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好照片的故事——走遍美国】Taos 理想国乎？ 2020.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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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德州的Palo Duro峡谷州立公园到新墨西哥州的Taos约250英里（400公里），途经新墨西哥州的Springer小镇，56号公路边这家名叫Dairy Delite冰淇淋老店看上去和5年前没什么两样，冰淇淋味道也是同样的好，感觉在城市里就没吃到过这么美味的冰淇淋。听美先生大嫂说，这家路边店很有名，而且在这路边存在了很长时间。 Cimarron河边的这段山崖垂直于路边，4000万年前被河流所切而成，这样的地质奇观放在别处无疑是大景，可生在这条狭窄的路边上，只能遭受冷落。2015年11月第一次途经Cimarron峡谷路段时，被两边山上的形色吸引，一路走走停停，根本不舍得挪步。再次路过，当初那种新奇感也荡然无存，加上3年前这里的一场严重的山火，不但摧毁了森林的色，留下的烧伤痕迹看起来也不入眼，于是只短暂的停留了一小会。 穿过峡谷便是 Eagle nest鹰巢，新墨西哥州亮眼的风景由此展开，山下蓝莹莹的鹰巢湖也映入眼帘。鹰巢四面环山，因鹰巢湖的存在被保护得像旧时代，没有一丝发展迹象。 离湖数公里远的 Angel Fire 天使火小镇却是另一番场景，除了有大型酒店、滑雪场、购物商场，还有个小型机场，人气十足。附近山上的大木屋也成片成排，每栋的造型都不同，配上高尔夫球场和高山湖泊，绝对是财富的聚居地。 从天使火去陶斯的64号公路边，一群牛正悠闲的在草地上消磨时光，搭配着碧蓝天空中慵懒飘浮的白色云朵，简直就是一幅天上人间美景。下车靠近围栏，有一大一小两头牛不知从何处溜出了围栏，正趟在围栏外。围栏内的小山坡上，慢慢走出一队骑马的队伍，其中一人突然快马加鞭向围栏外的双牛跑来。两头牛被追赶的狂奔起来，大的那头似乎很明白追赶人的意图，很快找了个入口跑进了围栏，小的那头却径直往前跑，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到我跟前，我吓得赶紧跑开。正在路上行驶的车辆也纷纷刹车，惊奇的看着这突发的一幕。我只顾看热闹，忘了拍照这等大事，错失了精彩瞬间。等回过神来，追逐的人马早已远去，只拍到一张他们的背景。 5年前，一踏足这个叫Taos的小镇便立即喜欢上了它。小镇被这种叫 Adobe（土坯）的房屋所占据，看着这些透着古朴、敦厚、圆润、结实、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物，仿佛已脱离现实空间去到了另一个陌生世界。小镇的别样精致是另一大魅力，那些房前屋后的花卉、橱窗里的精美饰品以及各种绘画作品，统统让人过目难忘。 特地在搜狗上搜了这个 Taos小镇介绍：陶斯镇建于16世纪初，为早期西班牙人居民点之一。……英国作家D·H·劳伦斯曾在此居住，也是很多作家和画家的聚集地。陶斯镇以土著部落著称，它是美国历史演化的一个片段写照，同时也是美国土著者的遗留小镇，仍保留着土著人的风俗传统，当地以印第安人节庆仪式的舞蹈闻名。…… 夕阳的余晖一点一点抹在 Adobe 的身上，转眼间满城的Adobe都披上了一层金色。没见过“满城尽带黄金甲”，却见识了“满城尽是金黄色的屋”。Adobe最早是印第安人的发明创造（小时候见过的农民房也都是土坯房），里面用粘土与草混合砌成墙，外面再粉刷一层泥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然也是“一方水土造一方房”。这里的自然环境干燥、风尘大、早晚温差大、夏天酷热冬季寒冷，……。Adobe演变进化成今天的模样完全是为了适应环境。厚实的墙保温，圆润的墙角耐风刮，平屋顶能收集罕降的雨水雪水，……。人的聪明才智在与大自然的较量中得以高升，但提升的空间还有多大，极限是什么，却是个未知数。 美先生知道我喜欢陶斯，特地选择在他大哥家的鹰巢度假屋少住一晚，订了陶斯广场这座La Fonda酒店，让我有时间从容享受陶斯的晚霞与晨光，没想到我在酒店内收获了更大的惊喜。 就是这么一张普通的小纸片，毫不显眼的陈列在酒店大堂狭小空间的一玻璃橱柜里，却详尽了该酒店不同凡响的历史。陶斯广场建于1796年，当时是作为防御堡垒和避难所使用，后来成为商人摆摊的集市。1820年在广场边建起了一间小酒店，后来该酒店几经易主规模扩大并加开了酒吧，成为当地聚会欢腾跳舞的热闹场所。20世纪20年代，陶斯成了艺术家聚集地，几个艺术家协会成员定期在酒店吃早餐和打牌，并把他们的画作挂在酒店大厅里，由此开启了酒店作为艺术中心的传统，并延续至今。 1922年，为寻美国梦而来自希腊的詹姆斯和约翰兄弟俩从纽约来到陶斯，租下了酒店餐厅，并在10年后买下酒店，修整后，取名La Fonda（西班牙语“旅馆”）。1937年詹姆斯去世，他儿子萨基在1953年买下了叔叔的酒店所有权宜，一直经营酒店到1996年去世。萨基是一个艺术品收藏家，而且是D•H劳伦斯的忠实粉丝，拥有劳伦斯好几本书的第一版权。1956年8月，劳伦斯的妻子弗里达•劳伦斯去世，其财产包括劳伦斯的“被禁止的艺术”画作，被她当时的丈夫继承。