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江苏盐城有个东台市,东台市北面有这样一个地方,100年前是个遍地盐霜的荒滩,属地归咎于东台,1942年5月由东台析出单独置县,取名台北县。大陆台北就此诞生,后因与台湾省台北市同名故改为现名大丰,历经几十年的磨砺,目前大丰己经成为了盐城市的一个直辖区。市区有条南北向的路叫「常新路」,不知是设计者的有意之作还是巧合,常新北路通往荷兰花海的路叫「新世纪大道」,本篇说的正是常新南路的前身---垦区防洪圩(大丰第一路),整整100年了,这条路也整整地跨过了一个世纪。本文通过100张图片说说「台北」这条路世纪之旅的风云之事。</p> <p>在大丰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大丰自南向北每隔7.5公里就有一条河,因为呈东西向所以旧时称卯酉,直至如今人们仍然称之谓“卯酉河“,按次序排列就有了一卯酉二卯直至三龙以北的五卯酉。卯酉河是大丰的骨干河道,更是大丰人民的母亲河,生命线,在大丰乃至苏北地区的位置举足轻重。</p> <p>图片所示是位于大中镇与西团镇交界的老一卯酉河,走向上看弯弯曲曲呈东南西北向直达斗龙港,之所以称老一卯酉河一是历史久远,据本人分析原本应当是大丰开垦前潮水涨落冲刷留下的大水丫子,经开垦时改造利用而形成的天然河道,二是因为上世纪80年代初政府在此河以南新开挖了一条人工河称新一卯酉河。</p> <p>老一卯酉河上有一座当地有名的桥,叫“吴家桥”,说它有名是因为它过去是西团连接小港(新丰)的重要通道,那时候1918年之前还没有大中集的存在。再一个就是栗裕率领的新四军部队曾在此打过伏击战斗,据说桥北崔姓人家门前的那棵皂角树曾栓过栗司令等部队首领们骑的马。栗裕逝世后遵从他的遗愿,他的一部分骨灰就安葬在东台,(因为那时候这里就隶属于东台管辖),可见这位久经沙场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对这一带是有着极其深厚感情的。</p> <p>当年吴家桥的“桥”是座木头桥。一共三档,中间一档宽且高些,两头略低,桥面呈弧形。木桩木桥面,人走在桥上可听到木板啪啪啪的响声。如今己经看不到老桥的影子了,取而代之的是21世纪国家黄淮海项目统一模式的水泥农桥,设计建筑的人没有能留下一丝一毫陈旧的历史痕迹。</p> <p>当你经过那里细心观察会发现南桥头东侧的树丛里竖立着这样一块本色不太高的水泥碑,由水泥沙浆浇筑而成,原始而粗糙看不出任何修饰的内容。好在文字是立体的凸显着“吴家桥阻击战纪念碑”的字样清晰可见。(本图由卞鸿发拍摄提供)</p> <p>吴家桥向北是一段高高的坡,当地人称作“圩”,这就是笔者关注的主题,高高的圩堤还在,两侧坡面上人们种着花生黄豆等各种农作物,路面隐约可见碎砖砂石(进入21世纪后新做的砂石路面),由于年代久远到处坑坑洼洼,南来北往的人们大多不走这条道而是绕道河东从渔厂水泥路上往返南北。“闸西”的崔姓人家还有人住着,其房子外表己看不出点滴悠久历史,门前栗裕曾栓过战马的那棵大皂角树也不见了踪影。据外人传言两年前以1800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外地人。目前只留下了普普通通经过翻修改道的几间平房,泥瓦砖墙水泥粉刷,门口十边地上两个老妇正在整地栽菜。如今年青人根本不可能会注意到这个僻静且有故事的地方。</p> <p>20年前的小闸东曾经兴旺热闹了几十年,原先圩东的刚强村从上世纪60年代就开始在这块土地上办钢麽开砖瓦厂建排灌站发展经济,方圆几十里的人家都远道来这里粮食剥壳加工,人们都享受过该村先行机械化初期给人们生活带来的方便和实惠!直至上世纪80年代后期这里逐步走向衰退没落,外地钢磨也多了,砖窑也不烧了,窑厂也没有了。图为1995年10月笔者与陈根生钱学广袁福全现场办公的场面。(照片由金加成 拍摄)</p> <p>老窑厂向北原来是一片茅草田,俗称“西湾”。是大海成陆之后从未开垦种植过的“处女地”。(土地隶属权非集体性质),大道公社建制时期为“大道渔厂”。曹Ⅹ吴Ⅹ陈Ⅹ徐Ⅹ先后在这里主政办厂。西复河西的大圩一直是西团往大丰方向的主要通道。</p> <p>西大圩的这条路现在看来很不起眼,可它记载了这个地方100年来的风云变迁。这里的一草一木盘根错节代代相承,见证了大丰历史的宕荡起伏。这条路,可以说是大大丰历史上第一路,这条路,将军走过国军走过新四军走过小日本走过解放军走过,这条路上,老百姓逃过难躲过灾走过亲戚去过衙门迎接过工作组欢送过子弟兵!这条路,伴随了几代人繁衍了一个县!毫不夸张的说先有了这条路才有了这座城,先有了这条圩才有这么多的人(移民后代)。</p> <p>据资料考证,这条大圩始建于上世纪初年(1917~1920)期间。</p><p>1908年底光绪慈禧死后溥仪继位,其父载沣监国,1911年辛亥革命后江苏等17省宣布独立,清王朝土崩瓦解,孙中山宣布改用阳历纪年。国旗为五色旗。1912年4月孙辞职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迁都北京。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废灶兴垦的大丰人在这条圩上南来北往的前进步伐。</p> <p>1914年的民国时期张謇再次进入朝政,任中华民国农林工商总长时,颁布了开垦荒地和奖励植棉的条例,财政部设立了淮南盐务局颁发了放垦章程,规定通泰各盐场5年内全部废灶兴垦,准许民众按照条例承垦。(此时张謇已经在南通等地创办实业多年具有丰富的实业救国的实践经验)。</p> <p>消息传出,引发了全国各地的资本家集合官僚政客垣商地主老财们的极大兴趣,尤其是江南周边上海江西安徽一带有识之士们的高度重视,眼光纷纷投向沿海这块闺中待嫁的处女地,于是乎原本荒凉只见盐灶炊烟的昔日沉睡土地立马苏醒过来且唤发起了前所未有的蓬勃生机!</p> <p>打从新政颁布后的三年时间里,苏北沿海掀起了有史以来第一拨经济大开发的热潮。数以万计的能仁志士走进盐滩荒野实地勘测立下雄心壮志圈地为王跃跃欲试。本土大款们更是近水楼台当仁不让,草堰场首席盐号张扶九(江西吉安人氏)刘梯青更是捷足先登,邀请南通张謇兄弟招股于1917.5.22.商议成立了大丰盐垦股份有限公司。之后一个个新垦子公司相继掛牌亮相。一座座宅院贵府拔地而起。为后来诞生的地主雇农阶层划分悄悄埋下了伏笔。</p> <p>大丰公司的总部设在西团“裕丰厚”盐号内,这里有轮船码头交通相对便利,早上坐船两天也就到了南通。盐垦有限公司总部下设“垦部”“礼部”“财部”“监部”等管理机构。招股接待测量规划各负其责井井有条,鼎盛时期职员达数百人之多,这是西团历史上最繁荣的时段之一。</p> <p>值得一说的是废灶的艰难,可以说这是中国社会变革的第一波浪潮,当时大丰境内数以千计的灶户盐号要在短时间内改弦更张谈何容易!