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尝学而不辍 大学•大学 (七)

一夫

<p> 七.</p><p> 吾尝学而不缀</p><p><br></p><p>记得有一回,在一个表兄家做客。表兄让我跟他的少爷聊一聊学习。表少爷长得浓眉大眼、一表人才。他跟我诉苦,说:“表叔你不晓得,念书别提有多干亏了!”家乡话,‘念书’便是读书做学生;‘干亏’,意思是辛苦。当时,我哑然失笑,觉得小家伙倒真是童言无忌,开口无妄言,讲了大实话。说起来,读书做学问,其间的酸甜苦辣,何尝不自知。如今,那个表少爷的小公子都名牌大学毕业了。估计,他们爷孙几位坐到一处,再来讨论念书有多‘干亏’,肯定会有更加丰富多彩的话题。</p><p><br></p><p>我们那时候读书,其实乐在其中,特别是在社会这个偌大的江湖上淌过几个回合的人。倒还没怎么就当真的认为读书是一份十分辛苦差事。其实,读书做做学问,别看正襟危坐在那里,不受风吹不经雨打,究其时间与精力的付出,脑力与体力的透支,那是难以笔墨来形容的。罄竹难书,本来是个贬义词。贬义褒用,刚好适得其所。艰难困苦,表达的是体力与脑力的付出,不过,细论其切身的感知感想,却又因人因时因事而异。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苦大仇深’,朝思暮想的要读书做学生,一朝梦想成真,岂不精神抖擞,百倍努力?从心态上,都有那如愿以偿的如释重负的感觉。当然,从繁杂繁重且枯燥无聊的旧的生活与工作环境中开脱出来,在生理上,也果真的宽松不少。至少,免掉了在农田里没完没了的日晒雨淋,不再需要下矿井背煤炭篓子,也不必再日复一日地机械地操持着自己毫无兴趣、跟自己未来丝毫不相干的劳作。</p><p><br></p><p>我们的学习生活,紧张而有序,繁忙但从容不迫。除掉按课程表上课,我们还参加一些所谓的学术活动。有一回,隔壁的安徽医学院有一个学术讲座,主讲人是一位縢姓的教授。当时,没有正式开始职称评定,那些年老体衰的讲师,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比方姚企文老师,我们入学时,好像就是讲师职称。那么,一个正儿八经的教授,便是响当当的学霸学阀。</p><p><br></p><p>通常我们所学习所使用的英语,分英国英语(British English, BriE.)和美国英语(American English, AmE.),前者一直由英国广播公司BBC作为象征,成为规范;后者是以美·国·之·音VOA作为表率。他们在发音与词汇方面,影响与规范着英语的普及与发展。当然,从语言学角度去探究,历代以及当代的文学大师们的代表作品,也成为引领英语前行的灯炬。英语、美语,大同小异,在语音、语法,以及词汇方面,略微有些差异。眼下本人在‘线上’辅导了几位国内的小朋友,发现他们都倾向于英国英语,也就是说,国内的英语教学,是以英国人的英语为准绳的。好像,国内的同行普遍认为,只有英国的英语,才是地道的英语。不过,假如是报考‘雅思’的学生,不妨注重英国英语,而如果是报考托福,建议还得纡尊降贵,学习美国人操用的语言。仔细的推究,英国人相对保守,其语言墨守成规之处。多一些;而从大不列颠分裂出来的合众国,则随和灵便的多,无论从遣词造句,还是语法结构,都简单的多。</p><p><br></p><p>腾教授操一口‘灵格风’式的,或者说是BBC式的标准英语。说实在话,对于我,听起来十分的费劲。头一个周六,我们几乎一哄而上,想乡下人赶庙会那般,前呼后拥的都去听讲座,真如同那偏远地区没见过世面(比方说,火车)的毛头小子和腼腆的大姑娘。许多教授我们课程的老师,也欣欣然结伴同行,其中就有我的盛老师。可第二个周六,路上行人显得疏散了。善始者实多,克终者盖寡。也是,听不懂,硬充大头,枯坐在人群中,屁股上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如坐针毡,大概就是本人当时的物理与心理写照。</p><p><br></p><p>盛先生问我,“听懂吗?”“听懂,”我连连点头,然后便窘迫地‘嗨嗨’干笑一声。“不懂不要紧,硬着头皮听,慢慢的就听进去了。”