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金秋“读”胡杨

鹅卵石

新疆，是我记忆中一个永远不能删除的文件夹。深秋时节，当我打开了存储在电脑中的十多年前在塔里木河畔、塔克拉玛干沙漠周边等地拍摄的图片时，那一片片、一棵棵，浩瀚的、高大的、壮美的金黄胡杨树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如果说，十年前我是远赴新疆“拍”胡杨，那么，今天我则是坐在家里“读”胡杨，读胡杨那傲然不屈，坚韧顽强的精神，读胡杨那生生不息，饱经沧桑的辉煌。

山地胡杨

2007年，新疆轮台县举办第三届“胡杨节”，邀请了全国百家报社的摄影记者参加“千年金色胡杨拍摄活动”。

轮台县地处塔里木盆地，与塔克拉玛干沙漠毗邻，塔里木河穿境而过。世界上最大的胡杨林公园塔里木胡杨林公园，就坐落在该县境内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山地上，深秋季节，是胡杨树叶最红的时候，3800平方公里的胡杨林所有树叶都像被金红或橙黄的油彩浸泡过，无数的金红和橙黄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浮光耀金的海。拍摄的启动仪式在胡杨林公园的大门口举行。进入胡杨森林公园正门，首先看到的是一棵四人牵手才能合抱的巨树，龟裂的树皮留下风刀霜剑的痕迹，记载着悠悠岁月的沧桑，而树冠却依然枝繁叶茂，金黄透亮，使人感到它才是生命之本，它才是大自然的壮美与磅礴。专家测算：这是一棵至少有３２００树龄的古老胡杨，树旁立着一块“胡杨王”的标识牌，毫无疑问，这就是赫赫有名的“胡杨王”了。
然而，胡杨的生命史远远不止3200年，远在六千多万年前，它就在地球生存。地质学家考证，那时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一片浅海，后来由于频繁的地壳运动导致海陆变迁，塔克拉玛干由海变为山地，又由于高大的山脉阻隔了来自海洋的水汽，导致这片区域常年干旱，久而久之，便被风沙所吞噬，变成了沙漠。在漫长的沧桑历史变迁中，许多植物在这里消失了，惟有胡杨坚强地保存了下来。
原来，胡杨是一种逐水而居的树种，科学家在塔里木盆地中找到的7条早已干旱的河道，河道边上都埋藏着古老的胡杨化石。胡杨虽然生长在极旱荒漠区，但骨子里却充满对水的渴望。它需要的水从哪里来呢？在雨水充沛的南方人看来，总有一场雨会落到自己的田地里。而在极度干旱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就不然了，它的年降水量不超过100毫米，而蒸发量却高达2500——3400毫米。“既然苍天关起了那道门，自己就打开一扇窗吧”！胡杨以它强大的根系，穿过干燥的沙层，伸向热土层，那里有水分，有养分，胡杨树善于吸收，善于利用，只要地下水位不低于4米，它依然能生活得很自在；在地下水位跌到6—9米后，也能勉强生存下去。胡杨扎根深深的大地，告诉人们一个道理：根深才能叶茂！

塔里木河流经轮台，在这里注入塔克拉玛干沙漠。 金色胡杨把塔里木河两岸妆点得如诗如画、灿烂辉煌。 轮台胡杨森林公园的“胡杨王”，树龄至少有３２００年。 金黄色的胡杨在阳光的照耀下，层林尽染，美轮美奂。 密林深处，成群结队的羊，使胡杨林变得灵动起来。 胡杨金色灿烂，羊群悠闲自得。

水乡胡杨

轮台县虽然与极度干旱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毗邻，但国内最长的内陆河塔里木河又在这个县穿境而过。因此沙漠的边缘难得地出现了一片水乡，这片水乡就是轮台县的草湖乡，草湖乡有大漠中的“香格里拉”美称。来到草湖乡，随处可以看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草湖乡的胡杨林比塔里木胡杨林公园相更古朴更原始也更密集，金黄的胡杨树倒映在碧波荡漾的湖水中，更别有一番滋味。胡杨全身都是宝，是水乡各族人民生产和生活中不可或缺资源和财富：它的木质坚硬，耐水抗腐，是上等建筑和家具用材，楼兰、尼雅等沙漠故城的胡杨建材至今保存完好；树叶富含蛋白质和盐类，乃是牲畜越冬的上好饲料；胡杨木的纤维长，又是造纸的好原料，枯枝则是上等的好燃料。叶和花均可入药，因此胡杨是沙漠中的宝树。
塔里木河不仅是在草湖乡打造了水乡胡杨的优美景致，凡是这条河流经的地区，都有着千姿百态，与河水交相辉映的胡杨林。在塔里木盆地东北边缘尉犁县墩阔坦乡，有一个罗布人村寨。罗布人是新疆最古老的民族之一，他们生活在塔里木河畔的小海子边，单一食鱼为生，丰富的营养使许多人都长生不老。八九十岁都是好劳力，甚至还有一百岁的新郎。“不种五谷，不牧牲畜，唯以小舟捕鱼为食。”捕鱼的小舟都是用粗大的胡杨整木雕凿而成的。如今这里成为一个集沙漠、胡杨、河流、湖泊于一体生态环境优美的旅游区。 旅游者在此可涉河水、穿森林、骑骆驼观沙海；可狩猎、滑沙，乘舟捕鱼，听罗布人演唱民歌，围着篝火观看罗布舞蹈，睡茅屋，领略古老的罗布民族风情，享受回归大自然的乐趣。草湖水乡和罗布村寨自然生态美，百姓生活好，归根结蒂生态美才能生活好。 胡杨，成为美院学子写生的模特。 胡杨，为水面镶嵌了金边。 牧民的房子，掩映在金色的树丛之中。 水乡罗布村，在胡杨树下烤鱼，是老人和小孩的喜爱。 用巨大的整体胡杨树雕凿成的小船。 美丽的胡杨，香喷喷的烤鱼。 快乐少年。

