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某些东西连轮廓都忘了。

小微文字

<p class="ql-indent-1">印象中,石门公园里没有银杏树,其实是我没有在秋天来过这里。都是春天来,樱花盛开的季节。就把这里的银杏树给忽略掉了。</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我在朋友圈里看到老李拍石门公园的银杏。下雨那天,他发了一组夜晚的树,他说不知道一夜雨之后,这些树会是怎样。我问他,叶子会落光吗?他肯定回答:会。</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我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我希望那些树叶都落的慢一点,你们等等我,等着我看完你们再落下来。</p> <p class="ql-indent-1">雨下了一夜,早晨,老李又发了一组片子,很庆幸,那些叶子仍有的在树上。我说,我一会儿也去看看。老李说,去吧,早点儿,有些叶子会被扫掉。</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我明白他说的意思。我也一直想拍一组那种静静地,黄叶满地的景色。可是,总是不如人意的。就像前些天去山海公园看银杏,我记得我看过一幅照片,有一条长长的台阶,两边都是银杏树,叶子落满台阶,特别有感觉。去年初冬的时候,和万玲去山海公园,找到了那条台阶路,可是树叶都落光了。我说,就是这里,等明年秋天我们来这里拍银杏。</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今年,终于等到银杏黄了,也去了山海公园。可是,那种失望感竟难以表述。树在那里,叶子也黄了,自然界的每一个物种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不管你来不来。可是,那种静静的落叶景象呢?</p> <p class="ql-indent-1">先不说公园里人山人海,我们去的那天正好是周六。最不能让人容忍的是那些树。每一条银杏通道上,隔几米就挂上一条小国旗,迎风飞舞,每一条甬道两旁,拉了两道三条的铁丝网,上面是满满的风车,五颜六色,热闹非凡。一眼望去,除了人头攒动,就是红旗招展,还有风车转动。我放弃了拍照。那些公园的领导啊,怎么想的,把一个好好的秋天美景,弄成了一个大游乐场。那些银杏树会伤心吗?</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今天早晨阳光仍出奇的好,我决定去石门公园看看那些银杏。不能辜负了他们的等待。可是,一个早晨,先是给猫们剪指甲,和女儿一起弄了半天。终于在斗争、搏斗、挣扎中给张开心和妞妞(婶婶寄存在我家的加菲,他们去海南了)剪完了指甲。</p> <p class="ql-indent-1">然后就是接打电话,和好些日子没有见面的闺蜜们交换看法、讲述事情,约定出游等等。讲完了,一看都快11点钟了。抓紧收拾屋子,做开水,灌旅行壶。又找出旅行装的茶具,我准备在公园里晒太阳喝茶。</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一切准备就绪,才发现已经是午饭时间,可是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我往口里塞了两片面包,背着我的装备出来。</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初冬时节其实是最适合这样徒步而行的,虫虫蚁蚁已经消失,街上一切过分黏湿、雾气蒸腾都已经不存在,空气是清冷的,特别是雨后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昨天习习说,看这样的天空,觉得寒冷冬天就快过去了。我告诉她这是假象,寒冷还没有到来。她说,想想有些伤心呢。</p> <p class="ql-indent-1">在一种与寒冬环境不相匹配的绝对自由里,人的舒展与纵情都变得再无障碍。放心的脚步在平坦路上轻快地一直走下去,走到对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视而不见的程度,人就进入到了一种既脚踏实地又不无飞翔之感的妙境。</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槐北路的洋槐树叶几乎没有飘落,只是有些叶子黄了。因为今年初冬一直没有刮大风,叶子在树上慢慢变黄。这种黄色装点了城市。这是天地所赐的一种幸事,它朴素而易得,亘古以来都曾经贯穿各个季节的生活,让我们轻而易得的享受。</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公园最外圈的道路两旁有好几棵粗大的银杏树,有的叶子基本落光了,有的仍是一树金黄,在正午的阳光下灿烂而美好。我之所以选择这个钟点来,很大程度上是嫌公园里人多。就是这个点,也有一部分人在公园里游荡。</p><p><br></p> <p class="ql-indent-1">最多的是在公园通道里转圈的人,这个时候的人群基本上附近企事业单位或公司的工作人员,午饭后,集体来这里走路。