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战之中国军魂》第八章启程入朝

农平

　　20日晚上6时，参谋分队所有人员脱下国内军装及留下原配置的武器，统一放在军营里，大家换上朝鲜人民军服装和苏式装备，标准配置按两个加强班，有二十支莫辛纳甘步枪、八支波波沙冲锋枪、两挺捷格加廖夫轻机枪（该枪也被我军战士称为转盘机枪）、一门60迫击炮，枪枝弹药备有两个基数，迫击炮弹60发。

　　其中分配原则是，每个大组配一挺轻机车，每三人小组是两支步枪加上一支冲锋枪或轻机枪。

　　世界闻名的苏式波波沙冲锋枪，相对于德国及美国英国的冲锋枪，波波沙冲锋枪在射程上具有明显的优势，有效射程为200米，许多参谋是第一见到这种带有64发子弹弹鼓形冲锋枪，都想能用上，李山也不争，他只是选用一支莫辛纳甘步枪。

　　60迫击炮是连级支持火力，原计划参谋分队是没有配备60迫击炮，但三个炮营副营长都是玩炮髙手，根据他们提议，所以李山又争取了一门60迫击炮，成立了60迫击炮炮组，组长由操作迫击炮最娴熟的38军炮营副营长华百军担任，这门炮后来在参谋分队遇到的几次战斗中起了很大作用，但这样每人只能带两枚手榴弹另带两枚迫击炮弹（60迫击炮弹每枚1。34公斤）。

　　还带上朝鲜人民军所用打成行军背包的被子、军用水壶和吃饭用的铅制饭盒，再三检查不得携带有中方标准性的物品，然后分乘两辆卡车，每车还配有一名朝鲜人民军少校军官当翻译，随一个运输车队从鸭绿江大桥过江进入朝鲜，这是一支有二十多辆车的车队。

　　按照这两天的学习入朝纪律，每个人身上都不准留有中国字的物品，在观战期不得用中国文字作记录，实际上就是让大家死记硬背回国再写，行车途中除小声传达命令外，路上不准随意讲中国话，以便被人发现是中国军人，免得出现被敌人专门针对行动的意外发生。

　　过江的时候已到7时，天空一片灰暗，东北7月未天气，风吹到脸上已感到凉飕飕的，但大家都很兴奋——这是到了朝鲜啊。

　　过江后运输队车辆犹如一条黑色的长龙，游移在朝鲜北部的崇山峻岭，长龙身上有着一道道亮光，这是汽车开着的车灯，灯光照射下不时能见路况不好有险情的地方有穿着人民军军装女战士在指挥、引导车辆，正是这样的指挥下，汽车一辆紧跟着一辆有序安全通过。

　　李山没有去车头驾驶室坐，不是因为安全问题，而是不想太特殊。他在车廂里靠着车帮扶着莫辛纳甘步枪坐着，当遇到后车射过来的灯光，就会眯上一会眼，顺便他在静静考虑《先行者》计划还有那些要注意的地方。

　　李山因为会朝鲜语，过了一会就把和自己坐一个车上名叫崔光男的人民军少校叫到根前，然后双方用朝鲜语进行交谈。

　　刚才崔光男少校不时兴趣盎然地朝路边忙碌的人民军女战士打招呼，份佛那些女兵都是他的熟人一样，李山真不好意思揭穿他——这么黑漆漆的，女兵们能看见你吗？

　　“崔少校，这几天路上美国鬼子轰炸很厉害吗？”李山把头靠到崔光男头旁边，用朝鲜语小声询问着。

　　崔光男侧过身，回答说道：“统一解放战争开始后，美国鬼子就派飞机轰炸我们的运输补给线，平壤以北还好一些，被炸少，道路也好一些，鸭绿江到平壤的距离是220公里，天亮前就能到，平壤以南飞机轰炸很厉害，白天不能走，道路被炸坏许多，晚上也难走。”

　　崔光男接着说道：“南边晚上常有些南朝鲜伪军出来骚扰运输队，都是一些前面被我们主力打散后逃到山上，所以路上也不太安全，最危险是头车与尾车，多数首先被袭击，这一招据说还是学自抗战八路军的战术。”

　　李山点点头，又小声询问道：“能不能介绍这几天的军情通报？你知道，在哪边我们消息得到很少，也比较晚。”

　　崔光男介绍说道：“7月上旬水原战役结束后，人民军第3师和第4师已前进到大田附近，在水原战役战斗中歼灭了美24师34团，打死了团长马丁上校，如果我们能快一些的话，说不定能赶上大田战役。”

　　李山从后世记忆得知，水原战役美34团长马丁上校战死是事实，但崔光男所说歼灭美34团是夸张了，该团实际上被击溃，损失不足五分之一。当然政治需要，消灭100个敌人宣传成消灭1000个敌人是很正常。

