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怪题"</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9年刚刚毕业回到中学讲台，就赶上川师中文系招收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在职五年制本科函授生。</p><p class="ql-block">那时升学考场设在县文教局会议室，参考学员是高完中的在职教师。(那时全县大的公社中学都办了高中)</p><p class="ql-block">语文知识题，还算顺手，作文的审题导入可成了瓶颈。题目是"请根据`蜀江水碧蜀山青'诗句写篇作文。(语文知识题30分，作文70分)"出题人明显是考查学员知识面的。尽管大学时,文选课有指定的学习篇目，但非重点讲解和背诵篇目，还没来得及纳入积累范畴。</p><p class="ql-block">后来才知道，后句诗是"圣主朝朝暮暮情“，两句诗连起来具体意思是什么呢？</p><p class="ql-block">这是白居易《长恨歌》第二小节中的一句，即安史之乱后，唐玄宗避往蜀中，思念杨贵妃的句子："蜀江的水啊，蜀山的树，圣主想念贵妃的哀思朝朝暮暮。"</p><p class="ql-block">这样的题意要让"文革”过来的学员，正常发挥出一篇"有文彩，立意新颖"的文章来，岂止是勉为其难了!因为按正确审题，这是起兴句，重点该写唐玄宗如何去朝思暮想杨贵妃吧!岂非为难学员去犯不突出政治的错误吗？(那时的政治倾向是很重要的)</p><p class="ql-block">后来才知道，长安和多数人一样也只能从粉碎"四人帮"后，"祖国山河，欣欣向荣，各行各业蒸蒸日上"来立意了。</p><p class="ql-block">评分标准估计也只能看"文从字顺"，反正歌颂祖国在飞速发展就算立意正确吧！</p><p class="ql-block">全县三十几人考试，及格以上只有4人，长安得了个六十几分，自觉汗颜得很!(刚从川师中文系毕业的)</p><p class="ql-block">好在学员是"宽进严出"，全都能入学，1984年毕业，拿到毕业证的只有10人了。(其中3人还是省属水电技校的语文老师)</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玉汝于成</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刚毕业，还未纳入体制内的教师，就像一条埋头默默拉犁的牛，压在肩上的担子本就很重。(《城关民中篇》有述)再完成繁重的函授学习课程，难度之大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好在授课的老师和教材多半是"熟面孔″，应付及格了事吧！所不同的是扩大了阅读篇目，作文还被"砍掉"了。(估计是学员多吧，光嘉州地区就数百人)</p><p class="ql-block">后两年的学习，难度有所加大，第四年的"古典诗词音韵格律和词牌知识分析"，居然还挂"红灯"，补考了一次。</p><p class="ql-block">警惕起来，加班熬夜，连春节都没敢休息，准备考试科目关涉各类题型的复习。</p><p class="ql-block">当时有个亲戚质疑长安道，"似这样，这书不教也罢!怎么别人教书没你辛苦呢？″</p><p class="ql-block">更有甚者，连县中的校长都在教师会上说:"那么多人学函授，以后不报销往返路费了!”虽然只是威胁，还是吓退了一些教师，弄得别人在80年代末评职称时吃了"大亏"。</p><p class="ql-block">后来，上面明文规定，教高中的必须是本科，教初中的必须有专科文凭。于是又"一窝蜂"似的去"拿文凭″，文凭质量就大打折扣了。(据说"抄风"盛行)</p><p class="ql-block">本科函授生，也是为国家解决高中师资严重不足的缺漏。从1966年文革开始到1977年恢复高考，十年多未招收过合乎高中教学的本科生。除1972一76年招收工农兵大学生，(一律算专科文凭)知识水平也难于胜任高中教学的要求。</p><p class="ql-block">报考本科函授的学员，基本上是初、高中在职的工农兵学员、中师生、高中生以及通过短期培训在中学任职的教师。</p><p class="ql-block">甚至还有68级69级的师范院校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奇葩的鼾声</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县省重的老f是个68级的本科师范生。身材高大，瘦骨嶙峋，背不算直，俩肩胛骨犹显突出，长脸、颧骨上架副大眼镜，高而驼的鼻梁，说话似感冒之人鼻音重，脸色青癯，整个人酷似大学校园里的老学究。说话和为人貌似中规中矩。</p><p class="ql-block">长安和他同寝室。"你有本科文凭，何苦再拿函授本科呢？”长安问。</p><p class="ql-block">"文革耽误了学习，现在知识更新得快，充一下电未尚不可！"老f说。</p><p class="ql-block">晚十点过了，长安先睡，老f还要温习一下第二天的课程。