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

范瑶

一

　　

　　宋小冉站在桥上，看着桥下如流水一般的车辆愣神，身上的红色V领T恤衫格外惹眼。她天蒙蒙亮便出门，已经在街上转了一上午了。

　　昨日刚接到任务，最近出现了一个专杀红衣女子的匪徒，局里临时调她来扮演红衣女子。再看往来的人群，身穿红衣的女子极少，电视里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匪徒专杀红衣女子。

　　“姑娘这红衣真好看！”

　　宋小冉回头，一名戴鸭舌帽的男子从宋小冉身旁走过，宋小冉顿时警觉起来，可再抬眼望时，男子已经走到了桥下，再未回头望她，也许是她多心了呢！

　　宋小冉的任务就是穿着红衣在街上逛，因为她与死者年龄相仿，所以临时从户籍处调过来引起匪徒的注意。

　　人最多的广场她已经逛了好几圈了，也许匪徒已经在某个角落注视着她了呢！

　　这时耳机里传来声音，“1201，1201！”

　　宋小冉装作镇定，长发遮住耳麦，低头小声回答道：“1201在，请指示。”

　　1201是她的代号。

　　“欣怡饭店。”

　　声音顿时断开，昨天说好欣怡饭店有接头人会有新的部署。

　　欣怡饭店就在桥下不远，宋小冉走到门前，一身着格子衬衫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今日不加班吗？”

　　男子身姿维雅，十分稳健，一看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宋小冉主动上前挽起他的手臂，“有你等我便是有天大的事也要放下了。”

　　这便是接头人，两人假扮情侣，在欣怡饭店吃饭。

　　“外西坟场。”

　　男子只说了这一句话，昨日定计划时，并没有说收网地点。

　　只是听到外西坟场时，宋小冉便打了个寒颤，那里原来是一片坟场，后来建了学校，只是传说学校时常闹鬼。后来因为地震，学校受灾最严重，死了好多学生，后来学校搬迁了，那里又成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坟场。

　　作为一名专业警察，宋小冉不信鬼神之说，只是一个女孩子深夜去那里，她心下还是有些怕的，可这是任务。

　　宋小冉又去热闹的商场逛了一圈，据资料来看，匪徒白天在街上寻找目标，晚上便尾随而至。宋小冉必须在人多的场合随处逛以引起匪徒的注意，才能保证晚上计划顺利收网。

　　终于到了下午，宋小冉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去了外西坟场，那里极少有人去，越往西走人越少，到外西坟场时手机信号也只有一格了。

　　此时已临近天黑，宋小冉越发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这里实在太恐怖了。不对，后面有人跟踪！宋小冉猝然回头，可身后什么也没有。

　　“姑娘的红衣真好看！”

　　这句话莫名又在耳畔响起，宋小冉不知是因为什么，这句话突然便出现在脑海中，连同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

　　宋小冉左手拎紧手提包，右手做着随时打开包的动作，因为那里面是一把匕首。

　　这里静得可怕，偌大的场地上除掉几棵零星的大树，便全是半人高的野草，若是里面藏着人你一眼也看不出来。

　　“姑娘……”

　　还是那个声音，宋小冉确切是听到了，可是那声音在哪里呢？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最害怕的便是在没有人的时候听到人声。

　　“谁？出来！别装神弄鬼。”

　　宋小冉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四处张望。可空旷的坟场没有任何声音回答。

　　突然几只乌鸦飞起来，发出可怕的叫声，明显它们被什么东西惊到了。顺着声音望去，那里除了半人高的野草什么也没有。

　　不对，有东西，是一顶鸭舌帽。

　　宋小冉抬腿便朝坟场深处跑去，今日她穿的牛仔裤和运动鞋，行动起来到也方便。

　　可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这空旷寂静的地方，突然响起电话，格外慎人，电话是陌生的手机号码。

　　“小冉，收队了，匪徒已经落网。”

　　声音一听便是所长的。

　　“真的吗头儿？可是……”

　　可是她明明看到鸭舌帽……

　　“真的，快回来吧，等你庆功呢！”

