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发生在,西西里一个贵族家庭舞会的故事!

刘静(紫烟)

<p>朱塞佩·托马西·迪·兰佩杜萨 《豹》</p><p>  朱塞佩·托马西Giuseppe Tomasi di Lampedusa,(1896-1957)帕尔马公爵和第11世兰佩杜萨亲王,西西里作家。沉默寡言,孤独无伴,把绝大多数的时间用于阅读和沉思,常把自己称为“一个爱孤独的孩子”。他以自己唯一的长篇小说《豹》而知名,该书讲述意大利复兴运动时期发生在西西里一个贵族家庭的故事,文字古雅,与意大利现代文学的风格背道而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曾任炮兵军官。由於精神崩溃,未能从事他所渴望的外交工作,因而闲居在家,欣赏文艺,并以写作自娱。1955年起开始写作他著名的历史小说《豹》(1958),该书在作者死后才得到出版,并受到赞扬。其中刻画了萨利纳(Salina)亲王唐‧法布里齐奥(Don Fabrizio)的心理状态,他冷眼旁观1860年代西西里政权从古老的波旁贵族手里转到意大利王国和贪婪的自由资产阶级手中,但是他的侄子却正相反,不仅投机参加革命,而且与新掌权的阶级联姻。作品支持老亲王的保守观点,富於扣人心弦的戏剧性情节,且文笔富丽多采,被认为是当代意大利文学中的杰作之一。</p> <p>作品鉴赏</p><p>  这是一部有着很强的家族自传色彩的作品,它描写的是西西里一个古老的贵族家庭在资产阶级的革命风暴中逐渐衰亡,被新兴的资产阶级所取代的历史,小说的乞字“豹”指的是这个家族的族徽。它象征着萨利纳亲王和这个家族的权势及威严。小说以萨利纳亲王法市里契奥一家在时代的动荡和历史的变革中丧失权势、日趋衰落为主线,展开了新旧两个阶级之间为斗争、妥协、联合、更迭的错综复杂的场面,刻画了主人公法市里契奥复杂的内心世界和他周围的各种人物在世态炎凉中不断变化着的种种面貌,反映了十九世纪后半叶意大利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权力交替的一个时代。从公元前735年到公元1860年的近26个世纪里,西西里始终是外族统治的殖民地。希腊、迦太基、东哥特、秤占庭、撒拉逊、诺曼底、西班牙等侵略者纷纷拥来,他们部想把自己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强加给西西里人民,以此来同化西西里人民。从而使这个美丽的岛屿成为历史的根源和外族侵略双重挤压下的畸形儿。19世纪中叶,在欧洲大陆风起云涌的资产阶级革命浪潮的影响下,意大利也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民族复兴统一运动。虽然这场革命遭到了失败,但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毕竟有力地冲击了封建制度,削揭了外国统治者的势力,从而为意大利的统一开辟了道路,1859年,意大利和法国在同奥地利为战争中取得了胜利,这进一步推动了意大利北部和中部的革命浪潮,使意大利的北部和中部首先实现了统一。不久,革命的浪潮又席卷南方各地。1860年4月,西西里爆发农民起义,遭到政府军的血腥镇压,青年意大利党人加里波第闻讯率军赶往援助。他在西西里岛的马尔萨拉登陆,首战告捷,大大鼓舞了西西里人民。加里波第乘胜前进,不久解败了西西里全境,摧垮了波旁王朝的政权。