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款冬花

<p>等待</p><p>冬天的白昼实在太短了,还没来得及玩够,太阳便下山了。太阳也有个家,家里的父母也急切地盼望他早点回家。</p><p>我快瞌睡死了,坐在板登上上眼皮和下眼皮都一个劲的亲密接触,可母亲还在邻家的织布机上不停的织布。冬天农村的夜晚越发来的早,早早的街道上就没有一人了,可这时候的母亲每晚都必须去邻家织上一两个小时的布。因为家里孩子多,每个孩子都需要穿衣呀。患了咳嗽的我没有了玩伴,只好跟随母亲在织布机旁一边咳嗽着一边犯瞌睡煎熬中等待着,因为我在漆黑的夜晚中需要母亲的怀抱才能入睡。</p><p>再大点,我便能帮母亲干些家务了。记得有一年我陪母亲去阎良老街赶集去卖小猪娃。刚到街道正把猪娃从车上往下卸时,一只猪娃没有绑好,跳下车就跑到街道旁边全是卖小猪不知谁家的摊摊上去了。按说很好找的,因为挣脱绑它的绳后它的身体是光的,别的小猪都有绳子绑在身上。但小猪娃身上又没写名字,大小颜色都差不多,硬是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事后多年我都不能释怀,一直在想事怎么就这么怪?刚跑下来就找不到了,一定是那些卖小猪娃摊摊中某个手脚麻利身强力壮的男子将跑来的小猪娃笼入他的小猪群中了。一只未卖却先损失了一个,气的母亲一个劲在那念叨,而我都想哭了。集的后半响,我站在随母亲卖小猪仔的架子车旁正焦急地等母亲呢。寒风呼呼吹,地上的树叶夹杂着灰尘经风一吹打着旋飞走了,我的心也随着飞走了。母亲怎么还不回来呢,我都快要等哭了。她该不会因为丢失一个小猪娃伤心的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不管了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母亲只是去上趟厕所。可上趟厕所所需要的时间也太过漫长了。街道上的厕所真不好找,远不如农村,胡乱地钻进玉米地或棉花地就能解决。我只好在忐忑不安焦急万分中继续等待,直至母亲归来。</p><p>人的一生,谁能缺了等待。不是等人,就是等事。我自己印象中,最长的一次等待就是等待高考录取证的到来。那时的时间好像停滞了,一天一天太慢了。太阳也不急于回家了,整天挂在天上。村子北边有个姓胡的人在我们乡上当投递员,每天下午都要从我家门前路过回家,父亲每天下午便早早坐在门前等候老胡过来,只要见到老胡,便早早站起来向老胡打招乎。</p><p>“老胡,下班了。”</p><p>“嗯,还是没有你儿子的录取证,”不等父亲问出口,老胡便抢先回答了父亲还没问出口的问题。</p><p>此时此刻,谁又能理解一个父亲关心儿子能否考上大学那心中等待的煎熬。</p><p>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等待越发丰富,越发美妙。等是一种放飞心情享受美好的是过程,待是水到渠成一种美丽将至的期盼。小等待大,大等待成熟,世间万物无一不在等待。春,等待放飞风筝孩子们的到来,夏,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午后暴雨,秋,等待低头含蓄的果香四飘,冬,等待一场漫天飞舞雪的慰问。</p><p>小时候等待长大,等待放飞,长大外出工作后却热切等待赶快放假回家。等待倒成了父母与我们的期盼了。每逢放假或周末休息,父母早早就做好了等我们回家的准备。我们可能因为忙这个忙那个的也许连个电话都忘了打给父母,让他们空等一场。</p><p>人生无处不等待,不是人等事就是事等人,不是你等我就是我等你,等待构成了人世间一道靓丽的风景。</p><p>2017.12.1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