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传体小说:宣武门(连载5)

若榖文集|RUOGU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若榖</b></p> <p>前面曾交代过,我的家是三间房,一拉绺两间,里外相通。另一间在小月家的隔壁,一个从小被我叫“北京屋”的房子,这间房是我父母带弟弟住的,我几乎没有住过。我是和祖父祖,六姑母和七叔父母住另旁边一拉绺的两大间屋。</p> <p>与祖母的时光是无忧无虑的。</p><p>到了夏天,祖母便和我在自家房前的罩棚下,将一个小几搬出来,放上茶壶,摆上竹椅,手里摇着大芭蕉扇,一边津津有味的聊着家长里短和我不知道的那些事。</p><p>有一次在纳凉时,天黑了,看着黑漆漆的角落,我竟然突发奇想,睁睁地用看着祖母,忽然问到,您是鬼吧;祖母竟然笑个不停,摇着扇子,咯咯地乐出了声儿:我要是鬼啊,早把你吃了。</p> <p>十年的文革到了,我的家里有些异样,周末回来的父亲和叔叔们总是在一起小声的议论,不时还拿出笔记本,对着某次中央开什么大会的领导人讲话的记录。在过了一段时间,我记得父亲说,可能我快回不来了。那时啊,家里来的人不是带着墨镜的,就是带着口罩,而且躲躲闪闪的。又过了不知多久。一个深夜,我父亲抱着弟弟,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来了,说,武斗了,我们是从厂里跑到昌平镇,又跑了几站才赶上车回来的。此后的几日,父亲终于没有回来,被当作走资派揪了出来,而且还是厂里最大的头号走资派。</p><p>因为当时,父亲已是那家大厂的党委书记。听大家们讲,那时开批斗会,主席台上摞着三层桌子。最下面的一层桌子是三张、中间一层是两张、最上面是一张,那便是父亲站的地方。还听说,厂里到处是写着“打倒”父亲名字的大字报和墙报。后来,当我到父亲厂里上班时,还真有幸,看到了还依稀可见墙上大号的墨笔字和父亲住过的牛棚。就这样父亲被关了一年后被放了出来。听我母亲讲,甚至有人往母亲的杯子里放过玻璃纤维,在倒进热水时,终于被发现了。</p><p>我和弟弟都是上的同一家幼儿圆。他从小就淘气,有一次在贵州的姑姑来探亲,我和姑姑早上从他去幼儿园后,便回来了。一到家发现门关不上了,便使劲地往里推,还是不成,打开一看。我那弟弟已扮着鬼脸,在门后躲着了,祖母气哼哼地从外面说,他早回来了。</p> <p>我上学是在前孙公园二小,和现在的小学生一样,没有哪个孩子愿意上学的。记得每到早晨,该到上学的时候,只要动了不去的念头,就对祖母说我头晕,便还装出一幅难受的样子,祖母便说,那就别去了,在家学。那时的功课远没有现在孩子的这般复杂,再加上我学习好,一切搞定。</p><p>(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