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行大洋路

李斌

　　贾樟柯第一部海外取景故事长片《山河故人》的结尾轻轻闪过大洋路的十二门徒石柱，内陆景观缓缓向太平洋延伸......远在澳大利亚的大洋路，究竟有着怎样的风景让贾樟柯为之动容？或许，是因为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像大洋路。

　　沿着大洋路走一回，是我期待多年梦想。2011年12月，我在墨尔本探亲仅有两周时间，其中三天到悉尼和堪培拉旅行，其他时间都在墨尔本陪母亲。在我即将离澳回国前两天，我在墨尔本的堂哥一早驱车过来，带我前往大洋路，圆了我多年的梦想。

　　大洋路全长 276公里，是公认的世界级海岸公路之一。这条从悬崖绝壁中开凿出的公路，蜿蜒飘逸在南太平洋汹涌的波涛和维多利亚州起伏的山峦之间，沿途勾勒出海洋与陆地撞击而成的妙笔神工，在众多的海岸公路中，堪称是路途最崎岖、最美丽的观光地，被美国旅游杂志选为“人生必去的十二个旅程之一”。

大洋路始建于1920年，1932年竣工。之所以被称为大洋路The Great Ocean Road，还有一段来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5万名澳洲士兵从英国归来，由于当时国家经济萧条，失业率上升，政府无奈之下安排这批士兵开荒修路。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在英语里叫做The Great War，而大洋路又是参与过一战的士兵修建而成，所以就被命名为The Great Ocean Road了，3000多名士兵为 大洋路 挥洒辛勤汗水，成就今天这条让人震撼心魄的大洋路。

　　大洋路的主要景致分为三段，分别有“冲浪海滩”段：从托尔坎 (Torquay)到阿波罗海湾(Apollo Bay)，全长91.6公里，主要沿海行驶; “绿色雨林”段：从阿波罗海湾(Apollo Bay)到普林斯顿(Princess Town)，全长78.3公里，逐渐离开海岸，在内陆行驶，途径奥特威国家公园(Great Otway National Park); “沉船海岸”段：从普林斯顿(Princess Town)到彼得伯勒(Peterborough)，全长30.3公里，重回海岸，再次进入大洋路。

经过大约一小时车程，首先来到维多利亚州的第二 大城 市吉朗。这也是游玩大洋路的必经之路。吉朗Geelong，维多利亚州第二大城市。墨尔本第二机场阿瓦隆机场（Avalon）就坐落在吉朗，距离墨尔本55公里。

　　吉朗（Geelong）人口只有30万，就规模而言，仅相当于中国的县级市。墨尔本人经常半开玩笑地说，吉朗市中心只有一条街！就算慢慢悠悠的逛完整个市中心地区，1个小时也就足够了。

　　吉朗小城看上去是那么平静、安详、优雅，整个小城弥漫着贵族气息。英国查尔斯王子、报业大王默多克就读的古典皇家贵族学校Geelong Grammar School就在这里！

　　离开吉朗，路边的风景逐渐秀美起来，我们终于上了滨海公路，也就是从Torquay到Apollo Bay全长91.6公里的“冲浪海滩”段。继续前行半个小时，到达大洋路起点的托尔坎（Torquay）小镇。小镇四周环绕着优良的冲浪海滩，包括著名的贝尔斯（bells）海滩。

　　大洋路真正开始于托尔坎，稍微绕个弯就来到贝尔斯海滩

　　这是一个世界级的冲浪胜地。我们把车停在小镇的停车场，只见波澜壮阔的海浪，蜿蜒绵长的海滩，风高浪急，放眼望去，满是冲浪爱好者，踏在高高的浪尖上，一波一波的冲向沙滩。我脱下鞋，一同在沙滩上撒欢，面朝湛蓝大海，享受着这份非凡乐趣。

这里你可以俯望绵长的海岸线，可以看到被风吹乱了发型的树木，穿行于临海的栈道，用小小的身体抵御着强劲的海风，感受天地的辽阔。

　　继续沿着大洋路前行十多公里，迎面而来的风情小镇叫安格尔西（anglesea），她也是墨尔本人夏季短途旅游的好地方。

　　从我事先做的攻略上看，这附近有个“anglesea golf club”（安格尔西高尔夫俱乐部），里面可以看到许多野生袋鼠！我还特地让堂哥把车子开进这条支路。

　　果然在AngelSea GolfClub （安格尔西高尔夫俱乐部）看到成群的袋鼠。

　　离开安格西尔继续前行到达艾瑞斯河口（Aireys Inlet）。Aireys Inlet是一个小的沿海村庄，因其平静随意的自然风光而为游人所知和喜欢。

　　这里有个红帽白色灯塔（Split Point Lighthouse）非常的壮观漂亮。由于这座灯塔通体纯白，因此，也被人们称之为白皇后灯塔（The White Queen）。