沙漠胡杨

胡杨被誉为“活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的英雄树。三个“一千年”是坚强的代名词，显示了生命的辉煌，然而，坚强和辉煌都是痛苦中磨练出来的。
我们驱车驶入了世界上最长的沙漠公路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这是中国最早、也是世界上最长的贯穿流动沙漠的等级公路。这里原是丝绸之路的中心，如今是石油开发的主战场，也是众多旅游者前往观光的目的地之一。
进入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无数已经枯死的胡杨，依然挺立在起伏不平的沙海，有的倒下了，被黄沙掩埋的半截，但树干仍然不屈地指向苍穹。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原来也是茂密的胡杨林海，但由于塔克拉玛干沙漠扩大化，大片的胡杨在沙漠的侵袭下已经死去，胡杨那高大粗壮的身躯，或弯曲倒伏、或仰天长啸、或静默无语、或豪气万丈，让人们想像，当初，它们是怎样的不屈不挠地与风沙展开搏斗。有的即使死去，但不肯倒下；有的倒下了，但没有化为腐朽。看到这些铮铮铁骨，我举起相机凭吊一种灵魂，这就是胡杨的灵魂，百折不挠，坚韧不屈，寂寞孤独。这就是胡杨精神，在干旱的大漠中顽强生长，在如刀的漠风中勇敢抗争，它给人们的启迪是：人生的道路上，也会碰到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困难、挫折和考验，但是，无论在困难和挫折面前决不能倒下，坚定信念往前走，一定能走到诗和远方。 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 世界上第一条沙漠公路从这里起步 与风沙抗争，在荒漠上挺立。

醉卧沙场君莫笑。 黄沙百战穿金甲。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大漠落日圆，胡杨弯似钩。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要留青白在人间 乱云飞渡仍从容。 为英雄树留影。 萧条万里外，行摄广漠边。

木垒胡杨

新疆昌吉州木垒县有一片保持着古代原始风貌的胡杨林，这片方圆30多平方公里的胡杨林至少有6500万年的历史，虽然历经风雨沧桑，却仍然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2010年9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举办第二届国际旅游摄影节暨国际胡杨节，邀请国内50家媒体的百名摄影记者，在北疆行程2600余公里，拍摄北疆的金秋美景，木垒原始胡杨林公园就是拍摄点之一。主办方显然是经过精心安排，我们到达胡杨林时，还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在清冷的月光下，铁树虬枝的胡杨更显得刚毅轩昂，整个林区如此静穆祥和。几十位摄影家有的在慢悠悠地拍着月光下的胡杨，有的在静静等待着朝阳日出，因为多年摄影的经验告诉他们，一旦灿烂的朝霞照亮了这一棵棵苍老遒劲的胡杨，那是一幅多么令人亢奋激动的景象啊！
朝霞如约而至，按照时辰升上了地平线。那天的天气特别清爽，清爽得万里长空没有一粒尘埃，朝霞迸发出万缕金光，把一棵棵几人才能合抱的胡杨树染成血红色，五彩斑斓，光彩夺目。摄影家一个个热血奔腾，激情澎湃，似乎自已的生命都被这惊奇的感召力神秘地笼罩着，充盈着，影响着。此时此刻的胡杨树啊，一棵棵都是值得敬畏和朝圣的精神力量。

朝阳中走来了几位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的哈萨克族姑娘，这是主办方选派来的协助我们拍摄的。这里的胡杨造型奇特，千姿百态，有的似鲲鹏展翅，有的象骏马扬蹄，有的像弯腰老人，千年老树满脸憔悴，龟裂的树皮记载着悠悠岁月，留下风刀霜剑的痕迹。那磅礴向上的气势，展示着不屈不挠的精神。而纤纤少女摆出的各种造型则婀娜多姿，脸上的表情随着身姿的变化，时而含笑，时而羞涩，与铁骨铮铮傲岸屹立的胡杨形成强烈的反差，在给人以美的感受的同时也给人以思考。

大漠日出红胜火 旭日东升绽笑颜 日出东南隅，照我胡杨林 喷薄良辰景色新 霞光初染描神韵 晓露晨风报启明 霞光四射染无声 旭日尽染胡杨林 淡日朦胧初破晓 如盘宝镜耀太空 立对朝阳欲问程 天晴云淡日光暖 一片浮光耀金海 不见胡杨，不知大景之壮阔 不识胡杨，不知生命之辉煌 千年不死 大漠之魂 千年不倒 铁骨轩昂 千古留身 愈折愈强 千载犹存 树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