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 痛

山水达人

图文/山水达人 2020.2.19

俗话说，牙痛不是病，疼起来要命。此话然也。我小的时候，曾经有过牙痛的经历，是非常非常疼的那种牙痛，而且肯定疼了不止一回，究竟疼了多少回，已记不清了。

四十五年前，最疼的那回牙痛，至今还存储在记忆空间的深处。时间医好了牙，治好了痛，但牙痛的记忆却永远无法清空。那致命的疼痛，仿佛就在昨天，在口腔里，在牙床上，那疼得歇斯底里的嚎叫声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1974年初夏，我在瑞昌湓城镇小学读四年级。一个星期天的傍晚，我和村里发小们从村后郎君山上砍柴回家，口里干渴得冒烟，习惯性的从水缸里舀了瓢冷水喝，清凉清凉的井水非常的解渴。几十年来，村里唯一的一口水井滋养着五十多户三百多村民繁衍生息，井水冬暖夏凉，清澈甘甜，夏天，家家户户几乎都是喝凉水，极少有人家烧开水喝，从未发生任何卫生问题。晚饭前，一点征兆都没有，麻烦悄悄的找上门来了，左腮帮下面的一颗板牙开始莫名的疼痛。那种疼痛非常难受难忍，看不见，摸不着，不可名状，简直无法描述。一会儿感觉是牙齿痛，一会儿感觉是牙龈痛，一会儿感觉是齿根痛，一会儿感觉整个左边腮帮都在痛，疼痛如潮水般一阵阵的袭来，持续绵延，撕心裂肺，推不开，躲不掉，拿不走。痛得实在忍受不了，我也只能在床上打滚、干嚎、流泪。母亲打了一脸盆清水，浸了一条毛巾里面，用湿毛巾反复敷在我脸上镇痛，除了陪着我痛，别无他法。晚饭痛得没法吃，头痛木了，人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那时的农村人，牙痛真的不算病，不可能牙一痛就去医院，只有忍着疼痛，顺其自然。

第二天，痛过了开的牙不再痛了，脸却肿得像发粑似的，早晨上学的路上引来了不少同学们好奇的眼神。

我们的村子位于县城西边500米处，城与村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城乡之间差别天壤。农村生活条件差，卫生习惯不讲究，农村家庭没有认识到口腔卫生和牙齿健康的重要性，农村小孩几乎都没有刷牙的习惯。我认识牙刷使用牙膏好像还是十岁以后的事情，而且，那时的牙刷硬邦邦的，刷头上的毛硬似现在的鞋刷。农村小孩牙齿生虫坏死，牙痛拔牙导致缺牙的现象比比皆是。我的牙痛也是属于不讲究口腔卫生造成的，只是，这不全是我的错，但后果必须全由我兜着。

牙痛对我伤害最大的不仅仅只是疼痛，而是让我分别在十八岁和三十三岁时，先后失去了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两颗宝贵的板牙。

参加工作以后，城市生活条件自然比农村强多了，口腔卫生意识增强，牙齿健康理念和习惯大为转变，但之前留下的虫牙依然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牙齿一痛，就会往医院跑，医生的治疗和药物再不会让人痛得床上打滚。几十年来，为了牙齿不痛，几乎所有电视广告上的药物牙膏都买过用过，比如两面针、草珊瑚、冷酸灵、云南白药牙膏等等，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我的第二颗生了虫的板牙。

第二颗板牙早就生虫破损不堪，一路修修补补总算陪伴我熬到1997年。这颗牙齿生虫腐烂已成空洞，咬合咀嚼功能尽失，虽然没有痛，保是保不住了，只有取掉。最后，牙医手到齿落，它还是先我而去。

1997年秋，取出那颗板牙后，我就只剩二十六颗牙齿了。为了余下的牙齿能全部健康的陪伴我继续前行，牙医的嘱咐，我听得进，记得牢，做得实。牙医的嘱咐简单明了，一句话，一日三餐，餐后马上刷牙漱口，早餐中餐不用牙膏刷牙，只有晚餐刷牙时使用牙膏洗漱。

牙痛折磨过我，牙痛让我长了记性。自此，我每日三餐，饭后必定刷牙漱口，绝不马虎。自此，办公室、手提包、户外双肩包，牙刷跟我如影随形。此后的二十多年里，我坚持做到了保持口齿清洁，口腔清净，口气清新，再也没有犯过牙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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