　　“……”

　　宋小冉还想说什么，手机已经没信号了。

　　再朝刚才的地方看去，哪里有什么鸭舌帽？难道真是自己眼花了吗？

　　二

　　

　　宋小冉拿出灰色外套穿上，把拉链拉到领口，她最不喜欢的便是红色了。

　　此时天已全黑了，只有一两盏残破的路灯还发着微弱的光。逛了一天，宋小冉刚放松下来便觉得脚疼，往日整天坐在户籍处，果然是缺少锻炼啊，得打个车才行。

　　宋小冉拿出手机，可是手机只有百分之十的电了，而且一点信号也没有，这样信号不好的情况下手机非常耗电。没办法，宋小冉只得将手机放回裤兜，可是这里哪里有车啊？半个人影也没有。

　　老天也真会可怜人，几个闪电过后，大雨顺势便来了，这雨如瓢泼，周围又没有躲雨的地方，宋小冉只能用包护住头，拼命往回跑，不一会儿鞋袜便湿了。

　　一辆车飞驰而过，泥水溅了宋小冉一身，宋小冉此时灰头土脸，心里的火已经燃到头顶。

　　车子闪着黄灯，车窗被摇了下来。

　　“小姐，对不起刚才雨太大没看着你，快上车吧！”

　　此时宋小冉只想回到家洗个热水澡，所以径直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

　　男子递过来一块毛巾，“小姐擦擦脸吧！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晚还在这里？”

　　宋小冉接过毛巾擦了把脸，“来看看当年地震中死去的同学，没想到竟赶上这鬼天气。”

　　这理由当然是宋小冉编的，地震那年她虽在上初中，可并不是这所初中。

　　男子叹了口气，“哎，那年真惨啊，你能活着出来真好。”

　　两人闲聊几句，男子名叫阿林。阿林一再向宋小冉道歉，态度诚恳，语气温和。

　　折腾一天，总算是遇到了好人，宋小冉想着等回局里交了任务便回所上，还是户籍处舒坦，没那么多大起大落。

　　雨越下越大，刮水器已经开到最大，玻璃上的水依旧刮不尽。

　　“你慢点开，安全要紧。”

　　宋小冉小声说着。

　　可是不等阿林回答，车子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宋小冉抬眸，地上躺着一人。

　　“啊，撞人了！”

　　阿林急忙下车去看。

　　地上躺着一位老头，手背上有血迹，不过还好没有多大的伤，只是擦破了皮。

　　两人合力将老者扶上车。

　　“老伯，对不起，雨太大了，我现在送你上医院。”说完从内视镜里看了一眼宋小冉，“小姐对不起，可能得耽误你了。”

　　那眼神，宋小冉觉得总是太过深邃，让人有些害怕。

　　可是阿林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宋小冉摇摇头，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呢！刚才的鸭舌帽不就是她看错了吗？

　　老头大约六十来岁，眼窝深陷，满脸都是皱纹，头发花白，看起来有些沧桑。老头和宋小冉坐在后排，他的衣服沾了泥水，不好意思地往窗边挪了挪，憨厚地笑笑，“衣服脏，怕碰到你。”

　　宋小冉礼貌地笑笑，这才打量起老头，他穿着护林服，衣服确实很脏，倒不是刚才地上沾的泥水，更像是几天没洗了，满是油渍，看来是个邋遢的人。

　　老头也打量了一下宋小冉，“姑娘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幼儿园老师。”

　　宋小冉撒谎了，职业不允许她随意透露自己的工作。“老伯看你这衣服是山上的护林园吧？”

　　老头拿出烟递了一支上前，“帅哥，抽烟吗？”

　　开车的阿林摆手，“我不吸烟，谢谢了。”

　　老头的右手和额头都有擦伤，只是宋小冉发现，他双手白净，护林员应该常做重活才对，不可能手这么干净，警校毕业的宋小冉又开始犯起了职业病。

　　老头缩回手，先在裤兜摸索一阵，又拉开满是污渍的护林服在里面摸索，半响才找出一个火机来，点燃了烟。宋小冉一直用余光瞟着他的动作，老头里面穿着白衬衫，衬衫却十分干净，连同手袖也很干净，和外面的护林服很是不搭。

