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拽着八月的尾巴来到了大学四年生活过的城市—西安,重新走进了学校,又赶在中秋节前出来走一走,透透气。太阳升到半空的时候我搭乘满是古城气息的地铁二号线来到了小寨。疫情退去,人们的购物欲望从极度压抑中得到了解放,街上的拎着购物袋的人流比比皆是。</p> <p>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眼前的景象熟悉而又陌生,不知过了多久走到了大兴善寺的前街,一排排书摊勾起了我的回忆,大学时期出来逛最爱到这些旧书摊上淘书,不由地走过去,手指轻轻抚过一本本书页泛黄的旧书,老板并不介意我站在边上翻书,一边微笑着示意我随便看,一边跟其他几个顾客讲着价钱。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挪到书摊尽头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p> <p> 书摊尽头正好是一条美食街,放下手中书我略带歉意的给老板点点头,便开始寻找午餐的地方。经过大兴善寺门口不到一百米,看到了一家美食城,门口挂着横幅“网红打卡地”,顿时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满怀期待的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发现这是一间地下美食城,南北方饮食都有,门面很小,品种不少,转了一圈我在一家酸萝卜鸡杂的店门口停了下来。</p><p> “老板,来一份酸萝卜鸡杂,多加一份酸萝卜一份魔芋。”</p><p> “25块,自己扫码。”伙计倒是很随意,报完价转身就走了,也不管我付没付钱。</p><p> 付完钱后我便坐在桌前无聊地等待。</p> <p> 这是一个四人桌,我坐在了一个角上,不一会儿,伙计招呼着鸡杂好了,我起身走了过去。当我转身端着鸡杂过来的时候,桌子边上突然站着三个人,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戴着安全帽,穿着工作服,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塑料碗,一位大叔手里拎着一个开水壶,上面贴着“免费”的字样。我坐在了一个角上,冲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两位大叔坐在了我对面,剩下的一位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浆,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也没坐到我边上。过了一会儿,他去其它地方找来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桌子侧面半米远的地方,双手不住地搓着,仿佛浑身不自在。</p> <p> 酸辣的味道确实开胃,我对着面前的一盆鸡杂就着米饭大快朵颐,对面三位大叔一边喝着热水一边低声交谈着等待他们的午餐。当我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们起身去端来了他们的午饭,一人一碗油泼面。对面的两位大叔把碗放在了桌上,侧面的大叔走过来迟疑了一下,把碗放在了大腿上,用筷子拌了拌面,端着碗吃了起来。</p> <p> 想起之前经过好几个建筑工地,他们或许就是工地上的工人,可能因工误了饭点不得已过来吃碗面,或者是临时工不包吃住只能自己解决。看着他们一边吃一边不时地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生怕弄脏了吃饭的地方,内心没来由地一阵心酸,这是谁的丈夫?谁的父亲?谁的儿子?或许家中上有父母待赡养,下有子女上学,为生计奔波,劳动所得够补贴家用,足矣。至于自己的生活,苦点累点算什么呢。</p> <p> 我赶在他们吃完之前走了,心想着给侧面的大叔腾个地方。路过他们点餐的门店,看了一下价格表,在最便宜的一栏里找到了他们午餐的价格“油泼面 10元/碗”。</p> <p> 从美食城出来便没有了闲逛的兴致,经过了新华书店,突然想进去看看,发现三楼有一个咖啡书吧,我决定下午不走了。一边翻着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一边回想着刚才的事情,我们不能完完全全的决定着自己的命运,我们要做的是怎样让我们更幸福,或许对那三位大叔来讲,在饥肠辘辘的时候,有一碗油泼面就是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