有人说当年公司废灶谈判就相当于几十年后的拆迁,原先打算每副盐灶包括田块以800元的价格收购合并,结果,憨厚的灶农积极配合很快签字成交,瑞丰一汪姓大户以种种理由推托迟迟达不成协议,几个月后公司在资金十分困难的情况下最终妥协,以高出原先数倍的价格收购,西团盐户洪某某更是狮子大开口,历经几个月的苦口磨牙后仍然无济于事最终逼迫公司就范,公司出资金额严重超出人们的想像。</p> <p>1918年大丰公司按照发展规划开始围垦,1924年基本完成。据传当时张謇依着曾经为皇室官员的人脉关系,特别邀请了荷兰水利专家组規划设计,建立了区匡排条四级排灌一整套的运行体系,形成了河堤闸路树一体化的规划格局,整个垦区迅速实现了条田化河网化。(因为荷兰是世界海拔最低的国家,荷兰人有著极其丰富的治水治碱经验)。</p> <p>说到荷兰人这里值得一说的是“荷兰花海”教堂北岸的那尊塑像,名字叫做亨利克.特莱克,标标准准荷兰人,其父亲是荷兰著名的水利专家,张謇考虑当时资金不甚丰厚,以每月6400之低薪聘当时跟着其父亲在上海帮衬的特莱克为年青的水利专管员, 负责南通地区相关水利项目,1919.8.18.凌晨特莱克因霍乱上呕下泻从南通遥望港九门闸工程工地送南通医治途中船未到城人己逝世,终年29岁。(此处省略若干字)</p> <p>1918年秋冬大丰公司开挖二卯酉河,规划设计为宽6丈8尺,东西长20.5里。次年9月为了防御来自斗龙港以西客水侵袭,保障垦区不受洪水影响,大丰垦区高瞻远瞩修筑了和瑞南北防洪圩,(和丰瑞丰之间)南北长1800丈,圩顶宽1丈2尺。南至吴冢桥北到二卯酉耿家渡。随着南来北往经济活动的频繁开展这条大圩成了西团通往小港乃至大丰出现之后重要的交通要道,</p> <p>1921年7月这里连降大雨形成内涝巧遇大运河决口,西水东下海潮托顶,一夜之间洪水与瑞丰圩堤相平,危在旦夕,最终因瑞丰段(现和瑞村)前期废灶谈判受阻工作延期圩堤标准太低先是吴家桥西200丈处破圩进水,水位迅速上升,造致瑞丰区除4个高墩子外整体沉入水中,最深处1.5米,人们纷纷逃难,南上吴家桥北去耿家渡(二卯酉河边)和小闸口(今红旗桥),大圩南北站满了逃避水灾的民众,朝西望一片汪洋,坛坛罐罐及日常用品浮在水面随风飘动。</p> <p>由于这一条防洪堤质量标准讲究,抵御了这次洪水的侵袭,当圩西一片汪洋圩东大片土地却安然无恙。1922年大丰公司要求统一加高加宽圩堤确保新垦区的民众生产生活安全。确保不再发生类似决口溃坝事件。</p> <p>为了兴垦事业的顺利开展,兴修水利成了当年官府工作的重中之重,老百姓每年冬天都担负着大量繁重的挑河兴修水利的任务。基本上都是农民无偿付出,国家不负担任何报酬,只是按一个定额奖二两细粮(米)计划,再由老百姓出钱购买,集体再以记工分的形式作为报酬与民工结算出工成绩。直至上世纪90年代有了泥浆泵等施工机械出现之后才取代了人土挑河。扁担得以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祖辈们几代人的生命(特别是男人)都献给了治水防灾的伟大事业。(可想而知你的父辈祖辈那个时候是何等的艰辛和不容容易!)</p> <p>在河网形成前后,公司决策层的工作重心即是三大任务,一是资金筹措,二是收并土地,三是组织劳力。除了登报招募之外,重点组织了专业队伍,制定了很多优惠政策,到南通沿海一带设立办事处驻点广为宣传。据资料记载,光是启东海门短短一年内决定来大丰安家落户领田兴垦的就有6万多人,远远超过了本地原盐民数量的几倍之多。那阵子西团街上满眼尽是“蛮子”,当地老百姓根本听不懂启海方言,交流也十分困难,只有大丰公司内部许多人是来自南方的,理所当然做起来了“翻译”。至今,你若注意的话还可以听到本场话中的海门谐音。比如原先本场人称猪白油叫荤油,启海人统称为猪油,久而久之本场人学着启海方言的谐音叫起了“之(zhī)油”其实就是学着海门口音说的,非有脂肪的“脂”字的原意。</p> <p>启东海门远离大丰四百多里,因为面临长江出海口,江岸时有塌陷,大片土地随时有沉入江水中的潜在危险,土地塌陷之后随着浩浩江水东流入海并有部分泥土在崇明岛停留沉淀后形成淤积并成陆。据历年水文資料统计上海崇明岛以每年50多米的淤积速度递增。况且100年前的江堤防护条件十分粗放原始,一直以来启海一带民众人多地少生存压力极大,因此,启海人就成了当年迁徙大丰废灶兴垦的主力群体。</p> <p>那时没有汽车,据传大丰的第一辆汽车出现在上世纪30年代,是大中集花商朱孔修购买于英国。启海人来大丰通常为步行,一般都沿海边抄近路总要走上五六天,那真是叫风餐露宿饱经风霜,据老人讲大多数人家都是出发前准备着几天的干粮,路上能跟人家要口水则更好,实在没有办法捧口河水将就一下继续向前跑。</p> <p>到达大丰后第一站就是西团,因为必须先得找“办事处”,好领田交钱办手续而后各归其位,通常这些前辈拿到“田证”之后离开西团都得从这条防洪圩上的大道向北向东寻找自己的安身之处,或恒丰广丰或吉丰晋丰骆丰去安家落户,有门路有熟人的人家就好多了,先可以依着“草标”拣一些好的田块然后再办手续,甚至可以先建好“房子”,(其实大多数都是滚龙舍,就是用柴草扎成捆作为骨架再用芦柴打成笆,然后盖些草就可以住家过日子了),其艰苦程度可想而知,不知现在许多启海人的后生们想起这些有何感想?</p> <p>那时候交通闭塞兵荒马乱,沿海一带地方常有强盗土匪出没,偷盗打劫更是常有的事。沿海地区废灶兴垦在全国引起了广泛影响,吸引了有钱人投资眼光的同时也吸引了不务正业不劳而获之人的贪婪之心,给资本财团的行踪安全带来了极大隐患!因此,大丰公司当机立断在今天的南翔东路与东宁路交界处东南方向(泰丰村境内)人工修建了小型飞机场,供投资人安全出入提供方便。进入21世纪中国改革深入发展的形势下,这座苏北平原难得一见的飞机场(人工小山)没有能成了公园,没有留下丝毫记忆在人们的视野里就突然的消失了。</p> <p>虽说当时条田化己经形成,但不是像现在这样到位,秋天遍地茅草花,到处积水塘。当年的一条田统一为75丈长,20丈宽,连沟带河25亩,这样一块标标准准的处女地,要想立马长出好庄稼指望个好收成谈何容易?</p> <p>启海人的介入给大丰废灶兴垦带来了无限生机,因为原先大丰本地的灶农们根本就不会种田,况且在那个年代他们的祖辈们也都是背井离乡历经周折实在没有办法才飘落海边生存于此的,如今,你若询问一些老本场人的祖藉,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说:祖藉苏州阊门。但很少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图为北中心河上遥望新世纪大桥 卞鸿发供图)</p> <p>有一个关于苏州阊门的民间传说,说来荒唐却有点意思,说朱元璋的老婆马氏是个大脚,某一年的元宵灯会上,有个鞋店请人赶制花灯,扎匠师傅独具匠心扎了个鞋子形状的花灯,受到人们的广泛注意在当时颇有影响力,有好事者就添油加醋有意无意揣摩编造,说这是打骂皇帝讥讽马氏,后来此事传入皇室,朱元璋即令人调查下旨惩处大胆之人,有人举报说其人家就住阊门一带于是乎阊门成了罪犯藏身之地,被搅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天天有人被关进大牢蒙受不白之冤。民众获悉后纷纷逃亡离开了阊门这个是非之地以求安宁。