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早年那些钱

<p>我妈妈年轻时的工资是30几元。我曾有个心愿,希望我工作后也可以挣30几元。</p><p><br></p><p>一元钱,在现在人的眼里是多么的渺小,微不足道,可是你知道吗,早年的时候,它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比如:2斤猪肉、10斤大米、20根雪糕,10块炒肉饼(其实是炉子烤的),这里举我爱吃的,更可以借50本的书呢……</p><p><br></p><p>我们家的储钱盒里有一大把的硬币,两分、五分、五角、一元,沉沉的……自从有了微信支付,就没用它了,几十年后,或许它就成了稀罕物,小时,要是拥有这么多钱,该多好,外公给我的零花钱是每月五角,我舍不得用,都积攒起来。</p><p><br></p><p>我们那时盼过年,过年的时候,有吃有穿还有压岁钱。压岁钱是崭新的,一角一角,或两角两角,叠在一起,看起来就好多了。最阔气的当数我的舅公,他很早下海,在当年也算是个赢家,他开在水部高桥汤池店附近的餐饮店,因天时地利人和,生意兴隆,给我们的压岁钱就很多,一人一张5元钱,很土豪的,在他的小木屋里,我们品尝热气腾腾美味的煮粉干,粗大的碗口,堆着层次分明,还带着粉色的卤五花肉片和褐色的卤鸭蛋,真是爽歪歪!</p><p><br></p><p>除此外,我能够从大人那里得到的零钱,就是一分或两分,没有超过五分的。源于我经常帮外婆买酱油虾油之类,还是有额外收入,每次剩下的一两分,外婆就爽快地给了我,可能是我小时比较体贴她,勤劳的缘故。我们住的那条小巷,有一家小人书店,里面经常坐着像我一样爱看书的几个小孩,上学放学路过,眼睛总是情不自禁地瞄它几眼,等作业做完,就会从泥塑的钱罐里,倒出我平时间积攒的几分硬币,奔那家书店而去,然后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长长的矮木椅子上,靠着墙壁,聚精会神地看书,有时会租几本书带回家,价格就比在店里看贵一分。虽然小时很馋嘴,但是,不舍得买冰棒和雪糕,大部分的零钱拿去看小人书,还有就是买彩色的黏黏纸,贴在书本上,非常好看。</p><p><br></p><p>那时候百姓工资不高,几十元,一元钱可以派很大用场的,多数的消费以分论计,比如公交车票是一分两分或三分的,蔬菜几分一斤,以前人勤俭节约,细水长流,一分钱都要掰着两分用,外公常说“大富由天,小富由俭”,多数家庭结余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买东西,货比三家,常常说的一句话,“一分钱一分货”,可见分的重量有多大,流传到至今。不过三年饥荒时期,有几年钱又变得一文不值,通货膨胀,一颗糖一角钱,一块饼八角钱,这让爱积糖纸的我,望糖兴叹……许多过来人,都懂的,记忆犹新。希望这种现象,不要重演。</p><p><br></p><p>69年插队,政府给我们知青的补贴是8元/月,第二年后,就取消了。农村没有电,我们舍不得点马灯,它耗油,我们自己用墨水瓶、牙膏皮和灯芯做了简易煤油灯,虽然光亮微弱,但是一晚只要一分钱,多少个黑夜,我伏在煤油灯下,尽情地向远方的亲人倾诉衷肠,喜怒哀乐,全填满在那张纸上。只有夜晚去生产队开会的路上,我才舍得用马灯,有次在牛栏外,看到一条蛇,黑白相间,横在路上,据说是银环蛇。</p><p><br></p><p>后来,我招工进厂,我的第一年工资是18元,发工资的时候8元现金+10元饭菜票,每个月寄5元钱给外婆,剩下3元零花,十元的饭菜票是这样安排,中午红烧肉0.15元/盘(或鱼),晚上青菜0.05元/盘,早上一个馒头,一两粥,一分咸菜,因为我们那个是水泥厂,工人的营养要保障,所以食堂里,天天有肉卖。我记得当时山区十天赶一次墟,一元钱可以买七个鸭蛋,我有时会在宿舍的煤油炉上炖蛋。翻开旧相册,革命化的年代,我们穿着朴素,青春的脸上洋溢着快活的笑容,不用后期,也不用滤镜,那时开销也不大,第三年,就有结余了,给自己买一个如愿以偿的半导体收音机,价格将近100元,这是我做女孩时,最贵重的物品了。我也养成了每天必听收音机的习惯,至今。现在的收音机,体积越来越小,功能越来越大,携带也越来越方便,价格也比原来的便宜了……</p><p><br></p><p>76年成家的时候,两个人的工资只有90元,在东街口吃了一碗鱼丸,四个五角钱,在他的老家,吃了一碗肉片汤,也是五角钱,以前的猪肉是家养,味道就不用说了。</p><p><br></p><p>现在的一元钱,和以前的一元钱,不可同日而语,我现在的退休金也用不完,我觉得中国的老人真幸福。望着这些白花花的零钱,虽然不能通用,却也不舍丢弃,只是有些遗憾,把铁盒所有的硬币倒出来,那一分钱,却再也找不到了,耳熟能详的那首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就留在我的记忆里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