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门庭 梨枣香远

美友60360568

<p class="ql-block">我的家在山西,过河还有三百里。山西运城夏县埝掌镇常马庄。晋南是尧舜禹活动的中心区域,是中华民族和华夏文明形成时期的摇篮。临汾称尧都,舜帝陵在运城,夏县是禹都,父亲有方印印文"禹都人氏"。晋南从秦汉到明代都称河东。闻喜是公元前111年汉武帝出巡至此获得收复交趾郡(今越南)喜讯遂改当地地名为闻喜,延用至今,我们坐火车都去闻喜那边。闻喜和夏县挨着,这是在闻喜车站向东看,向东翻过两道岭,距中条山还有三五公里处便是常马庄,很小的一个村,现一百多户人家。</p> <p class="ql-block">从西安北站乘高铁到这八十分钟,下车后从这打车到家半小时不到。</p> <p class="ql-block">开车回来三四个小时,要路过巍峨的西岳华山脚下</p> <p>在潼关跨过大河到风陵渡过到河东,1957父亲和苗重安叔叔去西安投考美术学院时过黄河时还需木船摆渡。到夏县水头下高速路四公里经过司马光祠,里面有北宋的房子和苏轼写的神道碑。再经过禹王镇,这有禹王城遗址,是夏都安邑和韩赵魏分晋后魏最早的都城。经过嫘祖的家西阴庄,嫘祖据传嫁给了黄帝,她最早缫丝养蚕,民国时考古学家竟然在这里发掘出半个蚕茧化石。再向北七公里就到了我们村常马庄。</p> <p class="ql-block">1950年的照片,爷爷奶奶四爷四奶父亲二叔三叔三姑,中间坐的是爷爷和四爷的叔叔五爷的爹,三姑才几个月大还在奶奶怀里,她1949年10月1日出生,前年脑埂以后,说话也不利落了,前一段多次打电话问施工进度。这张照片上的人只剩年龄最小三姑在世了。</p> <p>1960年左右的照片,父亲还没结婚,爷爷奶奶父亲二叔三叔二姑三姑</p> <p class="ql-block">2015年12月时我家的房子</p> <p>2015年我们家房里,房子己经摇摇欲坠了,2019年母亲归葬时还在房内停柩二日。这个柜子还在。</p> <p>2015年室外</p> <p>2015秋叶很黄,人物是学娃哥哥,他帮我料理父亲归葬的事。</p> <p>2016年12月,学娃哥哥心埂突然去逝,还不到五十岁。送葬学娃哥哥时拍的有雪的房子。</p> <p>有雪,倍显萧索。</p> <p>2019年五一</p> <p>2019年杏树挂果甚多</p> <p>2019年五一</p> <p>村里的坟地在岭上最高处,这是在岭上东望中条山</p> <p>祖父母和父母的坟,三叔这两年行动很不方便了,还在父亲坟头栽下一棵柏树</p> <p class="ql-block">四爷十七岁就结婚了,1941年被日本人弄到越南干苦力,后来四爷加入国军,可能是远征军的人,参加了1945年的国民政府在越南北纬17度线以北接受日本军队投降,代表了我们家族和我们村,我们中华民族最光荣的时刻。这是1945年的戎装照,简直太帅了。后来四爷参加了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后返家。四奶在杳无音信的情况下,苦等八年,期间人都劝她改嫁,她不听,终于等到四爷归来。回来后四爷做了工人,后来学娃哥哥还接了他的班。两个爷爷两个奶奶从未吵过架,红过脸,十分难得,分家是学娃和小兵哥哥出生后的事,三叔算是过继给了四爷,姑姑是妈妈的小妹妹,外公去逝的早,也给了四爷做女儿。我在老家时还太小,四爷为了自保也不与人说他过去的事,现在真是后悔死了,十年前回来时都没有问问四爷年青时的事。四爷和四奶的坟和爷爷奶奶的坟挨着。