　　大田是韩国中部的一个重要城市，当时韩国政府、国防部，美国大使馆都由汉城撤离到大田，也是京釜线与其他几条重要公路铁路的交通枢纽。

　　大田战役是朝鲜人民军发起统一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前）的第二大战役（第一大战役为釜山战役），但消灭美军人数战果是朝鲜人民军所有战役最大，当时守军是美军24师，按后世朝鲜宣传，金日成坐镇前线亲自指挥朝鲜人民军作战，基本歼灭美军24师，俘虏师长迪安少将。

　　李山在策划“先行者”计划时，按照时间计算参谋分队能观战的只有“大田战役”和“釜山战役”，因为进入8月，朝鲜人民军占据了南朝鲜除釜山以外的所有地方，因此金日成连续开展“八月攻势”与“九月攻势”，始终没有拿下釜山，9月15日美军仁川登陆后，釜山守军的美军、联合国军、南朝鲜伪军同时反攻，前后夹击，朝鲜人民军在洛东江附近被围损失近80%，后来朝方幸存者把前期发动攻势和被围的那段残酷经历称为“洛东江岁月”。

　　李山又向崔光男问道：“崔少校与美军交过手吗？”

　　崔光男显得有些遗憾，叹口气说道：“我是人民军第6师团（即第6师），师团长是方虎山，我们师团原来是第四野战军的166师，在东北参加过保卫临江的四次战役，这次统一解放战争，前面攻占开城消灭的都是南朝鲜伪军，我去接你们前，部队己开往大田方向，有可能对上美军24师，这次按上级命令，我们去的也有第6师团。”

　　原朝鲜战争历史上，方虎山是朝鲜人民军一员虎将，即使美军仁川登陆后，当时第6师处于最南边，方虎山仍率全师边打边撤，保留了大部分部队编制因而升任人民军第5军团军团长，于1950年11月15日，被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授予共和国“双重英雄“称号，同时授予国旗勋章第一级和第二次金星纪念章，这也是朝鲜的第一个双重共和国英雄。后率第5军团曾打出让美军闻风丧胆与上甘岭齐名的“伤心岭”战役。

　　一路上，这支运输队还算比较顺利，天没亮就开过了平壤，在离汉城还有六、七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停车休整，这里是开城附近，再往前就快到三八线。

　　停车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山沟，林木茂密，汽车都开进树林进行伪装。崔光男领着参谋分队来到一个山洞，山洞不深，但洞口上方是巨大的岩石，洞口离树林也不远，整个地势非常隐蔽。

　　“大家都在这里休息，不要到处走动，以免暴露整个营地，引来飞机轰炸。”崔光男用朝鲜语给大家叮咛地说道，当然只有李山听懂。

　　李山点点头，找来38军团参谋郭应琼和39军团参谋黄健稚两位组长，小声嘱咐地说道：“今天白天不走了，你们和组里的队员交待好，不要轻易走动，也不要随意用中国话交谈，这里已属战区，形势很复杂，要提高警惕，每组抽一人轮值，每人一小时。”

　　给两个组长交待过后，李山走到迫击炮组的位置，示意华百军把60迫击炮直接架起来，防止意外出现敌情，自己在洞口旁找一块地面较平坦的地方解开背包卧地休息。作为一名老兵，李山知道在战场上保持体力与精神是关键，说不准会出现几天几夜连轴转的情况，所以安排好后，他放松下来进入休息状态，

　　睡得正迷糊的时候，李山觉得有人推自己，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崔光男。

　　“有事吗？崔少校。”李山有点疑惑地问道。

　　“李队长，该吃饭了。”崔光男提醒李山，并指着他带来仍冒热气的两桶米饭和一桶朝鲜泡菜。

　　李山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机械表，一看快有12点钟，“不好意思，有些睡过了，我马上叫队员过来吃饭。”

　　吃过饭后，李山召集所有队员在山洞里进行一次动员会。

　　在会上，李山做了简短发言说：“同志们，我们进入朝鲜第一天，大家表现很好，一夜之间我们走超过朝鲜半岛三分之一的距离，感觉到这一点和我们国内不一样，是缺少纵深，这样条件下应对机械化部队，我们要多思考，另外根据朝鲜同志的介绍，往后路上不太安全，你们都是老兵，我就不多说了，请大家记住我们来朝鲜任务，一定加强纪律性，听从指挥，不得擅自行动，如我有意外，由雷英夫主任负责，往下是第一、第二大组长，再下是按顺序的小组长。”

　　睌上6时，才开始吃晚饭，直到8时车队才开始出发，崔光男悄悄告诉李山说道：“从这里往南，车队不到天黑是不能动身的，既防飞机还要防止南朝鲜的特务破坏，离下一个宿营地有一百多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