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的婚姻 / 青鸟飞飞（唐晓翠）原创

青鸟飞飞（唐晓翠）

在红尘世界里，家，是最基本的生存单位，也是每个人居住的场所。每一位家庭成员，都在为家庭的美满和兴旺去努力打拼。家，是亲切的，是温暖的，是艰难时的依靠，是避风的港湾，是痛苦时的回归。 两个相爱的男女走进婚姻以后，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婚姻之初，刚刚诞生的小家都是幸福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里琐碎的事情磨去了最初的激情，日子在平淡中年复一年。夫妻间的地位和成长际遇在不断地发生变化，烟火里的生活也会随之迎来挑战…… 一 我叫映秋，60年代末，出生在北国冰城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里。1989年高考，我考取了本市的师范大学，毕业以后，留在了家乡城市的中学里任教。 于凡是我的高中同学，他阳光帅气，能说会道，高中毕业以后没有考上大学，当年就应征入伍了。在他服役期间，我们一直保持书信来往。后来，在他猛烈的追求下，我和他恋爱了。 我与于凡的婚事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父亲认为于凡过于能说会道，担心他的人品不够忠厚；母亲却认为于凡没有大学文凭，从知识结构上看，他配不上我。 在于凡的发誓和保证声中，我接受了他的求婚。在90年代初的国庆节那天，我和他举行了婚礼。 围城里的小家，在最初的日子，是温馨而甜蜜的。那时候我是中学里的班主任，于凡转业后在建筑部门做瓦工，我们的生活都很忙碌。可是再苦再累的日子，只要有彼此的关怀和体贴，依然觉得，日子是暖的。女儿的到来，给这个家里增添了更多的欢乐。 90年代中期，于凡的单位不景气，解体了，于凡筹建了自己的建筑公司，承揽装修、包工之类的工程。建筑公司在于凡的努力经营下，生意兴隆，家里的经济条件也日益好转。就在这个时候，我再次怀孕了，我和于凡都期盼着能实现儿女双全的愿望。 儿子呱呱坠地了，我和于凡都非常开心，觉得我们的人生似乎圆满了。而后来我才知道，儿子的到来是我这一生里最忧心生活的开始…… 二 儿子一周岁以后，我发现他的腿部活动异常，医生检查后告诉我说，儿子患有先天性的小儿麻痹症。我和于凡抱着儿子走遍了全国有名的各大医院，最后的诊断如出一辙…… 后来，为了照顾儿子方便，于凡让我辞去了教师的工作。从此，我离开了三尺讲台。 时光在不经意间走远，二十多年的光阴转眼即逝。我女儿非常优秀，是一个有智慧、有主见、有担当的孩子。高考时，考取了国内一流名牌大学。大学毕业后，我们把女儿送到英国剑桥大学继续深造。儿子的腿有残疾，从小性格就自卑、懦弱，为了方便照顾儿子，只选本市的大学让他去就读。 在这些年里，于凡努力地去经营他的建筑公司，公司规模越做越大，逐渐向大型地产业发展。我们家也搬进了宽敞明亮的别墅里。只是于凡也越来越忙，经常晚上回家很晚，有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也有的时候，我经常半个月都见不到他。 经常有好心的姐妹提醒我说：树大招风，自家的园子，一定要把篱笆围好，才能种好菜。我听出了其中的话外音…… 我听了姐妹们的话，心里十分没有安全感。总是担心他被狐媚的女人勾走，却又不敢表达我的想法…… 我虽是一个知识分子，但是，已经辞去工作多年，把全部的身心用于照顾家庭。不知道打扮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看看镜子里的我，47岁，脸上的皱纹已经爬上了眼角，鬓边的白发日渐增多。岁月带走了我的青春和年轻的容颜，在心里不仅感叹：我确实是老了！而与我同龄的丈夫却神采奕奕，成功的事业带来了名利双收…… 无奈的我只能变得非常小心翼翼，为了让生活更有情调，我去学习了茶道、花艺、雕塑和烘焙。把家里布置的温馨舒适，对于凡的照顾更加周到体贴，只要他回家，不管多晚，我都等他回来。我这样做，只是希望于凡能把心留在家里。可是，于凡依旧是非常忙碌，我和他之间能聊的话题却越来越少，我主动与他沟通，他常常显得很不耐烦。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时间是沉默。 