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孤儿》.原创.(代写回忆录)

红山文醉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第一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景梅丧夫无处安身,背井离乡走投无门</b></p> <p class="ql-block">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日本关东军炸毁沈阳柳条湖附近日本修建的南满铁路路轨,并嫁祸于中国军队,日军以此为借口,炮轰我东北军北大营,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进而占领整个东北,1932年,日本在东北建立了伪满洲国傀儡政权,除大连、旅顺、金县为日本殖民地外,东北三省和内蒙古的呼伦贝尔、兴安盟、通辽市、赤峰市以及河北承德都被划入伪满洲国版图,对中国东北伪满地区开始了14年之久的奴役和殖民统治。使东北3000多万同胞饱受亡国之痛。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本又发动了“卢沟桥事变”,史称“七七事变”,日本鬼子拉开了全面侵华的序幕。人们在战争来临时流离失所,背井离乡,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无论城市乡村,到处饿殍遍野,到处都是一些穿着破衣烂衫的满洲穷人。</p><p class="ql-block">1938年农历冬月初一,热河(今承德)省围场县朝阳地镇一户人家喜事临门,降生了一个女婴。</p><p class="ql-block">这家人姓袁,在朝阳地这个小街面上,袁姓是独一户。丈夫名叫袁才,妻子吴景梅,父亲早亡,母亲身体倒还硬朗。袁家是一户忠厚人家,袁才当过兵,后来在远处做生意,赚了些钱。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袁家不缺吃不愁穿,这样的人家小镇上可谓屈指可数,小两口过着令人艳羡的日子。他们夫妻十分恩爱。看到第一胎生下个女孩,夫妻都很高兴,他们将女儿视如珍宝,给女儿取乳名英子。</p><p class="ql-block">可天有不测风云,这样幸福的天伦之乐,没有维持多久,袁才就暴病身亡,突如其来的打击,对于刚刚成婚两年的妻子吴景梅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婆母整日以泪洗面,景梅每天除了操持家务,照顾孩子,还要开导婆母往宽了想,生怕婆母忧虑成疾,日子可就没法过了。</p><p class="ql-block">两年后的一天,景梅刚做好饭菜,端到桌子上,婆婆就神情庄重的说:“景梅,我儿命短,把你们孤儿寡母撇下了,现在家里没人赚钱养家,你才二十出头,就往前迈一步吧。”其实这些天景梅一直思虑着这件事,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离开袁家,撇下婆母,岂不是不仁不义。可她又不得不另嫁他人,因为还有个女儿,无论如何一定要找个人家嫁了,把女儿养大成人。景梅道:“妈,我们走了,你怎么办?”</p><p class="ql-block">“不用担心我,你们走了,我就去姑娘家里了”,婆母宽慰说。听着婆母说到这步,景梅才勉强点了点头。</p><p class="ql-block">一九四零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刚入冬就捂了一场大雪。一冬天的超低温,大雪再也没能融化。兴安岭南麓和燕山山脉合盖了一条没边没沿儿的白色大被。路上的积雪已被过往的行人和马车踩压得又硬又滑,稍不注意就会摔个仰面朝天。北风怒吼着,山上的黑松林,树冠上的积雪已被北风打落,树身不时随着阵风弯腰点头。松林中间的羊肠小道上,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她上身穿了件黑棉袄,下身穿了条蓝色棉裤,头上扎一条蓝色头巾。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孩子用小被子裹的严严实实,她快步走着,从旁边蹭的一声窜出来一只野兔,惊慌失措的跑了,惊的女子不由一趔趄,随后紧紧抱住了孩子。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丧夫的吴景梅。她几步一回头地望着渐行渐远的朝阳地,是啊,生活了三年多的那个家,永别了,她之所以在丈夫死去两年后才离开这个家,是她割舍不得亲爱的丈夫,在临行前还去坟地给丈夫送了些纸钱。