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情原来一直都在

枫嫣枫雨

<p>  2015年下旬正式回归家庭后,我就处于常驻牟平的状态,那一年我刚53周岁。本不想这么早就退下来,自2011年在烟台牟平购买了这套房后,我们来烟台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本无打算在牟平置业,但考虑到公婆年岁已大,春节和国庆节的两个长假基本都是来烟台陪老人。公婆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除去公婆住的一间卧室外,还有半间炕供我们三口睡,儿子一米八五的个挤睡在我们旁边实在有些委屈,除腿脚伸展不开外,每晚的九点前就要和大人们一同卧在炕上足够让他煎熬。那时老人家里没有Wifi,手机的流量根本不敢随意用,最关键老人们的生活习惯也让我们三口苦不堪言……罢了,思考再三还是下定决心买了这套房。有了房子,每次的奔波就有了期盼,来时,我们一件件的掀开盖在家具上的罩布,撤下挡光的临时窗帘,走时,一切又恢复到原样。一年年一次次的机械重复,我有点烦躁,尤其是临走时的不舍,让我一次次有了想留下的想法。这些也许还不是促成我结束职业生涯的理由。</p><p> 2014年的春天,我们就已决定要回到这里生活,从青海到唐山,从唐山到廊坊,再从廊坊到唐山,半辈子的奔波心里早想要一个真真正正的家。记得我决定退休回家的那一天,公司老总在办公室婉言相劝,诚意要将我留下,看我执意要走,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碟,“人可以回家,但岗位仍保留,远程办公”。虽然人回到了烟台,却一直处于工作状态。网上写项目开发计划书、审查现场工作汇报及设计文件、处理试验留下技术问题、常需从烟台回廊坊单位开会和随时的出差,让我一刻也得不到清闲。那时的烟台还没有开通高铁,做为沿海旅游城市,停靠烟台的火车都是在清晨,夕发朝至这是为游客们提供的最好游玩时间,但对于交通不发达的城市,从外地返回烟台时,我则要在济南换乘车。在凌晨零点左右的济南上车,我需要在公交车停运前赶到换乘的车站,出差随意打车这是我享受的福利,但每当此时,我从不敢坐出租车,都这么大岁数了,我倒不是害怕劫色也不怕劫财,我是怕劫命啊!其实每当这个时间段,老公也是一直不敢睡觉,电话不停的打来问我是否到了车站?苦于烟台和廊坊两地奔波的疲倦,加之休息时间不停的在牟平烟台到处游玩,也让我很难静下心来处理手头工作,拿着不菲的工资我感到有些愧疚。我天生就不是混日子的人,但想让自己抛弃美好的生活继续当苦行僧我又不甘,所以,2015年让我痛下决心推掉一切事物,过起了婆婆妈妈的生活……</p> <p>  待退下来后,我青海的好朋友小霞来我家玩,某日,我带她去青牟大院找朋友,青牟大院是原青海重型机床厂在牟平的一个分公司,93年他们就搬迁到此处,这其中既有我的同行,也有我的朋友和同学,这也是我在此买房的其中一个诱因。但我到牟平后却从未与他们有过联系,那天我们在淑华家临窗的炕上向外张望,一辆大巴车载着一车人停在大院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顺着声音,就看到一人正在给大家伙交代着什么</p><p>“这是陈俊伟”淑华告诉我们</p><p>“陈俊伟”我快速探头看去,没等我反应过来,小霞脱口喊道:陈俊伟,小霞和他在706厂同在一个单位工作,自然比我更熟悉他。</p><p>&nbsp;楼下的那人应声向上张望,我迅速缩回头,心却在砰砰乱跳。</p><p>&nbsp; 陈俊伟、沥青,这两个名字在心中交替着,听着外面上楼的脚步声,我起身躲进了卫生间。</p><p> 陈俊伟,一个青海煤矿的高中老同学,我们俩家对门住了很多年,那时的他长的帅气、穿的时尚,一副长毛腿总能为他赢来荣誉,尤其是排球打的非常好,当时还是大通县体校的学员。他的妈妈我们称为雷姨,制衣方面很厉害,经常为我们姐妹不是做条上衣就是做条裤子,偶尔遇到好看的花布也会给我们做裙子。陈伯伯是公安局长,不苟言笑,我们在楼梯遇到总是怯怯生生喊声:陈伯伯,他就会眼睛不看我们的应一声。</p><p> 沥青家庭条件不错,家里很早就买了个9寸的黑白电视机,每天都好盼望早早吃了饭,去他家看电视。在他家看电视时,他基本都出去玩,我想可能他不想与我们一同坐在那里,那时青春年少多说两句话都会脸红的时代,男女同学在一起看电影看电视更是少有,现在想想,也许那时总去他家看电视人家也挺反感的,却没法直说,只能躲着不见。</p><p> 那时我们正准备迎接高考,说实话,我们根本没想是否能考上,也没有真正想过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大学。为了能让我们好好复习功课,我老妈为我们提供了办公室,一到晚上,我、风娥、沥青还有徐立煌背着书包假装很努力的样子,却经常玩扑克到半夜,现在想想此景,估计都要悔断肠子了。本以为沥青会走特招生能考取体育学院,结果自然就不用说了,我们无奈只能去技校寻求出路,没想到的是沥青和这个学校也擦肩而过,一恼之下,他便当兵远走他乡。他当时怎么想去当兵的,怎么走的,我们没有打听,他也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一别就是好几年。</p> <p>  想不起他是何时回来的,也记不起我是怎么和他联系上的?