三 2015年的秋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十张照片，是于凡与一名年轻漂亮女子各种亲昵的写真集……那一瞬间，我的手脚冰凉，我知道，于凡出轨了，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天渐渐地黑了，我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儿子回来了，打开客厅的灯，看到泪流满面的我坐在沙发上，他立即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儿子走过来，看到了茶几上那几十张照片，瞬间明白了一切…… 儿子拉着我的手说：“妈妈你不要难过，即使爸爸离开你了，你还有我和姐姐，我们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我抱着儿子泣不成声…… 当我把这些照片交给于凡的时候，他只是轻轻的撇了一眼，没有任何解释，然后冷冷地说：“离婚吧！”轻飘飘的三个字，对我来说却如五雷轰顶！那一刻，我泪如雨下，我崩溃大哭，大骂于凡渣男、花心、下流、无耻；骂他拆散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家；骂他只顾自己私欲让一双儿女失去家庭的温暖；骂他损人利己自私到毫无底线…… 在我的咒骂声中，于凡摔门而去。从此以后，几年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回过家。这栋装修考究的别墅，变成了一座金玉其外的冷宫，寂静而冷清，我在这里度日如年的煎熬着…… 我也曾多次下定决心想要离开于凡，可是，看看我那腿脚不方便的儿子，我的心又软了下来。儿子的世界要比健全人的世界要小很多，他天生自卑、懦弱，这个家给了他很多欣慰和温暖，如果失去了这个家的庇护，我不敢想下去…… 与我本人而言，我和于凡的婚姻已经变味，如同鸡肋，弃之可惜，留之无味。 四 我和于凡就这样在冷战中僵持着。在最初愤怒和焦灼过后，我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儿子劝我多出去走走，融入外面世界的人，才能更快的释然痛苦。于是，我走出了城市，到大山里的小学去支教，到养老院去做志愿者，到寺庙里去做义工……我的眼界宽了，世界大了，周围的朋友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三年以后，女儿硕士毕业回国。 女儿知道了我饱受的情感折磨之苦，她告诉我说：“妈妈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摆平！” 两个月以后，一个秋天的黄昏，于凡的秘书小李敲响了我们家的门。我在疑惑中接待了他。 小李开门见山的告诉我：于凡的公司去年投资了海外地产，由于事先缺少市场调研，经营中出现纰漏，现已接近血本无归，頻临破产。在他生意困顿之际，又检查出患有尿毒症，急需换肾。于凡把多年地产生意中盈利的绝大部分投入到工程建设当中（资金已冻结），小部分送给了身边的风花雪月的几个女人。债主们纷纷上门逼债，换肾费用另需几十万元，大约需要1000万元的资金周转，这笔钱现在无处筹措，请求我能否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施以援手…… 第二天一早，我带领我的一双儿女来到了医院看望于凡。于凡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我们。 我简短的说明了来意，告诉于凡，过去的恩怨暂时放下。我带领儿女来看望他，希望他的身体状况能尽快的好起来，资金方面我尽量筹集，取出所有的存款，低价抛售部分股票和债券，大概能够筹集到900多万元……肾源暂时没有找到，我可以为他去做配型，如果配型成功，我愿意捐给他一个肾。 我的一双儿女立即表态说，这些年妈妈过得太苦了，还是由他们来捐献肾脏吧。 我看见于凡的眼圈红了，眼泪滑出了眼眶…… 女儿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妈妈，我们替爸爸谢谢您，您用以德报怨的胸怀温暖了全家人的心，妈妈，委屈您了，您受苦了，您真棒！” 就这样，我带着儿女一起去做了配型，我们在静默中等待着配型结果…… 五 就在配型结果出来的前一天下午，于凡打来电话说，他派人去买了一些菜，一会就会送到家里，他想在家里好好吃顿饭，希望我能为他再做一次饭。我放下电话，却不知所措，一时间心里非常慌乱，于凡已经3年多没有回过家了。 全家人一起动手，十个菜很快就做好了。于凡端起红酒杯，目光在我们娘三个每人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说：“这些年来映秋辛苦了，照顾了我的一双儿女，为家庭，把工作都放弃了，大家共同敬映秋一杯吧！” 我用二十多年的付出和辛苦，终于等来了于凡最公证的良心话。那一刻，所有的心酸和委屈一起涌上心头，我情不自禁，眼泪簌簌而下…… 晚饭后，于凡支开了女儿和儿子，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和他。分别了太久，似乎没有合适的话题，我们都沉默了。