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

清流（拒绝私聊）

表舅是我妈妈三姑的儿子，小时候并不知道有这个亲戚，因为妈妈家成分高，表舅在外人面前是从不提起的。

表舅和我们家交往应该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表舅调到离我们家很近的中学教书，经常出入我们家，偶然也带一群老师来喝酒。记得有一年冬天，天很冷，爸爸用家里稀有的毛呢布找裁缝给表舅做了一件大衣。表舅一直对人笑咪咪的，象极了笑面佛，但我极少和他说话。

那时候，表舅的大儿子多哥经常光顾爸爸工作的城市。偶然一次听爸爸说，多哥5间盖房子的木料全部都是从爸爸工地拉的，多哥对我爸妈那个亲热曾让少年的我一度恍惚，他是我妈的亲侄子吧。

爸爸在二十多年前去世以后，我们回老家的机会少了，多哥在过春节时也会来我们居住的城市看望妈妈，表舅也来过一两回，是找他的学生办事，偶尔也会来我们家，表舅的头发全部变白，笑容依旧，长大的我在他面前依旧木讷，极少说话。

几年前，表舅的家人打来电话，表舅仙逝，弟弟去吊唁，说表舅的四个孩子分成了两大阵营，妈妈也和多哥打了电话，多哥好象没有再回应，这亲戚关系从此断了。

前几天，和年迈的妈妈聊天，我们聊起了表舅，几十年前，妈妈的三姑去世，爸爸和妈妈去参加葬礼，表舅告诉爸爸，他向多哥借了500元钱，让爸爸替他还了，等他有钱了再还爸爸，一向温柔大度的妈妈不喜欢表舅这种作为，爸爸倒不以为然，宽厚地拿出钱来，也许爸爸是明白表舅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