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 秋 探 母》

上官玉春

余育华先生与九旬母亲合影

　　编者的话：

拜读了余育华先生2020年九月二十八日写的：

《金秋探母》一文，感慨万千。有妈在，就有归途，有妈在，就有家在。母子情深，血浓于水的真情是永远割不断，分不开的。突发奇想，将余育华先生这篇《金秋探母》制成美篇，以便先生留作纪念，美好回忆。这里要说明的是，《金秋探母》这篇文章，是先生亲笔，本人不敢贪天功为己有，只是照抄，把先生的美文编成《美篇》而已，以飨文友。

上官玉春 2020，10，3

　　《 金 秋 探 母 》

余育华

　　余育华先生

金秋时节更思乡，

九旬娘亲眺眼望。

祖孙三代访故里，

四世同堂乐无疆。

　　国庆中秋双节将至，为避开节日道路拥堵，我决定率儿孙提前返乡，看望九十高龄的老母亲。

　　打过电话后，母亲非常高兴，连说好，好，好！又可以看到小宝贝了。我小孙儿今年两岁半，对着手机叫太太，母亲哈哈大笑，高声叫着乖宝宝。我这把年纪的人，母亲在就是人生的幸福，母亲在，就有归途就有家，儿子年纪再大，在母亲面前还是小孩。

　　上午九时，我约了妹妹一道，由儿子开车，带上小孙子，上高速，用时九十分钟，很快就到家乡了。

　　母亲看到我们的到来，尤其是看到小曾孙子，满脸笑容，高兴得合不拢嘴，真是血浓于水。

难得见到太太的小孙子乖巧地依偎在

曾奶奶怀里，甜声嫩气地叫着，笑着，满堂充盈着欢快的笑声。

　　母亲知道我们要来，特意步行2华里到街区的菜市场，为我们兄妹儿女四家人买了老家特产豆参，酥糖，就连洗碗用的传统佳品丝瓜筋都给我们准备了好一大袋子。为宝贝曾孙积攒了80多元硬币，足足装了一小盒子，用于宝贝坐搖摇车，还有各种布娃娃，小家伙高兴地举在手中，哇哇叫着满地跑，高兴极了。我和妹妹，儿子为老人献上节日礼金，她哈哈笑着说：你们来了就好，还这么讲究干什么？孝敬老人是我们的家风，在我们再三要求下，她老人家才勉强收下。

　　坐定后就开始聊天了， 母亲又兴致勃勃地给我们描述她的近况和传闻：一位老人做八十大寿，在饭店摆酒，散席后亲朋好友都离场了，老人却不省人事倒地而亡。还有一位独居老人死在家里，几天都无人知道，是邻居闻到从屋里飘出来臭味道，才设法通知其亲友，殡仪馆的人来了，都不愿收尸，给每人另外买两条好烟，才勉强拉走火化。

邻家的小孩发烧住院，几天不见好转，大人都会找上门来，请她去“叫吓”，还真的被她叫好了，你说奇不奇？最近她又给四五个人看好了其它毛病，母亲得意的告诉我们。

母亲有些说不清的绝招，她没文化，也不是医生，却实实在在地医好了不少患者，在当地还有些名气呢。她指着别人送的东西介绍说，这是谁送的，那是谁送的，不肯收，人家执意要送，也没办法拒绝了。母亲向来都这样，帮人，付出，是不收回报的菩萨心肠。

　　每天上午九至十点钟就会有些老姐妹聚拢在家门口空地上，摆上小木凳竹椅，家长里短，海阔天空，奇谈怪闻，交流各自获得的各种信息，像个小型集会，母亲偶尔也当当主持人。下午就让老姐妹们在家里看电视，直到夕阳西沉，天色渐晚，才结束了一天的活动。

　　母亲人缘好，心地善良，这位土改时期的老党员，乡妇女主任，说起当年土改时期的老伙伴，而今只剩下她和另一位曹队长了。母亲说，那时他们带着皮尺去量地，都是自带饭菜下乡，不像现在的干部走到哪吃到哪。有一次因天气太热，她带的菜闷在饭筒里都馊了，没法吃，只能吃白饭。同伴们想匀点菜给她吃，被她谢绝，还笑着说，吃白饭长白肉呢。