兰佩杜萨的这部作品正是以加里波第登陆前后的大动荡时期为背景,描写了萨利纳这个古老而濒于灭亡的家族在这一历史变革时期的种种表现。由于萨利纳亲王的原型就是作者的曾祖父朱利奥、托马西,所以,作者在对萨利纳亲王法布里契奥这一形象的描写中,无疑倾庄了自己的情感。然而,同情的泪水并没有遮挡住作家那犀利的目光。兰佩杜萨对这个形象的刻画,基本上是冷静的、客观的。作为当时西西里社会中最显要的大贵族,法布里契奥在社会变革的大潮面前,无力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象水上的浮萍,随潮流任其飘动。而另一方面,他又毕竟同旧的王朝、旧的制度、旧的一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在不得不顺应历史潮流的时候,他又时常流露出对往昔的眷恋,对逝去的荣华富贵的哀叹。看不惯新的变化又不得不顺应它,怀念过去又不得不抛弃它。</p> <p>内容概要</p><p>  故事发生的时间是1860年5月。在西西里岛的巴勒摩城郊外,在萨利纳亲王法布里契奥的府第,萨利纳亲王一家人在念完了晚上的玫瑰经后,正在用晚餐。在大厅的墙壁上,挂着萨利纳家族的王爵纹章,上面画着一只后腿站立的张牙舞爪的豹。年近50,身材高大强壮的法布里契奥,就象这一只豹在威严地统治着萨利纳家族。然而,此时的家族已处处显露出大势已去的哀败迹象。法布里契奥长子法兰西斯科懒散而毫无作为。他最宠爱的次子乔瓦尼也突然离家出走,宁愿做一个小职员,独立生活,也不愿在安乐窝里虚度一生。能在家里陪伴他的,只有三个女儿:卡罗莉娜、贡切达和卡特莉娜以及才仅仅16岁的小儿子保罗。看着贵族阶层的一天天没落,家产的一天天毁灭,他不但无能无力,甚至连进行补救的愿望都没有了。这时,西西里的形势十分紧张。加里波第统领着皮埃蒙特军队正准备大举登陆进攻。可法布里契奥仍然冒着风险,星夜进城去同情人幽会。第二天一早,他的外甥唐克雷迪赶来向他告别,唐克雷迪是法布里契奥姐姐的儿子。他的姐夫挥霍无度,把家产全部耗尽后便一命呜呼。唐克雷迪十四岁的时候又失去了母亲。国王便把他交给法布里契奥监护。唐克雷迪是一个热情奔放、生气勃勃、英俊潇洒的青年,法布里契奥喜欢他甚至胜过自己的儿子。此刻,他正准备去投奔加里波第的军队,向波旁王朝宣战。不久,为了躲避战乱的风烟,萨利纳全家到他们在多纳富伽塔的领地去度夏。此时,加里波第的军队已占领了西西里岛,波旁王朝彻底垮台了。唐克雷迪已是加里波第军队的中尉。正是由于他的关系,萨利纳一家人的度夏旅行在各关卡才得以顺利通过。在欢迎法市里契奥亲王一家抵达多纳富伽塔的晚宴上,当地上流社会的头面人物全都出场了。其中引人注目的是本城迅速崛起的暴发户、新任市长堂卡洛杰罗和他的女儿安琪莉卡。在加里波第的军队登陆时,堂卡洛杰罗不但积极频繁地活动,而且利用战争的危机高价售出了大批粮食,挣了一大笔钱,购买了大量的地产。他当上了市长,他的财产已经可以同萨利纳家族分庭抗礼了。除此之外,堂卡洛杰罗又是当地自由派的领袖,在选民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但是,由于他是从一个出身低下的暴发户起家的,所以穿着土气,举止粗俗,在贵族社会中没有什么市场。他的女儿安琪莉卡,由于在佛罗伦萨读书期间受过很多的教育,因而言谈举止颇象个贵族小姐。她的高高的、匀称优雅的身材,象乳汁一样白皙的皮肤,浓密的卷发,端庄沉着的仪表,使在场的宾客惊讶不已,更使唐克雷迪销瑰落魄,一见钟情。他很快便抛下了正在追求的贡切达而堕入了对安琪莉卡的情网。一日清晨,法布里契奥收到唐克雷迪的一封信。