　　“老伯，你是刚下班吗？”宋小冉试探着问，若他刚下班，里面的衣服不可能这么干净，若他不是才下班，他为何穿着这么脏的护林服？

　　老头长舒一口气，“是啊，才下班呢，没想到这雨说来就来了。”说完又歪着头大口吸烟，整个车里全是烟味。

　　“哦那还真是辛苦。”

　　此时宋小冉开始警觉，这老头不像护林员，于是开始仔细打量起来，低头一看，老头穿着一双皮鞋，护林员怎么可能会穿皮鞋呢？这样根本没办法在山上走了。

　　宋小冉抬眼望去，外面雨小了些，刮水器发出有节奏的闷响声。

　　“帅哥，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宋小冉心里开始有些害怕这个怪老头，这一天她都经历了些什么呀？一个人去那么偏僻的坟场，结果匪徒却在另外一个地方落网了，这时手机没了电，和组织也彻底断了联系。

　　阿林停下车，转过头来，“刚才雨大我开得慢，这才走了一半路程呢！”

　　宋小冉颇有些慌乱，她若此时下车，若老头真如她所想是坏人，那一定会打草惊蛇，可是若不下车她又有点怕。

　　看出宋小冉的犹豫，阿林看了一眼老者手中正在冒着烟雾的半截烟，“要不开窗透透气吧，雨也小了。”说着便打开窗，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传入车内。

　　老头急忙将半截烟丢出去，“对不起，对不起，烟瘾犯了。”说完礼貌地笑笑。

　　这一笑宋小冉更怕了，双手紧紧抱着手提包。

　　“姑娘要不你坐前面去吧，你们两个年轻人也有聊的。”

　　看似毫无破绽，可细思极恐，若她坐到前面，那如果老头从后面动手，她们两都得遭殃。

　　宋小冉礼貌地拒绝，“不了，副驾驶说不定是女朋友的专属呢！”

　　“哈哈，我没有女朋友。”阿林接了话，说着继续挂了一档，车缓缓起步。

　　这是沿着山脚的一条山路，路边是一些庄稼，路上车也很少，几乎看不到人家。

　　

　　三

　　

　　老头没再说话，宋小冉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他的动作，双手随时做着打开包的姿势。

　　这时车上的收音机有了信号，两声“呲呲”声过后，里面传出声音来，“近日我市惊现专杀红衣女子的变态匪徒，匪徒手法残忍，死者皆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公安机关正在全力搜捕，再次提醒广大女性朋友们，一定注意安全，最好别穿红衣。”

　　宋小冉有些奇怪，不是已经落网了吗？怎么会还在全力搜捕？

　　车上两人都没说话，阿林不动声色地换了频道。

　　“红衣女子！”

　　宋小冉轻声重复着，一边注意着老头的反应。

　　老头靠着闭目养神，嘴唇动了动，“人海茫茫，哪里找去？”

　　他这话，是找匪徒吗？如果不是呢？那便是找红衣女子了？他……宋小冉打了个寒颤，大声道：“停车！”

　　阿林一个急刹，车子熄了火，“怎么了？”

　　宋小冉快速打开车门，走到驾驶室跟前，“我丢东西了。”

　　宋小冉的声音有些颤抖，阿林也急忙松了安全带，打开车门，“我陪你去拿。”此时他已经看出了宋小冉的慌张，以及她不停用眼神示意后排座位。

　　宋小冉拉着阿林转身。

　　“砰”

　　关闭车门的声音传来。两人本能地回头。

　　“去哪儿啊？”

　　老头已经下了车，脸上带着狞笑，眼里似乎泛着红。

　　宋小冉和阿林转身朝山上跑去，老头抬腿便追了上来。两人拼命向山上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山的小路蜿蜒曲折，石子和泥巴混合，两人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上去。