她也惦记婆婆,还好,大姑姐答应把婆婆接过去一起生活,至少她不那么担心婆婆的生活太过窘迫。景梅没读过一天书,因为娘家也很贫困,父母亲拉扯着一个哥哥,三个弟弟,一个妹妹生活。前几年大哥景林结婚了,生下两个侄女。她这次无法再在娘家生活下去了,去哪里呢?天这么冷,去亲戚家里总不是长久之计,谁家的粮食也不宽裕,如果回到娘家,又得让父母操心。可不回去,自己怎么能寻个人家嫁了呢?婚姻大事,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如果自己抱着孩子远走他乡,父母知道了岂不得急出个好歹来。思来想去,还得回娘家。</p><p class="ql-block">于是她拿定主意,让父母亲托人给她寻个人家嫁了,起码能把怀里这个闺女养大成人。她穿过北新地的山梁,就是下坡路了,北风催着她越走越快,又穿过几个村寨,面前就闪出了娘家南水泉,她远远望见那幢老屋的屋顶已然升起了炊烟。</p><p class="ql-block">但她做梦也没想到,第二次嫁夫,是她一生中噩梦的开始。</p><p class="ql-block"><br></p> <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第二章</b></p><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随娘改嫁忍饥挨饿 母女受欺生死难择</b></p><p><br></p> <p class="ql-block">两个月后,景梅经媒人撮合,嫁到了平顶山董姓的人家。</p><p class="ql-block">这董家男人名叫董大强,前妻病逝,撇下三个女儿,依次是十二岁,十岁,七岁。董家日子还过得去,只是大强性格暴烈如火,景梅刚到董家的时候,夫妻俩的感情倒还凑合,可时间一长,两个人的性格就合不来了。大强对景梅母女拳打脚踢,一边打着,一边骂道:打死你个妨汉子的扫帚星。家庭暴力成了家常便饭,两天不打架,三天老早着,他更看不上景梅带来的闺女。有一次景梅把饭菜刚端到桌子上,全家老小正在埋头吃饭,小英子不会用筷子,就用手去抓菜盆中的一块土豆,后老子大强一筷子抽在英子的小手上,然后一脚把桌子踢翻,满桌子饭菜洒得炕上地下都是。英子捂着小手哇哇地哭个不停,景梅也不争辩,她知道,在这个男人心里,她们母女都不如乞讨的花子,争辩又有什么用呢?她把桌子收拾停当,又给董家三个女儿盛了饭,然后抱起英子走到房后的杏树底下,呜呜啕啕哭起来。她哭,英子也哭。</p><p class="ql-block">后来的日子,夫妻俩的关系到了冰点,大强说他已经请神汉看过了,神汉说景梅是扫帚星,不能在一起过了。大强不允许她们母女进屋,只允许景梅干活,不让母女吃饭。她们母女无奈住进了草屋子,夜晚在草上铺两个破麻袋片儿,没有被子,就干脆不脱衣服,搂着英子凑合着睡下。孩子着凉感冒,手里没有一分钱,怎么给孩子治病,她真怕女儿挺不过来。孩子晚上饿的睡不着,哭着喊着:“妈,我饿!”</p><p class="ql-block">景梅绝望地望着骨瘦如柴的女儿,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在大强不在屋的时候,才把他们吃剩下的一碗稀饭稀粥偷着端到草屋子里,小英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自一九零五年开始,日本就在旅顺大连一带成立了关东都督府,以这个关东州为基地,在伪满洲建立了一条种毒、制毒、贩毒的完整产业链,他们毒害中国人,妄图把中国人全部变成“东亚病夫”,同时榨取巨额贩毒利润。</p><p class="ql-block">赤峰地区也不例外,几十年来一直都是日本人种植大烟(鸦片)的基地。</p> <p class="ql-block">吴景梅每天都随着一些妇女们去为地主家的地里割大烟,把三岁的小英子留在家里。小英子在草棚里饿得不行,就偷偷开了上屋的门,走进外屋,用小手掀开锅找饭吃,可锅盖掉在了地上,屋里的三个姐姐听到响动跑出来,把小英子摁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小英子的牙出了血,也顾不得擦,一溜小跑逃出院门。她在想,到中午了,到哪里去找点饭吃呢,她太瘦弱了,一点力气也没了,走着走着,一头栽倒在路边的水沟旁。等她醒来的时候,见两个中年妇女正在喊她,见她醒了,一个矮个子妇女说:这孩子谁家的,这不是要饿死吗,瘦高个子的妇女递过来一块玉米馍馍,小英子接过馍馍就大口小口的啃光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景梅每天天黑了才回到家里,她也饿啊,只有董家的人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剩下点剩饭残汤,她们母女才偷偷地吃一口。