</p> <p>父母去年合葬时,二叔三叔三姑和姑姑,林儿我小兵哥哥和鹞儿哥哥。二叔行动己非常困难,三叔也走不动路了,想不到他们都来了。</p> <p>我们家1982年离开夏县到西安的卖书的故事都记在这本自传《订单 方圆故事》里,它是德国莱比锡2016年度"世界最美的书"唯一金奖。我用一本给父母做了陪葬。</p> <p>三叔在爷爷奶奶坟头栽的六月雪,开着白花,解放前爷爷买下这块地,这块地贫瘠,多料浆,爷爷在这里栽满柿子树,现在这里一棵柿树都没了,还叫柿树园</p> <p>儿时的感觉</p> <p class="ql-block">己亥年父母合葬时,合娃哥哥帮我打理。他再提重修老院之事,因有他在,终于下定决心</p> <p>庚子三月,二叔仙逝。疫情稍缓,顺便返家。与合娃哥哥议及重修老屋之事,计划尽快动手。春日归故里,百花笑相迎。相遇儿时伴,俱是白头翁。言及我家宅,尽没荒草中。重新起草庐,来年植桃李。</p> <p class="ql-block">由西向东看我家老屋,爷爷住的这半边倒了十来年了,墙里那棵榆树,有碗口粗,长在爷爷奶奶原来住的炕的位置</p> <p>前面院子是老闷家的,也荒了,八二年走时,他们家四世同堂。后来另迁新址了,如今老房子剩了一点,墙都歪了,风大了感觉都能吹倒,经亲友联系,有偿让与我,和我家原来的院基地一共差不多一亩地。后来村里说胡同太窄让我把胡同留宽一点,我让了两尺。</p> <p>爷爷住北边,南边这房子是我和哥哥出生的地方。前面的梧桐树是我们八二年离开时就有的一棵树。杏树是我们离开后另长的,原来根前也有一棵杏树。去年结了很多杏,树技都压断了,今年一个杏都没看到,三婶说今春的杏花冻坏了。</p> <p>南边是学娃哥哥的院子,原来三叔家走这个门楼,前面有七尺和老闷家屋檐三尺的一丈胡同,如今门改南面了,征得三叔三婶和村里同意,我家和老闷家的基地合为一块,原来向北面胡同开的院门要开到东面正街上了。这个想法原来父亲在世时就有。</p> <p>老闷家南边原是二队的马房,北面房子还是当年的土房子,最少有六十年了,也是危房了,现在是功娃兄弟的院子。功娃学娃都是三叔的儿子,三叔是爷爷分给四爷的,我和功娃学娃是堂兄弟,八十年代初他们院子南边扩出一条街,占了他们院子好大一块,村里就把公家的二队马房补给他们了,后来功娃分了东边马房和门楼,学娃的院子在门楼以西。</p> <p>发小小革的妈妈,鹤发童颜,笑得好开心。小革现在养了一万只鸡。后面坐着的是三叔,如今老病之躯,行动很吃力。</p> <p>五O年的房产证</p> <p>三婶在做老虎鞋</p> <p class="ql-block">西边的邻居,宝篦叔管三姨奶奶叫妗子,北京知青赵来有嫁给了宝篦叔,生大女儿美梅,和我一般大,儿时我们老在胡同里玩。如今都在北京,院子租给了扶贫办,一年租金二千元。</p> <p>家乡的麦子</p> <p>拆了老房子另盖,老房就要砌底消失,怅然若失,遂作盖房时场景一幅,了以为记。</p> <p class="ql-block">拆下的房樑上写着1965年10月20日,当是父亲结婚前翻修时写下的。1982年走的时侯还翻修过房顶,我记得很清楚</p> <p class="ql-block">想不到在老屋的正中还拆下这个斗拱,如此美丽,难以置信,夯土为墙的房子砖都没用几块。这组斗拱应该是更早的房子上的构件,这次建房应是用了先前的老构件,1965年应该不会新做这个的。这组斗拱真象是很好的古建上用的。</p> <p class="ql-block">新房的位置向东移了,杏树和梧桐树位置避不开,都伐了,好可惜!真得想院子里有老树。