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周六，夫妻俩一台三轮去了江南水泥厂，给老妈收拾菜地。</p><p> 浇水、除草、豇头掐枝绕架，忙了一下午，出了一身汗。</p><p> 半月前，我撒下的小青菜籽，已经窜了一拃多高，长势喜人，水灵灵的样子撩人胃口。</p><p> “妈，”我征求老人家意见，“这个青菜阿能吃了啦？”</p><p> “能啊，”老妈从屋里出来，指着菜地，“昨天，我下面条就拔了几棵喽，很鲜的。”</p><p> “啊，老妈都尝过鲜了。”我看看老婆，“挑大的摘一包回去呀。”</p><p> 连土带泥地拽了一大捧子嫩菜苗，老婆接过菜问我：“女儿从网上看到家网红猪头肉店，叫北站猪头肉，好像就在这附近，你知道吗？”</p><p> “嗨，北站我知道呀，”栖霞山这片我太熟了啊，“就在栖霞山北面，长江边上，我小时候经常去玩的。现在，那个车站好像已经废弃了。至于那个什么猪头肉店我没听说过，不过，我们可以去找找吧。"</p><p> “那好，一会你负责找猪头肉。”老婆一边理菜一边安排，“晚上回家，小青菜鸡蛋汤，炕几个馒头就猪头肉。“</p><p> “好啊！”想到热馒头夹猪头肉的感觉，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p><p> 打理好院子，跟母亲告了别，两人开车往栖霞山北边而去。</p><p> 拐过了厂区就到了长江边，一条不宽的水泥路沿着山脚向栖霞镇方向伸去。</p><p> 路，还是几十年前的那条路，只是已变得破破烂烂坑坑洼洼。三轮摩托上下颠簸左右摇晃，老婆紧张地抓紧了扶把不住地提醒我：“坑，坑！你慢点，慢点。“</p><p> 我笑了：“忘了当年我在防暴队时你坐三机的感觉啦？”边摇摆着边指点着，“喃，那边，就是我小时候抓螃蟹的江滩。那边，就是我跟二龙救那个坏人的地方……”</p><p> 可惜了，当年一望无际的苇草江滩，眼前，已被沿途的烂墙破房拦住了视线。江，也好像变得遥远了，不再亲切了。</p><p> 一路颠簸着，寻问了几个人，终于，在路南山脚下找到了猪头肉店。</p><p> 一间光溜溜的水泥房子，北山墙上方大红字横排写着“北站猪头肉”。墙面上开了扇大窗子，里面就是肉案子了。</p><p> 老婆兴冲冲跳下车去买猪头肉，扒着窗口几句话转身而回：“唉，猪头肉卖完了。”</p><p> “啊？这么紧俏啊！”我又咽了咽口水。</p><p> “不好意思呵，”女老板从窗子里伸出脸，“我们家猪头肉每天早上9点半和下午3点半开门，一会就卖光了。”</p><p> “厉害啊！不愧是网红啊。”我冲老板竖了竖大拇指。</p><p> 唉，热馒头夹猪头肉夹不来了。</p><p> 老婆瞧我有些不甘心：“要不，我们换一家买点猪头肉？”</p><p> “那可不一样，”我摇摇头调侃，“木得网红的味道，夹馒头木得味道啦。”</p><p> 老婆笑了：“那，我们回去吃烤肉？”</p><p> “ 好，好！”一拍即合，“还是那家，水浒烤肉！”</p><p> 烤肉店里方桌上，铜盆置中炭火旺。一斤羊肉、一斤牛肉、一斤羊排、几条秋刀鱼，花菜、香菇、青椒、小年糕……</p><p> 炭火炙肉滋滋冒油，生菜伴裹满口生香，冰镇的生啤化焦去燥，北站的猪头肉已经忘掉。</p><p> 长宁随笔</p><p> 2020.9.1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