她眼见着女儿日渐消瘦,她毫无办法,可又得想办法,自己饿死不说,孩子怎么办,怎么办?她想到了离开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然后回到娘家去。可父母拉扯着五个孩子,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再不能给父母添乱了,俗话说,出门女,泼门水,一遇到困难就回去难为父母,这不成啊,父母已经为她操碎了心,绝对不能回去。</p><p class="ql-block">她想到了可怕的那个字,“死”,可自己死了把孩子扔下活受罪啊!闺女啊闺女,你怎么投胎投到了妈妈的腹中,妈妈现在要活活不成,要死死不了,愁人的闺女啊!她忽然想起了一个最无奈的法子,这个想法拿定以后,天也蒙蒙亮了,她擦去眼角的泪痕,穿上那身打着补丁的衣服,看了看麻袋片儿上熟睡的闺女,走出门外干活了。</p><p class="ql-block">天擦黑的时候,半颗月亮升起来了,景梅下了工,走在树影婆娑的回家路上,手里捏着裤兜的一角。越走越慢,沉重的脚步好似戴着枷锁。她踌躇,她茫然,更绝望。当她打开草屋门的时候,孩子扑了过来。</p><p class="ql-block">“妈妈我饿。”英子仰头看着妈妈说。</p><p class="ql-block">她抚摸着英子的头说:“孩子,妈妈给你带回好吃的了。”她松开裤兜的一角,颤抖的手伸进裤兜,掏出半个硬币大小的黑黑的东西,塞在女儿的嘴里。——大烟!她要用这大烟亲手毒死女儿,然后再一死了之,这样,她就没有牵挂了。唯一还有的牵挂是,自己不能为父母尽孝了,她再也看不到她的兄弟姐妹们了。</p><p class="ql-block">她望着英子,女儿这么半天,小嘴还在蠕动着,“丫头,咽下去吧,咽下去就不饿了。”小英子的嘴还在上下左右地动着,景梅用手伸进孩子的嘴,原来那块大烟一点没有咽下去,竟然粘在女儿的上牙床上,景梅用手抠出大烟,抱起心爱的女儿呜呜咽咽。这是女儿命不该绝啊,她一定要把孩子养大。她要离开董家,就是讨着吃要着吃,也要把女儿养大成人。</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第三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一路饥渴一路奔 百里投亲双庙村</b></p><p class="ql-block">那一夜,吴景梅没有合眼,她苦思冥想,一定要离开董家,不然母女都得饿死在这里。可离开这里,又去哪里呢?娘家是不能回去了,去年秋天,娘家老爹暴病身亡,不知是什么病,腹痛剧烈,从炕上蹦到地下,又从地下跳到炕上,活活疼死了。当时他也得了信回家发送老爹,可叹老爹才54岁,就扔下一家老小撒手人寰。如今守寡的母亲拉扯一帮儿女本来已经力不从心,如果自己再带着孩子回去,岂不又给母亲增加经济和精神上的双重负担。她想来想去,决定去姨妈家里,姨妈家住在赤峰双庙,虽然要带着五岁的女儿翻山越岭,可就是累死,也要把女儿带出去。想到这里,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急忙拿起从袁家带过来的包裹皮,卷好母女俩的两件破烂衣物。小英子还在睡,景梅在等待机会。</p><p class="ql-block">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云絮,湛蓝的天空挂着一颗硕大的火球,虽已处暑,天气依然闷热,山野的谷子弯下了腰身,向日葵花转向东南,庄稼地中间夹着一条土路,吴景梅右手挎着包裹,左手牵着女儿,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她望着这个地狱般的伤心之地,再也不会回来了。</p><p class="ql-block">走着走着,英子突然猫下腰指着地上的野菜说:“妈妈,这里的苦菜好多啊,咱们在这挖菜吧。”</p><p class="ql-block">“丫头,咱们得赶紧下山,不然被人发现,咱娘俩就走不成了。”</p><p class="ql-block">景梅看了一眼路边的野菜,是啊,这路边的苦菜真多。有的还开了一朵朵小黄花。</p><p class="ql-block">生在田边,长在路旁</p><p class="ql-block">小小的苦菜心怀梦想</p><p class="ql-block">一条条白根拥抱大地</p><p class="ql-block">一片片绿叶亲吻太阳</p><p class="ql-block">从不悲伤,从不失望</p><p class="ql-block">小小苦菜懂得坚强</p><p class="ql-block">历尽了严寒送来春光</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苦菜开花,就是在孕育着下一代,苦菜花,漫山遍野,一片片,一丛丛,路旁、山岭、水沟、田间到处都是。