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风景在路上 15.土族的故土家园

井水

15.土族的故土家园
土族，现在大多数人认为是古代吐谷浑的遗民。但也不十分确定，因为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有人作过土族的族源调查。据接受调查的土族老人说，他们的远祖原来生活在东北，因为大头领的两个儿子之间不和，天天打仗，大儿子就带领一部分族人赶着牲畜向西走，一直走到甘肃、青海这一带，才慢慢安顿了下来。
这个传说，好象大概能和历史书上的记载，以及现代考古发现的吐谷浑的历史接上卯。
吐谷浑原来只是一个人的名字，全名慕容吐谷浑。他是魏晋时期，生活在辽东的鲜卑慕容部落的首领慕容涉归的庶长子。慕容涉归死后，他与继承权力的弟弟慕容廆不和，带领一部分族人西迁到了甘肃、青海一带。公元四世纪初建国，国以人名，就叫吐谷浑。强盛的吐谷浑世代延续了三百五十多年，公元七世纪中叶被吐番灭国。
吐谷浑灭国以后，其遗民大部分被周边的汉、藏等民族同化。还有一部分，一千多年以来一直坚持生活在青海、甘肃的吐谷浑故土，子孙延绵，如今己有三十万之众。而青海省的互助土族自治县，则是土族人口最集中、风俗保存最完整的一个区域，全县计有土族七万多人。
按照导游的规定，我们早上七点半从西宁的酒店门口出发。大巴车一路向东，不到八点半，彩虹部落——土族故土园到了。
这里应该是一个以主题公园的形式介绍民族文化的地方。大门是一个三进的汉式彩绘木牌坊，上面有写着“彩虹部落”字样的匾，匾下的楣坊上还有“厚德载物”四个大字。
牌坊下面，有穿着民族服装的土族女孩手捧酒杯，迎接游客，并挨个与游客合影留念。彩虹部落的彩虹，应该就是指的土族女孩服装上饰有的各色条纹吧。
这个牌坊的里面，还有一个售票处，看售票处窗口上的展示，这里的票价竟然是一百二十元。乖乖！
进彩虹部落，我们先被集中在一个售卖昆仑玉的地方，大约两个半小时以后才被放了出来。至于昆仑玉的好坏贵贱，反正我们也没买，就不说了吧。
出了昆仑玉的卖场，我们又被我领着参观了一个土族文化博物馆。里面有各种图片和实物，展示着土族的历史、文化、风俗。
大概跟着博物馆里讲解员的讲解转了转、听了听，没细看，但还是有两张旧照片对我的触动挺大。
一张是一个妇女在给一个男人梳辫子。下面有说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本地男人还保存着梳辫子的习俗。
一张是立在土墙下的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女孩子。下面有说明：从小就被裹着小脚的土族女童。
照片的下面都没有标明拍照片的作者。我觉得，这些照片应该是当时来到这里的外国旅游者拍下的。正是有了这些照片，我们才有可能对当时青海土族人的真实生活状况有了一定的了解。
上世纪的三十年代，人家上海的蓝萍小姐姐都离了三次婚了，而且，人家正在跟第四任丈夫住进延安的窑洞，即将在几亿中国人的政治生活中发挥出女性的巨大影响力。可是，在遥远的青海，土族的男子还梳着大清朝的辫子；那里的女孩子还在承受着裹小脚的痛苦。同样都是在一个国家，这社会的分化程度也太大了吧。一个己进入近现代社会；一个，还停留在古代。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呢？
再想，这些曾经十分强悍的吐谷浑王国的后裔，他们的女孩子，本来可以不用承受裹小脚这种痛苦，但，为什么他们会主动接过汉人的裹脚布呢？
要知道，既便是在野蛮专制的大清朝，汉人裹小脚这种陋习，也是被人家的上层统治者不齿，而且严禁满族妇女效仿的。可在如此偏远落后的青甘地区，那些为人父为人母的土族人，把汉人那条满是血污、肮脏、腥臭的裹脚布，缠在自己幼小的女儿脚上的时候，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从照片上看，这些裹着小脚的女孩子衣衫基本齐整，应该属于当地的有钱人家庭。这些靠着养殖牛羊、种植庄稼积累起财富的土族人，把眼光投向周边汉族有钱人生活的时候，他们看到这些汉族人的住宅、用具、衣着、食物等等的一切，比他们的更优渥、更精致、更容易带来更高层次的人生幸福体验。所以，他们焦虑，他们想要融入……
他们以为，虽然我们有和汉人一样精致的屋宅、器具、鲜衣、美食，但是，我们的女人因为有着一双大脚，还是被这些汉族人耻笑，所以……
这些吐谷浑的遗民跟周边的藏族接触后，接受了藏族人的喇嘛教信仰；跟周围的汉人接触后，汉人对他们的影响，难道就是留辫子、裹小脚吗？身为一个汉人，我感到羞耻。
从这个土族故土园出来，己经快中午十二点了。吃完午饭，我们要返回西宁市，下午，我们要看一个藏文化的博物馆。这，也是一个暗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