他转业后被分到706厂,我曾邀请他来我们单身一起吃过饭,后来听说陈伯伯去世,他也找了个挺好的对象结婚了,后来也听说,女孩家初次相见就相中他,还很主动向他示好的哦,沥青很快就和她确定了关系。看来不管什么年代,帅气和根红苗正都是时代的宠儿。那时候我也在自己的工作生活中忙乎的昏天黑地,早就顾暇不到别人了,后来就听说他和媳妇去了牟平。算下来我们已经有三十多年没再见,期间,我来牟平,总想着能否在某个街道、某个门前遇见他,但,否</p><p> 听着他进门后与大家的寒暄,我定了定神走出卫生间,看看这是谁?小霞看着我,笑着问陈俊伟,陈俊伟扭头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笑答:冯焱嘛(燕音)我知道,只有煤矿的人才会叫对我的名字,这么多年,我一直被他们叫成冯焱(言音),我也懒得天天纠正这个字,就由他们随意叫好了。</p><p> 听他这么一叫,我笑嫃道:你还能认识我吗?</p><p>怎么不认识,就是比以前好看了…听听,以前,我该有多丑?</p><p> 沥青比起从前来,有了很大的变化,也胖了许多,更多了些男人的成熟,也很健谈。幸好早些时候我在他媳妇的QQ空间里见过他的照片,当时还真有些没认出来是他,但想想,谁又敢和别人的媳妇勾肩搭背呢?哈哈……</p><p> 这一聚,大家伙从吃饭到唱歌,从拍照到调侃一直欢笑不断。</p><p> 没过多久,沥青约我和老公,说文登有个李建青,今天约大家见个面,你还记得吗?我想了想后回答:不记得</p><p> 到了约定地点,顺着沥青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一个腆着肚子,腰背挺拔的男人微笑着走来,这气场,这神态,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哦,他叫李建青,我记起了他。席间,我们见到了他的母亲和其它家人们,才知道他们很多年前就和家人们来山东了,再次相见自然是愉悦的,大家推杯问盏,逐渐有了醉意,看的出来,建青见到我们有些激动,尤其能在烟台遇见我更觉意外。</p><p> 从那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来往也密切了,关系也变得熟悉了许多,当了多年的城管,建青身上多了一些痞性,言语间也添加了烟台的口头禅,一直后来我们经常用这个作为攻击他的武器。</p> <p>  来年的春节,我和陈俊伟去拜见了建青的母亲,伯母很高兴我们能来看他,滔滔不绝的说起青海煤矿的陈年老事,谁谁家在哪里住啦、谁谁家现在还有谁啦,在哪里上班啦?我一直笑着点头认真的听,其实我根本就不清楚老人家都说的是谁?我的记忆早在40年前已经尘封了…</p><p> 同年年底的一个冬日,天气已经有了些寒意,建青打电话告诉我,青海的老同学曲儿来山东了,现在他家,等会他们一起要来牟平看我们。拿着手机,我脑子飞快的想着谁是曲儿?嘴里含糊的应着,口中却脱口而出的说着,我想不起来她的话。天快黑的时候,我和陈俊伟站在路边接到了他们,一个小个不高的女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小声的叫了我,又叫了声陈俊伟,我端详着她,脑子却是一片空白……</p><p> 离开煤矿后的近四十年时间,我根本不想或无暇回望过去,或许,我已经淡忘了时间,不想记起那些年的画面,我选择了逃避。其实在我心底是拒绝回忆过去的,拒绝再见过去的同学。对一个没有快乐童年的人来说,回忆过去就是一种折磨。看见他们,我会看见过去的自己,那个学校-家里两点一直线的苦涩青春,我既讨厌过去的自己,也讨厌过去家庭对我所有的束缚与禁锢。我认为能够摆脱的唯一方法就是遗忘。和陈俊伟牟平的重逢,我没有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我们似乎都心照不宣,因为他太了解我的过去及我的原生家庭。和建青及他家人的相见,我一直在小心的回避着他的问话,假装顺着他的提示往回倒着记忆带,其实我的脑子始终在开小差。</p><p> </p> <p>  曲儿的到来,瞬间点燃了他们的激情,除了酒精的助力还有逐渐回归的友情。他们在我家兴奋的挥臂,叫着彼此的绰号,对着视频争着向青海的同学问候,曲儿高喊着“三打扮,你的脸干嘛要贴在手机上啊?”,一边把陈俊伟从视频前拉开,建青拿着烟的手也在旁边不停的比划着,看着他们三人闹成一团,我和建青的夫人也发出了开怀的笑声,这情景像极了四十年前的学生时代。</p> <p>  第二天,带着曲儿游览烟台美景,养马岛,滨海大道留下了我们欢快的身影和笑声,陈俊伟表现出异常的开心。在海滩,他拉着我和曲儿的手一路小跑,我有点抹不开,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和同学这么近距离的嬉闹,玩耍,生平第一次和我多年走失的对门帅小伙,不,帅老头拉了一次手。。。</p><p> 儿时的伙伴,分别近40年后在烟台重逢,人生有很多的美好片段,难忘有些事过去了就象一缕轻烟慢慢飘远,那曾经的人、曾经的事,一切的过往却在我们心中留下了永久记忆及深深的烙印。同学情原来一直都在……</p><p>斟满这一杯酒</p><p>祭奠我们尘封的记忆</p><p>常想起 那时的你</p><p>满脸的青涩</p><p>面带着犹豫</p><p>常想起 青春的你</p><p>眼角流下相思的泪滴</p><p>相思的泪滴</p>