苦菜虽苦,可它们更有惊人的毅力和顽强的精神,不论是炎热的南方,还是寒冷的北国,当春风吹来时,都破土而出,花儿竞相开放。它们身体虽小,但它们仍有梦想。花儿开放的时候,它们就有了下一代,再后来,它们的儿女随着风儿浪迹天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落脚,扎根,发芽,成长,开花……</p><p class="ql-block">”景梅用袖口擦着汗水,她看见小英子的额头也冒汗了,急忙也用袖口为女儿摺了摺汗水。开始下梁了,羊肠的小路全是错脚石,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她把女儿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炎热的太阳炙烤着绿色葱茏的山野,她又累又渴,小英子也喊""口渴",景梅抱着英子走到山涧的小溪旁,用手捧水给了女儿,母女俩在小溪解了渴,立刻有些力气了,她们终于下了陡峭的山梁,距离赤峰双庙村姨妈家还有接近百里路程,她又累又热,孩子也累的不行,晒的通红的小脸蛋儿上,汗水一条一绺的。到了牛头沟门,就是锡泊河川的主川道了,从公路一溜边关往东北走,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到姨妈家。景梅担心女儿受不了这长途跋涉之苦,只能抱一阵儿领一阵儿。</p><p class="ql-block">忽然后边过来一辆马车,景梅忙招了招手,马车停了下来,景梅问车夫:“大叔,是不是去赤峰方向的?搭几步行不,孩子实在走不动了。”</p><p class="ql-block">“我们去楼子店,你们能坐一段路,上来吧。”车夫回道。景梅赶忙把孩子放在车厢,自己则坐在车后椅处。终于可以歇歇了,她打量着车夫和右车耳朵处的另一个人,看样子是哪家地主打发出来拉脚的。</p><p class="ql-block">到了岔路口,车夫就告诉景梅母女下车,景梅赶忙抱下孩子道了谢,她计算着,距离姨妈家应该还有四十里路,她领着英子,脚步加快。</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天完全黑下来了,母女俩终于打听着来到了双庙村姨妈门前。可任凭景梅怎么敲门,就是没有人开门,也没有人应声,院里的狗叫着,引得别人家的狗也相跟着狂吠,狗叫声乱做一团。景梅知道,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匪患猖獗,乡亲们让土匪祸害惨了,天一黑,家家大门上锁,二门上栓,任凭你外面怎样敲门叫喊,屋里就装听不见,谁知道外面是好人还是土匪呢。约摸着有几袋烟的功夫,屋里还是没有动静,景梅于是高喊道:“姨妈,我是朝阳地的老袁啊!”</p><p class="ql-block">里屋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喝道:“黑子!”院里的狗立刻停止了叫声。大门开了,是姨父,姨父也认出了景梅,引着母女进了上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第四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黑心舅父把财贪 夫唱妇随将身安</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姨父姨母待景梅母女很是热情,景梅明白,姨母家中不是久居之地,小住了七八日,就带英子投奔于家洼的舅舅而来。半个月后,舅舅给景梅寻了个人家,景梅就应承下来,她觉得,爹亲叔大,娘亲舅大。舅舅相中的人家,肯定错不了,虽然自己还没有看到这个未来的男人,她没有过高的要求,只要男人对英子好,她也就知足了。过门那天,舅舅亲自把她送到赤峰城郊西南地村这个男人家,这家姓韩,男人叫韩忠义,前妻过世,膝下还有一女。舅舅把景梅母女送到韩家,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就算过门结婚了。舅舅吃罢午饭,就要走了,韩家男人从柜子里取出个盛米的半升来,里面全是钱币(东北币),按事先约定,这是给舅舅的彩礼,让景梅半升里抓一把,剩下的钱全部归舅舅所有,于是景梅伸手到半升里抓了一把,舅舅的黑脸立时啦啦得冷水一般,韩忠义一见,忙说:算了算了,别要了,景梅把钱又放回到半升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入夜,丈夫才告诉景梅,为了娶她,卖了八亩园子三间房,景梅这时才明白,是自己的亲娘舅把自己高价卖到了韩家。