</p> <p>翻开中国历史确实有“洪武赶散”之事,但不是民间传言的那个版本,说的是草堰元末盐民张士诚十八条扁担揭竿起义高邮称王,并转战江南定都苏州自称吴王,受到了江南一带尤其是苏浙民众的拥戴,朱元璋为扩大势力范围,削弱张仕诚的民间声望,以红巾军为行动载体,分数批次在江南驱赶民众数十万人,迁徙至安徽风阳江苏淮安扬州盐城泰州等地,制造了历史上著名的山西大槐树移民以及闯关东下南洋走西口等一系列人口大动荡事件中又一起大面积人口迁徙。至今港西许多老人还称睡觉为上“苏州”。</p> <p>大丰的历史就是一部开发的历史,而开发的历史就是一段长棉花的历史。因为大丰100年来基本上就是围绕着如何长棉花作为发展经济的中心工作,(与当年湖北天门等成为全国棉花生产的排头兵),棉花生产更是地方财政的主要收入来源,农业人口占据了全县95%,农民的税赋贡献保证了国家机器运转支撑着大丰的社会发展,直至2010年中国农民才摆脱了勒紧裤腰带完税保国家的基本义务。现如今你若去大丰,留意的话还可以看到那一尊“采棉女神”的雕塑竖立在卯酉河畔百货大楼门前,大丰棉花生产鼎盛时期这座雕像就竖立在市中心的闹市区,后来随着棉花市场的变化,雕像被丹顶鹤取代,直至21世纪后棉花生产悄悄退出了大丰的历史舞台。</p> <p>小时候我就对家乡这里的沟河形成产生过好奇,既然是滩涂为何海拔高差如此之大,东南片大桥镇一带与西北龙堤三圩高差分别为1.9~4.5之间相差2米5以上,还有既然条田化是统一规划,为何有的沟宽有的沟窄,相差如此之大?我翻阅了很多资料,也询问过度娘都不得其解。我反复思考揣摩(非是考古而是瞎想),有这样的可能供读者交流讨论。</p> <p>700多年前历史上的了黄河夺泗入淮将上游大量泥砂随水推向大海,长江囗也由海安李堡一带逐渐向南推移,在数百乃至千年时间里形成了目前沿海大片冲积平原的新陆地的岀现。本人认为海拔高差的现实正是由于上游水力量的巨大冲击力进入大海之后形成的巨大旋涡并逐渐沉淀所致。</p> <p>据资料分析,本地条田河网的形成是经历了极不平凡的艰苦历程的,公司当年的规划实施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当初从图纸设计到具体实施凝聚了张謇老人家等老一辈开垦人呕心沥血的多少艰辛,由于当时资金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许多移民来丰领田时条田化还没有完全形成,除骨干河道初具雏形外大多数条沟仍是以锹口加草标的形式存在。或是只挖了部分尚未完成。更主要的是当年的草地有许多天然或人为的水塘港汊,地面更是凹凸不平,都是拓荒开垦者没日没夜的挑土平整,多少年之后才形成如今的地平如镜,条沟越宽说明当年土地平整的难度越大。所以,条沟就形成了现在的样子,宽窄不一深浅各异就不足为怪了。</p> <p>为了祈求神灵护祐,垦区人马未动神位先行,十里风行百户一庙,人们倾其力量为土地爷建起一座座威严的庙宇,当时穷苦的人们住的都是土墙(笆墙)草盖,但盖土地庙得砖砌清缝小瓦翘檐,据讲其资金都是各家各户募捐而成,再穷没有一户拖后腿的。(笔者有关于「土地庙」的专题文章描述),高高的土地庙墩子,庙的周围绿树成荫莺歌燕舞庄严而祥和,人们就是朴实的指望着神灵能够显威风调雨顺平安无灾过上太平日子。</p> <p>起初要在海边茅草地上长出棉花或种出高产量高品质的棉花是何等的不容易!据讲早在1917年至1920年间大丰就试种了数千亩的棉花,由于都是散种管理上原始粗放,好多田块由于碱性太重根本就不出苗,长出来的棉花一半根脚都不足,通常没有筷子高,收获的籽棉亩产只有几斤到十几斤不等。折算成皮棉产量就更低了。</p> <p>直至20世纪70年代大丰垦区的许多棉田也还是有许多茅草根和长不出东西的碱场疤,太阳一晒白茫茫的一层盐霜。女人一冬一春通常都在田里挖茅草根,男人们外出挑河(水利任务),听父亲说当年人也有怕苦不愿挑河的,干部就用枪押着向前走。我们这里的老一代人当中很多人都有着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p> <p>民工外出一走就是几十数百里路,当年没有车辆,都是步行,肩上还得挑着泥篮和大锹被褥粮食和咸罐子,还要各自挑上两张打工棚用的芦茀。成群结队往工地赶,当年去修建淮河导堤几百里路披星戴月几天几夜,人还末到工地脚上先起大泡,我父亲当年19岁。有理由相信你的祖辈当年也是这样勿庸置疑。</p> <p>早些时候当地人只会煮盐不会种田,用的大锨都是平口锹,启海人来了带来了工具带来了精明,带来了大丰的希望。盖草去碱种植绿肥改良土壤散播改直播等行改阔窄行,形成了启海人种棉花的一绝。大锨铁板独轮车等生产生活用具都是启海人聪明智慧的结晶。到如今百年时间弹指一挥间,启海人与本地本场人互相取长补短相互交流己经融为一体不分伯仲了。</p> <p>自此,大丰的区匡条田路的行政区划的雏形基本形成,以“丰”字命名成了当地的一大特色,文革时期风行改名,上世纪80年代后又逐步恢复了原有老地名。特别是进入21世纪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步步深入,原先的基本格局被打破,城市迅速扩张,城市化速度加快,许多条沟被推平,许多河道被成了现代化大道,许多自然村在大丰版图中瞬间消失。</p> <p>上世纪20年代以来,原先大丰的分佈是大丰以斗龙港为界,港西为农区,以生长水稻为主,港东为垦区,以生产棉花为主。海边大片滩涂以荡草生产为主,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一直支撑着大丰地方财政,几十万农民担负着保城市吃饭保国家发展的历史使命。城市户口定量供应,国家实现一揽大包。农村人口要获取定量户口犹如上青天,高不可攀难上加难!</p> <p>勤劳朴实的中国农民自古遵循儒家思想,崇尚农耕积德勤劳本份心无旁骛,再苦再累总守着自己的几亩地,收入再低生活再难都得往前走,新垦区的人们更是这样,有本钱的可以领到很多田,没有钱的只能帮助人家打工为生,偌遇家中有个小灾小小难,只得跟大户人家募上几块钱以度灾难。</p> <p>从大丰垦区形成的那一天起,来自四面八方的移民由于经济基础、文化差异、管理水平、生活理念的不同,穷富差别日趋严重,很多人家几年时间里便华堂院落豪河吊桥气势恢宏形成规模,如今在老人们的记忆中好多地方曾经是“x家墩子”或多或少还留下些许痕迹。</p> <p>据资料记载:1920年(民国9年)在大丰公司的远景规划中,计划在万丰西南匡(老拖拉机厂旧址)划田3000亩建镇。当初拟定为大丰镇。后因财力不济未能实现,划出的田块最终买给了裕华公司。1927年公司又将镇基西移至阜丰西南匡,(即大丰人民桥一带),划地200亩建镇。拟定为大中集。回想当年划3000亩建镇,可以想象100年前的前辈们的眼光是多么的高远,理想是多么的宏大!也正是100年后的今天这个样子。可以看出3000:200理想与现实的差距究竟有多大!</p> <p>光阴荏苒时光如梭,年轻的大中集在风雨中起步,在战火中求生,历经时代的打磨岁月的洗刷。