信中表达了他对安琪莉卡的火一般的爱情,并请求法布里契奥代表他向安琪莉卡求婚。虽然法布里契奥这个情场老手也对安琪莉卡的美垂涎欲滴,但出于对外甥的喜爱,他还是向堂卡洛杰罗提出了这件婚事,美丽的安琪莉卡一日允诺。堂卡洛杰罗不计唐克雷迪已是一个破产的贵族子弟,并且答应给女儿一笔丰厚的嫁妆。于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已经是撒丁国王手下的正规军官的唐克雷迪赶回多纳富伽塔与安琪莉卡订婚。从这门婚事中,两家都得到了好处。安琪莉卡所带来的嫁妆,挽救了法布里契奥家即将垮台的产业。同萨利纳亲王这个大贵族的联烟,也使堂卡洛杰罗学到了贵族的作风和气派,成了一个新贵族。西西里王国和撒丁王国合并后,都灵政府想任命几个西西里的著名人士当者员。在这些著名人士中,法布里契奥名列榜首。但是他婉言谢绝了,并推荐堂卡洛杰罗去当者员。因为新的王国、新的政府、新的统洽,并没有给西西里带来什么新的变化。巴勒摩的上流社会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秩序。整天是名目繁多的交际,花样翻新的酒宴,五光十色的舞会。安琪莉卡同唐克雷迪结婚后,在唐克雷迪的一番指教下,掌握了上流社会的一些礼节和应酬。所以,当唐克雷迪把她引进巴勒摩的社交界时,安琪莉卡在舞会上俨然以一个十分合格的王妃的身份出现,博得贵族社会的一片赞叹。燃而,在这热闹非凡的欢宴和通宵达旦的舞会中,法布里契奥却倍感孤独。他宁愿一个步行回家,去欣赏清晨的街景。一晃26年过去了。法布里契奥感到生命之流正缓缓不停地从自己的体内离去。这只曾经是如此强壮的“豹、在身体状况一再恶比后,终于在1886年,他73岁时倒下了。在以后的21年中,萨利纳家族的人东零西散。到了1901年,在巴勒摩城郊外的府第里,只剩下了三个年近70的老小姐:长罗莉娜、贡切达和卡特莉娜。这时,唐克雷迪已死去三年了。安琪莉卡也年近70。而巴勒摩城正在准备庆祝加里波第解放西西里五十周年的纪念活动,她是筹委会的成员之一。</p><p>  </p> <p>结语</p><p>  舞会以萨利纳公爵为中心,通过充斥着隐喻的暗涌与镜像,完成了时代与阶级的过渡与交接。贯穿全片的感伤追忆,在舞会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爆发。我们不难看到维斯康蒂对萨利纳公爵投射的自怜,以及他对旧时代的恋恋不舍。</p><p>  虽说影片结尾时,维斯康蒂确实有着陷入悲观主义,打破追忆与批判之间平衡的嫌疑,然而绝不能说《豹》缺失客观性的批判。以漫长的舞会为例,这既是一种留恋,希望舞会(旧时代)就这样继续,永远不要结束;又是一种辛辣的讽刺,在这场仿佛无穷无尽的喧嚣中,我们看尽了奢华、腐败、堕落、道貌岸然的荒唐景象。维斯康蒂通过一场舞会,向观众道尽了贵族阶级的众生相,在他那暧昧难解的视线中,半分留恋,半分批判;半分追忆,半分道别。</p> <p>暗涌</p><p>  舞会中的暗涌有两层意味,第一层是情欲,萨利纳公爵与安洁莉卡之间的幽暗情欲。安洁莉卡说着“顺便问您一些事情,希望您不要推辞时”明显侧了侧头与肩(她的礼服恰是露肩的式样),同时闪过一丝妖媚的笑容,微微低头蹙眉,抬眼望向萨利纳公爵,这一连串的细节举动无疑透着勾引与诱惑。果然,公爵毫不迟疑地坐到她身旁(公爵处于正面,安洁莉卡背对观众),安洁莉卡趁胜追击提出与公爵共舞的要求,公爵并没有立刻应允,于是安洁莉卡将右手置于公爵右肩(其中隐含抚摸的动作),并撒娇道:“求您了。”