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着 小 船 跨 过 鸭 绿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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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民志愿军九兵团第20军

江 明 英

　　中国人民志愿军九兵团第二十军

吴 正 平

　　

1950年11 月在上海驻守，准备打台湾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军的将士们突然接到命令：北上！

已进入冬季的东北平原，长长的闷罐子火车将这些从未经历过严寒的南方兵们送到鸭绿江边。火车在沈阳短暂停车，装上给前方部队的冬装，他们自己也换上了冬装，尽管不是很厚的棉衣（南方的冬衣）。

部队在火车上进行了抗美援朝的战前动员，大家才知道是赴朝作战。

11月10日部队到达吉林省梅河口休整，11日到达吉林省的辑安(集安)镇做临战动员。

上级指示，女兵符合3个条件的才可以入朝：

1.工作需要

2.身体好

3.未婚

大多数女兵因此被留在了国内。江明英符合3条，随部队赴朝。

长长的鸭绿江是中朝的边界河，跨过江就是朝鲜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出国，没有鲜花迎接，只有血与火的考验和生死莫测的战场。作为军人，他们没有一丝犹豫和畏惧，崇高的荣誉感令他们勇敢无畏。

过江前，全体指战员在江边宣誓，誓死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她领到一只手枪，那是一只射程不远的防身手枪，她知道这是用来自卫的，必要时也可用来自尽。



1950年11月初20军开始入朝，14日她随军部过江。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江面上是一排连在一起的小船，指战员们左臂扎白毛巾，一个挨一个地踏着摇摇晃晃的“船桥”跨过鸭绿江，到了朝鲜的新义州。

入朝前，20军将士曾是守卫大上海的"霓虹灯下的哨兵"。这是江明英身着新军(裙)装在上海的留影。

历史上将朝鲜战争第一阶段的主要战役分为五次战役(1950年10月25日至1951年6月10日)。这几次战役将联军从鸭绿江边被赶回三八线以南，并被迫接受停战协议为止。

20军入朝后就直接参加了二次战役。时间是11月27日至12月6日。战役分东西两线，九兵团主打东线长津湖地区。长津湖是朝鲜第二大湖，位于咸镜南道地区，所以东线战役早期被称为咸南战役，后来称为长津湖战役。此战役历时十天，被美国人称为战史上“最艰苦的战役”。

1950 年11月，当时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联军)已打到朝鲜北部，他们计划在当年的圣诞节（12月25日）前拿下整个朝鲜北部，“结束朝鲜战争总攻势”，用胜利庆祝圣诞节。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中国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地跨过了鸭绿江，将联军部队的2.4万人团团围住。

第九兵团的20军，26军和27军由宋时轮指挥与尼德.阿尔蒙德指挥的以美国海军陆战队1师为首的联合国军对决。

朝鲜东线地区是海拔1000 到2000米的山区，崇山峻岭，山路崎岖，人烟稀少，是北部最冷的地区。那一年是当地50年来最冷的寒冬，夜里到零下40多度。

当时我军虽有16万人，但为轻装入朝辎重装备留在国内，加上后勤跟不上，缺衣少食。 有的部队一个班只有一两条被子，全班挤在一起免得被冻僵；有的战士一个多星期吃不到热食，冻得浑身发抖还只能吃雪水解渴；在超过人类耐寒极限的零下30 到40 度的严寒中与敌人血战。而多国部队装备精良，丰衣足食，飞机坦克立体作战，有着绝对的制空优势，与中方的情况对比极其悬殊。战斗超乎异常的惨烈。

20军是以南方新四军为主改编的，将士多为南方人，从没经历过如此酷寒的气候。由于后勤一时跟不上，战士们吃不饱且衣着单薄，严寒中许多战士被冻掉鼻子，耳朵，尤其是那些在高处站岗放哨的战士，非死即伤。有的战士甚至还保持着投弹的姿势就冻僵了。

虽然条件极端恶劣，但部队士气还是十分高涨，大家都是不分职位和前方后方积极主动工作。几个财务同事都分到下属师部，她被留在军部。

江明英人瘦力小，于是多次被派去送信，冰天雪地，风高月黑，她独自一人夜行几公里路，竟然毫不畏惧。夜里她也像男兵一样，单独2小时在雪地里站岗放哨，同时参与救护伤员的工作。