1929年建镇时下辖七个区(德丰、阜丰、和丰、万丰、泰丰、瑞丰、福丰)如今的三恒(盐垦恒丰区)当时隶属南阳。</p><p>1934年国民党推行保甲制,十户一甲,十甲一保,全镇划为28个保,(和丰为第九、第十保。)</p><p>1943年相继成立民主乡镇,和丰与瑞丰建立和瑞乡。1947年大中区划为十二乡67个村,(现和瑞新民刚强红花分别为和南乡和北乡瑞南乡瑞北乡)。</p> <p>二卯酉河开挖后南北交通受阻,人们在现人民桥位置上搭起了临时木桥,方便民众西团与新丰的来往,于是桥南就有了陈姓吴姓沈姓三户人家率先搭起的简易房做着小生意。其后便有人家在二卯酉河两岸高高的圩堆上建房落户,(后来的大刘路与大华路老居民),直至1927年这里住户己有几十上百家,河南南北向老街己经初具规模,烧饼麻团豆腐浆形成了早市,河北边也己经有了小集镇的雏形。1934年大生泰恒棉花行将老街东侧划地90亩开发成新街。就在这一年大丰第一座老大桥动工兴建。</p> <p>1941年7月日军侵占了大中集,鬼子大批人马从西团沿这条大圩向大中集开进。此时伪政权应运而生,国民党伪东台县政府将大中集设为第十区,管辖大中新丰领地,直至1945年9月日本鬼子投降。</p> <p>鬼子常常下乡扫荡无恶不作,老百姓白天不敢在家里呆着,总是东躲西藏的,尤其晚上许多年轻妇女害怕遭遇鬼子蹂躏带着小孩早早地躲进茅草田过夜,据讲刚强有个叫“西湾”的地方是大片茅草田,当地许多人都在那里躲夜避过难,怕就怕小孩夜里哭暴露目标,通常大人是很难睡好觉的,因为西湾紧靠西大圩,大圩那边时不时的会有动静。</p> <p>1925年和丰公司有个职员叫徐亭亮的人创办了本地也是全县第一所私塾学校。(地址是现农科所大院子内),由于学费不菲,有钱人的孩子才能有条件上私塾馆入读。穷苦人望尘莫及想都不敢想。</p> <p>至此经过二十多年的废灶兴垦取得了显著成效,大丰这个新兴的海边小镇在时代浪潮中诞生。1942年5月台北(大丰)由东台县析出置县,大丰这个名字由此走进了人们的视野与心田。移民们不再是移民,灶户的称呼渐行渐远,名噪一时的草堰场的名称因此销声匿迹。</p> <p>放眼兴垦20余年的喜人景象不由人惊呼奇迹呈现眼前,昔日盐灶炊烟袅袅,荒滩野外一片萧条,如今沟河成网林木成行,移民们大都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虽然大多百姓均为草房,(海门人东西向居多,本场人南北向普遍),启海人称本场人的住房为“丁头舍”,本场人却客气地称“丁头府”。</p> <p>启海人习惯于“笆墙”,本场人则采用“泥墙”,(用泥筏头垒的墙),有一个共同特征是各家每户屋子后面都有一个大小不等的池塘,(本场人称池塘为“坳子“)一是为了方便生活用水,二是建房前办须先挑土扛墩子,取土后自然而然形成了蓄水的池塘。(有的人家的池塘就是天然的原始的)。水码头是居家过日子的重要场景,洗菜淘米拎水做饭与人一生相伴。养猪是当地居民的一项传统副业,很多人家房子砌不起更彻不起猪圈,但猪不得不养,因为不但有肥料还能卖钱,当时太多人家猪都是养在家里的,直到上世纪70年代还有这现象存在。(夜里牵家里睡,白天牵到灰堆塘)。再后来更是不得不养,国家有生猪饲养任务,不完成是要处罚的。</p> <p>原始居住不要求“居民点”,但仍然是形成规划的,一条田的南四分之一处通常设计一条横路,横路以北通常为人家住宅。路南这块地人们称之为“横路头子”。(通常不足5亩田的样子)。农户基本上都是独家独居,(一般一条田只有一个人家),老远望去“横看成岭侧成峰”,一个区一个匡排排人家自成风景。整个垦区独成体系。(本场人称「黄」路是受启海人方言影响的产物)。</p> <p>每个区都是“大户人家”,他们基本上不与普通人家为伍,深府豪宅四周濠河显得鹤立鸡群。老百姓通常俗称“Ⅹ家墩子”。也就是文学作品中的“东家”。其走出来的后生们被普通人尊称为少爷小姐。社会层次分明,世俗习气浓烈。</p> <p>启海人心灵手巧有纺纱织布的习惯,阴天下雨不能下田劳作,启海藉的女人们就会支起纺纱的大转轮纺线线了,旁边会站着一群好奇的小孩眼睛盯着纺车转动的线轮看得发呆。如果织土布就更有意思了,那梭子在土织车上来来回回穿梭不停,随着纱轴的变小土布的延伸,孩子们的好奇心始终不减。布织多了自家用不了还可以拿到街上卖。(大中集街上有专门收购土布的公营公司)</p> <p>海门土布则是启海人的专利产品,男人们做上一件对襟上衣,盘上一副百脚纽扣,那个精气神!脖子上再来条毛巾,就是活脱脱芦苇荡里走出来的“郭建光”。还有女人头上的印花头巾配上印有青花瓷颜色的碎花细纺花布衫,加上吴侬软语那个美啊,恰似江南茶女东吴美人仙女下凡。</p> <p>1945年大中集第一次解放,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大部队从西团经过这条路向大中集悄悄进发,南城门的挡口壁垒森严,在我地下联络员的精心布置下,南马路一带的居民房子内的墙壁事先早已连通,当我军将士出其不意出现在敌人面前,猛烈的炮火打得敌人措手不及,一举歼灭了负隅顽抗的敌人,取得了战斗决定性的胜利。人们奔走相告天不亮这条大圩上就人声鼎沸涌向大中集庆祝解放。那阵子三天两头就有集会,或是宣传新政或是召开惩奸大会枪毙坏人。1946年8月大中区召开万人大会,枪决谷振之部大队长高炎,秘书长李自凡,提出“耕者有其田”的口号,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p> <p>1946年5月,土地改革席卷全国,红极一时功勋卓著风光无限的大丰盐垦公司随即被农会接管,以乡为单位进行再分配,公司原职员自行解散,红遍大丰为废灶兴垦作出卓越贡献的盐垦股份有限公司随之解体。</p> <p>一切权力归农会,大户人家被迫无奈“下墩子”,土地及家产均分给了穷人,依照政策对照,人们分别冠以了新的政治身份,大致分成地主、富农、中农、上中农、下中农、贫农等若干个等级,打倒恶霸分田分地,给地主富农戴高帽游乡示众,高压的形势让那些曾经称霸一方的腕们惶惶不可终日,很多人远走他乡不敢露面。</p> <p>突然间世道变了,人们欢心鼓舞打心眼里拥护新政感谢上苍,多少人捧着猪头上庙磕头敬香放鞭炮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是年秋天,各乡区一群群青年报名参军,发兵那天热血沸腾的应征者胸戴红花在亲属及乡区干部的陪同下走在这条圩堤的大道上,两侧满眼都是垦区开发的新景象,情侣们依依不舍满含热泪送君送到卯酉河,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夫君多打胜仗平安回家。(本图为大丰城区旧时老大桥南谷正之小楼旧址)</p> <p>这条大圩上到处看到人们喜气洋洋,有的抬着从地主家分来的粮,有人用小车推着大户人家用过的柜,坛坛罐罐无所不有。有的人穿起了分来的绸缎衣衫马褂夹袍“显摆显摆”扬眉吐气。更有穷人一家子住进了原来去都不敢去的贵府豪宅。成了新的主人!品味着新时代当家做主的幸福时刻。能够分到房子除了赤贫人家之外大多数是从前线下来的伤残军人,有的还是外省藉的。广东藉荣军梁国柱就是其中之一,他分得两间龚朝栋家的房子,数年后变卖换现返回了老家再也没有回来。