公爵垂眼望了望安洁莉卡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犹豫片刻便一把将其握住,顺势凑到嘴边亲吻。这时维斯康蒂立刻切入一个唐克雷迪的bust shot,他望了望二人的举动,不自然地垂下头,随即移开视线,并从光线充足处走向昏暗之中(这一移动镜头的寓意昭然若揭)。如果方才还无法确定这二人之间的异常,那么唐克雷迪的尴尬与避嫌即是确凿的明证。镜头切回公爵与安洁莉卡(此时安洁莉卡位于正面,公爵背对我们),我们看不到公爵的表情,但能清楚看到他缓缓抬头时,用自己的唇轻轻摩擦安洁莉卡的掌心(这显然超出了礼节性吻手的边界,掺杂着暧昧的情愫),安洁莉卡则脸带轻佻的微笑接受这一略微过线的举动。镜头又切回唐克雷迪,微微蹙眉又满头大汗的他努力试图转移视线,却最终还是忍不住瞥向二人。也许是感觉到了唐克雷迪的视线,公爵回头看向他(似在恳请许可一般),又回望安洁莉卡,答应与她共舞华尔兹,安洁莉卡欣然亲吻公爵的唇,之后又咬了咬自己的唇,情欲的暗示已然浮出表面。</p> <p>镜像</p><p>  公爵在舞会上共有两次直视镜子,第一次是目睹一群小姐如猴子般在床边上蹿下跳、嬉笑怒骂时,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将身子靠向镜台。猛一抬头,不经意地看到自己的镜像,他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端详自己片刻,又转头望了望年轻的小姐们。年轻的贵族小姐(象征着青春)与公爵之间无疑形成刺眼的对比,而影片开篇时意气风发的公爵,在这一瞬间,从镜像中看到了自己的衰老。</p> <p>《豹》观后感(完美)</p><p>  一部完美的电影,与《教父》同辉。伟大的意大利人。</p><p>  每一幅场景都保持着油画的质感,除了萨利纳对镜流泪一场,犹如片中一切繁华绚美的背后。</p><p>  末世贵族冷眼看穿所致的被淡然掩盖的绝望无奈,堪称自命清高的尊严感与即将无影可顾的自怜。对了,还有对与他们一样孤独的末路英雄(战败的加里波第)的钦佩同情。在对“落水狗”的态度上,常常能体现出狮、豹与豺狼土狗的分别。</p><p>  萨利纳与唐克雷迪的老牌开明贵族与新生高级投机家的鸿沟,妥协不会将前者从末路上拉回。“宗教是不朽的”,萨利纳亲口说出的带些调侃的话最后竟成了他唯一指向未知出口的路标。</p><p>  无论天崩云动,土地上一切的存在方式永恒不变,亘古的悲剧几乎改不了几句台词。也许一切颠倒一下,再互相回流一点,甚至再倒回去,这就是革命,但即使仅此,人也无法阻挡,甚至难以自保,尚存的贵族也许可以冷嘲轻叹,可顺着阶层往下呢?可能毁灭的几乎全部毁灭,只有瓦釜雷鸣不肖居上,即使瓦中有黄钟,也并不是足赤(恶性土豪暴发投机革命财,狂烈的起义军,畏死的首领,玩忽职守无视军纪与革命纲领的军官,被篡改的公投结果)。更不要提毁灭与新生中两者相互妥协所带来的一切负面影响。</p><p>  唐克雷迪的心六分野望,一分半的亲情中血不会太浓于水,二分半的爱狂热短促却还泥沙俱下。安吉里卡只求爱欲与归宿对于贵族阶层的生存与生活都颇有利,真性热烈与温柔贤淑的融合也是她能迷倒萨利纳之处,金钱与对唐克雷迪的宠爱倒是其次,且他也心知此等良人难得再见——哪怕初会时她的大笑让他乍闻之下有些难以接受。只是康特丽塔少女心事除爱之外几乎无他,唯一可寄望的是她的成长,虽然在这个世道中她的成长阵痛必然特殊而几乎难以名状与承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