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成都

太行

　　成都，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成都，又名“锦城”和“蓉城”。位于四川中部，东界龙泉山脉，南临云贵高原，西靠邛崃山脉，北依秦岭山脉。这是一块被绿色覆盖的盆地，被千里沃野拥抱着、两条河流缠绕着，十分恬静舒畅。由于位处高原山地和丘陵之间，境内兼有山景、平原和丘陵之美，且气候温和，雨水充沛，历来被称为“水旱从人，不知饥馑”的“天府之国”。

再次迈进锦城，是乘成渝城际列车，1小时直达了成都东站。出站前往酒店的路上，李白的诗便闪现眼前：“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草树云山如锦绣，秦川得及此间无。”

　　每次到成都就下榻凯宾斯基饭店，每次都感觉到成都是座神秘的城市，她亭亭玉立于汉赋里，永远鲜活在唐诗中。公元256年蜀都太守李冰父子修都江堰水利工地，孕育了富饶的成都平原。汉代时，成都与洛阳、邯郸、临淄、宛城（今河南南阳）并列为中国五大都会，号称“五都”；北宋时是汴京以外的第二大都会，亦是南方丝绸之路的起点城市。

斗转星移，朝代更替，但成都的名字从末变更过，可见成都是中国历史最悠久的省会城市之一。

　　成都人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美景、美食、美茶、美色……正因如此，成都刚好处于梦想与现实的交汇点。她把理想世俗化，同时把世俗理想化。于是成都就有了这样的品性：全民参与、全民享受、共同营造的滋润、闲适、包容、雅致的氛围。人们用很多方式把日子过得异彩纷呈，趣味横生。在成都，你的视觉、味觉、嗅觉、触觉、听觉将得到妥帖的抚慰，是中国最具幸福感的城市。

　　在成都喧嚣繁华的市区中，有一处“老成都”的旧址，它像一张历史的活页，告诉人们几百年来成都人的生活方式与情趣，这就是最成都的“宽窄巷子”。

所谓宽窄巷子，就是三条胡同：宽巷子、窄巷和井巷子，与北京的胡同十分相似。一走进去，就有一种亲切感、惬意感，就觉得“巴适”得很。这是个承载着深厚历史文脉的地方。早在公元前311年，秦惠文王在此兴建了一个小城，时称“少城”。清代时，康熙帝派兵征讨准噶尔部，取胜后部分兵丁退守成都，遂在少城废墟上兴建了42条胡同，改称满城，专以驻扎八旗官兵眷属。宽巷子住文武官员，窄巷子住满兵，自此这两条古巷保存了下来。

　　宽窄巷子，对于成都人说，与其说是一段历史，不如说是一种回忆，一种纪念，一种精神的寄托。

我们走进一家四合院餐馆，依窗而坐，沏一壶茶，点上川菜，品茶尝味，感觉一下“古巷风华幽意远，少城清韵小园多”的意境。

成都的安逸、闲适、宁静生活，由来已久，这与川西平原的地理位置密不可分。秦岭是院墙，汉中是前厅，峨眉是城郭，甘孜阿坝可放牧。四面环山的盆地地形，就像是修一座院落打望风月，令涉足其间的人不得不放慢脚步，令来者来了就不想离开，而细细品味那和谐共生的人与自然。

　　桥下流水，桥上岁月。在成都，“巴适”永远是第一的。你只要上街走一走，大街小巷无不坐满手持一杯清茶，或打麻将或侃大山的成都人。在北京，时间是机遇；在上海，时间是时尚；在广州，时间是金钱；在成都，时间是生活。成都得天独厚，物产丰富，是过好日子的地方。

“吃在四川，味在成都”。成都菜品种类繁多，制作精美，选料严谨，味道多变，色香味形俱全，包罗了川菜的所有精华。仅成都名小吃百种以上，如春熙路的“龙抄手”、总府街的“赖汤圆”、茘枝巷的“钟水饺”等等，诱人嘴馋。

　　“人类不灭，餐饮不休。川菜万岁，饭店千秋。”这曾是一家酒楼的店铭。饭店小伙点菜很有意味：炒土豆丝叫“吃里扒外”，宫保鸡翅成了“展翅高飞”，干烧鸭掌说是“走遍天涯”，卤舌头叫“甜言蜜语”……如果说吃在成都是一种享受，那么“摆龙门阵”也是一种闲情雅致。前者是口福，后者是耳福。

　　“茶中日月长”。有句广为流传的话，“天下茶馆数四川，四川茶馆数成都”。茶馆之于成都，仿佛酒吧之于巴黎，咖啡之于维也纳，茶馆给古老而现代的成都增添了雅致闲适的神韵。正如杜甫所言：“落日平台上，春风啜茗时。”在成都，茶的本性，能带你到人生静幽的境界。成都的茶水不在于消暑解渴，而在于享受。它不是一种消费方式，而是一种生活态度。正如茶馆的一副对联写道：“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喝碗茶去；求衣苦，求食苦，苦中作乐打壶酒来。”

　　在成都，你会觉得她是一个有着深厚历史文化感的城市。古往今来，在成都休养生息和挥洒诗文的杰出文人代代辈出。司马相如、王勃、杨雄、吴道子、李白、杜甫、白居易、刘禹锡、李商隐、苏东坡、陆游等等，都曾在成都游历和定居，并留下了许多流芬百世的华美诗文。中国古代文学史上著名的“两表”——诸葛亮的《出师表》和李密的《陈情表》都写于蜀中。于是成都保留了武候祠、大慈寺、杜甫草堂，文殊院、青羊宫……它们记载着被缅怀的历史物象，折射出成都的古老、博大。几千年的风雨沧桑和文人墨客的诗情画笔，滋养出这座神奇的城市，造就了有着丰厚文化底蕴的成都。

　　山水造就了地域，地域决定了人群。古语有“少不入川”之说，除了怕被成都“巴适”的生活磨平了少年宏图大志之外，更重要的是怕少年入川难过美人关。

成都女人之漂亮，世人公认。成都女人猛一看直爽、泼辣，一种酷酷的表情始终挂在脸上，但仔细观察个个都很娇媚阴柔。她们个头不高，不胖不廋，面如芙蓉，唇如榴花，整个身材匀称得让人不忍心将视线离开。

美女在成都叫“粉子”，满街目不暇接的美女，真好像红粉无数从天上纷纷扬扬地飘洒而下，落在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里。成都的女孩长得水灵灵的，用成都话说，就是“水色好”。

　　成都美女比北京美女娇巧，比上海美女丰腴，比江南美女热辣，比重庆美女温柔，具有北京女人的智慧、上海女人的情调、武汉女人的精明。她们“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遇事泰然若定，遇爱柔情似水。

几千年来的地理环境铸就了温文尔雅的成都美眉，柔美可人，温婉怡人，很有女人味，像一杯纯红葡萄酒，愈饮愈醇，令人心动。

　　在成都，能让人找到了很多感动，不仅是现代建筑所构成的城市，而是她的气息和性格。在悠闲的生活表面下隐藏的是古已有的富足丰饶，是四季长流顺都江堰而下的锦江，是夏日茶楼里的一杯花茶，是侃侃而谈的三国往事，是那些青砖高檐、雕花门窗的川西居民……

所以，成都留给人们永不磨灭的影像：是金沙遗址博物馆闪烁着的“太阳神鸟”的光辉，是三国文化传承的千年古蜀的智慧，是杜甫草堂里回荡着的诗仙的歌赋，是憨态可掬的熊猫，是这座正在腾飞的城市的前世今生……

（原载《阡陌上》2021.5.1修改于成都凯宾斯基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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