　　宋小冉不敢回头望，但是能感觉到那老头就在后面追，好在刚才雨太大路面的泥垢被冲刷干净，所以路也不算太滑，只是连续上坡，腿脚开始酸软，宋小冉感觉此时已疲惫不堪，可一点不敢松懈。

　　跑着跑着已来到一片树林，树林里很黑，几乎是看不清路，枯枝和落叶较多，这样行动起来很慢，每一步都很艰难。

　　宋小冉被一根枯枝绊倒，伸手去拉走在一旁的阿林，手却落了空，阿林听到声响急忙回头来拉宋小冉，“你怎么样？”

　　宋小冉忍着疼痛起身，“我没事。”

　　再回头望时，刚才追他们的老头不见了，两人开始慌张，放眼四处找寻，一回头不知何时老头出现在身后。

　　“啊！”

　　宋小冉惊呼出声，转身便往前跑，可是衣服挂在了一根被砍过的锋利树枝上，灰色外套瞬间从后背撕开一个大口子，红色T恤露了出来。阿林眼睛紧紧盯着宋小冉的红色T恤衫，喉结动了两下，眼里露出可怕的凶光，而这一切，宋小冉并未察觉。此时她的灰色外套还挂在树枝上，于是她便利落地将外套从她身上扯下。

　　这显眼的红色彻底刺激到阿林，阿林开始朝着宋小冉冲过来，拳头看着就要朝宋小冉砸下来，宋小冉一个翻滚躲开，“阿林……”

　　话未说完阿林又朝着她奔来，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眼里露出与刚才完全不同的狠辣。

　　宋小冉几次躲开阿林手里的匕首，可是这里较为陡峭，稍不注意便会滚下山去。阿林几乎完全没了人性，一心想要杀掉宋小冉，眼看匕首就刺进宋小冉的左肩了。

　　这时那怪老头上前来，一脚踹开阿林，与宋小冉站到了一起。

　　“我是第二刑侦支队的，已经盯他好几天了。”老头说道。

　　宋小冉猝然回头看着老头，她们是同路人，难道是她怀疑错了吗？可眼下容不得多想，眼看着地上的阿林又站了起来，手里的匕首正发着寒光。

　　两人只能先联手解决眼前的困难，于是两人一左一右围攻阿林，宋小冉是警校生，功夫还是有的，只是缺乏真操实练，动作有些笨拙，而老头手脚利索。

　　“他就是杀害红衣女子的匪徒。”

　　此时两人背靠背，老头看着几乎发疯的阿林说道。

　　“可是他不是已经被逮捕了吗？”

　　宋小冉怀疑过，可是她明明收到消息说匪徒已经抓到了。

　　“那是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他早就盯上你了。”

　　宋小冉听得一愣一愣的，早就注意到她了？那……

　　“为了保护你，我才故意碰瓷上车的。”

　　老头说完，一脚踢开了阿林手里的匕首。

　　到底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大学生，宋小冉竟一点也没发觉，反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老头身上，若不是这位老刑警出现，恐怕明早的新闻就是：女警察被匪徒所杀。而阿林之所以跑可能是发现了老头的身份，也可能是想甩开老头，想单独杀了宋小冉。

　　没了匕首，两人很快占了上风，阿林也已经体力不支，老头一个回旋踢，阿林便从山上滚下去。

　　四

　　

　　终于，雨过天晴，宋小冉额头冒着汗珠，靠在一颗松树上，大口喘着粗气，“我们快通知局里吧！”

　　“不忙，我已经通知了，先回去再说。”老头淡定地说完，看了一眼宋小冉的红色T恤衫，“刚毕业的大学生吧！诱饵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宋小冉点点头，“组织临时决定的。”干完这票再也不干了，今日的惊险是她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

　　老头转身朝山下，“走吧！”

　　宋小冉看着刚才阿林滚下山的地方，“那他呢？”