看得出有的是陪领导的,边走边聊,说的是工作;有的是一个部门或是一个公司的,戚戚擦擦的说个不停。</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我在最内圈的长椅上坐下来,不远的罗马柱的阴影正好落在长椅中央。我坐在阳光下,打开带来的茶具,撕开一包红茶,注入保温壶的开水,热气升腾。我倒在小茶碗里,一口口喝起来。初冬的阳光下喝微烫的茶水,觉得很配。</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不远处传来一阵歌声,我抬头望去,门口的空地上有三两个跳舞的,领舞的是一个穿着短衣短裤的人,男女分不清,短发,精瘦。这种天气,穿这么少,肯定是每天都跳的人。我想起来,每次来这个公园,都能看到这地方一群人跳舞,大约就是他们吧。</p> <p class="ql-indent-1">面前园池子里,有一个女人从包里拿出一条蓝色的长裙穿上,让另一个女孩给她录像,音乐响起,她翩翩起舞。她带着墨镜,短卷发,身体很胖,但肢体灵活,一种蒙古舞跳得很有味道。我本想一会儿过去给她拍个照,没想到一会儿她们就消失不见了。</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园池子里有孩子玩耍,一个滑轮滑的男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不怎么熟练,老是摔倒,不过很顽强,爬起来再滑。又来了夫妇俩带着两个孩子,一看就是看孙子辈的,两个小孩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样的外套,深色的裤子,但帽子不同。远看,分不出男女,或者是一男一女呢。两个小孩在池子里跑着,你追我赶,很快乐。</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三个青年走过,两男一女,他们先是对着银杏拍照,然后相互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女孩给男孩们讲着构图,讲着修饰,讲着发图。大概有很长时间,他们站在罗马柱旁边,一直是女孩在说话,而听不见男孩们的回应。</p> <p class="ql-indent-1">不知不觉,我已经在长椅上坐了快两个小时了,带来的一旅行壶的开水已经喝完了。我环顾四周,中午溜圈的那帮人已经回单位上班了,右手边长椅上的老人已经走了,换上了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水喝多了,就想找卫生间。我按着指示牌往北走,看到了一个卫生间,但门是锁着的。我很困惑,因为我还不想回家,我想在公园里走几圈路,可是现在怎么办?</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我忽然想起公园南门附近还有一个卫生间,盖的很宏伟的一座建筑。因为春天拍樱花时,我还把那座卫生间的廊檐当背景来。我又从北至南。走进了那个卫生间。真的很好,干净整洁,没有异味。方便完发现门向里一面上有一个圆盘,上面用竖体写着一段话,但字体很小,我勉强看清楚。是《白蛇传·断桥》的剧情简介。读完,我差点笑出声来,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文雅的厕所文化啊。</p> <p class="ql-indent-1">从卫生间出来,又在公园里转了几圈,在门口处看见那个领舞的,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次看清楚了,是一个女人,五十来岁的样子。真的很佩服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坚持下来就不容易。</p><p class="ql-indent-1"><br></p><p class="ql-indent-1">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遛狗的女人,一只长耳朵的小狗,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服,啪啪的小碎步跑着,一面跑,一面禁不住路边味道的诱惑,不时停下来闻闻,前面的女人不时停下来等着,等得时间长了,就喊一声:快点儿啊。小狗就紧跑几步跟上。女人穿一件卡其色风衣,质地精良,拿着一只大嘴猴的红色小布包。她回头的时候,我看见一脸精致的妆容。一看就是有钱有闲的专职太太。一人一狗在我面前停停走走,路边树叶金黄,阳光明媚,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欣赏这幅秋日遛狗图。</p> <p class="ql-indent-1">如果说有什么是治愈系的话,就是在这样在温暖的初冬出来走走,在阳光下喝喝茶,看看自由在生活的人们,所有这些都属于自我治愈系的行为范畴。它让我们在徜徉其中的时候,在看着初冬公园景象和城市的时候,荡涤掉了在一些地方待久了的纠缠与麻木,不觉间,把那些不好事情的轮廓都忘掉了,还原过程中不期而然地就实现了自我刷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