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粒皆辛——周铁利水彩作品赏析

黄业敏（于昊）

【画家简介】周铁利，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协会员，海南省美协油画艺委会副主任，海南省油画院执行院长，原海口画院专业油家、副院长、创作研究部部长。出版有《生命阳光-周铁利油画集》《我的海南-周铁利油画集》，以画热带植物享誉全国，被国内著名美术评论家尚辉称赞为“中国油画的一个热带地标”，在国内外举办个人油画展16次，是第一位走进“中国电视美展”栏目的画家。作品及学术论文分别发表在国家级艺术类核心期刊及美术报刋《美术》、《美术观察》、《中国文化报》、《美术报》、《新加坡联合报》等刊物;油画作品多次参加全国美展并获奖，部分作品被国内外美术馆、收藏家收藏。 [创作背景］“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是唐朝诗人李绅传世万年的经典之作——通俗易懂,描写劳动的艰辛，劳动果实来之不易。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一目了然，“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描绘出在烈日当空的正午，农民仍然在田里劳动，选择了特定的场景，形象生动地写出劳动的艰辛。“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感叹和告诫免于空洞抽象的说教，而成为有血有肉、意蕴深远的格言。 “食为政首，粮安天下”，粮食安全始终是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时刻关心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一直提倡“厉行节约、反对浪费”的社会风尚，多次强调要制止餐饮浪费行为。今年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所带来的影响为我们敲响了警钟，要对粮食安全这一问题始终怀有危机意识。 经过深入生活采风、写生，国家一级美术师周铁利将现实版的《悯农》演绎成为水彩作品《粒粒皆辛》。 120x80cm 【作品赏析】    面对周铁利的水彩作品《粒粒皆辛》，不禁让人忆起罗中立油画《父亲》。罗中立《父亲》的成功，不仅是作品形象的成功，更是画家高超艺术手法的成功，带给人们巨大的心灵震撼。今天，当我们再次面对曾经打动过无数人的《父亲》时，一种咄咄逼人的沧桑感会油然而生。那张被疲劳所摧残脸，将是我们永远无法忘却的记忆，那是你我精神上共同的父亲，也是中华民族沧桑历史的见证。父亲点燃我们心中沉寂已久的热情。 周铁利的水彩作品《粒粒皆辛》——柔和的夕阳、金黄的稻谷、粗皱的皮肤、苍白的银发……画面弥漫着泥土和新收稻谷的芳香，这就是作者要表达的农民一生的缩影，让人们浮躁的内心肃然起敬，这是属于母亲的魅力，更是这幅油画给我们带来的一种无形的力量，是“不问收种，只问耕耘”的特殊情感，是这一生贡献给土地的有力证明！ 注视画中的这位农民母亲（大地母亲），夕阳柔和的光线照射下的苍老的脸都能反射出光来，我愈发觉得这张脸像一张明镜，照映着我们的心，明镜中仍有深深的裂痕，那是春夏秋冬的风雨无阻，那是冷暖不知的岁月旅途。　　 在画家的笔下，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中国千千万万的农民，更是代表着整个中华民族的不屈的脊梁。他并不是罗中立一个人的父亲，也不是周铁利一个人的母亲，更是那一代人的父亲和母亲，是整个中华民族精神上的父亲和母亲。 周铁利的水彩新作《粒粒皆辛》，从人物的形象上来看，我们会觉得他画得“像”。所谓的“像”，就是说他画得跟我们现实中看到的人物一样，这说明作者对人物的动态、结构非常熟悉，能够准确将它表现出来，而周铁利的这个能力则源于他扎实的西方素描基础。但他现在所使用的工具是毛笔和宣纸，并不是西方绘画所使用的油画笔与油画布。写实而不失水彩味道，写实的水彩现在很常见，但是做到这么细腻而又这么自然的真的非常少见，很多机理的做法以及质感的体现独树一帜。 这是周铁利在海口羊山地区采风时跟踪记录的一瞬。这幅平常的画面曾让作者久久不能平静。 节约粮食的宣传和眼前所见到的场景，使周铁利想到了家乡的农民。作为农村出来的人，他深刻体会到农民对粮食的感情，正是种植粮食的辛苦使他们懂得粮食来之不易，从而更加珍惜粮食。周围的环境触发了记忆，使周铁利将海口羊山地区采风回来后的创作题材定位在了表现农民对粮食的爱惜上。《粒粒皆辛》的面世正是生活积累之后的艺术成果。为了突出“老母亲”对粮食的爱惜，作者在近处画了金黄的稻谷，表明这是一个丰收的日子，但画家对坏境也是作了尽微尽致的描绘：剥落油漆的木板门窗、柳条筐、陶土盆等等。这幅画展示了那个时代的风俗和民情。地上的收成与背后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说明生活还不是十分富足，加强了珍惜粮食的创作主题，可见其构思巧妙。从这幅水彩画，我们还可以看到画家对现实生活的洞察力。画家出色的驾驭着色调，画面的色彩和谐优美，散发着浓郁的生活的醇香。 