但此地老百姓仍记得其人,常常说起梁国柱的名八轶事。1946.12.21.国民党军再次占领了大中集。</p> <p>1948年1月国民党实现“无人区”清乡大扫荡,将本地居民3000余人强行押往东台。数日后大部分陆续回到家乡。这一年的11月6日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的关键之仗淮海战役打响,直至次年1月10日宣告胜利结束。解放军共伤亡13.4万,其间,支援前线的工作在全国轰轰烈烈的展开,筹军粮做军鞋组织支前民工,街上满是标语,圩上不时有运送各种支前物资的小车沿着这条路向大中集结集。</p> <p>1949年4月23日渡江战役大获全胜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迎来了全国解放。各地纷纷组织集会庆祝,天还没亮来自西团方向的大批民众手举纸做的彩旗,上面写着各种标语,敲锣打鼓浩浩荡荡步行在这条防洪圩上向大中集的庆祝会场进发。大家议论了纷纷,国军到头了,好日子真的来到了。</p> <p>天亮了,解放了,街上见得最多的是穿着黄色军服刚从前线退下来的可爱之人,好些是断臂残腿,有的拄着拐仗有的裹着绷带有的步履蹒跚吃力地走在大街上,令人心疼让人肃然起敬!他们真的是解放的有功之臣。</p> <p>1950年潜逃在外的谷部匪徒朱X怀、王Ⅹ山,明Ⅹ俊、吴Ⅹ才等被政府“陆续辑拿归案,公审之后押至这条防洪大堤北端一片荒野的刑场执行枪决。</p> <p>阵阵寒风吹过,树上最后一片叶片随风飘落,大堤两侧连延十几里的坡面上长满了茅草,雪白细长的茅草花随风飘曳,西北风吹来草田立马泛起层层浪花,世道变了草木都有了灵性,欢心鼓舞迎接全国解放。</p> <p>耕者有其田,农民几千年的理想成为了现实,大多数受益者倾尽全力在分到的土地上精耕细作播种希望,但确有很大一部分人一没有技术二没有成本,土地难有产出,于是乎互助组的形式先是从阜丰中西匡姜玉林家发起迅速在全乡全区开展起来,一年后在互助组的基础上总结推广了高级社的生产形式,极大的调动了所有人的种田积极性,从而保证了翻身的穷人没有一个掉队。</p> <p>哪时候荒田多人口偏少,土地显得不那么紧张,这堤上的坡地由于地处和丰与瑞丰之间,平时基本上无人问津,直到1958年9月22日大道人民公社成立,土地实现三级核算的集体所有制,辖原大中乡、新丰乡、裕华乡和南阳乡等5个乡镇,改设5个大队24个中队79个生产队。为了解决地多人少的问题,又一拨经过动员的外地移民50年代迁居大丰,他们大都来自盐城宿迁泗洪一带,记忆中红花村王树成弟兄的父亲(王南富)就是那个时候从泗洪迁过来的,简易的草房就砌在现南星河南大圩东侧的坡面上,60年代一把大火之后才搬离大圩的,另外一起迁来的还有贾姓(广余启发)吴姓(月江)洪姓(登波)等人家。坡面土地分配时,地处和南村第四生产队主动放弃西大圩坡面的土地权属,让由瑞南村集体享有直至70年后的今天再也无法改变。</p> <p>大道人民公社成立的当年,就投入巨资在大堤两侧栽植了数万株的公孙树(银杏),据说树苗是用船从很远的地方泰州买来的,历经十几天才釆运回来。当年栽树时天寒地冻大锹无法开塘,得用奔子(铁镐)刨土,公社领导坐阵指挥,株距行距塘的深浅都有很高要求。当年河道冬天冰上走人是常有的事,栽后浇水先得将河面的冰打开一个大窟窿然后用小舀子舀水用粪桶挑到很远一棵一棵的浇,那工作真可谓千年大计百年树木高瞻远嘱万无一失的了。(本插图为1958年全国掀起的除「四害」打麻雀子的场景)</p> <p>这是银杏湖公园西门口的那棵银杏树,它栽种的位置应当是当年最原始的见证。掐指一算都应当接近70岁了,它饱经风霜历尽沧桑,伴随着几十年来的风云变幻历史变迁,当年这一片数万株的银杏如今剩下不多了,感谢大丰城市建设的规划设计师们,在常新路益民路建设以及银杏湖公园施工的过程中留下了这两株活生生珍贵的历史见证(另一株为益民西路与常新路交接处安全岛上的那个母子银杏)。</p> <p>栽这树劳苦功高,但保护好这树更是不容易。这条南北长十余华里的银杏树林带本来可以说是大丰境内不可多得的景观之一,比北京京西国宾馆东侧的银杏大道不相上下。据说栽种后的几年后堤西村有人提出树大招风,上风的树成林后会严重影响下风田里的农作物,于是乎整个圩堤大道以西的树便遭遇了厄运早早地离开了这片土地和与它们朝夕相处的伙伴们。上世纪90年代,为了亚运会及国内大场馆:的建设需要,外地有人盯上了这片林子,由于出价不菲一时间南北全线开卖,卡车吊车络绎不绝,日夜灯光通明机器的轰鸣声刺破夜空,这一片高大粗壮的树几年时间里都走向了祖国的四面八方。留下了一个个硕大的大土坑以及风枝残叶和剩下的歪脖子树孤零零地守着南北长长的圩堤。风吹作响诉说着这人间温暖世态炎凉。</p> <p>同样是栽种白果树的这一年,食堂化风行一时,土地回归到了人民公社,家家户户的粮食也要求送归集体保管共享,全员吃饭不要钱。刚强村(原和南村)四队的食堂就在如今建筑材料厂对面瑞丰路北,如今卢国华父亲卢汉城家宅基上,西面的束长山宅基是原有的铁匠店。</p> <p>那时候集体就有兴办养猪场,人民公社社员集体出工集体吃饭集体学习,谈的就是跑步走向共产主义。食堂晚上上的是汽油灯,(要打气促成煤油雾化),小孩觉得很亮很稀奇,干部讲的是伟大理想,上灯不用油,种田不用牛,电灯电话楼上楼下,小孩听得很过瘾,大人云里雾里觉得是白天做梦!食堂办了几个月之后,由于实力不支,饭里都是萝卜了,粥也薄得像水了,记得不知是谁发明了一种代食品在各食堂推广,用玉米棒苞壳浸泡成淀粉之后做馒头,(笔者还真吃过,由于饥不择食,印象不算差,就弄不懂当中主要成分应当也也是粮食吧,不然那些东西怎么能做成馒头呢,至今不解)。食堂风不长就办不下去随后就解散了。</p> <p>也不是那时候就绝对的没有粮食,由于没有化肥没有机械只是产量很低,国家实现的是计划经济的统购统销,就是农民不管收多收少,必须先完成国家统购任务,(还有超统购任务),不然城市人口哪来的统销?粮本子还有什么用?再说国防建设军人不吃饭怎么能打仗怎么能搞建设?你想想当年中国农民的贡献有多大!他们在食堂吃不饱饭只得到田野里找黄花头苕子头充饥。吃得满脸浮肿,吃得皮包骨头,那个苦啊涩啊只有当年的农民心里知道!每人一个月一两油的计划有时候还不能如期到位你想还有营养可言吗!想想这些你就能理解上山下乡真实的另一层含意了。看看这些你就能理解我们的国家在推翻封建帝制后的重建是何其的艰难。</p> <p>那时候的冬天很冷很冷,那时候的季节很灵很灵,霜降刚至西北风便呼啸而来,不出三天白刷刷的明霜如雪如银,除了阴天下雨,霜冻可以一直持续到来年清明才断霜。夏天却很热很热,热得你挥汗如雨热得你通夜难眠,那时候的雷阵雨是夏天的专利,三伏酷暑几乎雷阵雨不断,每天中午太阳像个火球,晴空万里,转眼间不是东北就是西南乌云滚滚,“阵阵”就来了,老百姓雨不怕就怕风,老远望去齐头黑云下面掛起“长龙”预示着龙己显灵,人们生怕刮了自己的房子,忙着盖酱缸收衣裳拿把镰刀插在草房的檐头上,指望将“龙”吓跑。转眼间黑云压顶雷声隆隆,刚才还好好的天转眼间一片朦胧,那闪电那雷声震耳欲聋,小孩子们都吓得躲进家里。