旁边的一位老师如是说。事后,盛先生也告诉我,他也是似懂非懂的。</p><p><br></p><p>其实,做学问,切忌充大头,但更应该留神的是,千万不得浅尝辄止。英语中有一个成语,叫做‘Look before you leap.’汉语翻译成,不知深浅,切勿下水;又译:三思而后行。实际上,这样的译文很值得推敲。逻辑上讲,认知事物的过程,就是知道水的深浅的过程,到底是什么呢?是畏葸不前,还是卷起裤腿去蹚一趟。</p><p><br></p><p>还有一回,中文系学生会组织,请鲁彦周来举办个讲座。鲁作家的《天云山传奇》刚刚上了银幕,用着现在的俏皮话,他那时候是大伽,名头响的很。本人向来自认为中文还行,经常是麻鸭跟在鸡堆里混,冒充芦花公鸡。也就是经常参与中文系的一些学术活动。当时,有许多的同学,根据各自的爱好,也跟我一样的四处找野食,捞‘外快’。</p><p><br></p><p>有一位潘姓的,长相跟鲁迅不仅形似,而且神似,写了一个剧本,中文系同学们排练演出,竟然产生了跟《于无声处》不相上下的社会效应。话剧《于无声处》,在当时推出,产生了极大的社会反响,促成了4·5的早日平反。那个剧本,在一家全国发行的大型刊物上刊印了。有一位汪同学,长的白净,温文尔雅的,书生气十足,就写了一个十万字的中篇,不记得是在哪家刊物上发行的。我们相当的要好,还曾经提出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其实那时候,我自己的女朋友究竟在哪,还不太清楚。</p> <p>中文系同学们那种好读书,但并非死读书的精神,他们吸收新知识,但不忘学以致用的劲头,或者叫做重视投入产出的经营风格、治学方式,对我很有启发。我在三年级开始正式的着手翻译,介入翻译与文学创造的洪流中去,也多半受到他们的影响。</p><p><br></p><p>那个鲁作家,如今的读者可能知之者不多乎也。但他有个侄儿,当然也姓鲁,玩弄手机上网的朋友,大概都对他有所了解。小鲁跟老鲁一样,起身于青萍之末,外出打工,做民办教师,一路杀将出来,终于出人头地,没犯事之前,那是桑梓之骄傲。进去了,话就另说了。凡事,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没有那份聪明机灵,踏实肯干,尽管前头有老鲁罩着,也不见得就会那么的潇洒风光。本来是同样的一份聪明机灵,却坏了他的大事。世上事,无非是事。</p><p><br></p><p>去年回家乡,特意的去了一趟巢湖的银屏,那里山岚连绵起伏,十分的壮观。有一个称作‘仙人洞’的地方,上面有一株野生白牡丹,四十年前,正在跟内人谈对象,就相约去过那儿,如今,是故地重游。多少年来,栉风沐雨,依然生机勃勃。是当地一大景点。熟知,随着小鲁的发迹,那远近闻名的牡丹,却日渐式微了。据当地人介绍,不知什么缘故,开罪了那位小罗。当时的小罗,志得意满的,大笔一挥,说是有人借花献佛,大搞封建迷信,于是乎,牡丹还在,风景不在。就感到十二万分的困惑,普天之下,大兴庙宇,香烟缭绕,都不是封建迷信,怎么家乡百姓推崇一簇牡丹花,倒成了十恶不赦的封建迷信!小鲁进去了。天理昭彰。下回去看牡丹,估计会一路顺风。</p><p><br></p><p>(那个所谓的“小鲁”,其实还是没有强大到让银屏牡丹变得式微的能量的。个中缘由的某些情节,我还曾见证了。不过有一句话还是说的对,疯狂最终会导致人灭亡的。)</p><p><br></p><p>回到老鲁的话题。当时,有一位女同学提问,说是电影中的男主角,有一个特殊的动作,细腻地表达了当事人的心情。就问鲁先生,当时他在描写这个人物、具体到那个细节时,是根据什么,或者说是从什么角度去考量、去谋篇布局的?鲁作家迟疑着,原本口若悬河、夸夸其谈的他,循循善诱、居高临下的神情,立马的为之一暗。绕他老成持重(不好用老奸巨猾)连忙的拼凑一些套话,实际上是在搪塞。</p><p><br></p><p>当时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就那中文系,藏龙卧虎的所在,许多学生在大学读书期间就发表剧作,出版中、短篇小说(估计写长篇太费时),当时都会心一笑。