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壶是我的藏品,无意转让,后面会陆续整一些我的藏品,发上来大家欣赏。所谓藏品就是我舍不得卖的壶,舍不得卖有很多原因,也许是做工一流,也许是用着顺手,也许是因为承载了一段记忆……</p><p><br></p><p>这把壶收回来也有十几年了,那会儿还没有注册“德弈斋”商标,收回来后用过几次,之后就收起来了,算是五六十年代宜兴紫砂清水泥的标本了。</p><p><br></p><p>这把壶是一个朋友帮我收的,那会儿我大多数时间住在丁蜀,过去拿壶的时候刚好刘景老师也过去喝茶,他看到这把壶就说:“这壶身桶漂亮。”当时我对形体只是一知半解,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就是个圆球形体,为什么这么知名的实力派都说漂亮呢?</p> <p>朋友收了这把壶就发短信给我,那会儿还没有微信,我们也很少通电话,主要是我听不懂丁山话,所以朋友都是给我发短信。见面后他又详细给我讲了这把壶,他说:“承杏珍是曹婉芬的母亲,壶做的不错,这把狮球是那个年代很有代表性的壶,刻绘也是老一辈陶刻师傅的手笔,是任淦庭倡导的自然流畅的感觉。这把壶做的也漂亮,身桶非常挺括,嘴、把的比例也非常好,虚实空间是民国走过来的陶手才能做出的韵味。”</p><p><br></p><p>记得我还特意问朋友;“那个年代,壶都是全手工做的吧?”朋友说:“也不都是,有些也是模型的,那会儿的模型都是紫砂的。这把狮球的身桶也是用紫砂模型定型的,壶嘴也有紫砂模型,不过模型只是初级形体,紫砂硬,精度没有石膏好,所以坯体什么都看陶手的功力了,壶把都是搓泥条出来的,和壶身的衔接,虚实空间的把握,与壶嘴的呼应,这些都是陶手对紫砂陶的理解。对紫砂理解到位的陶手,做什么都不会差,名气是早晚的事情,即使外人不知道,紫砂圈的人看到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夸上一句。”</p><p><br></p><p>就像十几年前我不明白刘景为什么会说这把壶身桶漂亮一样,现在小二发来的很多客户问题,我也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当时刘景说身桶漂亮之前,我朋友也是这样和我说的,因为大家有共同的认知,所以交流起来就比较顺畅,现在很多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是为此,我完全不知道我表达的客户是否理解。尤其是很多客户喜欢让我帮忙选壶,都说:“让老傅选把好的。”其实我每次都会很认真的挑选,但是这些退货率反而高,因为我们的关注点不一样,我就是选形体,一般是一次拿出来几把,选形体最好的给客户发货,但是注重了这个点,可能就忽略了其他,比如铁质、工具痕迹之类,这些我现在也确实不在意,所以客户收到反而不满意。其实人也是在变的,现在介意的,几年后未必还会在意。</p> <p>这次翻出这把壶,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刘景那句话,我以前说过,简单线条最难做,就像写字,最难的是“一”,要行内人认可,真的不容易。除了身桶,这把壶嘴、把的线条也交代的相当讲究,虽然古朴,但是起承转合都非常好,虚实空间的搭配让人很舒服,壶盖和嵌口的处理也很有巧思,这个盖型叫做嵌盖,做的时候盖子和身桶是一体的,之后拿掉一块泥片当做盖子,壶盖和壶身的线条是通的。这把壶盖沿内凹,嵌口上凸,衔接处不是平的,虽然嵌口磕坏了很多,但是这个就是老手法,这样盖和口的衔接就像榫卯一样,可以减小漏水的量,这个做法,现代壶基本看不到了,做花货的陶手偶尔会用,其实并不难,做个工具就行,手法上麻烦些,因为弧线总是比直线难打理,要花功夫。</p> <p>这个十年回顾写了有一阶段了,我始终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老壶带给我的精神享受。就像很多年前看南怀瑾老师的《论语别裁》才知道,原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意思,和“方山子,玉川子,君子之交淡如此。”一样,我喜欢上这句壶铭,就是因为查资料才知道,这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时代,也不在同一地域,这就是君子之交吧……</p> <p>先啰嗦这么多吧,《老傅壶说·德弈斋十年回顾》,下周继续。</p><p><br></p><p style="text-align: right;">德弈斋老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