</p><p>雨来了,噼噼啪啪稀里哗啦,来得快走得快,一阵大雨过后云散了雨停了又是一片艳阳天!茅草屋上的雨水顺着屋面在屋檐下形成了一道水帘,将墙根边的泥土冲出了一条深深的沟,水珠溅在土墙上让有的墙面上连着土块掉落到地上,水从土场上漫过之后留下平整如镜的土平面,雨停后孩子们喜欢在上面画上自己想像中的涂鸦。</p> <p>记得那一年,“破四旧立四新”的风暴吹遍了祖国的四面八方,人们纷纷将堂屋正中悬掛的菩萨像烧掉,香炉烛台统统上缴,金器都藏到让人找不到的地方。紧接着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如火如荼,到处红旗招展,各种造反指挥部应运而生,绝大多数人都戴着各种标识的红袖标,“阶级敌人”掛着马粪纸做的大牌子,头上戴着足有一米纸扎的高帽子游乡示众。人们高呼口号紧跟大队伍向前方进发。</p> <p>土地爷随即走下神位,原来威严庄重的庙宇一座座变成了一堆堆碎砖烂瓦,各种菩萨推倒在了废墟之中。人们不信神不信鬼不穿金不戴银,女人齐耳短发英姿飒爽。男人步调一致行动军事化。学生从开卷考试到不用考试,升学凭根红苗正群众推荐,工业农业都有学习的楷模。(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人民解放军),高高的土地庙墩子也在70年代学大寨运动中夷为平地。</p> <p>农民统一集体劳动,队长统一指挥,生产队有领导班子,由政治队长、生产队长、副业队长、妇女队长、民兵排长、会计、保管员贫协代表等组成。上工用旗语,升半旗上工升整旗还不到就扣工,降半旗学习下旗放工。那时候实现工分制,评工先评思想,分粮先分阶级。(“阶级敌人“最后分,平时不得参加学习开会,最后劳动工分必须扣除一定比例的义务工),年终各生产队根据其当年收益独立核算,有一两块钱一个工的(一个工指10分工,一般大妇女每天8分工),也有二三角钱一个工的。好多人家忙活了一年,会计算盘一敲,透支!(负债)</p> <p>那时候垦区不长稻,吃碗米饭是件十分奢侈的事,烧纸祭祖没办法都用白玉米粁子煮饭代替米饭,那时候玉米煮粥很稠很香!河里的水很清很甜,那时候猪肉每斤0.73元,食盐每斤0.14元,煤油每斤0.45元,大前门香烟每包0.37元,鸡蛋收购每斤0.69元,生猪收购每百斤35~42元,火柴0.002元,大运河肥皂每块0.23元,实心烧饼每只0.02元(另收一两粮票),没有粮票到哪里都买不到吃的东西的。上小学1~4年级书本费2元学费2.5元,5~6年级书本费2.5元学费4.5元。那时候一般人家鸡蛋是不舍得轻易吃的,一般都得卖钱然后补贴家用,物价几十年没有波动。此情况基本上延续到了上世纪80年代初,猪肉才涨到了1元每斤。时兴展销会特别受欢迎,计划经济时代没有票证能买到东西简直太牛逼了。</p> <p>那时候工人阶级领导一切。能够当上一名工人无尚光荣。户口不仅分城乡之别,城镇户口还得分定量与定销,获得定量户口更是难上加难,那时候农村人外出打工是不可能的,外出做小工也得有三级证明,(公社大队生产队),农村青年想跳农门,只有两条路,一是当兵提干二是考上大学,户口上去了一切都不用家中父母操心了,国家承揽一切,包分配包工资有粮本有住房有福利。如果,原先在家订了亲,户口性质一旦变化之后十有八九都得悔亲,如今想来并不是都是忘恩负义,而是家庭父母负担确实不堪负重不得己而为之。城乡差别真的太大太大的了。(尤其是计划经济年代的建房很不容易)</p> <p>那时候不但吃的要用粮票,穿的也得用布票,每人每年统一1丈6尺布票,买一匡线也得用布票买,娶媳妇通常要对方送几丈布票作为聘礼,男方没有办法只有跟亲戚之间借,等来年发了新布票再还上。每逢每年元旦之后,农村发了新布票街上布店就忙开了,通常人头攒动门庭若市。平时衣服穿旧了总舍不得扔,先是再染色(街上新街那边有染坊,还有染坊师傅挑着担子走村串户帮人家染衣服呢!再有就是补,曾经有个时候时兴屁股上(胳膊肘及膝盖上)洋机(缝纫机)打块补丁这衣服还时兴许多还能够出客呢!也有另类的,大道中学有个年青教师穿着破裤子给学生上课,还给学生灌输衣服不补的“道理”。现在看来当年这老师的思维何等的超前!</p> <p>大圩100年来的变迁,记载着大丰的形成与发展。大圩形成时废灶兴垦刚刚起步,如今这条圩只留下南头1.25千米的原始土坡,吴家桥边上崔姓人家的房子还在,50年代至70年代间位于现常新路与南环路交界处当时风光无限绝无仅有在老一辈人印象中记忆深刻的「和瑞小店」早己不复存在。(此处曾经是和瑞乡的临时学校旧址)。进入上世纪80年代之后,人民公社退出了历史舞台,集体积累了几十年的资产一夜功夫以极低的价格转变为了私人名下,(200平方的仓库就一两千块钱被贱卖),集体经菅的土地从联产到劳逐步走向包产到户,农民从计划种植完成粮棉油猪茧上交任务逐步过渡到自由种植,不过这己经是进入到了崭新的21世纪了。</p> <p>随着新科学技术的推广,除草剂问世改变了几千年来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锄头薅草的历史。棉花生产釆用了营养钵育苗稀植大株的新技术,(从每亩5000株变成每亩1000株左右),产量得到了极大提高,(从开垦初期的亩产皮棉几市斤一跃变成了200斤亩产。农民自主经营走上了勤劳致富的康庄大道,那时候如果是春天,你站在这大堤上两边望去一片雪白,到处是棉花营养钵苗床,横的竖的一排排一行行十分惹眼,白色的塑料薄膜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夏秋期间为了防治棉花三代棉铃虫,棉区的人们发明了用槐树叶扎成把子竖在棉田里诱蛾子的方法,于是乎整个大丰棉垦区到处看到一排又一排的诱蛾把,煞是壮观!(清晨得冒着满身露水一个把一个把套袋收蛾子),晚上更是遍地星火,每亩棉田都点上一盏诱蛾灯,(灯放在水桶里吸引虫蛾),此时,大丰的棉花生产走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泰西(超产)大队红花大队因棉花生产成绩显著,曾被国家邀请参加全国农业工作会议,并在会上代表大丰县做了典型经验介绍向全国推广。</p> <p>企业迎来改制,(国有或集体所有制改变成股份制),工人纷纷下岗,原有厂房以及机械设备改名换姓,国家鼓励国营、集体、个人从事工商、饮服、运输、修理业,特别方便农民进城办第三产业。(1985)。90年代后期,开辟原超产大队(泰西村)为私营工业创业园区。这条大圩上早出晚归多了一群踏三轮的吆喝卖菜的代客充气的物业扫地的……。他们早出晚归风雨无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p> <p>过年,历来是中国的大节,进入腊月人们就张罗着忙年,杀猪宰羊蒸年糕,那时候糯米粉(俗称圆粉)都是人工在石臼上充的,叫做充舂,长长的木舂一个人站在上面充,一个人在后面用脚踏(助力),女人在石臼旁上米或过筛,那时候粮食上计划小麦紧张,好多人家就用大麦或元麦磨面“贺”饼,进入60年代有了钢麽之后,多数人家为了省钱粮食都是阴天下雨或是晚上在家里石头麽子上麽的。三十晚上(除夕)家家欧(蒸)咸猪头先上庙谢神。