战士们后来虽然有了棉衣，但他们在超低温中行军时，里面是汗水，外面是冰，衣服像冰块一样敲上去硬邦邦的。每个战士的帽子里的顶部的衬里上都写着个人姓名和血型，以便抢救和阵亡登记，战士们随时准备着牺牲。

不同于以往在国内的战争，这里没有前线后方， 美国飞机整天盘旋在空中，狂轰滥炸，只要见到建筑物和活动的人或物体就炸，以破坏我方的运输线。部队路过平壤时，她看到整个城市都炸平了，只剩下一些还在冒烟的残垣断壁，景色十分凄惨荒凉。

一次部队过一座小桥，几颗炸弹下来，她前后的战友都牺牲了。一个爱吹口琴，嘴角都吹出泡来的小战士，就倒在她面前，再也没能站起来。来不及悲伤，活着的就冒着炮火继续前进。

村庄炸没了，老百姓也跑光了，部队无处借宿民房，得不到当地人民的帮助。有的部队甚至由于生疏的地形和陈旧的地图而贻误战机，造成极大的伤亡。

部队运送给养的卡车也被炸的很惨。许多物资被阻或被炸，部队常常断粮。

一次大家把被汽油弹炸散落在地上的米扫在一起，做成带汽油味的米粥。老同志开玩笑地说，快来喝消过毒的粥。没有碗大家就用随身携带的茶缸舀来吃。饿坏了的她一气喝了5茶缸“汽油稀饭”。

当时他们最常吃的食物是白水煮冻土豆，有时是煮黄豆。

为了躲开美国人的炸弹，发挥我军的夜战优势，部队奉命白天露营，晚上行军。每到天快亮时要宿营了，指战员们都要为自己挖简易防空洞。洞不能朝阳，因为阳光照进洞就会引来敌机。天天行军天天挖，2到3人挤在一个简陋阴冷的防空洞里，靠在一起取暖御寒。

美国飞机不仅投炸弹，也投军需用品给自己的部队。而大自然的风向是不可控的，时常也会将美式装备和食品送到志愿军的阵地上。于是战士们大开眼界，她第一次见到睡觉用的睡袋，防潮的一面胶的雨布，饭菜加汤料的美式套餐罐头，降落伞等洋货。 她用来铺垫在防空洞里的雨布就是美国空军运来的，她还用美国降落伞布做了一个针线包，绣上一个朝鲜字以作纪念。

晚上行军时，部队卡车在盘山路上运送物资和人员，为避免暴露不能开灯，道路不熟又崎岖，遍布弹坑，不少车辆滚下山崖，从此无影无踪。

在朝鲜坐车和步行一样危险，前方和后方一样挨炸。与一年前喜报不断的淮海战役不同，在二次战役的朝鲜战场上，天天都有部队伤亡的消息，物资极度短缺，饥寒交迫，谁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国，甚至活到明天。

祖国慰问团赠送给志愿军的水杯

二次战役是在严寒的的气候下进行的惨烈的战役，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多国部队参战2.4万人，伤亡10495人。

他们所在的志愿军九兵团3个军就战伤14062人，冻伤：30732人，阵亡：7304 人。20军的58师和60师伤亡尤为惨重。著名全国战斗英雄杨根思就是20军58师的一个连长。烈士们用自己年轻的生命为祖国书写了震惊世界的奇迹，却没有享受到新中国的和平时光，甚至没有机会向家人道一声再见。

毛泽东主席评价这次战役：九兵团此次在东线作战是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之下完成了巨大的战略任务。

美国时代周刊： 这次战役败北对美国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最大败北。

美国新闻周刊： 和珍珠港事件一样，这也许是美国历史上在军事上造成的最惨痛的失败。



这场战役是整个朝鲜战场局势彻底改变的拐点，联军试图在1950年圣诞节“结束朝鲜战争总攻势”的计划破灭，最终从长津湖后退到兴南港后再撤出朝鲜北部。

这是当年美军战地摄影师拍下的抗美援朝二次战役时，担任围堵任务而埋伏的九兵团冰雕连指战员牺牲现场的一段影片。(点击观看)