大家都是前来讨教学习的,并非是记者会,把人家主持人逼到墙角去。</p><p><br></p><p>有人写书、讲故事,有人看书、听故事,写的、讲的人,是按照其各自的思路去谋篇布局,去起承转合;而读的、听的人,则是凭着(并结合)各自的生活经历与理解程度和理解方式,去诠解人家的作品。有的时候,读者、听众有疏忽有遗漏,而有的时候,他们则有些吹毛求疵,或者是过细地去探究。也就是说,很多情景下,读者是对作者的作品,揣摩的过于仔细,而原作者,本身并没有那么大的道行,写出那么深邃且富有哲理的故事情节来。说句大白话,就是写书的人,并没有看书的人想的那么多。</p><p><br></p><p>鲁作家是前辈,是巢县同乡,说起话来,乡音难改,很是亲切,也相当的自豪!</p><p><br></p><p>还有一位乡音难改的学问家,到安大来讲学,就在教学主楼,一进门右转的那间阶梯大教室里。主讲人是唐德刚先生,当时是美国纽约大学石溪分校的东方历史系主任(不太确切)。唐先生一口流利的老合肥土话。好些不讲合肥话的同学,一时很难听懂他满嘴巴的俏皮话。就有人发急,却也不好开诚布公的挑老学究的短,便问:“唐教授,你在美国,跟美国学生用合肥方言(没说‘合肥土话’,倒是有几分修养。)授课,人家能听懂吗?”实际上,那是他在委婉地表达他自己在听力方面有些局限。</p><p><br></p><p>唐先生笑了,没做回答。本人在国内做讲座,有时候就滔滔不绝的用巢湖土话,不晓得当时的听众,会不会产生同样的耽心。果真有那样抹不开的人,就不妨照直相告:在哪座山头,唱哪儿的山歌;遇什么人,说什么话。听起来有些政治家的圆滑,经营者的世故,投机商的玩世不恭,但,绝对是大实话。跟美国的学生,都说英语,确切的说,那是美国人的英语。</p><p><br></p><p>关心中国近、现代史的人,自然会读到那本《李宗仁传》。那是唐先生的大作,他多次采访蜗居在美国的李先生,用翔实的事实,还原了桂系军阀在那段历史中的历史地位。可在那一次讲座中,唐先生倒是没提及那部作品,而是连篇累牍地对中国当代的几个人物发表极有见地的评述。记得他聊起贺龙,说,嗨,贺老总喜欢打球,球打不动了,你就去管球吧。管个球!就那一句话,便丢了兵权。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搁在眼下,是不是直接的就请他进去,也未尝可定。是谓请君入瓮,绝不心慈手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绝对的不心慈手软。就当时有那么一阵子,还是网开一面的。</p><p><br></p><p>后来,还请过唐博士来讲学。先生海阔天空的侃侃而谈,师生们津津有味的侧耳聆听。他走过之后,天,并没有塌下来。安徽大学的那幢旧而且皮实的教学大楼,依然姑我地矗立在那里,一楼那间阶梯大教室,也不曾坍塌。</p><p><br></p><p>外面的风,渐渐的吹将进来。有一回,系里头放电影,就在文西楼一楼的门厅里,放映的是根据法国名著《红与黑》拍摄的电影。本来,耽心门厅空间局促,盛不下那么多的看客。可结果,空间绰绰有余。</p><p><br></p><p>原来,同学们觉得,把晚自习的宝贵时间用在看电影上,是天大的浪费,等同于犯罪。大家伙的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除掉维持生命所必不可缺的睡眠</p> <p>记得,读到一篇文字,上面有immediate,其副词,是immediately。至少有三层意思。可我们,应该说是我本人,只记得英汉词典中的标注:立刻,马上。也就是下面的第一个标注和例句:</p><p><br></p><p>at once; instantly.</p><p>"I called immediately for an ambulance"(我立刻打电话叫了急救车。)</p><p><br></p><p>其他的含义,就没有领会。比方说:</p><p><br></p><p>without any intervening time or space.(在时间或空间上的无间隔)</p><p><br></p><p>"she was sitting immediately behind me"(她紧挨着坐在我的身后。)