</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第五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舍生忘死谋生计 千方百计害亲人</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过后的日子,夫妻感情一直很好,韩忠义疼爱景梅,有什么事夫妻都是商量着办。因为园子和三间好房子都卖掉了,家里再也没有什么资产,日子过得很清苦。景梅就随着一些邻居跑火车贩私货贴补家用。每次景梅都带上英子,因为孩子小,在火车上不容易被人发现,把**放在煎饼里,等过来人检查的时候,就吃煎饼。有时把**放进塑料里卷好,吞下去,两天不吃不喝,等到了交易地点之前排便,再把**取出来。一次往返十来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亲爱的读者,我们应该理解,在旧中国饥寒交迫的年代里,只要为了生存,为了活命,为了养活一家老小,我们理解这些为了生存而舍生忘死的穷人们,他们没有更好的谋生办法,没有更高的思想境界,他们的犯私是错误的,如果放在新中国,这是严重犯罪,可在四十年代的民国,他们难免会为了生存铤而走险。这也是时代的局限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景梅有时也让丈夫替他去贩卖私货,第一次让丈夫去犯私,丈夫说什么也不去,景梅就好言相劝,又给他的上衣里子缝上了衣兜,丈夫掏了一下衣兜,怎么也掏不到,景梅让丈夫把衣服脱下来一看,衣兜缝的口抄下了,丈夫说:“这不吉利,不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可他架不住景梅的三哄两哄,景梅又把衣兜正过来缝好。丈夫拗不过景梅,穿上衣服出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可就是这几天,家里真的出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一天早晨,家里门前的地里种的土豆,景梅发现丢了一大片,土豆秧子也拔掉扔的满地都是,景梅气愤至极,就在门前骂了起来,可大伯哥韩忠礼(化名,韩忠义的哥哥)出来对骂,两个人就动了手。韩忠礼把景梅用木棍打倒在地,扬长而去了。景梅起来后,回到家里越想越憋屈,就到警局告了状,局子里来人把韩忠礼抓起来在局子里蹲了三天才放回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大伯哥一家因此怀恨在心,一定要报这一箭之仇。</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次年春,景梅生下儿子刚刚七个月后就病倒了,这个时候正赶上丈夫去跑火车,韩忠礼的老婆给景梅送来一碗热热乎乎的格格豆儿,让景梅趁热吃,小英子则坐在一旁抱着小弟弟,韩大娘走后,母亲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天黑了,小英子就喊:“妈妈,天黑了,去做饭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可不管怎么喊,怎么拽妈妈的衣服,妈妈也没动静,这个时候,奶奶来了,上前仔细一端详,景梅已经没有一点呼吸了。奶奶说:“别喊了,你妈都死了!”</span></p><p class="ql-block">大伯哥韩忠礼夫妻闻讯赶来,看见景梅的手还在动,就说这是诈尸闹鬼了,急忙从外面弄进来鸡粪、鸽子粪,然后用火点燃,满屋烟气弥漫,韩忠礼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进屋。(其实吴景梅中毒之后昏死过去,后来又苏醒了,只是没有能力起来,竟被韩忠礼用鸡粪和鸽子粪点火活活熏死了)小英子在门外一个劲儿的哭喊着:“妈妈,妈妈,我要我妈妈,妈妈你不管我了!……”</p><p class="ql-block">这才是,严霜单打独根草,老鹰专叼瘸腿鸡!</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上午,韩忠礼用芦席将吴景梅卷起来,在河边挖了坑子就埋掉了。</p><p class="ql-block">丈夫韩忠义几天后回来时,看到的只是河边的新坟。问起妻子是怎么死的,一致都说病死的。小英子当时才七岁,她又能知道些什么呢。</p><p class="ql-block">五月份发了一场大水,吴景梅的新坟也被水冲走了。</p><p class="ql-block">烧百日的时候,才给景梅的娘家去了信,大哥吴景林赶到韩家,问景梅死的情况,韩忠礼的老婆说:“病死的,都没容治就死了。”</p><p class="ql-block">吴景林又问:“我妹妹的坟呢?”</p><p class="ql-block">韩大老婆答道:“前几天发大水冲走了。”