勇士誓死如归， 烈士永垂不朽！

二次战役后毛泽东主席给九兵团20军将士发的电报手稿

宋时轮，陶勇及二十军全体战斗员：

看到东线战斗的报告，我的心情也极度的沉重。东线伤亡四万多人，冻死冻伤就有三万多人。教训惨痛啊！大伤了我们的元气。

九兵团久居江南，一切战备训练都是解放台湾。现在却来到风雪连天的高寒地区去打仗，先前没有任何准备。另外，朝鲜军情十分紧急，部队在开往东北的火车上得到通知入朝，没来得及换冬装就直接渡过鸭绿江。

志愿军九兵团将士始终在作战中保持了大无谓的英雄气概，显示了超出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的勇敢精神和战斗力。

二次战役东线战斗的胜利，是我们把美帝国主义侵略军于鸭绿江边打回三八线上，保障了朝鲜人民的生存，保护了祖国的安全。战斗的胜利说明我们是不可欺负的，侵略者的进攻是可以击退的。

20军此次入朝作战，打得比较艰苦，战役结束之后，可以到咸兴五老里为中心进行休整，那里比较暖和。

毛泽东

庚寅隆冬于京

长津湖战役后，部队为江明英写的请功报告。

报告中称此次战役为咸南战役，即长津湖所在的咸镜南道地区的简称。

功 劳 证

功 劳 证 内 容

她在朝鲜的主要工作职责涵盖财务，审计和军需，同时帮助司务长兼管帐目。

由于赴朝匆忙，她没带足够的文具和账本，只得到处讨一些零星纸片记账用，筷子当尺子，没有圆珠笔，用的钢笔水经常被冻住，要不断哈气才能书写。

部队除了武器外的上百种的军需物品，从被服，鞋帽到绑腿，腰带都要登记发放。当时没有电脑，甚至连像样的账本都没有。

大量的军需物资统计和进出数据及分类只能凭记忆储存在大脑里，随时准备领导查询，她常常半夜里接到军部或九兵团司令部的命令，要求立即提供各种军需统计数据，由于工作准备充分，每次她都能立即准确的报上所需资料和数据。



军需工作是为前方战斗部队服务的，一切为部队，一切为前方是军需工作的准则。一次发军需用品，短裤中有一条粗布的，其余的是细布的。她把那条粗布的自己留下，其余细布的发给部队。党委书记在开会的时候提到这件事表扬道：什么是马列主义？这就叫马列主义，把好的留给别人，把不好的留给自己。

1950年部队入朝时装文件帐本用的是布包，因朝鲜风雪天不适用，部队专门从上海买了少量牛皮挎包送往朝鲜战场。这个皮包是五次战役时部队发给她用的。

二次战役后伤亡惨重的20军奉命休整，营地卫生条件差，战士们身上长满虱子。她因体力脑力的双重劳累，营养不良，体质下降，出现了腹痛头晕的症状，确诊为斑疹伤寒，前后个把月都躺在由战友们抬着的门板上行军。

休整期间，部队开了庆功大会，表彰在长津湖战役中的立功人员。会场设在一个较大的，上部是圆木搭建的半地下防空洞里，里面挖出个略高的土台子，供领导同志讲话用。

她被授予三等功。立功人员每人胸前戴上一朵纸做的特别大的红花，围着台子绕了一圈，首长讲了话。部队以一枚抗美援朝参战纪念章代做军功章。每个入朝作战的志愿军士兵都会得到一枚参战纪念章，而立功人员会得到额外的一枚代替军功章。她为自己有2枚奖章而自豪，为能在战斗中立功感到十分光荣。

江明英在二次战役后荣获的两枚银质军功纪念章

1951年江明英(中间站立者)和20军的女战友在朝鲜战地医院前合影。背后绳子上晾晒的是医院的用品。

1951年她和战友严一波(左)一起回国出差。

1950年开始，国内为配合抗美援朝大规模地掀起了拥军优属的热潮。全国人民都以实际行动做着自己的贡献，许多人给志愿军写慰问信，还有的捐款，捐物，捐飞机，掀起了拥军热潮。