迷迷糊糊中，先是如远边的沉雷"轰隆…轰隆…"长安翻了个身，心想，"要下雨啦!"约十几分钟，雷声变成了"大锅饭"时代，硕大的米锅里由于薪火猛烈而冒出的气泡，"咕噜咕噜咕噜噜…"</p><p class="ql-block">长安从小爱熬夜看书，睡眠质量本就不好，"什么怪异声？″立马警觉起来。</p><p class="ql-block">仔细一听，原来是老f发出的鼾声，且水泡声又变成哨音"唏嘘~唏嘘~唏嘘…"</p><p class="ql-block">再后来，由开始的闷雷干脆变成了观音机场"隆隆隆“的飞机起降声。其声频之大、之重，使他的卧床也在颤抖，直至整个寝室都在颤动…</p><p class="ql-block">长安像童稚般莫名惊怵，开始还用双手蒙住双耳，再后来耳膜都似乎有些疼痛感了。"这人白天说话都轻言细语的，怎么鼾声竟有那么大的分贝!"</p><p class="ql-block">"老f！老f!"长安实在无法忍受，连叫了几声。</p><p class="ql-block">"干啥嘛!人家好不容易睡着，你就在那叫，影响别人，明天怎么听课？"</p><p class="ql-block">好家伙，合着倒是我影响了他!无语!</p><p class="ql-block">长安只好走出寝室，另谋睡处了。</p><p class="ql-block">第二天，老f满脸的怨气，嗔怪道:"怎么，搬走啦？"</p><p class="ql-block">"我实在无法分享你那美妙的鼾声!”</p><p class="ql-block">"我不会打鼾啊!你成心找人茬吧？"</p><p class="ql-block">"天啊!我为什么要…“彻底无语了!</p><p class="ql-block">他怎么连自己打鼾都不知道呢!难道他老婆不会告诉他吗？</p><p class="ql-block">哦，长安突然想起有个"小品"，说是老婆习惯了老公的鼾声入眠，有一天公干未归，老婆没了这催眠曲，反而失眠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室友趣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经过这一折腾，后来就有另三个都害怕鼾声的，凑在一起，每次听课都要四人间，固定了，连吃饭都一块"AA"，"轮流坐庄"买单。这就是县省重的tDq、ww、北屏中学的th。</p><p class="ql-block">晚饭后散步。w老师的男高音，粗犷雄浑，激情四溢，使长安惊诧不已，后在嘉州教育学院听课时，正赶上"高师班"(已是几百人了)开文娱晚会，w老师一曲《再见吧，妈妈》，惊艳全场。原来他在县、市都是有名的男高音歌唱家!</p><p class="ql-block">w老师不仅歌唱得好，脑袋灵光，反应快，成绩也很优秀。函授本科毕业就进入官场，从校长到局长直至市教委主任。</p><p class="ql-block">两位t老师是酒友，钻拢就会喝二两的。县省重的t老师也是多才多艺，一曲二胡独奏，令人心驰神迷，他的舞步尤令人倾倒。</p><p class="ql-block">北屏的t老师，阅历面之广更令长安佩服，古今中外名篇段子随口道来，令人叫绝称奇。难怪他的函授入学考试分最高:90，他对那个"蜀山水碧蜀山青"耳熟能详!</p><p class="ql-block">后来二t，前者当了教育局副局长，后者当了进修校校长兼教研室主任。此是后话。</p><p class="ql-block">为了保持寝室的安静，第二天好顺利应考，寝室约法三章:</p><p class="ql-block">a、十点准时熄灯；</p><p class="ql-block">b、不得有影响他人眠前的声响；</p><p class="ql-block">C、谁跑到外边去看书复习就"日他先人"。(骂得很绝的话)</p><p class="ql-block">想再背一下"关键点“的人，只好蒙住被子用手电看一下。失眠了睡不着，又不能翻来覆去地影响人，只好到操场去跑步，累一身汗，然后去澡堂冲睏了才悄悄回来睡觉。</p><p class="ql-block">如此几年，大家都是在愉快轻松的氛围中进行着听课和考试。</p><p class="ql-block">这样的强化学习、积累，无论在川师中文系的二年全日制，还是在职的五年函授，都使长安的知识形成了系统，像现在南海、台海的军事演练，参与各种考试已成了常态。</p><p class="ql-block">1981年全省"社来社去"工农兵大学生转正考试，长安有幸拿了个全县第一名。(详见《城关民中篇》)</p><p class="ql-block">1984年长安教了一学年的初一语文课(兼校团委书记)就参加了"初中语文教材过关考试"。考试内容为初中各年级教材典型课文的备课处理，由于对初二初三教材不熟悉，全凭着高屋建瓴的知识结构分析答题，得了个八十几分，后悔不已！</p><p class="ql-block">不过，据说还有不少老师不及格呢!这才让他虚惊了一场。</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此是后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