那肉香啊,真的几里路外就能闻到。初一开始拜年一直拜到二月二。一包果子一包糖,加上一袋柿饼或盒装饼干,一条云片糕共计四样头,糕来糕去(糕为回礼),长辈给个包喜红纸包着两毛钱,大人在旁边一个劲客气:我们家孩子大了,不要要爷爷(奶奶)的钱!孩子很听话跟着说不要不要。去一个地方拜年总是走了东家拢西家,家家不吃饭不让走,茨菇烧肉豆腐卜页那热情那滋味玩着谈着笑着真的不想走。家家请春“支”,互相走动不亦乐乎!没有人算账精掐削的。</p> <p>下雪是冬天常有的事,西北风卷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雪白的世界都要延续好多天化不了,草屋的屋檐下面掛著尺把长的“冻冻丁“晶莹剔透,孩子们都没有手套扳一节“冻冻丁”用嘴吮,小手冻得像红萝卜,还开心地咧着嘴笑嘻嘻的。老人说是天老爷“等雪接雪”(再等下一场雪),男人们在家不是用绳车子绞绳就是拣棉花种子,少数有文化的人翻起箱子里的线装本古书,有声有色的吟唱起来,引得小孩子围在旁边张大着嘴巴看着大人嘴在动,女人更是忙碌着糊骨子做鞋子起早带夜挑灯夜战为的是全家老小都有一双新鞋子过年。启海人更是精明,冬天是女人们纺纱织布的好时光!几个海门老头聚在一起不时玩一会儿“老韮菜”(小纸牌)消消闷。</p> <p>夏天的河水清澈,洗澡纳凉是男人们的拿手好戏。一般都会在自家的坳子里,从水码头上脱光衣服纵身跳下,悠闲地躺在水面上倘佯,一趟趟“参”鱼会追着你的身体吻你的小弟弟,撩人生笑忍俊不禁。走在岸上未到香瓜地就闻香瓜香,浓浓的瓜香成了夏天永久的记忆,远处高高的甜芦梭在火辣辣的太阳下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生怕有人突然拿着刀来对它下手。远望一排排清一色的茅草房前屋后的苦楝树上知了从早叫到夜,你方唱罢我登台,不晓得快活的哪一出。</p> <p>大丰开垦100年来,棉花生产一直是大丰经济发展的主旋律。建国后棉花生产上纲要“过长江”“赶黄河”(指国家棉花生产指标的代名词)在全国一直榜上有名。解放前的棉花经营为私有制,(以Ⅹ家花行收购营销)解放之后为国家统一管理,政府有专门的机构“棉麻公司”负责具体产供销事务,下设供销社轧花厂,农村生产棉花全部集体经营,产出的每朵棉花统统归集体仓库然后出售,个人如果私藏棉花哪怕是掐籽捻线也是违法的必须受到严历打击。进入上世纪80年代,联产到劳包产到户农民有了自主权,家家有了自己的粮仓棉花仓,收花站应运而生,(位于西子午河上的两座棉花卸河码头旧址至今仍在河边保留着),每当棉花收获季节,这条大圩上运送棉花的车辆络绎不绝,有板车有拖拉机先前还有自行车驮着两件棉花(300斤左右),人在后面用两根绳子绑住车龙头掌握方向推着向轧花厂。特别是上世纪90年代的花站人山人海异常活跃,每天中午12点之后卖花的队伍排得好长好长,结算室里更是熙熙攘攘人头涌动,棉检员成了当时最具活力的香饽饽,因为等级和出皮率都得由他们确定,出口就是钱,直接影响棉农的切身利益。算完账拿到单子己经初夜九点多了,但人们还沉浸在出售棉花的喜悦之中,拖着空板车上面放着几个装棉花的空白布袋饿着肚子哼着小曲走在回家的路上。</p> <p>这条大圩在白果林存在的时候不仅是南北曾经的交通要道,更是人们尤其是年轻人休闲散步的好场所,因为随着交通的相对发达,沥青马路水泥大道比比皆是,这圩由于年久失修无人管理,路面坑坑洼洼很不平整。走的人越来越少,只有收获季节附近的农户过来挖花生刈黄豆栽油菜什么的,平时十分寂静无声,野兔子野猫常来这里活动,白果树上的鸟儿吱吱喳喳,夜晚年轻的情侣们手挽手肩并肩来到白果林窃窃私语互相依偎,夜深了还久久不愿离去。天亮之后留下的卫生用品随风飘散。</p> <p>旧时的婚俗挺有意思!笔者上小学的时候常常看到傍晚这大圩上有迎亲的花轿或是向南抑或向北,前面有人打著大红灯笼,后面跟着挑喜门担子的人,悠悠的扁担挑着一对鲜蓝,上有合担糕馒鞭炮蜡烛鱼肉八鲜猪大腿,还有人一头挑着箱子上面放着花枕头另一头是子桶马子。嗄吱嘎吱很有韵律大步向前,再后面就是大花轿了,四个人抬着晃悠晃悠的,搀妈(伴娘)紧随其后,我在想坐在里面应当像宝宝坐摇篮一样惬意着呢!花轿后面吹鼓手吹的唢呐煞是喜庆,孩子们看了学着:无的大无的大,新娘要到家……。最后走的是放鞭炮的人,走上一段路点上个炮仍进路边,澎的一声随着一股青烟散去,月老最后压阵,两手一背佝偻着腰走在队伍的后面。颇有一番月下老人的气度!60年代之后轿子没有了,年轻人结婚只有自行车车队迎亲,也有用手扶拖拉机的,西部农区交通不便加之骑脚踏车的水平跟不上,于是就用农船娶亲,这些场景你现在想看都看不到了,只能电视上看看吧!</p> <p>图片上的东西如今年轻人没见过,叫草鞋,纯粹的茅草编制而成,如果是刚草编的就算是高档次的了,奶奶说刚草软熟不容易伤脚,那时候男人基本都穿它上河工挑泥,下东海刈草。袜子一般都是长筒的,粗纱,实际上充其量就是个腿纱套子,因为袜子底都是女人们另外用布给行成的,千針万线,巧的女人还会在袜底上行上字或画,以表达情感。底破了再重新换袜底,多少年这袜套都不会换掉,那时候我们这里冬天的男人除了上河工就是上河工,不知道外地人家像是没有河工上似的,因为一到寒天,这里就有戳乌龟的打黄狼的蓬棉花的得娄船弄鱼的,换糖的唱道情的当然也有要饭的。夏天农村人都得上附近未开垦的茅草田里或沟浜上刈茅草拔刚草留着冬天打草鞋搓绳备用。</p> <p>1952年江苏省教育工作队79小队来大丰放映第一场电影。这对垦区人来说是大开眼界更是莫大的享受,随着电影管理站的成立,电影迅速走进农村走进百姓,那时候农村大队能够联系上一场电影那影响力那能耐真是让四乡八邻羡慕不己!两根挂有铃铛的竹杆竖起白色的银幕下下午就升上去了,孩子们欢喜雀跃,太阳还有老高就早早地拿着小凳更多的是捧一摊麦秸放在地上坐着等电影开映,天渐渐黑了人们成群结队涌向广场,十几里外也有人闻讯前来观影,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发电机在不远处的屋后突突突的响起,广场上放映机旁的电灯亮了,机器放在大桌子上,幻灯机醒目的问候语打在银幕上让人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村干部挤到电影机旁接过放映员递给的话筒激动着讲些工作上的话,大人们很有礼节地拍着巴掌,前面坐地上的孩子听不懂讲什么一片唏嘘喊着快快放正片子。干部讲话很快结束,银幕上先是工农兵放光芒,中央新闻纪录片的ⅩⅩ号新闻简报(加映片),过后正片正式开始孩子们一片欢呼。一刻钟过去正当故事情节展开时银幕上图像变糊变黄,孩子们唏嘘不己犹意未尽称“烧片烧片”。灯亮了原来是换片子了,一部电影一般有几个拷贝才结束,(得换片几次)。那时候农村难得放一回电影,一次一般都放两部,通常要到深夜12点后才结束,除了热恋中的男女在后面边看边转悠心不在焉中途不知不觉俩人一领换了地方,其他人尽管清晨还要集体打早工还是看得津津有味没有一个中途离场的。