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老城巷【一】芙蓉街

长安人

文字整理：长安人图片拍摄：长安人定稿时间：2020.11.7 你要了解一座城吗？那你就必须走进那老城巷里…… 而老济南是什么样子？老济南又该是什么样子？”，它只有泉水吗？这是许多外地游客来到济南这座历史文化名城时，自然产生的一个问题。 其实不然，济南泉城路北侧就有这样的一条老街——芙蓉街。 它很像四川成都的宽窄巷子、西安的回民街，名小吃俱多，整日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成为了网红街。 房子不高，青石板路面，全长432米，宽4.6米，藏身在民宅之中，自然天成。 2008年，我从西安来到了济南，曾不止一次到过芙蓉街，事后也曾不断地翻阅资料，了解着这条老街巷古往今来。 是日（2020年11月3日），到芙蓉街一走，脑海里再现着济南老城巷样子。 芙蓉街从历史长河走来 bay.1 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以芙蓉泉为水源凿小河引至府学门前外泮池，取名叫“梯云溪”，沿溪的街道就是芙蓉街。 那时的住户大多住在街的西侧，家家户户邻溪水，一派江南风光。 bay.2 清顺治年间，人们在“梯云溪”上架起一座桥，取名“青云桥”，取平步青云之意，桥首建一牌坊，坊额上题有“腾蛟起凤”四个大字。 康熙初年，芙蓉东侧也逐渐建起了民房和店铺，自此街上商贾云集，游人如织，遂将街中的“梯云溪”改成青石板路面下的暗沟。 在芙蓉街周围有抚院、都司、布政司、贡院、府学等衙门机构，故而许多商家在此开业，芙蓉街成为繁华的街道。 bay.3 清同治元年（1862年），章丘孟家在街上开设“瑞祥”布店，清同治十一年（1872年），济南第一家眼镜店“一珊号”在街上开业，1913年，鞠思敏等人在街上创办济南教育书社。 bay.4 清光绪年间，济南最大的百货店“文升祥”在街上开业。 街上还有“宏升斋”等鞋帽铺、“恒祥兴”等绸布庄、美“聚蚨祥”染坊、“宝善斋”钟表店、“容芳馆”照像馆、“民华堂”理发所，以及卖养蜂用具、花卉种子和农药的“迦南商行”。 中药、西药、笔铺、京货店、首饰店、书籍、字画、文具、南纸、乐器、服装、陶器、古董、刻字、楠木、铜锡器、小吃店、钱行……雨后春笋般出现。 bay.5 芙蓉街的建立年代已经无法考证了，根据史书记载金、元时芙蓉泉旁边建有“姜家亭”。 明朝中期，德王府右史、诗人许邦才曾在附近建“瞻泰楼”。 清朝康熙年间，德王府故址建山东巡抚衙门，将德王府的西苑废为民宅，芙蓉街的路东也建起了民房和铺面。 清朝著名诗人董芸曾经在芙蓉泉附近寓居…… 与芙蓉街一墙之隔的张家大院的张姓人家据说就是明德王侍卫之后，院子里最年长的张汝昌老人回忆，张家大院早在明朝初年就在此落户了。 昔日清泉石上流 据家住在芙蓉街的老人回忆，当年的芙蓉街是很美，芙蓉街不足一华里的路面全部由大青石板铺砌，大小字号、作坊分列道路两旁。 清晨，石板路上会飘着薄薄地一层雾气，远远望去往来的行人似乎漫步于仙境之中，透过石板的缝隙就会看见在石板下面潺潺流淌着的泉水，那石板路上的雾气便是温暖的地面空气遇到清冷的泉水凝结而成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走在街上便会听到石板路下面淙淙的泉声。 旺水期，石板下面的泉水会涌出路面，倘若穿着布鞋，不一会儿鞋底就会被浸透，活脱脱一番“清泉石上流”的景象。 芙蓉街因泉得名，而那口泉还在！ 今见武库泉水叮咚 武库泉为济南名泉，典出王勃《滕王阁序》“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距今已有600多年历史。 历史上曾经埋没，2009年整修芙蓉街关帝庙时重新发现，现在芙蓉街一家面馆内。 泉池呈古井造型，汩汩流而不溢，由地下暗槽流入大明湖。 济南名泉72处，泉眼不计其数，这便是一处。 