后来，还是我打破了沉默，告诉他在医院里好好养病，明天配型结果出来以后，一切再从长计议…… 他立即打断我说，这些年来是他辜负了我，今天当面对我说一句“对不起”，如果他想回归家庭，我是否能够原谅他的过去，能否再次接纳他？我告诉他，先不要胡思乱想了，等把病治好了再说吧！天不早了，快回医院吧！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秘书小李的通知，说医院初期诊断有误，于凡患的不是尿毒症，也不再需要换肾；资金的问题，公司短时间内还可以应付，如果急需时，再请我解囊相助……为表示庆祝，中午在某大酒店于凡请全家人聚餐。 面对于凡的冷暴力，我隐忍、卑微，姿态低到了尘埃里。为了孩子们能有一个温暖的巢穴，让我那身体残疾的儿子不再饱受残缺家庭的折磨，在人生路上，少一些奔波的坎坷，我忍辱负重，努力地维持这段褪色的婚姻，全力地保持了这个家的完整。五十知天命，在我51岁那一年，于凡回归了家庭。 于凡回归家庭以后，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已经无法回到过去，我们之间剩下更多的是对家的责任。我的心已经累了，我不再像过去那样患得患失，生活也不再以他为中心。我觉得我应该有我自己的世界，人生短暂，余下的日子，该为我自己好好的活一次。于是，我还是定期到大山里的小学去支教，到寺庙上做义工，到敬老院里做志愿者…… 六 一年以后，于凡在一次醉酒后吐出了真言：原来女儿回国后与他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女儿郑重强调——世界上最经不起直视的就是阳光和人心。他把那些榨干他钱财的女人当做世间的“真爱”，这种想法不仅幼稚可笑，而且愚蠢至极！ 于是于凡想出了“债主逼门，尿毒症晚期”的招数来试探人心。而平日里围在他身边莺莺燕燕的女子，在困难面前即刻现出原形。经过这一次“试探”，他看清了所有人的真面目。 关于走错的路，于凡深有感触地说：“在鲜花和掌声包围的时候，常常会自我陶醉，会迷失了方向，也会迷失了自我。虚荣心会膨胀，忘记了客观的看待他人，也忘记了正确的评估自己。而在“灾难”面前，丑陋的现实把你打回原形的那一刻，蓦然回首，发现自己身上最缺少的就是自律和反思。 有的时候，我也悄悄地问自己，我所做的事情，是否值得，是否真的有意义？！ 回望那段灰色的日子，在我和于凡的冷战中，曾经也有多位好友劝我：“一个渣男，不要也罢！”让我放弃于凡，我觉得，婚姻的重量是家的重量，我的一双儿女不能没有家的温暖……最后，我以最卑微的方式，用宽容、真诚和自己的身体器官做奉献，感动了于凡，也打赢了这场维护家庭完整的战争！ 后记 大多数中年人的婚姻，已经失去了刚刚结婚时的甜蜜与美好，日子在柴米油盐中穿行，围城里的生活平淡如水，很难再有激情和波澜。如果你用一颗知足心去细细品味，你会发现，懂得珍惜才会发现生活的真谛，在花开花谢间感悟出——婚姻中“爱”的平凡与“爱”的意义。 与围城内外的普通人说几句关于婚姻和家庭的感言： 请厚待你的枕边人吧！烟火里的日子，很多人磨没了最初的耐心，经常把最坏的脾气、最难听的话语、最肆无忌惮的坏毛病，豪无遮掩的扔到爱人面前。而当你陷入困境的时候，第一个冲出来，不惜自己身家性命来救你的，真的就是你的爱人…… 每个人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上生存，很容易受到美色的诱惑，能够自律的人，才能不偏离正确的人生轨道。在今天的社会里，像映秋和于凡这样褪色的婚姻屡见不鲜，我把它写出来，希望那些在诱惑中挣扎的人们，提高明辨是非的能力，悟出人生道路中的真知与灼见。 《褪色的婚姻》是一个朋友的故事，为了方便阅读，我以第一人称的方式书写。从这篇文章发出以后到今日，有多位美友对映秋表示了支持、理解和同情。在这里，我代表映秋本人，向所有关怀她的美友们表示深深的感谢！也祝福美友们家庭幸福，爱和温暖与岁月同在！ 《褪色的婚姻》是我的原创作品，美篇首发，谢绝网站转载。 青鸟飞飞（唐晓翠） 唐晓翠，笔名青鸟飞飞，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美篇平台推荐的优秀写作人员，2021年“三亚杯”全国文学大赛金奖获得者。作品多见于美篇和网络媒体，多以生活中的人和事为原型，叙写人生百态，传播正能量。欢迎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提供故事线索，欢迎您走进我的故事！ 主要作品：《恩情》《相依》《薰衣草之恋》《今宵别梦寒》《七夕.守望》《因为我爱你》《你如春天，我如花开》《素雅之冬，在诗里重逢》《心悦，莲花》《离别》《春深望杜鹃》《再见了武警森林部队》《中国海军，逐梦深蓝》《择一人白首，等一人相爱》《喜欢，秋天》《诗意，秋天》《美篇诗词大会——因为遇见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