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再来

老潘

人有行运的时候，可有时也会很背。花也一样，譬如说我家这盆蟹爪兰。

五年前，几个工友在大足区一朋友家聚会。谈笑之际，酒至微醺，不知谁将一段蟹爪兰扁茎碰折在窗台上。我发现了，拾起它，向主人点头笑笑，放进衬衫兜里。回家后，随意扦插在花盆中。

没过多久，活了，顶端发出两颗芽苞，想必也已生根。渐渐地，长出了略有些发红的蟹爪。当蟹爪转绿并且变得肥壮的时候，顶端又发出新芽。第二年深秋，在不经意间，她冒出花蕾，含苞待放期好长，终于，开出粉红色的花来。

花谢之后，我剪下茎节，如法炮制，就近扦插。一生二，二生三，到第三个年头，已是像模像样一盆花啦。

第四年，我的蟹爪兰已长成张牙舞爪之势，花儿绽放，前后数月。偶尔我会将她摆放在茶几上，玩手机或者看书累了，好给眼睛做个保养。

既然称之为蟹爪兰，那就让她和君子兰结伴。她俩有个共同点，花似兰，叫“兰”不是兰。君子兰属石蒜科，而蟹爪兰则属仙人掌科。

兴趣来了，会将蟹爪兰和兰草花比较，感觉风格不搭。一个淡雅内敛，一个热情奔放；一个草叶也是重要的观赏部分，有时草能压住花的风头，一个却只展示花茎，从不长叶。

今年九月，苦雨绵绵。终于天放晴，迎来小阳春。我把几株蟹爪兰换盆并株之后，蟹爪茁壮，植株形如莲蓬，花蕾好几十朵。我满心喜悦，在阳台栏杆上安装了一副金属吊盘，把她搬上去，让她多多享受初冬暖阳，期盼她开出更加绚丽多姿的花来。

但好心往往办坏事，动机效果常常不一致。我的蟹爪兰出事了！十八楼的人家安装护栏，需要用的型材太长进不去电梯，楼梯也不好走，于是采用楼外捆绑吊拉的方式。四根型材悬空吊起，快到我五楼时，上面的人猛地一拉，正巧戳在花盆的底部，只听“呯”地一响，花盆跃起翻腾三周半，超田亮、郭晶晶了，从五楼掉下去，“啪”地一声摔成几大块。可怜我的蟹爪兰，原本肉茎，哪经得起如此摔打？

我望着那一片狼藉发呆。施工者见状，赶紧道歉，说知道我付出了心血，愿意赔偿。

赔偿，赔得起一个花季吗！

我从土里刨出两根主茎插在花盆里，肉茎已经木质化，靠它发展，希望不大。我又把那些七零八落的扁茎插在另一个花盆里，有些花蕾都还完好，希望寄托在它们身上。

刘欢不是唱过：从头再来！

2021.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