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接着谈四川方言中的“吃”。咱们坐排排吃果果——一个一个来。今天只讲吃福喜。 吃福喜,其实是吃巴片、吃白食的一种,有明显的贬义色彩。说到福喜,多数人马上就会想起“福禄寿喜”四星中的“福喜”。吃福喜虽然不是吃掉福喜两星,但是和这两位神仙倒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福喜两星,是专司人间福气喜庆诸事的。 据说,吃福喜的最早起源,是古代有钱人家办婚宴、庆满月、请寿生大摆筵席的时候,为了表示乐善好施的美德,完成积阴德成阴功的想头,受了福星喜星的福气喜气,就趁机将福气喜气分些给别人,免费请贫穷乡邻和乞丐吃上一餐。所以,吃福喜就是吃抹和、吃白食、混吃混喝,吃了抹嘴拍屁股走路不给钱。 到了后来,有那起好吃懒做、懒眉日眼的,反起学那个《孟子》中那个去逛野坟吃祭品的齐人,专门混进这种场合白吃白喝。主人家办喜事图吉利就睁只眼闭只眼,由得他几爷子吃一顿巴片。这些混子学齐人,自鸣得意的那副鬼样子,是学得有鼻子有眼的。但是两者有不同的地方:齐人是扯谎日白,给大小婆娘说朋友请他赴宴,打肿脸来充胖子。这些混子就大不相同,他们高高兴兴地吃,高高兴兴地走,走出去高高兴兴地向人显摆:“哥们儿今天沾的福气不小。” “哥们儿今天沾的喜气不小。” 但还有一种人,他们吃福喜可不是偷偷摸摸、悄悄咪咪。他们是母牛打倒立——牛屄朝天。清朝游戏主人编的《笑林广记》中有一则《属牛》,可为这类故事的典型照相:有个大老爷过生,下属些听说他属鼠,于是斗分子凑黄金,请人打造了一只金老鼠,献给大老爷作为寿礼。这位大老爷自然是很高兴的,但心有不足,觉得耗子太小,就跟下属们讲:“你们晓得不?我的婆娘过两天也要过生了。”下属们就问啦:“那不晓得夫人的属相是啥子喃?”大老爷说:“她比我小一岁,是属牛的。” 这起人的手头,多少有那么一点权力,多少掌握那么一点资源。他们依靠着掌握的的权力资源大肆吃喝,掏公家的腰包肥私人的肚皮。他们大肆吃请搞耍要欢喜。他们吃福喜是马到整、估到干。这种吃福喜法,古今中外都有,按照笔者这个不太灵光的脑壳想来,恐怕比正宗吃福喜的源头还要早些。当然,对于这种吃福喜的老几,国家是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吃得不好,吃得不合适,有可能搞成吃篾条屙晒席、吃瓦片屙炉缸的结果,遭收拾堆机会,老账新账一并算总账。 好了,今天的“福喜”就“吃”到这个地方。后面空了再接到起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