</p><p class="ql-block">大哥吴景林倒在河滩,手扒着黄沙土嚎啕大哭:""妹妹啊,你死得不明不白,连个尸首都没有,哥哥怎么为你申冤啊!"</p><p class="ql-block">这种痛是钻心的痛,毕竟是自己的手足同胞,天下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痛心的呢?可他又毫无办法,毕竟连尸骨都没了,死无对证啊!</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第六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幼年就做童养媳 受尽凌辱百般欺</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自从吴景梅被害致死,韩忠义一家生活更是举步维艰,小英子长到八岁,就穿着破衣烂衫,光着脚片去山上拾柴,帮父亲烧火做饭。韩忠义也像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英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英子一晃长到了十三岁,因为家境贫寒,父亲无力支撑这个家了,无奈之下,经媒人撮合,把小英子送到了离家五十里外的瓢杖子村一家做童养媳,这家人待英子刁钻刻薄,每天指使英子推碾磨面,伺候一日三餐,人家一家人吃饱了,只让英子喝汤。即使这样,婆婆还每天非打即骂,每晚逼着英子陪他的儿子睡觉,可英子才13岁啊,她恨不得钻进老鼠洞里躲避,她不愿意和那个男人同房,就不可避免的招来婆婆的一次次毒打,英子的身上被拧的紫青烂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1951年,全国解放两年后,新中国废除了童养媳制度。小英子又重新回到继父家里。一年之后,英子15岁,由表舅张振海保媒,英子嫁到了杨家洼村杨家。</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第七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英子新婚借嫁衣,一场欢喜一场虚</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英子结婚那天,实在没有像样的衣服,大姑姐把红夹袄,裤子,鞋借给了她。她憧憬着婚后有个知疼知热的丈夫,那样的话,以后不用再受童养媳时那样非人的罪。可她哪里知道,她刚出虎穴,又入龙潭!</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她的丈夫叫杨尽仁,是个心狠手黑顽固不化的人,每天有事没事,都要和弟弟毒打英子一两次,似乎不打手都痒痒,笤帚、木头棍子、勺子、铁锹,抄起什么来就不由分说,劈头盖脸的打一顿。打完了英子,弟兄还相视一笑,一走了之。</span></p><p class="ql-block">寒冷的冬天到了,英子没有衣服穿,每天就披个破被子下地做饭,夏天进地拔草,穿的衣不遮体,后来听说大队部有些衣服,是从地主那里收缴来的,她就去大队部申请,终于给了一件很新的天蓝色的褂子。第二天,她终于可以穿着这件衣服进地拔草了,可丈夫杨尽仁和小叔杨尽德(化名)骂她拔草拔的太快,上前摁倒英子就打,一阵拳打脚踢之后,英子不敢反驳什么,只好放慢速度继续拔草,可哥俩又嫌她拔的太慢了,又打。小叔说她的褂子是偷来的,哥俩拿起树枝不停地打在她的身上,直到褂子被刮成一条一绺的布条,哥俩才放手。 此时的英子,前胸后背已经被数叉子打的血肉模糊,鲜血粘在布条上,英子昏倒在地。</p><p class="ql-block">这一幕被一个放羊的老人发现后报告给了生产队长石三叔(赵国祥,小名石牙子,后来年轻人都叫他石三叔,退伍军人,好抱打不平),石三叔找到了同村英子的表舅张振海,张振海就把英子领到张家里了。</p><p class="ql-block">过了几天,杨尽仁又托人把英子接了回去,可他们哥俩恶习不改,对英子照打不误。</p><p class="ql-block">到了秋天,家家断了粮食,生产队就给社员每天分些豌豆角充饥。英子每天中午收工回来,都把豌豆角糊熟,晚上收工就不用做饭了,可每天晚上回来,只剩下小半水葫芦豆角。英子又累又饿,她吃不饱啊,可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她气氛的走到公公的房子,打开柜子一看,里面有两大龛煮熟的豌豆角,有的都长了白毛,英子把豌豆角拿给公公看,可又有什么用呢,瘫痪在床的公公,根本管不了这两个逆子。