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呆箱子街挽歌系列作品:《猫》第二节

黄老呆

<p>黄老呆箱子街挽歌系列作品:</p><p>《猫》第二节</p><p> 那年夏天,我正好十岁。郭二是我那时候耍得最要好的小伙伴。那个时候我脑子里还没有哥们这个说法的意识。按现在的江湖语言来说那个时候我和郭二就是小哥们儿了。我十岁,郭二也好象只有十岁左右吧。我两差不多一般大。我白白胖胖,他黑黑瘦瘦。但他比我高出半个头。他的手背比我的手背要长一点,他的脚杆比我的脚杆也好象要细长一点。他是单眼皮,我则是好看的双眼皮。他的眉毛浅,我的眉毛浓。他的眼睛细细长长,像两条爬在他的脑门子上的吃饱了血的黑乎乎的蚂蝗似的,我的眼睛则圆圆溜溜,像两颗天山脚下吐鲁番大果园的黑葡萄一样。你说说我是不是比他长得漂亮点儿呢?我第一次见到郭二的时候,我的家刚从我妈妈的单位即县城第二小学搬到箱子街上的剧团不久吧。剧团是县京剧团,是我爸爸上班的地方。那是一个长江边初夏的黄昏。天空烟雾蒙蒙好象要哭泣的样子。厚厚重重的云层像锅盖把小县城闶起来,空气潮湿而又闷热。我正在京剧团的大门口和其他几个小孩子爬在地面上玩香烟盒纸叠成的三角型。可能绝大多数像我这样的男人都在十岁左右的孩童阶段玩过这种游戏。即谁要是在地面上把三角型的一面用手掌使劲“啪嗒”一拍,三角形从地面上跳起来翻到另一面谁就算赢了,当然赢得越多越好。我当时匍匐在地上,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时候非常流行的一种名叫“大前门”的香烟牌纸盒折起来的三角形。五个三角形叠在一起,要把它们通通一次性地拍翻过来,这是要考点技巧和力气的。我重新换了个姿势,我把我的小屁股高高地翘着,我的头下垂在两大腿中间。我正在这样把身体不舒服地摆弄着。恰巧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瘦不拉机黑不溜秋的陌生的小男孩子,身后背着一个颜色陈旧的红花被子,左手提着一包用报纸裹起来的什么东西,径直从长江岸边古老的城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模样和神态有点委委琐琐的。</p><p>     “这是县京剧团吗?我要找我爸爸。”那个小男孩走到我的面前问道。</p><p>     “你爸爸是谁呀?”我把屁股收回来放到正确的位置上,我问道。</p><p>     “我爸爸是郭大江。”</p><p>     “哦,牛鬼蛇神郭大江,你爸爸是牛鬼蛇神郭大江吗?”我立刻反问道。</p><p>     等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