同年底，弗里达的丈夫将这些画卖给了萨基。萨基将这些画及其它无数的照片、画作陈列在他办公室里，人们花1～2美元便能欣赏到这些艺术品。“被禁止的艺术”其中的代表作现仍挂在酒店里。 D•H劳伦斯是20世纪最具争议的英国作家之一，读过《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这本书的人一定知其名。但鲜为人知的是他还是一个画家，他的画和他的书一样，在当时都被订上了“被禁止的艺术”的标签。20世纪20年代，劳伦斯在新墨西哥州居住过几年，他曾梦想在新墨西哥建立一个乌托邦式的社区，因肺炎复发不得不离开美国回到欧洲，于1930年在法国去世，走完了他短暂的45年人生。下面两幅是劳伦斯的画作《圣徒之家》1926年 《红柳》1927年也是他的小说《虹》中的一幅插图。 La Fonda 酒店画廊空间很小，劳伦斯代表作被挤到了酒店走廊不起眼的墙上。大厅醒目处的每一寸墙上都挂满了同一种风格的画，而每幅画都是一个印第安妇女穿着西班牙裙子这个元素，但女人的姿态不同，裙服的颜色式样不同，她身边的陪衬物也不同，……。这些不同给画作带来了千变万化，令画作在变幻中深入人心，而那些作为陪衬的器皿，无疑是一种符号，指代着历史长河中的某一个时间和空间点。 清晨，陶斯街上到处是光与影的组合图，而 Adobe此起彼伏的造型让光影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 凭着5年前的记忆，我们很快就到了Ranchos教堂的所在地。教堂周围无车无人，清清静静，脚踩在地上与砂石摩擦产生的细微声响清晰入耳。这座教堂在此矗立了200多年，像当下这般清静的场景，不知曾经有过多少。 从Ranchos教堂返回陶斯广场，时间尚早，光影正好。趁着大好时光把广场四周围逛了个遍，除了有错落有致光影，还有游客在街边喝咖啡吃早餐，有商户正准备开店接客，有勤奋者在路边桌椅上学习工作，……。2020，新冠疫情确实影响了人们的生活，但仍能看到人们惬意的生活片段，内心的焦虑感也灭消了七七八八。 中午离开陶斯，翻过一座山便是天使火，接着是鹰巢镇，这片美丽的乡村土地，我给它安了个名——陶斯的后花。随着车速前行，5年前的记忆一幕幕涌入脑海。11月的鹰巢，山上的Aspen山杨树纷纷吐出亮铮铮由浅入深的黄色叶子。近看，每棵黄色山杨都色差明显，而远看，连绵的山岭仅剩下黄绿两色，黄的是山杨，绿的是松树。黄绿两色的面积，是松杨撕杀大战的结果。松树长很慢，但种子能在地下存活很多年，就算发生山火，也不会完全毁灭这些种子，所以，松树靠忍耐取胜。而山杨长得快，漫步林间，很多山杨小树苗争先恐后往上串，都急于长大成才。但若有山火发生，所有山杨就会全军覆没。相反，松树因为生长慢，树根发达，树茎较粗，外加松树皮厚等因素，很多大松树能在山火中活下来。所以，山上的黄一片绿一片毫无规律可言，全凭老天的安排。但正是这种无序，让整座整座的山看上去披了双色大毯，妙不可言。 2015年11月，在朋友圈发过这组“窗里窗外”的照片，沿着这条视线下去，是鹰巢湖。 美先生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他四兄妹感情很好，虽然他们四兄妹两两政见相左，投出去的票总是两红两蓝，但他们私下从不讨论争辩，心里都互相尊重彼此的选择。这次美国大选，看着华人圈撕裂的人群大动干戈，愤怒情绪长久不衰，甚至很多人喊出不投谁谁，以后不再是朋友的话句，……。前后对比，我更认同美先生他们的做法，否则，我们今天也不会在鹰巢镇和大哥大嫂坐一块；每年圣诞节美先生也盼不到大哥大嫂一家人来我们休斯顿的家里。 美先生大哥家的这栋度假屋是大嫂父母亲留下的遗产，大嫂有个弟弟在休斯顿，他们姐弟两家人时不时来度假屋住上一阵。大嫂的弟弟酷爱打猎，度假屋里挂满了他的战利品。《挂在墙上的生命》是我5年前发朋友圈给这些猎物取的名字，一切都记忆犹新，恍如昨日。 架在木栏杆上的这张熊皮是大嫂母亲还在世时，一天老太太养的狗出门后就没回来，接下来就在附近发现了一只黑熊，后来这只黑熊被击毙，熊皮被制成标本后就挂在了这里。 屋外的山杨树正在夏日的阳光里进行光合作用获取营养，再过几个月，天气变冷，树叶不再产生叶绿素，光合作用也将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青花素和变红变黄的纷飞落叶。数亿万千的树叶就是以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来保全树木年复一年的继续生存，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世人。 大嫂每天为小松鼠准备葵花籽，它们磕瓜子技术一流，很快一盘瓜子只剩下瓜子皮。 早上8点，大嫂往这容器里灌满糖水，接下来它便成了蜂鸟围绕飞奔的中心。我围拍了这些蜂鸟两天，毕竟，在别处很难看到这种漂亮的小精灵。 大嫂开车载我们走山间小路，看到的景色不是公园胜是公园。 这是位于天使火的“越战老兵纪念公园”，是当地一对富有夫妇为纪念他们在越战死去的儿子建造的。1971年建成开园时，它是美国第一个纪念越战老兵的纪念碑。（照片摄于 2015.11） 和平可贵，战争可悲，谁都知道的道理，但又谁都无法左右。作为草民，只能双手合十，就像这个纪念碑的侧面，向上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