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第一一四章 莱芜地下党组织的恢复发展</p> <p class="ql-block"> 在莱芜，由于刘伯戈、周茂森、王海涛四处搜捕中国共产党人，中共莱芜县委代理书记刘夏峰同志被捕，莱芜北部地下党组织受到严重破坏，其他领导人和党员有的也赴外地隐蔽，有的转移到亲戚家里隐蔽，党的活动中断。中共山东省委建立后，山东的地下党组织迅速得到恢复和发展，祥沟村党支部书记秦云川同志根据形势判断，国民党反动派一定会把搜查共产党的重点放在莱芜北部地区，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在南部山区大量发展党员，壮大党的组织。经过他一段时间的努力，南部山区的党员数量不断增加。秦云川的工作成绩显著，受到了中共山东省委的认可。受山东省委之命秦云川同志接任刘夏峰同志中共莱芜县委书记的职务，并负责泰安、莱芜、新泰的联络工作。在莱芜恢复和发展中国共产党的地下组织。</p><p class="ql-block"> 这天，秦云川同志来到中共莱芜县委的地下联络点——亓聘如老师的家里，受到了亓聘如老师的热情接待。亓聘如老师在本村办过私立小学，又在县立中学当过历史教员，后来发动全村的村民修建了村寨圩墙，现在又在村南的大圣寺开办了高级小学，在村里的辈分又大，深受村民的爱戴和敬仰，平时有个过路的、要饭的、经商的，没处住宿，他总是叫到家里，这就更加让村民敬佩了。因为他的家里来个人村民们一点也不蹊跷，都以为亓老师桃李满天下，就连南京政府里都有他的学生，要不是世道乱，他早就飞黄腾达了。因此，亓老师家来的人就多，口音南腔北调也不足为奇。他的为人，就连那些村里那些霸道的人也非常敬重他，在村里当官的人也都大事小事让着他点。亓老师对秦云川同志说：“你在我们村安全不成问题，可是出门可要小心呀，就这么两手空空，出门进门长了，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被人盯梢的，更何况你还要到外村去呢？得想个掩护的办法。”</p><p class="ql-block"> 秦云川说：“亓老师，您说得对，是得想个办法，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装成一个要饭的吧，算卦、相面那一套咱又不会，就是会，也不能拿封建迷信来欺骗人民群众吧，一边算卦相面，一边宣传唯物主义，这不相克吗？”</p><p class="ql-block"> “是啊，”亓老师想了想说，“近几年，黄河以北发大水，到我们这里来卖纸、卖香、卖女人笼头的网子的人不少，这也是掩护党员的一件好事，你能不能干点这个呢？”</p><p class="ql-block"> “卖纸、卖香这是搞封建迷信，应当取缔，卖女人笼头的网子倒不非是一件好的生意呀，又轻快，又能深入到农家，不过一个男人去卖这些东西，有伤大雅呃。”</p><p class="ql-block"> “这做小生意的都是些饥民，哪里还顾得上大雅风化呢？我看你这身制服也应当脱去了。穿上我的粗布衣裳，背上一个破包袱，走在街上一吆喝：“卖网子唠，长头发换网子不要钱。这才行。”</p><p class="ql-block"> 秦云川同志见亓老师这么幽默高兴地笑起来，亓老师自己也笑起来，笑罢，秦云川同志说：“好，就这么做，亓老师想的真周到。”</p><p class="ql-block"> “过去的经验教训，不能不使我们开动脑筋啊，因为我们的同志好有几个已经被他们抓去受铁窗之苦了，不能让我们的同志再去受苦了。”</p><p class="ql-block"> “嗯，这不仅是一个受苦的事呀，还给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了重大的损失呢。”</p><p class="ql-block"> “是呀！”亓聘如老师感慨地说。</p><p class="ql-block"> “可是，这网子从哪里来呢？”秦云川同志问道。</p><p class="ql-block"> “你不用着急，我们在家等着，现在已经接近年关，黄河以北的人一定会抓住过年的有利时机，到我们这里来卖网子，如果一旦来了，我们问准了，就统统趸入，这网子不就有了吗？富人家的妇女过年要穿新衣服，穷人家的妇女过年就只能买一个笼头的网子梳梳头了。”亓聘如老师说。</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能有多少，够卖几天的，而我们的工作却是长期的。”</p><p class="ql-block"> “他们这些做生意的都是一伙的，只要你跟一个说好，或者谈好了价钱，他们自然会来的。只要少跑路，多卖货，来钱快，一个网子少卖一分二分的钱，他们没有不把货送上门来的，你们还怕买卖干不起来？”</p><p class="ql-block"> “太好了，亓老师，你们为我们党想得太周到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等革命胜利了，我们一定要聘请你到人民政府任职，作为对您的答谢。