</p><p class="ql-block">英子每天收工回来就赶忙做饭,可这个时候正是社员拿着自己的社员本去生产队记工分的时候,等她每次把饭做好再去记工的时候,人都已经散了,她恨丈夫和小叔,为什么不把她的社员本也带上记工,他们弟兄为什么不把她当人看。也恨表舅为什么给自己找了这么个人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1955年,英子18岁,那一年生下了大女儿素琴,丈夫每天只给她端来一碗半生不熟的黄豆粥,吃了腹胀的厉害,女儿出生三天,英子就下地做饭了,她不做饭,没人伺候她啊!</p><p class="ql-block">后来,英子想到了离婚,就去五三公社申请离婚,可没想到,丈夫找到三叔公公杨凤明,告诉英子要离婚的事,于是杨凤明就找到村里干部胡万生,央求他一定要阻止英子离婚。胡万明写了一篇状子,内容是英子不贤不孝,不仁不义,递到了五三公社,因此英子的离婚事件不了了之。</p> <p>英子彻底绝望了,丈夫的狠心,没疼没热,自己过门几年来受的所有屈辱,无处申诉,想要离婚离不成,她想到了死,她拿了一根绳子,目光呆滞,像丢了魂似的,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向河滩,她把绳子搭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系了个扣,那一刻,她什么都不去想,只想去死,想去找11年前去世的妈妈。是的,到了阴曹地府,就有人疼爱自己了,什么人也没有妈妈好,我终于要见到妈妈了,可她又想到,自己死了,大女儿就没了妈妈……她前思后想,自己确实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就在她刚要上吊自尽的时候,有个声音在喊:</p><p>“丫头,你要干什么?”她回过头来,看见石三叔已经走到跟前。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石三叔把她搀起来说:</p><p>“你这么年轻怎么能这样想不开,你死了没人给你抵命,再说了,你的孩子你不管了?”石三叔一边劝说着,把她送回了家。</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第八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离家出走不回头 进退两难泪交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8px;">英子自从寻死被石三叔搭救以后,她狠下心来回到继父家,再也不想回杨家了,对于她来说,杨家就是人间地狱,宁可终生不嫁,也不回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8px;">继父家在西南地,听说西南地一带修公路,她就随着一些年轻人来到公路上打工赚钱,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修道垫道,虽然累了点,可丝毫不觉得累,自从出生以来,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快乐。这里多数是一些年轻人,一天天在一起劳动,没有虐待,没有打骂,没有饥饿,每天都是欢声笑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8px;">后来,一个姓董的男工友每天和她走的很近,关心她,照顾她,她冷的时候,小伙就把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她感受到了人世间还有这样的温暖,她激动,她也感激这个董哥哥,她也明白小伙要和她处对象。可她又想到了孩子,我还有孩子啊,怎么办?怎么办?这种矛盾一直在折磨着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8px;">在公路上劳动一年多,杨家也托人来接过英子,英子都拒绝了。她恨她的丈夫,恨自己的小叔,如果再回去,只能死在那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8px;">可第二年冬天,很快要来到传统春节了,公公牵着毛驴又来接她了。说孩子整天念叨着想妈妈,她再一次心软了,工友们纷纷跑来送别,她嚎啕大哭,两旁的男女工人都哭了,只哭的公公擦一把抹一把的没了主意。英子在哭声中骑上毛驴,别了,我亲爱的工友们,别了,我那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们,别了,那个关心我照顾我的董哥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8px;">回到杨家以后,英子照常去生产队劳动,大女儿已经四岁了,孩子饿的骨瘦如柴,每天吃不饱饭,生产队每天分给社员的炒面,英子母女从来没有吃过一次,都被丈夫从生产队领回来直接送到弟弟屋里去了。