　　当我们问到抗战时，日本人怎么来都昌的？她说，是从九江那边坐汽划子（小轮船）来的，住在南山脚下的房子里，专门偷鸡摸狗。有个日本兵偷老百姓的鸡，他不知那只鸡是抱窝鸡，是不能吃的，小鬼子可不管这些，照样杀了炖了吃，哪知一吃便得病了，躺在床上，发烧生病好长时间，差点丢命。讲到这里，母亲就笑得双手拍大腿，乐开了花。

母亲的故事很多，有的我已听过多少遍了，而今听起来，还是那么有意思。

　　老人的记性很好，说起往事如数家珍，脑子清醒一点不糊涂。她辛勤劳苦了一生，把我和妹弟们养大，我和妹妹在景德镇安家落户了，而今她和弟弟住在县城。老人身体很健旺，喜欢一个人独居，弟弟住在附近，时常会过来探视，关照。她不愿随我们住，离不开她那帮相处几十年的老姐妹。偶尔节日来我身边，小住几日就不习惯了，觉得像鸟关在笼里那样不自由，闹着要回去，回到她的那些姐妹中去，劝也劝不住。

　　今天她可能又有什么联想了，对我说，以后我走了，你千万别再花钱啦，我办后事的钱都存在你弟那里，够用了。听着听着，我又心酸了。这话虽然她已给我交待过许多遍，但今天从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嘴里讲出来，一种莫名的伤感又袭上我心头，多么伟大的母亲啊，如此开朗高尚，不愿给儿子添负担，真让我崇敬得五体投地。

　　吃过中饭，母亲又陪着我们祖孙三代在小区里转悠了一圈，这是在鄱阳湖边上，烟波浩渺，眺望南山，苏东坡的过都昌诗又吟唱在耳边：

鄱阳湖上都昌县，

楼台灯火一万家。

水隔南山人不渡，

东风吹老碧桃花。

小时候我到庙里看到过刻在门边墙上的这首诗，而今想起来，格外亲切意境悠远。我生在都昌长在都昌，离开家乡五十多年了，但家乡的山水，人文风情，依然深刻在心，永难忘怀。

余育华先生妹弟三人与母亲在一起

　　眼看着历经苍桑的母亲，白发满头，皱纹爬上了脸庞，当年那扛着水车下田的女汉子形象我还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我为母亲在门口盛开的桂花树下，大樟树边拍照留影，祝愿她老人家象桂花一样芳香，留得芬芳在世间。祝愿她老人家像那老樟树，葱郁挺拔，益寿延年，历久流芳。

　　下午两点，我们要返程了，母亲依依不舍的送到车旁。小孙子甜甜的喊着太太再见，母亲搂着他亲了又亲，笑容满面，真让我们开心。

车开动了，母亲招着手，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再见了妈妈，再见了都昌，我亲爱的母亲，美丽的家乡，期待着下回再来你的身旁……

余育华 写于

2020年9月28日22时28分

夏雨林赠贊

《育华大孝子》

四世同堂樂無疆，

九旬老母眺眼望。

喜得仲秋大團聚，

此生只求福安康。

拿手绝活是“叫嚇"，

邻里怪病老人忙。

不收群衆錢或禮，

雷鋒精神播城鄉。

自帶飯菜鬧土改，

老輩真正共產黨。

如數家珍述往事，

叹今己将初心忘。

历經蒼桑老母親，

皺纹爬满在脸龐。

留得芬芳在世間，

葱郁挺拔老香樟。

程仁启赠余育华图配诗：

即将中秋探都昌，

九旬老娘居故乡。

儿行千里母永惦，

四世同堂热泪淌。

几十春秋似一恍，

生养慈恩铭心上。

列祖列宗皆欢颜，

笑看家门好兴旺。

图文拍摄提供：余育华

美篇整理编辑：上官玉春

背景音乐：《妈妈的吻》

202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