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长城防“杂防”器具之一“悬楼”

萧艾

　　明长城墙及敌台之上经常看到花岗岩石制梯形正方体石墩，笔者据明代茅元仪《武备志·狗脚木》及南宋.陈规《守城录》阐述此种石墩或为一种守城器械“狗脚木”的“插脚石墩”，并言及其或不仅用于稳定“狗脚木”且用于固定另一种守城器具“悬楼”。

　　所谓“悬楼”，为明代城防的一种守城器具。几部关于长城的文献均涉及了“悬楼”。《宣府镇志·法令考》记载“悬楼”：“凡边方山川、城堡疏远空阔处，具筑烟墩，高五丈有奇，四周城高一丈五尺。上设悬楼、垒木，下设墩堑、吊桥，外设塌窖、陷坑、门道。上置水缸，暖月盛水，寒月盛冰。墩置官军守瞭，以绳梯上下 。 "

天顺二年(1458)七月，吏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李贤等奏：“沿边墩台全不得法，一遇贼来，多不能守，以致深入抢掠。访得右通政刘文备知此弊，宜令巡视整理。”明英宗勑命刘文前往边境巡视。刘文至该处后重申永乐年间的墩台旧制:“烟墩高五丈有奇，周围城一丈五尺，上设悬楼、垒木，下设壕堑、吊桥，外设塌窖、赚坑，门道上置水柜，暖月盛水，寒月盛冰。墩置官军守瞭，以绳梯上下，如永乐中所颁法制。”

　　明代墩台大约高16.5米（明朝一丈约3.3米），墩台不设楼梯，军士通过绳梯上下。墩台四周有高约4-5米的墩墙。墙外还有壕堑、钓桥（吊桥）、塌窖、赚坑等防御设施。因为墩台一般远离长城“大边”之外，得不到“大边”主墙的庇护，必须建立独立的防御，故在其上有悬楼，用以自我防护，其形制类即似于一座小型城堡。

清代康基田《晋乘搜略.卷二十七》记载了明初烟墩的情况：“洪武二年各处烟墩，增筑坚厚，上储五月粮及柴薪、药弩，旁开井，井外围墙与墩平，外望如一，此治其外防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6年4月。）

　　关于“悬楼”的发明、治作、使用，明代刘效祖《四镇三关志》卷之六〔经略考.辽镇经略.杂防〕有比较详细的记载:“悬楼，虏逼城下，守军不得出首窥望，俱造悬楼。照宣、大式安置城垛，上挺出墙外。三面用板桩，俱留箭铳眼，以备击打，虏不敢近城仰视。……遇警，军士登楼拒守。隆庆五年，巡抚副都御史张学颜建。”

通过“悬楼”对已经攻击到城墙根下射击死角的敌兵进进行垂直有效的打击，由嘉靖年间巡抚都御史张学颜创建。

张学颜（？—1598）明广平肥乡人，字子愚，号心斋。嘉靖三十二年进士，由曲沃知县入为工科给事中，累迁为蓟州兵备副使。隆庆五年进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万历初建州王杲犯边塞，与李成梁共破之。进兵部侍郎，擢户部尚书。十一年，改兵部尚书。十三年致仕，卒于家。

此图拍摄于黄草梁沿字號臺。

　　“悬楼”平时存于敌台之内，战时用一种位于长城敌台之上类似乎石臼的器物稳定悬挂于雉堞之间，在不至于损坏雉堞及台顶的情况下，可以有效地用以打击已经攻到城墙根下射击死角的敌军。

　　关于“悬楼”的分配情况，刘效祖《四镇三关志》卷之六〔经略考.辽镇经略.杂防〕记载:“悬楼，……如式置造，共二千八百八十三架，分给各处城堡。每卫城给一十六架，每所城给一十二架，每驿城给八架，每大堡城给五架，小堡城给四架。”

可见“悬楼”在明代城池防御配给的情况，因城池等级大小有差；或是说大小城堡几乎都配备有相当数量的“悬楼”。

此图拍摄于黄草梁沿字號臺。

　　为了尽量减轻“悬楼”的重量又要保障位于其中的士兵不致遭到城下敌军的射击，推测其应该是为木质。故笔者尚未看到现实物状态的“悬楼”，且未见关于“悬楼”的古代书籍记载图样。具体是怎个样式及怎样安置在城墙之上，尚待作进一步的考究。

附:赘语

明代关于长城防御的志书记载有一种打击已经攻到城墙根下城上射击死角敌军的特殊器具“悬楼”，这种器具因城池等级大小分配有差，但大小城堡几乎都配备有相当数量的“悬楼”。怎样在城墙雉堞或垛口安置这种设施，笔者估计是在城墙或敌台之上经常看到的“石质梯形中孔墩”，笔者曾属文暂称“插脚石墩”。然否？聊备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