直到有人提醒英子,英子才在小叔的家里发现了几大盆子炒面。英子又气又恨,不知怎么嫁了一个这样的狠心人。不疼老婆也就罢了,可女儿是他的骨血,饿成这样,他做父亲的竟然把吃食送给别人,饿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后来社员们都知道了英子母女的处境,每天住工去食堂吃饭时,就偷偷把英子的女儿素琴从食堂的后窗抱进去,孩子吃饱了再从后窗户抱出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8px;">1960年,二女儿出生的前一天丈夫从红山水库工地上回来,进院不由分说暴打英子,被妇女队长看见了,队长告诉他:现在是新社会,虐待妇女是家庭暴力,我们要斗争你!杨尽仁不吱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8px;">第二天,二女儿就出生了,取名素芝,坐月子的时候,丈夫照旧是小米煮黄豆,半生不熟的让她吃。被邻居们知道后,东家给送一碗米,西家送来一碗面,有送茶叶的,有送鸡蛋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8px;">出了月子以后,英子抱着二女儿回到继父家,真的不想回杨家了,后来继父好说歹说,总算把英子送回婆家,英子走一路,哭一路,从西南地一直哭到于家洼。</span></p> <p><b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b></p> <p><b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第九章</b></p><p><b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长子出生兄弟反目 另起锅灶自立门庭</b></p><p><br></p><p>1963年,英子生下了大儿子,取名占军,英子的公公已经去世,杨尽仁也有了儿子,思想有了一些转变。后来就和弟弟杨尽德分了家业。</p><p>分家后,杨家兄弟俩反目成仇,有一天竟然动手打了起来。被杨尽德一镐把,把哥哥脑袋打的冒了血。自此以后,杨尽仁才对这个家有了一些好转。因为他觉得有了儿子,才有了家。原来他的脑子里一直是这种封建残余思想在作祟。可怜的英子忍受了多年的家暴和多少难言的屈辱,泪水成河。</p><p>后来,英子经常和姥姥家取得联系,除了大舅以外,二舅三舅四舅和英子都是同龄人。舅舅们也于1960年搬到了三里外的黄家窝铺。几个舅舅都长大成人,各自安家立业。因为英子没有别的亲姐妹兄弟,几个舅舅就成了自己最亲的人。舅舅和表弟们也年年来到于家洼看看英子。</p><p>由于杨家兄弟分了家,英子一家还没有房子住,英子就专程走了一百多里路来找几个舅舅帮忙。因为要建房子,一没钱,二没粮。舅舅们一合计,四个舅舅一家出二百斤黄豆,由三舅赶着马车把粮食送到于家洼。英子把黄豆换成钱粮,就建了三间新房。</p><p>后来,英子又生下了二儿子占林,三女儿桂华,小儿子占峰。三子三女,各自成家立业,生活富足。三个儿子三个女儿,都是英子一人为他们建房、张罗婚事。我们真该为英子点一个大大的赞。如今,英子已经83岁(虚岁),膝下有三子三女,两个孙子,五个孙女,三个外孙子,四个外孙女,而且孙子辈的都陆续成家立业,又生了重孙子重孙女,每当英子寿诞之日,光是这些孩子就五六十口。身为孤儿的英子,如今幸福了。英子享受着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她满头白发,身体硬朗,精神矍铄,这是她的福分,也是这个大家庭的福分。如果英子的母亲地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让我们一起祝福英子,健康长在,寿比南山!</p><p><br></p><p>全剧终</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写在后面</b></p><p><br></p><p>——本文的一号主人公吴景梅,是作者的亲姑姑。二号主人公英子,生父姓袁,因为是继父韩忠义把她养大,因此大名叫韩术英。为了写作方便,所以本文只叫她英子。本文作者受表姐韩术英的委托,书写回忆录,也好留给自己的后代儿孙,这是老人家留给后人的一份珍贵的精神遗产,她老人家没有读过一天的书,有此想法和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由衷的佩服年过八旬的她,思路如此敏捷。也祝表姐福寿绵长,与日月同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