　　若是嫌疑人受伤须马上通知医院进行救治，并且第一时间上报组织，若他没受伤也要第一时间控制住，万一跑了呢？

　　老头却头也不回，“组织会有人管吧，快走。”语气带着催促。

　　宋小冉却有些不明白了，身为刑侦支队的老人了，他做事怎会这么草率？连她一个户籍民警都知道要重视什么，他怎会那么草草处理呢？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野草遮盖了石子路，最近又连续下雨，石头上起了青苔，若稍不注意就会滑倒。一路走，宋小冉总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是刚才惊吓过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突然想起白天那个戴鸭舌帽的男子，她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从背影看来，并不是阿林，那她在坟场看到的鸭舌帽又会是谁呢？还有谜团没有解开，一切并不算是结束。老头在前面走着，宽松的护林服还穿在身上，看上去极其不配他的气质，宋小冉拍拍脑袋，一定是自己魔怔了才会想这么多。

　　这时老头脱掉护林服丢到地上，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走到刚才阿林的车旁，“上车吧！”

　　宋小冉十分惊讶，“我们不等他们吗？”他们是局里的人。

　　“不等！”老头干脆地说完，重新打着火，灯随即亮了起来，宋小冉还站在车旁，一眼便看见老头脖子右边有一颗很大的黑痣。

　　警方给的线索上面说，那匪徒脖子右边就是有一块黑痣，再想想那个戴鸭舌帽的男子的身姿倒是和这老头有点像。宋小冉不由得后退一步，虽然已经装作很平静了，可是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发抖。

　　老头感觉到宋小冉的不寻常，猛然抬头，“你怎么还不上车？”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我……”

　　经他这一问宋小冉更怕了。

　　老头厉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说完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处，转头凶神恶煞地看着宋小冉，“哈哈，你竟然发现了。”这声音竟像来自地狱一样恐怖。

　　宋小冉撒腿就跑，老头跑两步上前挡住宋小冉的去路，“本想让你多活几分钟的，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

　　“你……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宋小冉不由自主地后退，身后的手已经打开了手提包，摸着了那把匕首。

　　“是！”

　　果然直觉没错。

　　下瞬老头的手已经朝宋小冉伸了过来，他的功夫宋小冉见识过，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宋小冉虽然拿着匕首，可是老头身手敏捷，很快匕首被老头一脚踢飞，老头用手掐着宋小冉的脖子，“红衣，你不配穿！”

　　窒息感传来，宋小冉闭上眼睛，选择从警，牺牲便是归宿。

　　

　　五

　　

　　宋小冉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放眼望去，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宋小冉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还隐隐作痛。

　　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走进来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你醒了！”

　　宋小冉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你是……欣怡饭店的那位？”

　　男子伸出手，“你好，我叫吴郁。”说完又缩回来，因为宋小冉还在被窝里，也不方便和她握手。

　　宋小冉满脑子疑问，“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

　　吴郁大方地笑起来，一脸的阳光，“你睡的是我的床。”

　　宋小冉一脸黑线，这又是哪出？

　　原来昨天他们的计划一直未更改，给宋小冉打电话的人也并不是所长。而那时候那个戴鸭舌帽的男子也就是车上的那个怪老头，已经尾随而至。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把我引开呢？”

　　宋小冉一脸疑惑。

　　吴郁再次笑起来，“因为昨天他的任务除了你还有一人，就是那个阿林。”说着打开电视。

　　电视里正在放这则新闻。

　　精神病人阿林病发杀害二十三岁的红衣女子，父亲痛失爱女，精神抑郁，到处杀害年龄相仿的红衣女子，昨日两人皆已落网。

　　宋小冉脸色有些苍白，想到了昨日惊险的一幕，他说：“红衣你不配穿！”原来是这个意思。

　　看着宋小冉望着天花板发呆，吴郁上前安慰，“没事了，都过去了。”

　　宋小冉这才回过神来，“可你们怎么会找到我的？”

　　吴郁看着宋小冉的手提包，“临别时，在你包里放了追踪器。”

　　宋小冉不由得红了脸，因为临别时，吴郁拥抱了她，原以为只是做戏，原来是为了这个。

　　吴郁说完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雨停了，阳光明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