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炉》

高先生

记忆里的冬天很漫长。<br>那时候的冬天特别的冷,特别爱下雪。雪下起来,就连着下十天半个月。山里的雪又不容易融化,寒冷的空气一股接一股的袭来。<br>下雪的时候大人就不让出门,这个时候,火炉就成了全家的最爱。火炉放在屋里一个方便的地方,长长的烟囱通向一面墙,那墙上一定会打一个圆圆的小洞,把烟囱通出去。屋里生起火来,缕缕青烟从烟囱里袅袅缭绕散开。<br> 生火可是个技术活,先将准备好的木头片或者木棍折的大小一致,放进炉子里。用一些纸片开始引火,火苗呼呼引着了木片。这时候就要用火钳将炭或者煤块架在木材上,那个时候炭还比较少,大多时候就是架自己做的煤块或者蜂窝煤。<br>煤块和蜂窝煤还在天气比较暖和的时间家家户户就做好了。他们的做法基本一致,其本质就是往煤渣里加一定比例的水和土搅拌均匀,做成不同的形状,有的做成煤块有的做成蜂窝煤,这样子燃烧就会比炭节省很多。<br>围绕着生火炉还需要几样工具,第一个就是火钳,用来夹炭夹或者煤球。第二个是捅火炉的捅钩,煤球燃烧的时间长就会会塌在一起,火不能充分燃烧,这时候就需要用捅钩来捅一捅,拉一拉,火就呼呼的上来了。第三个就是铲炉灰的小铁铲,每天用来掏燃烧完的炉灰炉渣。<br>炉子里火被点燃,不一会屋子里就开始暖和起来,这种暖和我觉得要比现在的空调好得多,因为它不是生硬的吹热风,而是一点点的将热量传递辐射,因而显得柔和了许多。从屋外进来脱掉外衣,搬一个小凳子围坐在在火炉旁,看着炉子上的水壶里滋滋冒着热气,喝一口热茶,将双手放在炉子的上方烤着,不一会一股暖意袭遍全身。<br> 下雪的时候父亲就将炉火捅的旺旺的,母亲围着炉子将各色豆子和小米下进锅里放在炉子上,不一会你就会听见小米粥在炉火上咕咚咕咚的响起,豆子独特的香味从锅盖缝隙间窜出来,不一会香气就溢满屋子。母亲小心翼翼的烙着饼,切着咸菜和辣椒碎。我们就围着炉子眼巴巴的等着开饭。<br>黄昏的时候,窗外的雪还在纷纷扬扬,母亲在炉子上放一口铁锅,水里加一点盐和调料,将我们吃的不耐烦的白菜,土豆,粉条,豆腐统统下锅,不一会只听得见这些食材咕咚咕咚在锅里翻滚,,捞出这一碗烩菜,就上烤的金黄酥脆的馒头片,好吃的都不认识了。<br> 窗外天色全部黑了下来,收音机里唱着戏曲或者老歌,母亲听着收音机跟着哼着小调,洗洗涮涮。姐姐捧着书望着炉火眼神飘忽,父亲将烫烫的热水倒进盆子里喊我们洗脸洗脚,<br>哥哥在泡脚盆里被热水烫的龇牙咧嘴,窗外的树干在风中呼呼作响,雪花在看得见的范围里,一会飘左,一会飘右。<br>  半夜的时候,父亲会悄悄地起来,抹黑续火,喝水咳嗽,脱鞋上炕,炕暖烘烘的,我们像懒猫一样倦在被窝里甜甜的睡去。<br>入夜的风,轻轻吹来,轻轻地叹息着……<br><div><br></div><div><br></div><div>高钰 校园文学社发起人,副主编。发表诗歌,散文,杂文于《南方青年》《打工族》《平凉日报》《九龙》《暖泉》《崆峒》等。现任平凉市酒业协会副秘书长;崆峒区作协副秘书长;平凉崆峒阅读会副主席;艺术团团长。<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