老板的画家朋友,根据当年少年村民的回忆画的。</h3><h3>那位老人回忆中,日军驻扎在村里的时候,建立学校教孩子们日语和日本文化。这位老人当时是比较活泼的小孩,一些日军人很喜欢他,有时带他到子高地上碉堡里玩。</h3><h3>后来他见到子高地四名俘虏的照片时,认出那个大胡子的俘虏,并以太君指称。</h3><h3>(这些事实可信的真实)</h3> <h3>子高地1300(约)名日军,全部被歼灭,除了这四名被震晕后成为俘虏,其中最右,即那位曾到碉堡玩过的村民熟悉的日军。</h3><h3>据说俘虏中还有一名重伤日军,送治过程死了,没算在俘虏的数字里。</h3><h3>这四名俘虏后来被释放回国,从此消声匿迹。</h3><h3>松山战役的败绩,被日本太平洋战争中称为玉碎,可想这个战役多么惨烈!</h3><h3>也可以想象,这四名生还回国的俘虏,不自杀也隐名埋姓。</h3> <h3>远征军的炮弹,上有英文字母。</h3> <h3>日军的工兵铲,两个小孔,可以掩蔽在后面时观察。</h3> <h3>日军储水用的桶架。</h3> <h3>用炮弹碎片组成“子高地”</h3> <h3>输油管。在此之前,不了解的情况,滇西收复以后,为了保障国内抗战对原油需求,美国从缅甸到云南铺设了一条输油管道,直到抗战胜利,这条管道发挥了极大的作用。</h3><h3>(后来在腾冲的抗战纪念馆里也看到这个历史记录和陈列)</h3> <h3>今天的目的地是腾冲,要先回到龙陵转车。小巴11:50发车,看完刘老板的博物馆,时间还多,刘老板指点去老街转。</h3><h3>旅行者的一个大经验,就是多走一步往往会看到另一片天地。</h3><h3>沿着一个斜坡路上行,最先看到两三个人在石板路上赶一头肥猪,那肥猪扭来扭去不走直线,赶猪的人并不着急,不紧不慢地闲聊。</h3><h3>又见有人在筛砂石,翻建房屋。一条小巷在阳光下,成排的黄金玉米雕刻了房檐屋梁,印照暗黑老旧的木头青色的屋瓦。房门前偶有老妇在晒太阳,互相捏颈。</h3><h3>好奇一个吊篮里晒的东西,老奶奶执意让我吃拿。</h3><h3>走过小巷,视野豁然大开,原来昨日盘旋的山路和遥远的艰辛,竟然近在咫尺!而再看身后那些山谷山峰,松山战场!</h3><h3>腊勐,今天这样安静平和,那时该是何等恐怖。</h3><h3>眺望远方,高黎贡山在天际,云霞缭绕,似隐似现。亿万年之后,山峦和云雾依然,人类呢?</h3><h3><br></h3> <h3>读过一本书,作者徐贲发出提问,人为什么记忆?</h3><h3>他说:“<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对于人类共同的灾难,记忆研究最关心的不是我们“愿意”记忆什么,而是“有道德责任”记忆什么。</span></h3><h3><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们应该记住的是那些“直接毁灭共同人性”的邪恶事件。记住过去的灾难和创伤不是要算账还债,以牙还牙,而是为了厘清历史的是非对错。</span></h3><h3><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对历史的过错道歉,目的也不是追溯施害者的罪行责任,而是以全社会的名义承诺,永远不再犯以前的过错。</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然而,不幸的是,新一代人对历史灾难的知识与思考和抉择之间的脱节与错乱,比我当初写这部书的时候更严重了。”</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作者书中着重以纳粹大屠杀为例,分析记忆和遗忘的现象与深层原因。他明确指出,记忆不仅关乎人类避免灾难,更关乎人类的道德责任。</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非常认同这一解说,无论个人还是集体,无论社会还是集团,迷糊历史抹杀记忆,一定是卑鄙不道德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