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冬雪飘飞时

东山羊

图文原创：东山羊

朋友微信言：北方下雪了。一个普通的天气征候却触碰了我心中的柔软，闭上眼睛想象那挥挥洒洒的漫天洁白，迷迷茫茫的遮天蔽地。虽然早已远离了哈气成霜、地冻三尺的雪域，但每到北方飞雪时节，我心中总会弥漫起银装素裹的冬季。

童年的我从南方来到北方，虽然也曾被冻得抄手跺脚、只吱哇乱叫，但这些都早已淹没在冰雪世界的欢快记忆：绑在脚下的滑板，坐在腚下的爬犁，打着“出溜滑”将宽阔的湖面过去；砸在脸上的雪团，痛在肌肤，乐在心里。还有含在嘴里的冰棍、“缓”在水里的冻梨，让人抖着寒战，却不弃不离；样貌拙重的渍菜缸总是与猪肉炖粉条的浓香连在一起。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挂在窗外的“冰箱”更是一家人不可多得的财富，装着从冬到春的希冀。

在冬日的时辰中，最喜欢新雪覆地的夜晚。雪花像一个魔术师，挥洒间将原来坦露的大地一统遮掩，无际的洁白更枕着柔软在白月光下向天边蔓延。阵风搅起的雪烟，拂飞、轻朦。扑在脸上的寒带就的是沁于心底的醒，仿佛烟火尘世的纷扰喧嚣都在雪夜中净化沉淀，唯留下邃远、静寂。

成年的我再从北方回到了南方，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这里的湿热和界线模糊的四季，尤其到了冬天，内心更会涌动一种北归的气息。流年逝水，日复一日，我越来越适应了南方的生活，但心中永远留有一块北国的冬雪圣域：挥挥洒洒、漫天洁白，迷迷茫茫、遮天蔽地。积雪的路上一行由近向远、亦或由远至近的脚印，有些模糊，有些漂移，却实实在在印在心底。

曾经是何等地向往南方冬季的花繁如春，杨柳依依的日子。可这样的时光做实了，才察觉到对北国飞雪的的那种情牵始终挥之不去。我幻想追扑飞雪的轻快灵动，幻想搜罗飞雪的剔透晶莹，幻想用飞雪铺展岁月的无痕洁白，更幻想在落雪飞花的日子里，与那方久违的亲朋共赏一场纷然雪事。“绿蚁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驱寒烧锅二三两，就雪吟歌六七句。浓了诗行，绿了春意。

冬来，雪落为念，雪落为思。时光清浅，犹新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