</p> <p>上街看电影就更有意思了,那时候都是集体劳动,虽然都没有多少钱但只要有人发起买个饼啥的或看场电影是没有人不参与的,三个烧饼或者麻团就1~2毛钱左右,一张电影票几分抑或一毛没有谁在乎这个,只是很多人在田里舍不得吃,或只尝一小块全都带回家给细伢吃,(下午上工时,钱连同粮票一起带给经办人。上街看电影有人是结伙步行,多数人骑脚踏车多是双座,街上没什么路灯,骑车子是要有很高水平的,车子停在电影院或大会堂门口,掛好筹子(看车子2分钱)就检票入场了。电影结束一起来的人有兴致还会上台北饭店弄碗面条(大面3两1毛2,小面2两8分钱),小炒肉丝2毛钱。吃过之后大家热情高涨有说有笑谈论着电影情节原路返回,有时候看电影的人多,票还不在一个地方,时间也相差一刻钟,电影院与大会堂放跑片(这里放完再拿刻那里去放)。</p> <p>1955年大中集有了剧场(在如今老地下商场身地),门朝东,起先叫大中人民剧场,一年之后去掉了前面大中二字,內有长凳240张(多年之后换成了靠背椅子),可容纳960人观看,常年有外地剧团与本地夕剧团演出。场场暴满经常一票难求。大街到处可以看到演出的海报,上面写着剧团的名字,主要演员,剧目名称,演出时间和票价。(一般一张戏票2~3毛钱,前排位置稍微贵些),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写的字特别吸引眼球。一到晚上剧场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特别是门前那大型海报引人注目,那人物肖像总是画得栩栩如生,让你不得不相信从事这项工作的人功夫有多深!剧场內卖瓜子的卖香烟薄荷糖的,更让你不相信的是那年代剧场电影院里正常有专职的人在地上拾香烟屁股的(香烟紧张计划供应,烟蒂可以剥烟末再买给他人),人们磕着瓜子看着演出常常自然而然不知不觉一起走进了剧情之中而泪流满面,对于中国传统的段子几乎是家喻户晓脍炙人口,那步功那身段那唱腔让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你不信如今很多老人还会哼上几句经典戏的唱词呢!那时候家里有甚事会买戏票请客,大家共享人间欢乐。(欣赏戏曲是需要文化底蕴的)。</p> <p>说了看戏再说洗澡,那时候浴室俗称“澡塘子”,都是集体经营,性质却有所不同,有国营浴室,言下之意除了国营就是集体,当然名称只是所有制不同,洗澡却是一样的,大丰这地方也就两家,(一个国营一个健康,后来改成了海泉),普浴衣服统统脱在木板铺成的统铺上,紧挨着墙长长的一溜边,你1毛钱买好筹子给跑堂的师傅,他会将统铺上的衣服往两边推一推让出个空档让你好脱放衣服,自己的衣服堆成一堆,然后将上衣棉袄往上一盖就自成体统了。浴池的门也是半自动的,一块几十斤重有把子的石头用软竹篾吊在门上头,你得用力拉门进去之后,门在石头重量的作用下依靠竹篾的拉力自动将门关上,进去之后,里面蒸汽扑面而来让你一时睁不开眼睛,一股浴室特有的臊腥气味与你不商量迎接你的到来,塘子里尽是人!水都呈乳白色了,塘边走一圈想找个能下去的地方都难,有时候真的很难容下新到的人有点儿空间插入,里面说话的声音在密封的浴池内嗡嗡作响。好不容易等到个能站进塘子的位置,享受着这难能的机会尽情地享用这大水漫灌。冷乎乎的皮肤迅速回暖出汗,泡著泡着实在闷的慌的话立马出来透一下气。有钱的人可以雅座有请一人一座擦个背来杯茶躺着享受,一切完成之后,普通人也可以同样享受着跑堂人的两次热毛巾和一茶缸茶叶茶。穿好衣服走出浴室,河南大桥边谷振之小楼下,你可以几毛钱来两个锅贴子1块钱一碗羊肉汤,这样就太对得起自己了,省得你西北风吼吼冷兮兮回家空悲切。</p> <p>有人听起来会想,那时候的人还真的很浪漫会享受,是的。心态决定生活,价值观影响人生,那时候的人还真的很乐观很豁达想得开,一个生产队几十户人家,无论哪家有个大凡小事,全生产队的人会当成自己的事全力帮助,人情不在大小,钱不在多少,全家福什么意思?就是全生产队一个不差,一个人情3~5块钱,菜不管好坏热情客气就好,头菜烧土票,来碗茨菇烧素鸡,啥素鸡?就是碗上放上几块瘦肉。有一个菜至今记犹新,叫“大鸡抱小鸡”,就是上面是鸡碗底是蛋:,蛋还切成两半个,一人3片,肉圆也是一人3只计数的不可多吃。豆腐放几粒淡菜就是个好菜!肉圆中多半是糯米饭,有的人家甚至用葵花芋(外国生姜)加米粉做成丸子。启海人更是精明得经典,小碗盛小菜满满一桌子,诸如肉类的硬菜碗底多半用青菜撑着,看似满满的一碗,实际上只有表面一层,但没有一个人计较,都高高兴兴理解万岁。</p> <p>进入21世纪之后,随着改革步伐的加快,城市规模迅速扩大,地处这条防洪大堤北端的大道水泥制品厂率先拆迁让道,大丰市区宽敞的常新大道问世,银杏湖公园随之与游客见面,2010年常新路南延工程开工建设,双向四车道直达城南七里半,历经近一个世纪风霜雪雨的大丰第一路,垦区防洪大堤被挖掘机械搬移推平,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不仅仅在人们的视野里消失,更在人们的记忆中渐行渐远,一直在想不知道哪一天,建设规划再次向南延伸,目前仅存的1.25公里古土旧圩会立马不复存在。那时候有谁还会记得这条路上发生的故事。还有什么人能够知道我们的祖辈是怎么从这条道上走过来的。于是乎就有了这条圩上相关的图片和这些照片“注脚”文字的“美篇”。(本图为与常新路相衔接的新世纪大道 由卞鸿发拍摄供图)</p> <p>如今,常新路上车水马龙,好一派现代化城市的风光!再过若干年,这一块历史的所有印记将会被经济大潮淹没,金钱的筹码将在人们的心中堆砌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心态屏障!历史是一出没有结局的戏。每个结局都是这出戏的新情节的开始。历史以人类的活动为特定的对象,它思接万载,视通万里,千恣百态,令人销魂,因此它比其他学科更能激发人们的想像力。</p> <p>100年,多么漫长又多么短暂,一个城市的崛起承载着多少代人的奋斗拼搏抗争,如今盐城市大丰区的繁华发展成了故事更是个奇迹。这100张照片有找的有拍的,照片里的人照片里的事有亲眼见过的有的是道听途说的,大丰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以证实它是真实的。站在旧世纪大道与新世纪大道的交叉点上回望过去展望未来感慨万千!从大丰旧世纪大道一路走来,100年后再看大丰怎不叫人心潮澎湃?!</p><p>朋友,你能静下心来完整的看完这些文字真的让我肃然起敬!因为这年代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文中一定有许多欠缺的地方,诚恳地希望你能留下你的建议和看法以便笔者加以修改完善,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尽可能发给你的朋友你的儿女们,好让大家一起了解一下这段历史,懂得根打何处来。如有不同想法权当笔者没说,告诉你,笔者写此纯粹消遣预防老年痴呆。谢谢你的理解!(完成于2020.11.17盐城大丰区大中街道红安小区3#301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