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爱山城村之小树林

宋轩

“十一长假”，想去一安逸之所小憩，最好有林，有水，有山，四野静谧，环境优雅，能洗城市鄙俗。思忖半日，唯一去处，离城十里地，出行方便，则为山城村之小树林。我自觉此乃一清雅去处，故钟爱这片小树林。

小树林位处山城村之东口。自县城至小村，必先过小树林。隐于林间者乃一古色山门，过山门尚需行三百米，方可睹山城村之真容，仿若陶潜笔下桃花源，夹岸数里。则更添小村之静谧。

小树林长白杨，树干遒劲，枝桠繁茂无序，直插天穹。我喜树林之秋及冬。秋时，树木婆娑，黄叶璀璨，风吹过，簌簌下落，于缤纷中仰视苍穹，任由黄叶敲打脑门，脸颊，探入脖颈，脚底遍地金黄，踩踏上面，绵绵酥软，声响唦唦，仰卧其上，温软可人，黄叶自天际飘飘悠悠若天女散花。小树林依傍大河，两岸皆山，山泛红色，艳若朱红，有牛羊牧草，牧人低语，间或一声咳嗽，更显空谷幽深。

树林旁有河，时穿林而过，时傍林而走，叮叮咚咚，清洌温软。河道有石，一米见方，传为神仙驱羊架桥，为俗人一语识破，羊化为石，堆叠河道，幽蓝无光。河畔两岸，树林幽谧之处，蓦然走出牦牛几头，或白羊点点，牧人随后，口衔香烟，悠然自得。林间有鹊，有鸦，有雀，嘎嘎之声，不绝于耳。有鸟窝高架树冠，像极树林之眼，展望远视。唯其之高，探视之远，方一睹山城村真容，辨识祁连山四季。想此便愈发崇敬喜鹊，乌鸦，甚而麻雀。

密林外偶有鸡鸣犬吠，使吾迷于丛林，梦回现实，方知徘徊辗转于村外。但吾失落于一种声响，便是蛙鸣。儿时乡下，有水必有蛙，必有蛙声， “呱呱”声响，此起彼伏，延至夜半月升，方归沉寂。此刻，蛙声杳杳，终是一大憾事。

老君山矗立远方，白雪皑皑。山城村正值秋收，有机械骡马奔忙，偶有一老叟驾驴车满载麦秸而过，坦坦然，缓缓然，远逝于烟霞，不知所踪。

此时，若坐卧山林，品香茗，喝老酒，或捧读闲书，酥睡迷离间，忽一白衣素洁女子款款而来，柔瀑过肩，长发飘飘，夕阳横斜，鸟语啾啾，清风拂面，黄叶飒飒，醉乎，醒乎，恍若仙境，当为人生之一快事。

余亦念冬之树林，寂寂然四野宁静，喜鹊趴窝，偶有乌雀凄鸣，长空瑟瑟，更显惨淡清幽。枝桠冰凌粘附，积雪凛凛，圣洁异常。林间河谷结冰，附身犹闻泉声叮咚。偶有炊烟升空，袅袅婷婷，不枝不蔓，斜插云天。牧人悠然慢步河滩，羊群漫溢山林，牦牛瑟缩，寒鸦失色。冬日树林虽无夏之妖艳，秋之灵气，却多出几许洁净与肃穆。相较我，却更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