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友吉英 评点：</p><p class="ql-block"> 回忆录写的真好！迁徙路上的情感交织，让人看了感动。好人走到哪里都是好风景，有梦想就有希望，结局是美好的！</p> <p><i style="font-size: 20px;"> 调动的尴尬</i></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三年十一月初，我接到岳父寄来的河北人事厅调令、河北公安厅户口准迁证，这让我不知所措。 </p><p class="ql-block"> 实际上我对调往石家庄平山，并没有思想准备。因为那个年代干部流动，基本处于冻结状态，岳父解放前就离开平山，并且调回石家庄不久，在平山并没有特殊关系。我信口对岳父说：“只要您能办下调令，我同意回平山工作”。虽然口头应允了，但是，一直心存侥幸。面对突如其来的调令，我倍感处境尴尬，不知所措，困惑、烦恼、懊悔。这一切得从调动起因说起。</p> <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九八一年秋天，我去北京出差，绕道去石家庄探望在石地建材二厂工作的岳老。一天晚上，岳父含泪诉说了他少年丧父，中年丧妻，参加工作后，虽然志存高远，但由于家庭出身不好，父亲还戴着叛徒帽子（后文革平反为烈士）。一生在事业上不得志。进入古稀就想把孩子都调到身边，吉格（妻子妹妹）那边还有老人，你无牵无掛，想先把吉珍和你调回老家，吉格有机会再说。面对岳父满眼泪水、伤心欲绝的泣诉，加上我小时候与岳父相同的命运，同情心油然而生，出于孝悌，自己在没有征得妻子和内蒙亲人意见的情况下，爽快答应了岳父的恳求。</p> <p> 这个草率决定，改变了我和妻子后半生的命运。</p> <p> 夫妻相依</p> <p class="ql-block"> 我从石家庄回家后，当即就把自己答应岳父调回平山老家的事告诉了妻子。她没有过多责怪，只是埋怨我草率。她说：“一旦调动真的办成，你怎么和你大哥交待？我怎么和妹妹交待？”还向我提出几个问题，一是调动不是小孩过家家，拖家带口，人地两生、涉及两人的工作，孩子转学，住房许多困难，你想到没有？二是我俩在内蒙工作了大半辈子，两人工作稳定，单位又好，特别是积累起来的人际关系、社会资源很不容易，调到新地方、新单位、一切从零开始，难道你不考虑自己的前途？面对妻子提出的问题，让我的无言应答。我只能说且走且看、顺其自然、听天由命..…</p> <p class="ql-block"> 随着调动消息不胵而走，引来了亲人情感上的纠葛。同事、朋友许多人的不理解。</p> <p> 手足亲深</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三年十一月初我接到调令后、专程去集宁告知大哥。面对从小养育我成人的大哥，我艰难的告诉他我要调到石家庄工作。那时，大哥一家刚刚落实政策回城，他既无奈，又伤感。那种难言表述的手足亲情，让我痛心疾首⋯⋯</p><p class="ql-block"> 在我调动准备搬家那些天，大哥寝食难安，专门请假半个多月来中旗，亲手给我收拾打包行李、家具、日常生活用品。那天随单位送我的汽车，走到集宁分手时，他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伤痛。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不停念叨：“我的命好苦呀！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走的远，（二哥在桂林）你又调到石家庄。”一生脾性随和，不善言谈的大哥，把埋藏在心里那种不舍之情一下迸发出来。这时，我面对大哥的哭诉如心刀割，眼泪在心里流淌。这一生我最对不住的是如父一样的长兄。</p> <p> 姐妹情怀</p> <p class="ql-block"> 我们调动也忽略了妻子妹妹的情感。当她知道我们调动后，她说话苛刻不顾姐妹情份。好像我们调平山另有所图。她说；“姊妹俩在内蒙相依相伴，相互关照本来挺好。不知你们怎么想的，明知父俩（父亲和弟弟）那样的脾气，非要上门自寻不自在。”