五月中旬开始动工了,三婶代我祭了土地爷,推土机推平老房,院子好宽廠。</p> <p>记忆中的夏收</p> <p>小时侯常到树上玩</p> <p class="ql-block">十岁时拉外婆去埝掌镇赶集,往来奔走如飞,外婆乐得合不拢嘴。</p> <p>七八十年代经常这样出行</p> <p>八十年代初,大家都没钱,于是物物交换,麦子换西瓜很常见</p> <p class="ql-block">很快在合娃哥哥和根玉叔叔努力下,八月初房子就要封顶了,我备好喜联,重华门庭,荫祖恩世代于此根深叶茂,承亲情添砖加瓦再造家园。上联说的是这是家里老业,下联承亲情是指采合哥哥根玉叔叔及众亲邻之情,添砖加瓦也暗示我家下一代(女儿昵称砖头,儿子昵称瓦碴)。重华门庭即强调是我家,也说明是重修。</p> <p>三婶打了浆糊,红对联贴起来</p> <p>木娃兄弟和合娃哥哥在后院</p> <p>在老家看到二尺多高的大葫芦</p> <p class="ql-block">修门楼,高高大大,门宽三米,汽车直接可以开到院子里。东面是章虎伯伯的家,七十年代村里唯一的小卖部就在他们家。章虎伯伯每日坐在门口看着,给我说,他大我爹一岁,是发小。章虎家南边是合娃家的老院子,合娃家因扩街搬到西边去了,剩下的院子并入章虎家了,院子好大。北是小革的叔叔春发家,原来门口有个石碾,村里每家都用这个石碾碾韭花。后来小革摞走了这个石碾。小革的爷爷是村里的司仪,原来谁家过事,都少不了他。向北便是小革家。</p> <p>大门北边是火焰伯伯的家,他们家的人我现在怕都认不得了。</p> <p class="ql-block">合娃哥在北面胡同里,北边这个院子是大宝家,他家门原来开在北边,开到南边时间并不长,现在胡同里只走他们一家了。他弟弟文军和我在一班上小学,他家东边一个小院,也荒了,解放前爷爷们分家时分开的,还有一半是我们这边的。</p> <p>封顶了,亲戚们放起了鞭炮</p> <p>瓦碴,铁蛋,朵朵和二蛋</p> <p>美娃,瓦碴,铁蛋,朵朵,二蛋,姑姑,二斌</p> <p>三叔三婶姑父三姨三姨夫丽娃强强</p> <p>木娃水娃小康合娃三姑根玉,小康哥哥是大姑的儿子,他的小妹妹叶姐姐给了釆合哥哥家,成了合娃哥哥的姐姐</p> <p class="ql-block">姑姑一家人这样来的,姑姑和姑夫以及荣娃有十来年都来西安帮我们一起做书店,起了很重要的做用。美娃在西安上的陕西师范大学,在艺术学院学的声乐,毕业留在户县教中学。</p> <p class="ql-block">庚子夏天比往年凉快不少,可工人们还是很辛苦,汗水很多,喝水不少,都不用上侧所。</p> <p>我们喜欢把门窗开得大大的,亮堂。</p> <p class="ql-block">老磨盘改做老井圈</p> <p>火焰伯伯家过去是宝宝家,远处照壁后是新文家,现在和小文另住别处村了收了他家的基地</p> <p class="ql-block">距大门十米处修了个大照壁,原老闷家在门里五米处有一照壁,是我爹画的,我记得画的是迎客松。这回该我来画照壁了。</p> <p>院子后高前低,中间做了个台</p> <p>右边露出一点就是根玉家,根玉的哥哥是良玉,良玉老师原来在村里小学当民办教师,原来还教过我,现在村里的小学也没了。</p> <p>根玉家的葫芦枣,根玉叔叔家的房在扶贫办的北边,这次建房为我出力很多。</p> <p class="ql-block">外乡的朋友很多都没见过这种枣,很希罕。村里人都觉得太平常了,不希奇。来年我也要在院子里引种两棵。</p> <p>院西边这点是五爷的儿子安家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房子还没装门,我把车直接开进了客厅。