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记事

检察文学 付世财

回乡记事五

（九）寺滩碾米

八月十日二爸想要碾米，我开车拉着父亲家的一包谷子和二爸家一包谷子，到寺滩米面加工点碾米。前几天同父亲也去此处碾米，到地点打开袋子谷子受潮霉变，我很是生气责怪父亲打粮不妥善保管霉变，父子俩扫兴而归。今天所碾米的谷子是父亲另外袋装的，又次到了寺滩米面加工点，一会功夫两袋谷子就出了黄澄澄的小米，二爸说人家碾的好，特别主家服务态度好，加工费也不贵。天气阴沉沉的下着小雨，我们装好米原道返回经过付家坪戏场正唱着戏。我停车要二爸下去看戏，二爸看戏，在戏场见到邻村世昌村李占平，从小上学在一个路上上学回家。他拿着一个很小电视机说有问题了，旁边有人问他多少钱买的？他说一百多块，当即有人说扔掉算了，没有修理必要 ，他舍不得还是抱着。我与他攀谈起他俩个孩子，他告诉我儿子今年又考上了，吉林大学一本。他是个贫困户，是特困户，从小有病上学很迟，比我大两三岁比我低一级，大了又得了癫痫病，出门打工不得出去，只能在家里种几亩薄地勉强为生，再后来娶了一个四川的女人为妻，生育一女一儿离开他家再没回来，丢下俩个孩子。二孩子学习勤奋刻苦，去年、今年参加高考分别考入西安、吉林一类大学。对于一个仅仅靠种地收入微薄的农村人，如何凑齐孩子上学费用？他告诉我靠亲戚、靠贫困户一点救济金供孩子上学，并非常感谢我去年在他女儿考上大学时，给武镇镇政府领导说情救济了1000元钱。我要他给区慈善协会写个申请，帮他再要一点，他告诉我已经写了，通过村报镇政府了…。像李占平这样的农村贫困户，我也参与过包户扶贫，可以说这样“特殊”的贫困户少之又少，强烈呼吁：我们的镇村干部多多关照下像李占平这样的群体，帮助他们的子女能够完成学业。由此思考一个问题：当下，很多父母都想让子女考上名牌大学，绞尽脑汁择校择师。像李占平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经济状况，有什么权利择校择师呢？这正应了古人一句话：“寒门出贵子”。

（十）村庄“老”了

八月十一日，午休一会闲来无事 上韩发师那里转转，他不在家，问他老婆去了哪里？说去了榆林。我又去旧学校、村部周围转悠，周围没有一个人，旧学校院子里杂草丛生，村部大门张开着，明显很长时间没有村干部在此办公了，在前年回家，因“精准扶贫”还有包村干部住。两年前原一步焉、韩塔、柳树卯、谢家沟四村并一个村，在册人口达到1000以上，村部在一步焉。今年回老家听说又要并村，原来付家坪一个乡十四个村合并为两个村，以新窑湾村为界东南方向的村并一个村为付家坪村，西北方向的村并一个村为闹林沟村。村级干部明年换届，由于又要并村，所以原有村干部有“等待观望”的懈怠思想。关于几次撤村并村上面出于何种考虑，我想无非是压缩行政管理成本，提高办事效率，但是否方便服务群众值得商榷。我们党的“三大作风”：理论联系实践；密切与人民群众相联系；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三大作风是中国取的革命胜利的法宝。共产党历来讲究“实事求是”，“调查研究” ，其落脚点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所以，屡次三番并村是否真正得到为民办事方便，为民众真正谋利益的效果，当应调查研究，实事求是、因地制宜为是。现在，村里百姓普遍反映：乡镇干部下乡比以前少了，解决处理实际问题的干部也少了。

一步焉村作为一行政村不存在了，同其他村一样，村里的年轻一代人都离乡外出，家里都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仅80岁以上的(没有算谢家卯组、大梁组)孤独老夫妻就住有四对，儿女一个不在跟前，当然包括我的老父、后母在内，他们的生活起居问题当令人担忧。回家每天转转，就在韩法师院里有两个、三个人，其中就有韩生智我大哥、大嫂倆口子，大嫂张玉兰用我的话讲：也“英雄无用”了，生活起居全靠大哥生智照料护理，这几天每天上午三轮专车拉付家坪医院吊液体。再就有隔梁邻家曹士芳二婶，二云叔身体状况不好几天没有见。下午五时左右，顺道去二云叔家转，二婶正给二叔熬粥，二叔前窑炕上睡着，耳朵聋听不见，我到他家没有看见听见。二婶告诉我，二叔不好好吃饭，一天就是牵心他脑畔上种的谷子、豆子，强挣扎上去照雀，有时一天放一两次鞭炮 ，说是吓野鸡不敢来糟蹋庄稼…。“故土难离，故土难舍”，他们就是舍不得那块祖祖辈辈耕种的黄土地啊…。二婶跟我说话间眼泪汪汪的，我知道她此刻想着什么，她走路踉踉跄跄的还要伺候二叔，儿女在外没有办法…。上庄安山住最小年龄（40岁左右）的军，患有癫痫病，不时发作难以防范，这几天回家没有见到，听说又癫痫发作在一米多院墙摔下，造成右膝关节损伤、右膝内测副韧带断裂，现在榆林第一医院住院治疗，不幸的人不幸的事…，庄里有几个得动的半大老汉都放羊去了，一步焉村前庄通谢家卯后庄道路都有枣树，现在正是枣子成熟季节，路上地下到处都是跌落的枣子，串庄走路信手拈来或摘的就可以吃。

晚上，站在我家硷畔，看到三叔放羊归迟，在老院人声羊声一阵嘈杂，传来远远近近的狗叫声音外，再有一个、俩个、三个、四个、五个太阳灯，照着山村的夜晚…，顿感住村里人已老，村子也”老”了…

检察文学付世财于2020.8秋自家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