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月饼和月亮

蜗牛也是牛

　中秋，是家里一个仅次于春节的“重大”节日。

我小时候的六十年代，家住在纬五路和经五路交叉口西南角的省出版社家属院。家属院的大门坐西面东，东边相邻的那条街，就是行政区最繁华的街区花园路口。

那时候，站在家属院门前向东看，视野十分开阔，除了纬五路一小对面煤场有几间土坯房子外，放眼望去，都是胜岗村的大片菜地、庄稼地。在田地的尽头，花园路上省银行的三层“飞机楼”，倒好像被远远抛弃在地平线上。

这样，早上上学，晚上“疯跑”（姥姥说我），天天都能看到，东方地边初升的太阳和月亮！

　△ 小时候，在郑州常见的，是这种有冰糖、青红丝的老式月饼。 网络图

　那时的中秋节，一家人里吃过晚饭。姥姥都会拿出月饼、柿子或石榴来，每人一块一个，分给早早就围在她身边的我和弟弟妹妹们。

由于是国家困难时期，人们的生活水平都很低，“细粮”白面每月只有几斤的定量供应。就像我们这样所谓的“高干”家庭，平时买点心，吃月饼也不是常有的事（记得家里买“点心”，买的最多的，是“鸿兴源”的点心末。所谓点心末，就是各种点心卖完后留下的碎渣渣，这是因为它不光价格便宜，主要是不收粮票啊）。

在夜幕来临的期盼中，我接过姥姥发给的一块月饼，一个石榴，转身就往家属院的大门外面跑— 我要去看一年中最好看的月亮！

十五的月亮从东边升起来了，很大、很圆、很亮！没有高楼，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雾霾，没有光污染。那时的城市很静，夜晚很黑。抬头看天上闪烁的星星，你只要去数，你也一定能数得清。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下了牛郎、织女和北斗！

十五的月亮从东边升起来了，很大、很圆、很亮！你分明能感觉到天空和月亮是如此的近，近的就好像舞台上的一块天际幕布。月亮刚升起时，似乎还带些红色、黄色，待到月上枝头，它会渐渐地镀成了银色。在这个大大的“银盘”中，还有影影绰绰的影子，我想，那应该是姥姥说的玉兔和嫦娥吧？

十五的月亮从东边升起来了，很大、很圆、很亮！银色的月光照在身上，留下身后一段长长的影子。我小心咬下月饼的一块裙边，轻轻地咀嚼齿间的麦香。我知道，我先啃咬边上的“细粮”，把有冰糖和红绿丝的馅放在最后——让它在口中、手中停留的时间再长一些，我好去慢慢品味，慢慢享用香甜的月饼和给我带来香甜的这轮明月……

童年，您是那样的遥远，又是如此的亲近！

方宏 二0一四年中秋节

作者简介：

方宏，网名：蜗牛也是牛，郑州人。当过兵，穿过白大褂。喜欢写作和摄影，作品见过报，获过奖。做过宣传、人事、党务和行管。现已从省直一家卫生事业单位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