1951年魏巍写的抗美援朝的纪实专访文章记述了志愿军英雄儿女的精神风貌，文章风靡全中国，感动和激发了千千万万热血青年的爱国热情。文章的题目《最可爱的人》成为志愿军的永远的崇高称号。各地方政府纷纷为本地的参战军人家庭赠送光荣门匾。

1951年2月江明英立功的消息传到家乡。浙江省奉化县政府敲锣打鼓地将她的立功喜报送到许家山的家里，还隆重地送了一块黑底金字的“光荣门第” 的大匾，轰动了整个地区，成为全家和全村的光荣。

在中国传统里，这叫“光宗耀祖”。当年引领她参加革命的父亲是多年的地下党老党员，被大家用竹躺椅抬出山外去作报告，以自己在朝鲜战场立功的女儿为榜样鼓励年轻人参军，支援抗美援朝。

当时志愿军将士的个人家信由部队统一拆读，二十军领导从江明英父亲的来信中得知，她家因邻居失火殃及，房屋尽毁，遂拨付款项予以资助。地方银行也给予家里低息贷款，帮助建房。对于地方政府和部队领导的关怀，她铭记在心，无奈身在异国战场，无法写信表达感激之情。

1951年的夏末初秋，九兵团奉命参加第五次战役。和二次战役相比，这时不仅天气转暖，物质供应也好很多。部队已能吃到压缩饼干等食品，不至于挨饿。防空洞也不用天天挖了，友军都已经挖好了，而且是半地下式的，上半部用圆木搭建。她曾见过联军的英美俘虏关在这种防空洞里。

这时虽然形势好些了，大的歼灭战不多，但一路小仗不断，部队直奔三八线。美国飞机依然狂轰滥炸，还在路边设置了许多地雷和定时炸弹，加上燃烧弹的袭击，给部队造成巨大伤亡。20军后勤部长喻求清的吉普车碰到路边的定时炸弹，牺牲时尸体都炸烂了，只好就地埋在三八线附近。开车的司机因过度惊吓，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

这个时期他们有时还可借宿在老乡家。朝鲜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青山绿水，原始仙境，人民善良勤劳。那里的水非常干净清凉，还有地热资源，她和战友们在那里第一次洗了天然温泉浴。

由于战争，男人都去打仗了。他们见到的大多是妇女。她们的皮肤很好，从不随地吐痰，每天顶着水罐去山泉取水。尽管战争残酷，生活艰难，但他们从未见到朝鲜妇女悲伤哭泣。

朝鲜的吃饭方式也不同于中国，一大盆掺着土豆的米饭放在桌子中间，吃饭的人手捧一碗炖菜，用铜勺子舀饭到自己碗里吃，吃饭时喝凉水。



朝鲜男尊女卑的传统根深蒂固，男人从不做家务; 吃饭时主桌是给男人的，妇女用的桌子要低于男人的;妇女做好饭要用双手高举给男人。朝鲜妇女洗衣服时会把衣服放在锅里先煮一下，煮饭和煮衣服是用同一个锅子。

由于冬季气候寒冷，朝鲜人家里用地炕取暖，类似中国东北的火炕，只是更大。中国东北是一间屋子半间炕，朝鲜人是整个房间地面都是炕。地炕有通道联结屋外的炉子，做饭时余热同时进入地炕，整个地面乃至房间都会暖和起来。被褥放在墙边的柜子里，随时可拉出来铺上睡觉。

志愿军借宿时，与房东一家同居一室：一边男人，一边女人；主人住里边，军人在外边。战士们觉得和二次战役时的冰天雪地，阴冷的防空洞相比，温暖的地炕简直就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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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津湖战役后，浙江省奉化县政府向江明英家颁发的《光荣门第》门匾。

浙江省诸暨县和济村委会1951年春节向吴正平家庭敬赠《捍卫祖国》门匾

1952年抗美援朝期间父亲在她买的苏州竹扇正反两面题字 :

