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橙红橘绿时

晴天

　　今天是国庆节，亦是中秋节，又是一个橙红橘绿时。晨起，目光所及处，无不渲染着双节同至的热烈的、欢乐的气氛。“同喜同贺中秋，同欢同乐佳节”，这确实是举国同庆，万众齐欢的好日子。只不过，这节日的氛围在老家那样的小山村显得很淡很淡。

离国庆节还有好几天，母亲就惦记上了。那天晚上，手机刚接通，母亲就说，你父亲说了，国庆节时是晴天，你要回来割稻子啊。我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今天，我来了。村中心小广场竟一个人也没有。是的，在这秋实秋收的季节里，又有谁还会在这侃大山拉家长里短？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时不时被一阵阵桂花香沁入心脾。小时候，家乡是没有桂花树的。那会儿，大家更愿意在房前屋后种上一棵果树的。记得小时候常到邻居家蹭果子吃的，他的柚子，你家的李子，我的梧桐籽……谁家的果子不是孩子们从长出惦记到长成，从长成惦记到成熟的，只有吃完了才会盼望着来年。

如今，几乎每家每户的房前屋后，都会种上几株桂花树的。中秋，正是桂花树花开好时节，真真是“八月桂花遍地开”。此时，桂花香弥漫，香甜软糯，我总会情不自禁地多吸上几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满意足。我想，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生活富裕的人们更愿意在空闲的土地犄角里种上一棵花，让花开与生活一般美！

　　去山腰的那片田，我喜欢走小径。小径仿佛一条项链，串成它的是一面面平整的石块，或方或圆，或长或短，只要有一面平整，就可以安然枕着土地的芬芳，仰面数着人来人往。那时候，顽皮的孩子走在上面，必定不会在同一块石头上踩两次的。遇到长长的石板，只能大跨步的，因用力太猛而滑了一跤，那是常有的事。每每这时，必定会引来大家的一阵哄笑。

今天，我又来了。我幻想悠然地踏在石块上，欣赏着小径两旁的橙红橘绿。我记得路边的那棵酸枣树，记得道边的那一畦田，当然还有那个佛手瓜架，那株带给我们棕包的棕榈树。只是，才刚刚踏上小径，现实就粉碎了我的所有梦想。石块还是那些石块，只是容我落脚的只有中间一小块了。杂草已经侵入了石板面。小径两旁，更有高大的芒草时不时探出一支，阻拦着前行的我。我不得不或弯腰低头，或轻轻撩开它的长叶。这是有多久不曾有人从这经过了？春种秋收依然，小径已不复当年！

　　层层梯田，尽染金黄。再远点，青山耸翠，其间星星点点农家，红瓦白墙。定格手机，按下快门，便是一帧帧绝美的图画。此时此景，又有谁会舍近求远羡慕元阳梯田？

　　“又来帮你父母亲割稻子了啊！”邻近的乡亲也在割稻。其实，我是多么不想来的。自从有了国庆长假，我一直重复着同一条旅游路线：家——老家；游览着同一个地点：大片梯田——小片梯田。

每次，我都对着父母牢骚满腹：不许种田了，再也不帮你们割稻子了……父母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可来年春天，他们又悄悄种上了。每每国庆节前，他们又惦记上我了。直起腰，环顾四方，梯田里忙秋收的人群三三两两，但最多的却是白发苍苍的人们。他们，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岂能割舍得了对这片的土地热爱？又岂肯让它们荒芜在他们的目光里呢？

我也决定不再劝，只是每年国庆橙红橘绿时，我还重复相同旅游路线——回家割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