妹妹如此直白、刻薄的话是不愿让我们离开内蒙，这是因为她在这个家时间最长，熟知父亲，弟弟的脾性，怕我们回去受气。妹妹规劝是善意的。这也验证了我的表姐在我离开集宁时，那句话：“没出息的女婿，才到外父门上工作。”</p><p class="ql-block"> 我们调回石家庄后，妻子最大的心病是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内蒙，一直想弥补对妹妹的亏欠。我俩工作稳定后，通过各种关系，调妹妹回平山工作。当时，县里己经同意，但是最终还是成为一件费力不讨好的憾事。</p> <p> 领导关爱</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三年十二月十二日，我和妻子在离开察右中旗前最后一件事就是与这些年，一直关心自己的县领导张耀忠告别。（时任旗委常务付书记）晚上，我和妻子到他家后，他已经知道我要调走了，问我搬家有什么困难，并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智，想不到你调动手续办的这么利索。常委会上才发现把你的名字勾了，组干组领导说平山早把你的挡案调走了，遗憾调前没把你提起来，相信你去河北工作也错不了。”我和妻子感谢单位和旗领导对我的培养和厚爱，表示调平山后一定不辜负领导的培养！</p> <p> 朋友送别</p> <p class="ql-block"> 我和焦医生调动的消息不胫传开后，得到许多人的关心、关爱。过去的邻居段秀芬、引弟来了。曾在四子王一块工作的老同事任义、史月香、杨树林都来了，他俩并设家宴为我一家送别。在中旗工作的平山籍老乡康文英夫妇来了，为我们介绍了平山风土乡俗。过去曾在电信局、广电局、财税局一起工作同事来了；县医院的领导、与妻子一个战壕工作的白衣战士来了。医院同事还送来粮食局领导特批买蚕豆、莜面的条了。（那时粮食凭证供给）房产木工韩德厚给我打了双人床、圆桌；县委办公室赵永寿来家为我新做木床、家具上了油漆。那些天，为我们送别的邻居、同事、朋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p> <p class="ql-block"> 所有来送别的亲情、友情都为我俩调动感到惋惜，他们认为：我俩把那么好的工作丢了！把前半生奋斗积累的人气和社会资源都丢了，去一个陌生的新地方工作一切都要从头开始。</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三年十二月十四日，离开察右中旗那天早上，财政局、税务局老领导刘建业、广电局老局长孙延胤以及同事、朋友有五、六十人来为我装车送行、场面感人，令人感慨。那一刻我和妻子含泪向这片热土告別！向十载关心、关爱我的老领导、老同事、老朋友告别 ！</p> <p class="ql-block"> 税务局韩局长、办公室赵福、司机孙旺全程陪送我到平山。察右中旗距平山五百多公里，当天晚上入住浑源县饭店，次日经阜平、陈庄、岗南下午四点到达平山。（当时县城刚从岗南搬到平山镇不久）陪送我的同志看到平山的街道和人们穿着土迷混眼（内蒙土话不好的意思）司机孙旺说：“老智平山还不如咱中旗好，你不该调回来，以后肯定你会后悔。”听了这话，我心里如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味道！但是，这是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走的每一步路，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也只有自己和妻子、三个女儿承担了。</p> <p class="ql-block"> 让我终生最难忘的是，曾与我相处近十年的老局长刘建业，在我调平山一年后，仍然不放心我在平山的工作生活。一九八五年春节前夕，他随单位大车，带着剔了骨三块羊肉，八、九十斤牛肉来平山看我。计委领导在县招待所为刘局长接风冼尘。之后，把肉分给了计委每一位同志。（那年买肉还是凭票供应）大家感谢我让他们过了一个好年。</p> <p>待续回忆录之六一一我爱上平山。</p> <p> </p><p> 二0二0年十月二十九日</p><p> 写于平山上东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