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小说）

素心极简

她，三十七八岁，面容娇好，虽说身处农村，但仍淹没不了她那与生俱来优雅的气质。所以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可对一个曾经素不相识的男人，在这个夜晚，她简直不敢相信，同他坐在自家客厅里侃侃而谈，讲还自己的经历，内心曾经经受的痛苦，还有心灵深处的那份孤独，以及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和人生的看法。 在同他谈着这些的时候，她是那样兴奋，那样愉悦，那种感觉简直是在同自己交往多年的老朋友在谈心，真是美妙极了。 唉，一向不善于与异性结交的自己，今晚这是怎么了？在与他谈话的间隙，她不由问起自己来。 她不明白，一个与她同龄的高大英俊仪表堂堂的大学生，已是为人之夫为人之父，且又是在城里长大的他，怎么能够对自己这样一个农村环境中的女人的喜怒哀乐感兴趣，并表现出极大的真诚和理解？ 她也更不明白，为啥他对在农村环境中的她，表现出有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惊奇！用他的话说，〝当我第一次跟你谈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读书不是很少，而是读书很多的一个人；你跟一般的农村妇女不一样，整天都是一副从从容容的样子〞。 当她听他这样说的时候，她很想说难道农村妇女就是没有文化、粗俗、自卑的代名词吗？ 让她意外的是，他也谈了他的成长史和他的人生观价值观…… 她是个想象力非常丰富的女人，当她与他在谈着这些的时候，她不由突发奇想，也许那些电视剧、小说、电影里的爱情故事就是这样写出来的吧？ 但她倒不希望那些离奇的爱情故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她有一个非常爱她的丈夫。她只是想，如果他是个女性，通过今晚的谈话，她的生活里一定会多一个知己。不是吗，在她不同的人生阶段，她已经拥有三个同性知己。为此她常常感到是多么的幸福与自豪。 当丈夫在饭厅陪客人喝完酒过来时，她与他将近两个钟头愉快的谈话也结束了。这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半了，他也带着六岁的儿子到不远处的厂里值班去了。 当他第二天吃了早饭过来串门时，她清秀文静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昨晚谈话时的兴奋与激情，挂在她脸上的依旧是往日的随和、自信和沉静。 但昨晚与他愉快而美好的谈话，已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有一天的夜里，她心潮难平。 他说他要约她。他说他有许多话这要对她倾述，这些话，这些情感，对别人说，别人是无法理解的。他还对她说，她是他今生唯一的异性知己。 这些话，对她来说不能不心动。更叫她诧异难忘的是，昨天下午过来聊天的他围坐在她家客厅里电烤炉旁边的他，趁她丈夫出去的时候，他还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不知所措的她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一直以来，她对他一直有种想见而又回避的感觉。因为，他总是怕与他的那双火辣辣的眼睛相遇，敏感的她从他的眼睛里早已隐隐约约地读懂了什么。 直到昨天下午，好久没来的他对她说了那些话，这才证实了她那隐隐约约的感觉。 他上班的厂，就在离她家约50米处。 〝晚上，你过来吧，我等你！〞他说。 〝假如我没有来呢？〞她说。 〝那我就只好傻傻地等到天亮！〞 〝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把你想说的话写给我不行吗？〞 〝我喜欢说，不喜欢写。〞他说。 …… 到底去不去，她真的拿不定主意。她知道自己毕竟是有夫之妇，况且他的丈夫又是那样爱她。 虽然她的丈夫，无论从外貌、地位、文凭都比不上他。他，高大俊美，大学文凭，在事业单位上班。因亲戚在乡下承包了一个企业，便利用双休日前来协助管理，于是她和他就这样认识了。 而她的丈夫，虽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却精明能干，家里也殷实富裕。他们有个上初中帅气的儿子，一家人生活得美美满满。 谁能保证，在夜深人静的夜晚，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会发生些什么。纵然是纯洁的，清白的，要是被人看见了，谁又能相信？再说，从来就没有在夜晚单独外出惯例的她，又有什么借口出去呢？ 聪慧的她清楚地明白，如果今晚一出去，弄得不好将会改变她一生的命运，毁了她完美的家庭。 她毅然决定，不去赴约！ 但在和丈夫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她又有些心神不宁。看了一会儿电视，她和丈夫就寝。 没睡多大一会儿，她和丈夫就听见屋外有拍门的声音，〝力凯――，有人在你那里搓麻将吗？〞 她听出了是他的声音，她的心脏不由〝咚〞〝咚〞直跳，耳边似乎响起了他的那句〝那就让我等到天亮吧！〞 此刻的她，非常明白他的心思，如果有人在她家打麻将，那么他就有机会约她出去了。 〝呀，谢天谢地，幸好没有人在这儿玩！〞躺在丈夫身边的她，终于悄悄地长舒了一口气。 整个夜晚，她都处在兴奋不安而又徬徨之中，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又将怎样去面对对他，她真的很怕见他。 经过一个夜晚慎重的权衡与思考，她决定以后只有疏远他，远离他或不理他，唯有这样对大家都好！ ――写于1997年11月，2020年8月修改 　图片来自网络《涟漪》已被美篇平台打加封为精品并推荐首页《素心极简专栏》作品均为原创 作者简介 周素琼，女，1963年生，四川省大邑县人。四川省大邑县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