您为人民做了那么多好事，到人民政府任职够资格啊！”</p><p class="ql-block">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帮助你们可不是为了当官，是为了能让中国富强，不被列强所欺负。”</p><p class="ql-block"> “是啊。”秦云川同志感慨地说。</p><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秦云川同志说得那一番话，是说中了，亓聘如老师德高望重，后来被推选为鲁中七县的中央政府议员，解放后，被民众推选为莱芜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为官多年，清正廉明，十分公道，留下了许多佳话在民间流传。</p><p class="ql-block">佳话之一：</p><p class="ql-block"> 建国初期，青年男女自由恋爱因为没有相应的规范约束，经常做出一些越轨的事情，因此常常受到封建势力的干涉和阻挠，为了创造婚姻自由的良好环境，亓聘如县长费尽心思。一天，一位女青年迫于家庭的压力来状告自己的未婚夫强奸了她。亓县长从女子的眼神中看出女子的举动是违心的，他谎说自己忙，让他们在院子里等着，夏天太阳炎热，把他的夫君晒得汗流浃背，女子见状非常不忍，掏出自己的手帕为他擦汗。亓县长抓住时机喝道：“这哪里是强奸，分明是自愿的，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去，办了喜事好好过日子？！”</p><p class="ql-block"> 一对情侣见亓县长生气了，慌忙逃走，女子的父母见政府支持自由恋爱，只好成全他们，青年男女终成眷属。</p><p class="ql-block">还有一回，也是一位青年女子来状告自己的未婚夫强奸自己，亓县长问他在什么地方？妇女说是在麦地里。亓县长又问，轧坏了麦子没有？ </p><p class="ql-block"> 妇女说没有，亓县长忙说：“没轧坏麦子，这说明是你们都愿意，还不赶快回去！轧坏了麦子才找你们算帐呢！”那女子见势不妙，还要赔偿麦子，就拽着夫君就跑。</p><p class="ql-block"> 常此以往，封建势力再也不干涉和阻挠青年男女自由恋爱了。</p><p class="ql-block">佳话之二：</p><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时兴估产，按照估计的产量确定交纳的公粮的多少。可是又值浮夸风盛行，估计的产量往往高于实际产量许多，交售公粮后，农民的生活却发生了困难。一年，一村的村长带着一个特大的玉米来县里表功，亓县长看了非常生气，问道：“你们村的玉米都长得这么大吗？”那个村长听了不知所挫，急忙后退。亓县长骂道：“滚，你们这些害民贼！” 从此谁也不敢在搞浮夸风了，事实求是的作风逐步建立起来。现在，亓县长的故事仍然被人民群众被广泛传颂。</p><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几天之后，亓毛埠的街头果然来了一位拉着长腔吆喝着卖网子的，亓聘如老师让老伴把他叫到他家中，谈妥了价钱，把网子都留下了，并告诉他越多越好。几天之后，果然又来了几个人卖网子的小商人，亓老师来者不拒，统统收下。秦云川看到这些笼头的网子不知说什么好。</p><p class="ql-block"> 12月的莱芜大地，已经被冰雪覆盖，山脊上的雪被风刮到山谷里，山脊上露出了石头，山道上的雪也被刮得很薄，但被冻得坚硬的山道再挂上一点雪也是非常滑的，但有一个不畏艰苦的“黄河北人”仍然背着搭子在山道上穿梭。村子里时常传来他拉着长腔吆喝“卖网子了，长头发换网子！”的叫卖声，这人为了做成每一桩生意，都深入百家，苦口婆心，不知磨了多少嘴，却不见他的搭子变小。因为网子是要用头发换的，农家妇女梳头时，常常把梳下来的头发挽成团，塞进墙窟窿，攒多了就用来换网子或扎头绳子，贫穷的农家妇女哪里有钱买这些并不豪华的头饰呢？就用头发换个网子把头发网住了事。</p><p class="ql-block"> 这个卖网子的人就是秦云川，经过半个月的工作，中共莱芜县地下党组织得到了恢复和发展，赴外地隐蔽的大多数党员也陆续返回，又发展了一些新党员，全县党员总数达到130多人。</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些妇女也入了党，鹁鸽楼村的张玉芳就是这个时期入党的女党员，后来她担任了莱芜县妇救会主任，为莱芜的妇女工作做出了贡献，后来为中国革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是后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