</p><p><br></p><p>还有:</p><p>as soon as.(一……就……)表达的是时间上的紧凑性:</p><p><br></p><p>"let me know immediately she arrives"(她一来就告知于我。当然,这句,也不妨可以理解成:她来了,立刻告诉我。)</p><p>在当时,用英语注解的所谓的英英词典,基本就见不着;而用汉语注释的英汉词典,其实只能给出个大致的词义。所以,得提倡学习外语(不仅仅是学习英语)的同行,尽可能的过渡到使用直接采用原文注解的词典。</p><p><br></p><p>记得那天晚间,我们讨论了这个词的词义与用法,一位姓安的同学,耐心细致地给我们作了讲解。安同学原本在我们五班,后来便跳到了77级。他在此前,受他所任教的学校派遣,到安大进修了一年,英语成绩自然很好。老安当时大概30岁出头了,瘦高个儿,为人谦和的很,说话细声细语的。跟大家保持着若离若即的距离,而且,每到周末,便照例的回家,家好像是在淮南。他不说,我们不问。但彼此,都是同学加朋友。</p><p><br></p><p>还看了一场电影,似乎是英语原版的爱情片。男主人公对着心爱的人儿,口占一绝(说笑了,就是吟诵了一首情诗),时隔四十多年,还记得几行:</p><p><br></p><p>The love that I have is all that I have. (我的爱,便是我的所有;)</p><p><br></p><p>The love that I have is yours, yours, and yours.&nbsp; (我所有的爱,都是你的,是你的,是你的。)</p><p><br></p><p>极其简单的几个单词,却把当事人的一腔情感,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当然,是不是无病呻吟,最终是否分道扬镳,抑或是来个破镜重圆,脑际的沟回,在此短路。好事者,何妨自作聪明,移花接木,把有情人的梦,圆将下去。(学习英语的有情人、有心人,或者笼而统之的称之为‘有心情的人’,不妨记住这简单的诗行,说不定哪天,还就派上了用场!)</p><p><br></p><p>汉语中,词语的叠用,也就是重复,非常的常见。其实,英语,作为一个年轻的(前后不过600年)但成熟的语言,这种修辞手法,并不罕见,比如我在教授汉语时,经常的就引导学生拿自己的母语作为登高的踏板,或者叫建筑行业的脚手架,借以相得益彰。经常列举英国诗人Burns伯恩斯的情诗:</p><p><br></p><p>My love is a red, red rose.(我的爱,是一朵红红的玫瑰。)</p><p>跟‘红红的太阳当头照’,刚好有一比。</p><p><br></p><p>我们定期的出墙报,用彩色粉笔,捣鼓些粗造不堪入目的漫画,笔力拙劣,稚气横生,但也是乐趣。</p> <p>学校图书馆的北端,安置了好几排读报栏。一般在下午,准备吃晚饭或者是到运动场上走动之前,会抽出几分钟光顾那里。有许多的别的系的同学也上那里浏览报纸,偶尔的也能注意到我们外语系的同学,可能他们没时间读报,可能他们在阅览室里读报,或者他们利用别的时间站在那里读报,或者他们压根儿就不读报,都有可能。</p><p><br></p><p>值得一提的是,电影明星赵丹在临终前的一席感慨,或者叫做肺腑之言。赵丹跟孙道临齐名(我总觉得赵技高一筹)。当时他正在主演《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结果,那盘电影上的棋局,他没有最终落子,很是遗憾。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行将就木的人,终于以他自己独特的方式,将自己的满腔的委屈,连同他,以及与他同时代的人,所经历的大不幸的遭际与磨难,都倾情的吐出他那病入膏肓的躯体,公之于世。</p><p><br></p><p>他的肢体已经不大听从大脑的支配了,可他那聪慧勤勉的大脑,像那滴答铿锵的自鸣钟,拒绝停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思索。