　　灯塔建于1891年，也算是澳洲最早一批建的灯塔，只比最古老的Cape Otway Lighthouse晚了十几年，灯塔通体纯白，所以也叫“The White Queen”。Split Point Lighthouse是维多利亚州重要的航海指引站，是大洋路海岸线400多个航行警示灯之一。

　　我们沿着写有Split Point Lighthouse的路牌开到底，把车开到半山腰，再走一小段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便到达。蓝天白云下，雪白的塔身，艳红的塔顶，阳光下与海水交织辉映。

　　汹涌的海浪撞击着巨大的岩石，虽然只有一块，就已经相当震撼。

　　沿着海岸线飞驰，我们到达了洛恩镇（Lorne），这里是大洋路上几个重镇之一，也是个很受欢迎的疗养小镇，很多城里人喜欢周末到这里来度假。整个小镇只有几百米长，镇上的房子五颜六色，围绕着一大片海滩，还有沿着山坡延伸到海边的绿草坪。不少开着房车的家庭在这里安营扎寨，草坪上三三两两坐着、躺着在野餐的人們，有些还利用旁边的免费自助烧烤炉烤着自备的海鲜和牛排，贪嘴的贼鸥肆意在周围闲逛，海里还有人在玩水或冲浪，到处弥漫着安逸的味道。

　　这里最让人难忘的莫过于满街的白鹦鹉，尽管当地人已经熟视无睹，作为游客的我依旧抑制不住地兴奋，抱着相机跑到鹦鹉堆里，鹦鹉们都很亲近人类，一些在地上觅食，一些在树上观望风景。

当天午餐就在洛朗小镇，我和堂哥带着干粮、可乐在小镇路边野炊小桌上简单打发了一顿午餐。

　　午餐后，我们沿着大洋路继续前行，来到大洋路牌坊（Great Ocean Road Memorial Arch）。牌坊为纪念修建大洋路的工人所建造，建成后它曾遭受过许多不同程度的毁坏。在1983年，它就因森林火灾而毁于一旦，现在我们所看到的门牌就是灾后重新修建的。

　　过了这个牌坊，从这里开始就是连续转弯的山路，从这里开始一路景色美不胜收，

海岸公路，依崖而建，周边的景致，颇有美国西海岸一号公路的味道。

　　经过1个多小时的行程，终于进入了从Princess Town到Peterborough全长30.3公里的“沉船海岸”段，也就是大洋路的精华景区集中地。以Port campell坎贝尔港为中心，前后20公里的海岸，是大洋路上最美的地方，澳洲的国家公园和国内的“公园”有本质上的区别，没有任何界定，没有门口也不收门票，路边每个小道进去，都会是惊世骇俗的美景，但只有些极有名的景点，才会在路边有个小小牌子指示。

　　在网上看过无数次的图片也没有近在眼前的波澜壮阔的感觉，屹立在海岸线上的大型石柱，虽然是十二使徒，但经过日积月累的风吹日晒和海浪的拍打已经慢慢消失仅剩下七块了，不知道这仅存的七块还可以禁受多少年的洗礼，站在岩石峭壁上，圈起海浪打在悬崖底下的沙滩，惊涛拍岸，回音重重。让我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十二门徒是2000万年前的海岸, 长久以来，在南太平洋强烈的海风和海浪不断的冲刷之下，陆地中的石灰石、沙岩和化石逐渐被侵蚀，多块陆地被切割，离开了海岸大陆，就像是在海中的一块块石头，逐步形成了这种奇特的景观，大洋路上有很多这样的“石头”，尤其是十二门徒附近最多，有几十块大大小小的海中巨石。之所以叫“十二门徒岩”是因为在19世纪未期新移民刚来时，这里能同时看到12块这样的石头，因为其数量和形态酷似耶稣的十二门徒,因此得美名“十二门徒岩”。而现在同时只能看到8座，倒掉的“门徒”残骸依然能窥见一二，也就是说，未来的若干年“门徒”还将逐渐少去，直到全部消失，这种无法复制的“残缺的美”确实让人感觉非常震撼！

　　站在观景台另一侧，只见另外两座“门徒”沐浴在阳光下，色彩尤为鲜艳，在泛起的层层浪花映衬下显得十分壮美！

　　即便是“门徒”的侧景，还有屹立在沙滩上的90度悬崖，景致也毫不逊色！

　　就连靠近停车场的那片杂草丛生的荒野，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荒凉的美！

距离十二门徒石不远处是洛克阿德大峡谷，曾经这片崎岖荒凉的海岸，海上经常浓雾弥漫，风大浪高，在没有灯塔的时候，很多船只在此沉没。1878年6月1日，一艘名叫洛克阿德的英国移民船在开往墨尔本的途中触礁沉没，52人遇难，只有2人生还，为了纪念这些遇难者，这片峡谷被命名为洛克阿德大峡谷。可以给洛克阿德大峡谷留足时间，顺着峡谷旋梯可以下到海边，漫步赏景，此时此刻，很难想象曾经这里的凄凉故事，满眼感受的除了壮观还是壮观。