文庙与芙蓉街相眏成辉 明清时期这条街的四周多是巡院、都司、布政司、贡院和府学衙门，过去有四座庙，从南向北依次为：土地庙、龙神庙、关帝庙、文庙，其中以文庙和关帝庙最为著名。 文庙始建于北宋熙宁年间，曾是济南最古老的建筑之一。 在科举时代文庙是来自全省考生赴考的必经之地，科举时代考取秀才者入县学、府学为生员，也称“入学”或者“入泮”，这是封建士子仕途的起点。 为此清朝顺治年间在芙蓉街北段梯云溪上修建了一座石桥，并修建坊额题有“腾蛟起凤”的牌坊，梯云溪、青云桥、腾蛟起凤牌坊之名都是因文庙、府学、秀才们而命名的。 当时外地来的文人雅士都把到芙蓉街一游引以为幸，久之考生秀才们拴马匹的地方便成了现在的马市街，张榜公布考试成绩的地方便成了如今的榜棚街。 足以想象当年祭拜孔子时鼓乐喧天万人景仰的盛况和芙蓉街的繁荣。 关帝庙应运而生 建在芙蓉街街路东的关帝庙，始建于清代中期，现建筑由民宅式庙门一间、正殿三间及新建的南北厢房组成，庙门为硬山顶，正殿为卷棚顶，2009年3月至12月修缮后对外开放。 庙内存有清康熙五十九年（1720）《重立考棚碑记》和光绪二十五年（1899）《重修芙蓉街北首布政司小街东口路东关帝圣君庙碑记》等碑刻。 逢春节等祈福日，虔诚的善男信女都会来这里晋香拜佛，弥久留新，是乎又成为芙蓉街繁华的一部分。 当初，街上的商人们为了财运亨通，临街的住户祈愿家事平安，主动凑份子钱修建起了关帝庙。 好酒不怕巷子深 1956年后实行转并，多数店铺转为厂房和住宅。 1978年以后，逐渐又变成小吃一条街。 无数的小商小贩，在路两边各据一摊或一店，各色小吃琳琅满目，相比于大多数寂寂无声的老街，这芙蓉老街充满了商业活力，许多逛街购物的人饿了累了都会来这里吃饭，花钱混个饱肚。 脚下是青石板的路面，眼中是路边一个个的小吃店，鼻中是各色小吃的香味，耳中是各路小贩的吆喝声。 遇着繁华的泉城路，芙蓉街依然热闹，但这热闹是轻松的，是市井的，是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热闹。 老街的原风貌 泉城路北侧，从西往东说，有太平寺街、高都司街、西箭道、鞭指巷、大布政寺街、芙蓉街、县西巷、县东巷、东箭道、按察司街等等。 一条条老街依然还是老叫法，一排排老房子依然还是老样子，政策明令规定，房子可继承，但不能交易，且不能随意变更房子用途。 受此政策影响，这里的住户多是祖上的后代，家规、家律、乡音、乡情、乡俗世袭于今，并一代一代向下传承着……。 芙蓉街，有瓦砾破损，裸露着屋梁，泥瓦匠在那儿和着泥沙翻修房，修旧如旧，青砖蓝瓦，木门石墩子还是老样子。 有粉刷一新的招牌，在古旧的屋子上亮白耀眼。 有2018年奋战50天，整个街面重新铺成的青石板路。 还有百年老字号玉谦旗袍店，任岁月沧桑，一直保持着原风貌！ 电影拍摄地 走进现实中芙蓉街就好象走进了一座年久失修的历史博物馆，尽管随着历史的变迁，陈迹渐少，但从沿街二层小楼的精美木刻仍可推想出当年老街的繁荣。 虽然她与仅一街之隔高楼通衢、车水马龙的泉城路相比显得黯然失色，但芙蓉街却因此成了表现老济南最好的外景地。 如果你留心的话，在《大浪淘沙》、《前哨》、《刀光虎影》及《解放济南》等影片中不难发现芙蓉街的身影。 老街上经常有蓄着大胡子、手里拿着喊话筒的导演和留着长头发的摄影师还有一队一队的鬼子兵骑着大马在老街上走来走去……。 物是人非，那些演绎电影老故事的艺术家们有的走了，有的却到了风烛残年，但故事年轻着，芙蓉街仍豪迈着。 吃货们天堂 长度仅有432米的芙蓉街，路两旁一个个紧挨着的商铺，从事小吃营生的竟然占去了三分之二。 每逢中午吃饭时间，来自全国各地的名小吃便闪亮登场，店铺门面都不大，但生意火爆的不行。 吃饭的人群自然来自天南地北，挤在各店铺前寻找着自己喜欢的小吃。 热气从店铺里冒出，吆喝声不绝于耳，一道道小吃又那样的馋人。 ************************************ 烤生蚝 芙蓉街上烤生蚝的店好几个，做法看似都差不多，至于口味我反正是没尝过，不好说哪一家最好。 