他对于文艺的历史、现状,乃至前途的评述,一如晴天霹雳,振聋发聩。那是对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时令的控诉,是对不合时宜的作为的鞭笞。</p><p><br></p><p>当时的文人,欢欣雀跃,有人实在按捺不住一肚子的激愤,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无非是借他赵某人一股人气,摇旗呐喊,满以为会成了气候,殊不知前途跌宕,前景未卜,马上就招来连珠炮一般的攻讦。坑灰未冷山东乱,那是写古。对于赵丹,那是骨灰未寒又遭鞭笞。满盆满钵的污水,劈头盖脸而来。所幸的是,那个死不改悔的赵丹,连同他的《乌鸦与麻雀》,一同的成了社会的四害之一,从而再一次的进入了历史的垃圾堆。</p><p><br></p><p>我们浏览理论,也就是走马观花,随便看看。倒是对周扬的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的长篇大论,稍微的留神几眼。那时候,对于我,以及对于像我这样的学生,总体来讲,不愿意再次的投入那扯皮的所谓的时事政治中去。但作为一个年青的学生,以天下为己任的担当之心,倒是时刻没有忘怀。</p><p><br></p><p>提到时政,就联想到当时的政治课程。自上而下的,就传来一些杂音,至少对于那些从事这方面教育的人,以及那些专门在这一行当讨食的人群,那是十足的杂音。就是谣传,有人要取消此类的课程。</p><p><br></p><p>也只是说说而已,或者就是口念心熟的过个嘴瘾而已。因为,有些事因循守旧,故辙难逾。况且,牵涉到所谓的方方面面。义正辞严的一方,终究表现出宽宏大量,一笑置之,也就作罢。当然,即使是形成事实,板上钉钉,也会因人设事,毁掉当初的。</p><p><br></p><p>有一个十分有趣的事,至今回想起来,依然津津有味。那一年,D史终考,就是学期结束的大考,并非是该门所谓的课程的终结考试,近200考生的那个阶梯教室,就是唐德刚教室做报告的所在,本人第一个交卷。主考的老师,肤色很白,言谈举止,儒雅从容,温良恭俭让的,相当的有学者风度,这么竟然的就沦落到教授那样一个科目,到现在都替他感到难过。因为,授课的内容变化太大,下一课,就得为上一个章节的说法,作出更正,免不了的,他就十分恭歉的表示道歉。实际上,到底是谁应该道歉,谁也不晓得,反正,不应该是他!</p><p><br></p><p>那一回,本人是头一个交卷的。占用学生的时间,做些扯皮的混事,本小爷恕不奉陪。那位老师,笑容可掬地接过我的试卷,放大嗓门说道:“同学们啦,最先做好试卷,不一定就代表做的认真,成绩就会很好。不信,我把这位同学的试卷放在一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分数。”当时,那样的课,都是大课,老师不认识学生,学生一般也不讲究认识老师。后来,公布了分数,本人得分60整。十足地旁证了那位老师的科学论断。</p><p><br></p><p>当时,我们都有些书生气,其实是逆来顺受、习以为常了,也不晓得应该去跟那些划拉分数的人分辨个究竟。也就一笑置之。在当时,学生们对于专业考试,倒是非常认真的,诚可谓锱铢必较,一份也穷追不松手。往往,特别是在一到二年级的时候,考试成绩出来,都争先恐后的打听,哪个班的谁谁,是本年级的头一名。尽管对考分很在意,但是基本上,不存在考试作弊的现象。那会让人冷齿的。那是偷窃,窃取别人的成果,据为己有,是为万恶之首。</p><p><br></p><p>窃以为,天下事,万恶始于偷窃。当你杀害一个人。你偷走了一条生命。你偷走他妻子身为人妇的权利。偷走他子女的父亲。你说谎。你偷走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当你诈骗,你偷走了公平的权利。当你山寨,你偷走了他人的时间、精力,和智慧。当你考试作弊,你偷走了做学生的最基本的操守,玷污了知识,蒙蔽了冠冕堂皇的教学秩序,混淆了知与无知的界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