　洛克阿德大峡谷有几个观景地，第一眼就看到两边90度陡峭悬崖间，海中独立的两座岩石两两相望，象是一对恋人。

　　第二观景地的海岸结构比较复杂，一道道海浪将海岸冲成一个个U型，先是一座片状巨石矗立眼前，而在其身后还隐藏着几座独立的小型“门徒”，而在靠近海岸的悬崖边，海浪将悬崖下端冲出一个大洞，海浪席卷而来之时，海水借助冲力从洞口喷涌而出，甚是壮观！这就是刀背岩，因其形状有如一把大刀延伸到南太平洋海里。

我顶着强风沿着步行道路来到观景台，台上风声呼啸，细小的水滴疯狂地倒腾飞舞。峭壁下大海卷起凶猛的浪涛，雷霆万钧地拍向巨石，一阵呼隆巨响后激起四溅的浪花。

几乎所有的海滩都是面对浩瀚的海洋，而这儿恰恰是个例外，这片海滩被锁在一个封闭的“大院子"里，面对高耸的峭壁，仅有一个狭小出口通向外部世界。松软的沙滩一直延伸到一个大溶洞前，石钟乳从洞顶垂下，布满整个穹顶，造物主可真是一名奇才。

　　第三观景地则可以顺著峡谷悬梯下到海边，漫步细软沙滩，细赏岸边怪崖，透过悬崖间的缝隙感受海洋的巨大魅力。

从这个木栈道可以走下到洛克阿德大峡谷谷底，大峡谷的岩壁。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大洋路上展现出来了不同的景观，每一处都很震撼，每一处都令人流连忘返。这一幕幕景象带有一种世界尽头孤绝的震撼和美感。我不由得感觉人类的渺小与大自然无以伦比的巨大力量。似乎任何词汇都显得笨拙，唯有透过身体和心灵，才是体验和感受大自然力量的最佳方式。

　　离开洛克阿德大峡谷，我们顺着大洋路一路沿海向西，接连不断的沿海巨石块以此出现，拱门、伦敦桥，随后是岩洞。

伦敦桥是这些景观中名气最大的一个，可见大家对娱乐八卦的关注程度有多高。 伦敦桥本是一块突出到大海中的海岬，因为海浪不断侵蚀冲刷，最终形成了两个洞，变为双拱形，所以被命名为伦敦桥。20世纪90年代的时候，与陆地相连的那个拱形突然崩塌，于是 伦敦 桥变成了 伦敦 断桥，最奇葩的是，竟然困住了一堆在桥上偷情的男女，当救援直升飞机把他们救出来后，女人对着摄像机滔滔不绝，男人却愁眉不展闭口不谈，原来男人是有夫之妇，这么一个重大新闻一出，他偷情的事情就被全国直播了。

　　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和大海的配色不断的变化，呈现不同的景色。所见即所得，亲临现场总是比照片的观感来的更为直接。如果非要我说感受，那就是，我能在它没消失之间见到，是被上帝眷顾的幸运。

　　拱门与伦敦桥相隔不远。这是一座形象的拱门，自然天成，精致细腻，绝不逊色于任何杰出雕塑家的卓越作品。沿着精心修建的木制栈道步行可以到两个观景台，从不同的角度观赏雄伟的拱门。汹涌的海浪不停地拍打着这幅杰作，让人不禁担心有一天她也会抵不住这种循环反复的冲击而坍塌。

　　岩洞，也被叫做霹雳洞，从 大洋路 上面俯瞰岩洞的时候，感觉这里相当壮观，一路顺着台阶向下步行，一直快到接近海边的地方，真正的岩洞才出现。通过岩洞这一地质景观，我们可以最近距离的看到海水是如何造就与摧毁 大洋路 上的断崖和岩石的。

　　从伦敦桥往停车场走的路上，意外在草丛间发现一只小怪兽，在枯树枝里找蚂蚁吃，谁能告诉我，这满身长刺的小怪兽是什么啊？

　　结束了在沉船海岸的游览，我们在附近小镇短暂停留后，我们再次上路，回程并不沿着 大洋路原路返回，而是走内陆的公路。原来内陆同样美丽，无尽的农场地势起伏，一群群放牧的牛羊散落其间，要不是天色渐晚，不然就能一路欣赏这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