烤生蚝这道小吃最早应该是来源于羊肉摊，或者说是羊肉摊烤生蚝的升级版。 主要区别就是滋味更鲜香，调料更充足。 山东乳山是生蚝的主产地，拥有国家地理标志性产品的美誉。 烤鱿鱼 鱿鱼真的是一种从南火到北的是食材，不管去到中国的那个城市，好像都能尝到，而且做法也是大同小异，铁板烤鱿鱼、炭火烤鱿鱼、以及油炸鱿鱼，大家被吸引的无非两种，一种调料足够重，一种则是做出来的鱿鱼，劲道非常好，只有满足这两点，吃的人才会多。 烤肉串 吃肉能让人身心愉悦，而烤肉更是吸引了一大批吃客，相比其它的小吃而言，烤肉就显得低调了很多，它价格实惠，满满一大串的肉，拿在手里吃，那绝对是一种享受，喜欢吃肉的话，在济南芙蓉街一定能让你吃到爽，好吃价格还实惠，10块钱就能买上3大串肉。 泉水爆肚 爆肚本来应该是天津和北京地区著名的回族风味小吃，但芙蓉街上的爆肚摊位很多，看来这道美味也很受游客的喜爱。 爆肚是把鲜牛肚(指牛百叶和肚领)或鲜羊肚洗净整理后，切成条块状，用沸水爆熟。 蘸油、芝麻酱、醋、辣椒油、酱豆腐汤、香菜末、葱花等拌制的调料吃。 如今用泉水做爆肚，更显得质地鲜嫩，口味香脆。 老济南叫花鸡 芙蓉街上这家老济南叫花鸡，很显然是外来的小吃披上了济南的马甲，不过也是非常有特色的一种小吃，外观就如同一个大大的泥巴大瓜，但是外表是泥巴，里面裹着用荷叶包起来的小雏鸡，吃起来有一种淡淡的荷叶香味，很是独特。 老济南油旋 说起油旋，地道的老济南很是津津乐道，一碗甜沫，配上两个热腾腾的油旋，曾经是不少老济南最得意的“早点”。 油旋这一济南名小吃，外形似螺旋，表面油润金黄，一股浓郁的葱油香气从中空的旋纹当中散发出来，趁热吃真的很香。 午时吃饭时间，芙蓉街常会排起长队买油旋。 章鱼小丸子 章鱼小丸子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济南城各繁华地段，芙蓉街卖章鱼小丸子的竟多达6家，熟悉的人吃过后感到还是那味道。 而创史人是一名大学毕业生，起初在泉城路摆摊卖，泉城路改造后入驻到芙蓉街。 回想起来，当年吃章鱼小丸子那一波年青人，如今孩子都要考大学了。 我走过的地方 “游客同志们！现在是客流量高峰期，为了大家的安全，请游客们从北门进南门出”，广播里大声喊着。 “游客同志们注意啦！请从东边海澜之家巷子走”，广播里又在大声喊着。 南街口站满了保安人员，用人墻堵着拥挤人群，临时护栏挡住了通道。 这是2017年元旦下午一点多，我来芙蓉街看到的繁华景象。 记得第一次来芙蓉街，还是儿子和儿媳妇带我们来的。 从此以后，我和老伴有机会就来芙蓉街，进饭店吃过我们西安凉皮、肉夹馍，吃过正宗川菜，吃过鲁菜一品豆腐、油焖大虾、九转大肠、糖醋黄河鲤鱼。 有一回，从大明湖穿过百花洲、曲水亭街来到芙蓉街，肚子有点饿了，卖了10个老济南油旋，走出芙蓉街坐在泉城路边木条凳上，我一口气吃下了4个油旋。 趁着疫情稳定，这一天，我又一次从芙蓉街走过。 尾声 芙蓉街的建筑反映了清末民初的发展变化，中西合璧至今仍存。 芙蓉也即荷花，是济南人最喜爱的花，因而，芙蓉街的四泉一街一巷均以“芙蓉”为名，其所承载的悠久而灿烂的文化，成为济南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标志性街巷之一。 街道两边来自大江南北各色小吃煎炸浓烈的气味取代了当年文庙传出的袅袅香烟。 我想，这条街上曾历过多少风雨多少风流呢？各个历史的节点又出现过多少勇立潮头的山东汉子呢？有多少文人雅士曾漫步街头或宿居其地而吟风弄月，历史在说，泛黄的书页在吟泣。 日久生情，住在芙蓉街上的人一时间也舍不得这里，毕竟是在老街上娶妻生子、生活了几代人。 漫步在芙蓉街上，虽然再也听不到青石板下淙淙的水声，但经年累月世事沧桑的历史沉淀会使你一不小心就踩出一个故事来。 你得把脚步放轻些、再放轻些……… 这时候，你的心会完全被融化，眷恋着老济南明城府留下最完整的一条街——芙蓉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