房顶也做好了,合娃哥哥好辛苦,计划按排,找人派工,选材搞价,进料运存,做这一院子好繁索,合娃哥哥处理的井井有条,稳步进行。他在埝掌还经营一家不小的超市,运转的不错。前些年家里一些事,亲戚间闹的不可开交,矛盾复杂,难于调合。好些人都调节失败,最后还是合娃哥哥努力,才使矛盾放下,事端化解。</p> <p class="ql-block">石墩和磨盘及下面垫的明代大砖都是我从西安拉回去的。</p> <p class="ql-block">三婶在花圃里种了好些品种的疏菜。后院的是花生,南瓜,甜瓜。</p> <p class="ql-block">前院引种的六株葡萄也都成活了。又种了几棵杏树,无花果树。同时还有豆角,丝爪,葫芦,辣子,大葱。照壁后面的枣树,石榴树也成活了。</p> <p class="ql-block">丝瓜豆角藤爬上了架子</p> <p class="ql-block">大炕是一定要做的</p> <p class="ql-block">合娃哥哥坐在旁边看着工人盘炕。</p> <p class="ql-block">厨房不能做成原来的样了,水井不用了,自来水入户了。</p> <p class="ql-block">小康哥哥给我了个红色的饮水机</p> <p class="ql-block">卫生间里的热水器和马桶是村里卫生条件改善的重要标志。</p> <p class="ql-block">现在村里除了没有天然气和集中供暖,别的条件比城市里还好。</p> <p class="ql-block">客厅,挂镜钉上了,先人影像再挂起来。椅子是从西安收罗来的,也差不多有两百年了,还能凑合着用。</p> <p class="ql-block">主卧室,炕上的一对箱子是母亲的嫁妆,纺车是在村里捡的。床案是二叔家的豹子哥哥给我的,已历经二百余年,八辈祖先都用过,至今还很坚固,希望能有时间在这画几幅画。大柜子还是原来的,我小时侯就是个老柜子,什么年月的也说不清楚了。书架是从西安拉过去的。把这些破旧的家俱用上,村里邻里惊呼,小华憨了。他们认为新的好,老的不好,可是都是新的,我还回村去干吗呢?。</p> <p class="ql-block">大炕,炕柜是庚子年冬在西安捡的,炕桌也是从西安拉回去的。马灯是新的。</p> <p class="ql-block">我搭起架子亲手在门眉上写上梨枣香远,过去中国出版印刷基本都是在刻梨木枣木板上,这里的梨枣香是指书香。当然院子里一定要栽上梨树和枣树。大门向东,青龙是东方之灵,青色是东方之色,所以用群青色来写。梨枣香远是指我们做图书发行,使书香远播的意思。院子里有梨树和枣树,也要让梨枣飘香。</p> <p class="ql-block">建房基本结束了,店里的大强和我一起拟了六七十个字,又经姚安润色书写,刻石为记:唯西元二千二一年,歲次辛丑,含阔东邻,门至大道,重华门庭。族兄采合,统领良工,基建栋樑,复建老宅。承蒙祖荫,克绍箕裘,梨枣香远,子孙永葆。暮春四月,勒石为记。重华撰文,姚安书之。</p> <p class="ql-block">甲辰二月携吕梁氏回河东,做四幅小画记之。</p> <p class="ql-block">村口奇景,天生二日,有一日是个小彩虹。路中间坐的是三叔。三叔在疫情结束前也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心田留半亩子种孙耕,世事让三分海阔天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