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的悲与幸

桂子花开

<p>&nbsp;&nbsp;&nbsp;&nbsp; 《活着》我接连看了两遍,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回想福贵的一生,他经历了比常人多得多的磨难,那是令人无法想像的巨大磨难。</p><p> 自从他沉溺于赌博,输掉了他祖辈留下的一切田产、房屋,他的生活就从天堂跌进了地狱。他的父亲被他气死,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他向赢了他田地的龙二租地,自己还有自己一家人都从头学着种田、割谷,从宽敞明亮的地主豪宅搬到茅草屋里,为了给母亲治病,去城里请郎中,却被国军抓去当了壮丁,在部队忍饥挨饿,抢米抢饼,枪林弹雨,提着脑袋过日子,没想到一晃两年,幸好碰到解放军放他回了。回来后,母亲早已离世,乖巧伶俐的女儿凤霞一场病后变得又聋又哑。村里土改开始了,分到五亩地,就是原先租龙二的那五亩。福贵一家开始了清苦的日子。儿子有庆天天提着家珍做的鞋子,背着书包奔跑在上学和回家的路上,每天回家给两只羊割草……这么懂事而又乖巧的儿子却出事了,为了救正在生孩子的校长,慷慨献血,却因抽血过多,生龙活虎的儿子就这样默默地走了……福贵连夜一个人默默地把儿子埋了……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批斗会也开始了,当了县长的春生,昔日的战友,被斗得上吊了。队长给风霞找了个偏头女婿二喜,两个人恩恩爱爱,福贵和家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没想到凤霞生孩子时因失血过多又死在了儿子当时死的医院里……不到三个月,患软骨病的妻子家珍也死了,福贵放心不下凤霞的儿子苦根,帮二喜照顾苦根,没想到祸从天降,勤快善良的二喜做工时被从天而降的预制板砸扁了……福贵只能跟苦根相依为命了,那天为了在大雨之前抢摘棉花,苦根发高烧都没时间照顾,好心煮了半盆豆子给孩子吃,没想到饿极了的孩子吃着吃着撑死了……福贵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他的爹、娘、有庆、凤霞、家珍、二喜、苦根,所有的亲人都走了,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p><p> 福贵虽然经历了巨大的磨难,但他还是活着,活着,那样幸福而又快乐地活着。不说他落难之前怎样耀武扬威,怎样花天酒地,怎样放荡不羁,怎样把私塾老师不放在眼里,怎样把啰嗦的父亲推倒在地,怎样骑在胖胖的妓女身上,像骑在马身上一样,路过老丈人家还不忘追着跟老丈人请安……</p><p> 输光了所有家产后,他照样活着,他租龙二的田,割谷栽田,从头学起,也不怕这次割了手,那次划了脚。被抓了壮丁后,跟老全、春生在炮火中小心翼翼地活着,在飞机下抢米、抢饼、用钢盔死磕抢饼人的脚,脱别人的胶鞋当柴烧,嘿嘿地笑着……好不容易脱离虎口,回到家里,母亲去世了,女儿凤霞一场病后又聋又哑,福贵还是幸福地活着,他觉得他从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回来后土改,龙二被毙了,若不是他爹和他是败家子,死的就是他,龙二又替他捡回一条命。</p><p> 福贵幸福地活着,他买了两头羊,有庆把它们喂得肥肥的,有庆天天背着书包,奔跑在上学和喂羊的路上,还得了跑步冠军……福贵多么幸福多么骄傲!有庆为抢救校长而献血,活生生的孩子抽血过多就这样没了,但想到被救的是战友春生的老婆,福贵还是默默认命了……</p><p> 福贵一个人默默地埋了儿子后,还是活着,活着。女儿凤霞找了个偏头女婿,女婿勤快、心细,婚礼操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两人回家总是手牵手,高高兴兴……福贵、家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每次福贵去凤霞家回来,对着家珍,幸福的故事说得"唾沫也干了"。凤霞有喜了,夫妻俩回娘家,拧着两瓶酒、还有竹篮里的豌豆报喜来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二喜高兴得哭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今天,福贵、家珍也哭了,他们也没想到苦命的凤霞有今天,要是有庆在就好了……二喜哭:“要是我娘还在就好了。"四个人越哭越伤心,哭了一阵,二喜笑了,指着豌豆说"爹,娘,你们吃豆子,是凤霞做的。”那天四个人哭哭笑笑,一直到天黑,二喜、凤霞才回去。</p><p> 福贵就是这么幸福而又快乐地活着。他有可爱的女儿、女婿,还有不久要降生的外甥!不幸的是,凤霞生产时产后大出血,那样聪明伶俐的女儿,刚过上甜蜜生活的女儿就这样匆匆地离开了他们。</p><p> 福贵还是活着,活着,不到三个月,家珍也走了,“家珍死得很好,死得平平安安,干干净净,死后一点是非都没留下,不像村里有些女人,死了还有人说闲话。"家珍的一辈子给福贵带来了无尽的幸福,带来了无比的欣慰。</p><p> 福贵幸福而又欣慰地活着,他帮二喜照料苦根。不幸的是,正在做工的二喜被从天而降的预制板砸扁了,福贵只得和苦根相依为命了。</p><p> 福贵活着,活着,7岁的苦根什么都知道,这孩子精灵得很,生来弥补了凤霞又聋又哑的遗憾。一场大雨即将来临,为了抢摘棉花,苦根发高烧,没时间照顾,福贵给他熬了姜汤喝了,又煮了半盆新鲜豆子,可怜的孩子难得海吃一顿,狼吞虎咽,吃着吃着被撑死了……</p><p> 福贵依然活着,活着,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着,人老了,地里的活干不动了,他去市场买了一头牛,从别人的刀下救回来的一头老牛,比他爹还老,他给牛取了跟他一样的名字,也叫"福贵",他成天跟"福贵"讲话,讲家珍耕了七分,有庆耕了一亩,凤霞、二喜耕了两亩,苦根也耕了三分,你可不能偷懒……福贵边耕地边唱着"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晚年做和尚……”</p><p> 福贵就是这样活着,幸福而又快乐地活着,不为别的,只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p><p> 翻开《活着》一页页,余华老师的一字字,一句句,娓娓道来,朴实而又真切的语言,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人读了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我为福贵的悲惨遭遇一遍遍落泪,也为福贵生活中幸福的点点滴滴而感动而欣慰。和福贵比起来,生活在当今的我们,有什么理由抱怨生活?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地活着、活着?&nbsp;&nbsp;&nbs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