应该注意的是，该画笔触的绘画性很强，设有丝毫修饰之意。画面的颜色在透明和不透明之间转换，造成了空间起伏的变化，使画面显得十分丰富。 周铁利创作的水彩《粒粒皆辛》，人物形象生动传神且透视准确，笔墨精到，线条遒劲。画中近景为一“老母亲”形象，头发花白，身着粗衣布裤，粗糙的双手。左手抓着一粒稻谷，虔诚地伸向嘴里尝试着是否晒干；一张布满皱纹、黑红的脸庞，低垂的目光凝视着地上的稻谷。下身着花纹布裤。褶皱用焦墨写成，略加淡墨晕染，不仅使笔墨效果上虚实相生，而且也恰倒好处地彰显了骨骼结构。布裤下面的赤脚被一块黄白相间的塑料布遮住了大半，显露之处透视准确。远景隐约可见农具及具有火山地区特色的火山石墙，施以淡墨浅色，成功地拉伸了画面的空间纵深感。 周铁利的水彩人物被大家赞扬，因其中独特的笔法晕染，表现了生活中无比真实的人物特点。他以独特的视角出发，去观察生活中的人物和发生的事情，用情感产生强烈的依托，绘画的画面中有强烈的光感效果对比，细致入微地将人物的神态得以清晰的传达。不同的人物情感也有了不同的依托，画面中的色彩也有了充分的表现，线条描画也有了充分的张力，人物形象也有了独特的视角，这样的画面确实能够真正烘托出一个个不一样的人物和一个个不一样的心境。 局部 　　作为国家一级美术师周铁利的绘画作品在水彩界也有了极高的评价。他在绘画人物水彩上也拥有了极深的艺术造诣，人物造型严谨深厚、神态兼备、运笔洒脱、色彩高雅，画面中真实拥有无限的饱和感。其实用水彩画来绘画人物是非常有难度的，首先人物形体造型就比较复杂，人物面部表情变化多样，不同人物拥有不同的气质表现，当你运用水与色的流动性时，想要控制好复杂的人物实属是不易的。 周铁利充分发挥了水彩的特点，将水彩人物画的艺术效果和审美情趣，给予了充分的表现。充分利用了水色的透明度、润泽度和水彩色泽表现得淋漓尽致，人物水色描画出了艺术的本真，将人物画延展出无限的质感，给予画面真实的表达。水彩人物画的质感表现不仅要求结构严谨，色彩变化得当，在微妙之间必须将人物传达出一定的精神气质，没有了对质感的描述也就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又不能过分的强调画面的精细描画，而失去了水彩中原有的柔润与流畅的效果。在水与色之间是相互流淌的、相互渗化的、相互融合的，这样才能将水彩的色彩相互交融，形成艺术的真实画面。 在绘画水彩画时，人物画的绘画是具有难度的表达，其中形体的塑造，质感的表达，都具有很高的艺术造诣。一幅好的水彩人物画作品，是具有独特的艺术感染力和绘画魅力的，同时也是无法用语言比拟和代替的。周铁利对于绘画人物水彩画时，重点把握了质感和水彩人物画面的重要特色。特别是将不同质感进行具体呈现，将画面的质感表达出水色的韵味，同时让人物的情感物描绘有了重要依托。 我们知道，对人体结构的科学研究来自西方，而传统的中国画并不擅长表现“真实”的人物形象，或者说中国绘画中原有的人物造型并不追求“像”。但是随着20世纪西方绘画技术传入我国，画家们便开始思考中国画如何借用西方的绘画方法，以此发展中国绘画。在人物画领域，徐悲鸿及蒋兆和一派的观点是强调西方素描的重要性，即将人物的体积结构、光影透视关系表现出来，最直接的形式就是用毛笔画出带有素描效果的明暗关系，使人物形象看起来具有体积感，也多用模特儿写生的方法。周铁利的这幅作品也使用了这样的表现技术，但又不明显，只是在“老母亲”的手臂、手部和脸部用不同的色调略微加以表现，整幅作品则以线为主。因为他认为，画人物最重要的就是要抓住结构，准确的结构便能体现人物的形象与比例，而素描中的明暗关系只起辅助作用。所以他用中国绘画中传统的线来表现人物的结构关系，再加上原来已经具备的素描基础，使他既可以默写出准确的人体结构，也摆脱了纯粹用毛笔刻画明暗关系的思路。在创作方法与表现技法的运用上，为寻找如何借用西方的技术发展中国人物画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方向，这便是这幅作品成功，并吸引人的原因之一。 局部 　　这样一幅优秀的美术作品，将作者的才华无疑地展示出来。作者写实的手法与细腻的刻画竟然让读者看懂了神与神的相通。丰子恺说：“艺术鉴赏时最先由感觉，其次动感情”。我觉得，还有最后出感悟。这幅作品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已经不仅仅是母亲的形象，不仅仅是农民母亲，而是这片大地母亲，祖辈曾经洒满血汗的这片土地。 这幅美术作品中，人物形象生动传神且透视准确，笔墨精到，线条遒劲，以书法线条组成其纹路肌理，颇具张力，远景隐约可见的农具，施以淡墨浅色，成功地拉伸了画面的空间纵深感。 局部 周铁利的水彩作品无论是比例、色彩都把握的十分准确，可以将人物表现得生动感十足，拥有深厚的绘画功底。作品中完美地表现了人物的动态，情感中加入了自己对人物思想的感悟和理解，结合自身的绘画特点，将人物色彩作品进行充分的绘画表达。 我们理解一幅作品的价值，应该注意到它所处的历史位置。《粒粒皆辛》创作于2019年，从实用的角度来看它符合了当时国家宣传的需要；从绘画专业的角度而言，它又为当时中国画领域内讨论如何运用西方绘画技术的问题提供了成功的参考。正是宣传与专业的两个方面，决定了《粒粒皆辛》的学术与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