抗美援朝 (忠) 保家卫国

打倒美国帝国主义！

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二十军后勤部 江明英 一九五二年夏

五次战役以志愿军打到三八线后奉命北撤为转折点而结束。战役结束后，形势大为好转，部队奉命休整。

领导考虑到几个30多岁的老同志因朝鲜战争耽误了结婚，（当时30岁就是高龄了），就建议他们战地完婚。

在上海驻守备战时，她和爱人曾相约解放台湾后结婚。入朝后两人失去联系，双方都不知道彼此是否还活着。直到一天上级通知她，吴正平负伤了，她才和他联系上。

原来这次负伤是因为部队的干部正在防空洞里席地而坐开会，防空洞是用圆木搭建的半地下式的，美军炸弹在防空洞附近爆炸，屋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有的眼睛瞎了，有的失去肢体残废了。吴正平靠墙而坐，炸弹的巨大冲击力把他背后的木头顶出来，将他推出洞外好几米，导致严重内伤，失去知觉，腿部也再次受伤，被评为三等残废。

1952年6月26日，三对志愿军新人在朝鲜清溪里一间半地下室式的防空洞中举行了婚礼。

战场上的炮声是新婚的礼炮，没有婚纱、婚戒、糖果和鲜花，炊事班做了几样简单的菜肴供大家聚餐；新房是防空洞，里面有一张几块木板和石头搭起的简易床；两只并排放在一起崭新的白搪瓷杯上的红字“最可爱的人”与贴在防空洞小窗上的喜字相映成辉；吴正平的警卫员将两人的背包放到新房里；不用海誓山盟，彼此的选择和认定让他们成为忠贞不渝的终身伴侣。从此他们携手人生，相敬如宾，养儿育女，共同度过了六十多个春秋。

1952年8月，吴正平奉命回国赴南京总高级步兵学校学习，同年11月，20军奉命与友军23军换防。江明英随部队返回祖国，到南京与丈夫团聚。

在朝鲜战场的炮火声中与爱人喜结良缘

吴正平和江明英夫妇在解放战争和朝鲜战争中获得的部分勋章、军功章和参战纪念章。

1953年母亲从家乡赶到南京军校看望从朝鲜战场归来的女儿和女婿。

1954年，吴正平被授予朝鲜人民民主共和国三级独立自由勋章

他们为和平环境中出生的孩子取名朝娃，以纪念那场血与火的战争洗礼！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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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 陆 少 群

江明英同志带着父亲老共产党员的优良传统，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战斗洗礼，成为我们党的优秀女干部。 如今耄耋之年犹不忘给子女留下传统教育的精神遗产。

她一生辛劳。战争年代以娇小的身躯奋不顾身地救伤员，背炮弹。58师后勤处长黄更新同志常提起，1946年打泰安时，多亏了江明英同志背他下火线。

在长津湖战役中，她和战友们一起翻越2000多米高的狼林山脉，在零下30度的严寒中穿着单薄的衣裳，背着30公斤冷似冰雪，硬似铁石的炮弹箱，走在溜滑的坡道上，奔赴前方。一个体重不过百的女同志完成这样超负荷的任务真是奇迹。没有一颗忠于党的红心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会计业务工作中，她认真细致，精益求精。从基层单位做起，直到军后勤审计会计。当时的军需科长夏振武特别器重她，各种统计材料都要她准备。她原是计划分发工作，记分类账另有别的会计，她不便和别的会计说，只好从日记账中一点一点仔细找所需资料。体现出认真负责，不厌其烦的工作精神。

转业地方以后，不管到哪里，同样是有声有色，不做到最好决不罢休，处处是先进工作者。她待人接物和气诚恳，即使厂受点委屈也不发脾气；但看到别人受欺负却敢于站出来讲话，代打抱不平。

她有一手好女红，且肯帮人。在战争年代，上袜底，做鞋子，缝缝补补是男同志倍感困难的事，她总能帮周围的战友解决困难。

我和江明英同志在解放战争时期曾三次同在一个科室工作，有幸得到她的许多帮助，也是几十年念念不忘的。我想曾和她一起工作过的同志们都会对她留下难忘的美好印象的。

2018年7月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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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七十周年纪念章 2020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